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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二七章 沈家的困局
    邬非鱼看着聚精会神的爷俩,没来由生出一种正在茶馆里说评书的错觉,下面还坐了两个忠实的听众,跟随着故事情节,脸上表情不住变幻……

    非常之人的非常之处都是非常相似的,他这一波长篇大论侃下来,凌若虚还真有了几分爱才的意味。

    从某种程度上说起来,两人都有点认死理,轻易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并不惜为之放手一搏。

    只不过一个是为了江山社稷,不惜鞠躬尽瘁;一个是为了后宫建设,拼命的添砖加瓦……

    他直接无视了便宜丈人的鄙视,不好意思,小婿又装大了,这天是不是聊不下去了啊?

    凌小乔被忽悠得满眼都是小星星,不明觉厉,不用说别的,只看老爹那一脸深沉,就知道被说中了心事。

    有些东西,她也听了个似是而非,只想问一句:你们累不累啊,这么好的气氛,就知道说一些煞风景的玩意儿。

    而且话里的杀气冲天,只听那描述就有些不寒而栗,简直都不敢想象下去。

    只要是战争,无论输赢,都注定了会很血腥,可以残忍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只有凶残和更凶残!

    事关政权存亡的斗争,从来都是这么没有格调,充满了尔虞我诈和残酷杀戮。

    但是,出身皇家的凌小乔也明白,这就是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对错之分。

    这时候,早就没人关心香茶的味道了,因为这爷俩两个茶艺大咖,早已沉浸在那可怕的场景之中了。

    但是邬非鱼可不一样啊,已经把这爷俩都感染成这德行了,再不装一把,是不是对不起这么好的气氛啊?

    可惜,两人捧臭脚的技术还是不到家,根本就抓不住最精髓的部分,没办法,只好学一次王婆卖瓜了。

    他喝了一口跟白开水差不多的东西,悠然问道:“公主殿下,你知道下棋的时候,最无趣的是什么吗?”

    正处在失神状态的凌小乔,不自觉的捧了一次哏:“不知道,是什么?”

    邬非鱼淡淡一笑,很臭屁的说道:“一局棋还没有落子,就知道对手接下来的每一步棋路,还没有开始博弈,就胜负已分,你说,这样的棋局还有什么意思?”

    没错,他就是在自夸!而且是在那里一本正经地,变着花儿的赞美自己。

    凌小乔抛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白眼过去:“你就吹吧,既然你那么有本事,怎么还不敢到父王这里,谋一个锦绣前程呢?”

    邬非鱼表示很无语,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屁呀,混黑道多么有出息啊,相公现在的前程就是一片锦绣。

    “堤高于岸,浪必摧之;才高于众,人必非之;姿容倾国,人必淫之。”他本就不想接这个话茬,兀自沉浸在自恋之中,“无敌,就是如此,寂寞如雪啊……”

    话音未落,凌小乔的一口盐汽水就到了:“呸!我看你就是浪催的!”

    邬大少看着大发娇嗔的美少女,心中暗自嘀咕,娘子这不会是被假小子附体了吧?都学会喷人了。

    这野丫头的毒性也太大了,这才几天,好好的一个名门淑女,都被拐带成啥样了?

    其实,凌小乔嘴上虽然说得颇为不齿,其实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毕竟,这一次相公乖乖的服从了自己的安排,把父王打发的相当满意,倍儿有面子。

    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看见父王如此开怀,如此欣赏一个人呢,绝对是头一份!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啊,要是继续保持下去,会不会就此同意自己和相公在一起啊?

    莹白如玉的俏脸上,渐渐泛起了可爱的红晕,少女情怀总是诗嘛。

    心不在焉的凌小乔,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一颗芳心早已不知道飘荡到了哪里。

    此心安处即是吾乡,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心灵的归宿。

    邬非鱼的这一番话,给凌若虚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思路,看到了破局的曙光,忍不住就沉思起来。

    分析方案的可行性,以及接下来要如何落实,并没有注意其他。

    等到捋顺的七七八八,这才抬起头,刚好看见了这一幕,鼻子差点都气歪了。

    自己就这一走神的功夫,两人争分夺秒,居然又腻歪在了一起。

    咱们正在谈论国家大事呢,一念之间,就能决定整个帝国的生死存亡,能不能严谨一点啊?

    这厮倒好,直接在那里泡上了妞,关键泡的这妞还是自己的女儿,怎不令人抓狂?

    你们就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王爷加父亲么?虽然本王不便干涉,但你们也不需要这么性急,这么得寸进尺吧?

    在这个赘婿出现之前,自己的那个计划都快要黄了,而现在该计划似乎更黄了,逐渐向着美人计的方向靠拢。

    但自己也曾有过年少轻狂的经历,正是因为如此,才知道坐怀不乱有多么困难。

    眼下显然不是追究‘作风问题’的时候,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而且机会难得啊。

    刚才邬非鱼颇为自恋的狂话,凌若虚就很想反怼一句,既然你说的轻松加愉快,那么眼前这个沈家困局能不能解开?

    “邬庄主,沈家父子的第一步还只是试探,但种种迹象表明,马上就会摊牌了。”凌若虚无视了闺女幽怨的眼神,开口问道,“若是这一局棋由邬庄主来执子,该如何破解?”

    对于耽误了自己的好事,邬非鱼倒没有多少尴尬,只是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盏,懒洋洋的直起腰来。

    “沈家之所以敢于跟王爷叫板,最大的依仗当然是幽冥二老了,但是没想到,出现了在下这个变数。”他淡淡的说道,“在下可以负责任的告诉王爷,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这一号人物了。在自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前提下,他也只能乖乖看王爷的脸色行事了。”

    至于那个红玉花魁,他连提都没提,这一招用来恶心人还行,其实根本就是一步臭棋。

    本少可不会‘吃了人家的嘴短’,吃完豆腐掀桌子的‘壮举’,一直就没少干。

    “太好了!在幽冥二老无功而返之后,安老就说有点不对劲,想不到邬庄主还真的把他们废了啊。”凌若虚兴奋地搓着手,“嘿嘿,本王倒想看看,沈家鑫这个老狐狸,还有什么筹码,能够跟本王讨价还价!”

    等到沈家父子得知这张底牌被废,想必立刻就会乱了阵脚,只能等着去收编了。

    “嗯,这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又缺少对抗王爷的手段,只要这爷俩不傻,想必会消停一段时间。”邬非鱼点点头,“对谈判也会继续敷衍,不过只能在场下搞一些小动作,只需堤防他们阳奉阴违就行了。”

    能爬到如今的地位,沈家鑫的智商肯定没问题,只要尝过邬非鱼独家大坑的滋味,就一定刻骨铭心,不敢再轻举妄动。

    池塘斗法的余波,渐渐展现出来了,沈家父子若是知道幽冥二老放了自己的鸽子,脸上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

    而且千防万防,也没能阻挡这对翁婿成功牵手,如今没有了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基本上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

    所以说,作为一个资深政客,千万不要盲目乐观,有时候就应该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抛开幽冥二老这对邪修,沈家鑫的实力算不上一流,只不过占了一个地利,下辖的四郡正处于京城的咽喉要地,不容忽视罢了。

    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被这坏小子一招锁喉,最后只能落了个鸡飞蛋打的下场,两头都不落好。

    如果还想掉枪花,就要好好掂量一下,这对翁婿组合的杀伤力。

    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乖乖听话,不要妄想翻身当棋手,可不就得遭到当头棒喝嘛。

    “这沈家鑫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就不说了,难道他不明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吗?即便是朝廷垮了,也轮不到他称王称霸!”凌若虚心情放松下来之后,也开始八卦起来,“如果他继续隐忍一段时间不作死,完全可以套住更多的利益。可惜,狗改不了吃屎,看见别人都想割韭菜,他也忍不住了。”

    “其实沈家鑫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矛盾,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一方面,想要背靠大树好乘凉,毕竟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邬非鱼撇了撇嘴,淡淡说道,“而另一方面么,他们之所以要拥权自重,只不过是对于时局产生了怀疑,继而采取的一种自保措施而已。只要朝廷拿出足够的底气,短时间之内,诸侯们还没有那个破釜沉舟的决心。能混到一方大吏之人,都有几分头脑,谁都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逐鹿中原的雄心,而且这事风险也太大,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安于现状的‘平庸’之辈。

    最多也就是希望在维持‘高度自治’的前提下,进一步提高自己在朝廷的地位,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大家都是一样的觉悟,谁也没有割肉饲鹰的情怀,主动跳出来,去为别人趟这地雷阵。

    这也是绝大多数割据诸侯的心思,保持着作壁上观的态度,坐二望一,打开方式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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