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铁血的政治家,只要跟帝国统治无关的东西,都可以暂时放一放,更何况一段不看好的儿女之情呢。
眼见闺女已是神魂颠倒了,毕竟自己这个当爹的还在呢,这可不仅仅是不懂礼貌的问题了,简直就是不懂事嘛。
凌若虚哪里还敢继续玩深沉,若是这样放任下去,真不敢说这两个年轻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更大的‘惊喜’。
“咳咳……”他干咳了两声,适当显示了一下存在感。
在邬非鱼看过来的时候,他还嘴角上勾,勉强浮起一个笑容,想要发出一些良性的信号。
凌小乔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得无地自容,红着小脸,赶紧低头泡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种轻浮之举,以前自己还真是做不来,打从认识了相公之后,就变得这么随便了。
“王爷请见谅,在下一时被公主的绝色所震慑,失礼之处,莫怪莫怪。”邬非鱼呵呵一笑,没有丝毫被撞破的尴尬,十分自然的说道,“公主殿下称得上是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了,在下这也算是人之常情,想必王爷不会怪罪吧?”
装三分痴呆防死,留七分正经谋生,他已深得其中三味。
若非凌若虚早都知道了剧本的内容,还真就被他给忽悠住了,演技太过出色。
这小子太他么能扯了,瞎话信手拈来,声情并茂,完全就是本色出演嘛。
凌若虚的态度跟先前判若两人,既然已经决定了拉拢,那就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纠结了。
当下,他干笑了两声:“客气了,邬庄主性情豪爽,正是英雄本色,本王欣赏还来不及呢,岂会怪罪?!”
话虽如此,他心里的怨气能把这位‘贤婿’喷死:不怪罪?公主都被你当着老子的面,撩拨得几近失态,岂能不怪罪!
认识一天还不到头,屡次冒犯本王,这失礼之处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早都成为惯犯了。
若不是看你这小子还有那么点价值,就是有十颗八颗的脑袋,都不够本王砍的!
其实凌若虚还真是想多了,这厮对律法和权势半点都没有放在眼里,更不用说什么敬畏之心了。
对于他而言,或许为之奋斗一生的追求,引以为傲的政治抱负,在这个便宜女婿看来,连浮云都算不上。
什么政权更迭,什么庙堂斗争,屁都不是,甚至不如身边美女的展颜一笑。
多少世人为之不惜出卖身家性命,想要换取的荣华富贵,这家伙弃之如敝履!
连人家的喜好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对症下药呢?在这一点上,还不如沈家鑫看得更为透彻。
至少在明面上,邬非鱼表现得很色急,只关心自己后宫的数量和质量,显得颇为多情和博爱。
不爱江山爱美人,宁负苍生不负卿,不外如是。
和父王截然不同的感受,凌小乔闻言,心中却是一喜,相公的这一记马屁拍得浑身舒坦,着实受用。
这个花心鬼啊,父王还在这里呢,就敢说出这样轻薄的话来,就不怕怪罪于你吗?不过,真是让人喜欢呢。
此时,旁边红泥碳炉上的泉水煮开了,那只精致的铜壶往外嘟嘟冒着热气,已经可以泡茶了。
支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
凌小乔抬头看着父亲:“父王,水已煮沸,您要喝点什么茶?”
凌若虚随口答道:“刚才喝过大红袍了,现在就换一壶龙井吧。”
看着装模作样的便宜丈人,邬非鱼微微一笑,说道:“黎明将至,剪烛品茗,王爷的雅兴当真不浅啊。”
“本王年事已高,不如你们年轻人精力充沛,玩不得风花雪月了。只好喝点清茶,聊以度过这漫漫长夜了。”说着,凌若虚还瞟了一眼自己闺女,似有所指。
邬非鱼没空跟他套磁,几句客套话说过之后,现在只想找个合适的位置,好好欣赏一下自家娘子的动人风姿。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凌小乔,清新纯洁,整个人如同换了个模样,另有一番韵味。
啧啧,那挺直玲珑的琼鼻,还有红润柔软的樱唇,尤其那娇怯怯的羞态……
只是凌小乔固然是秀色可餐,但邬大少的形象,可就有些不敢恭维了。
只见他乜斜着醉眼,身上依然带着一股子混合着脂粉香味的酒气,惹得佳人皱眉不已。
却全然忘记了刚才在门口,还秀了一波恩爱,当时根本就没注意到他身上的气味。
“邬大哥,以后还是少喝一点酒,多喝一点茶才是。”凌小乔柔声劝道,宛如深情款款的小妻子。
那一双眼眸,简直都要滴出水来了,秀出了柔情蜜意,尽显元气满满的少女感。
温柔细语,犹如花开,听得邬大少情动不已。
“多谢娘……呃,公主殿下关心,”他醉醺醺的笑道,“这点酒根本就不算什么,就跟没喝一样。”
“这还叫没喝酒呀?臭气冲天,人家都怀疑你是不是掉进酒缸里了!”凌小乔抛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媚眼,又是嫣然一笑。
说完,她轻伸素手,提起铜壶,开始冲刷面前的茶壶茶碗。
邬非鱼并不避讳老泰山那几欲杀人的眼神,一双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色眯眯的在她身上到处乱瞄。
美少女也不知道怎么捣鼓的,明明胸前的那一对妙物不是很大,却有一种要裂衣而出的感觉。
别怪哥哥不是人,只怨妹妹太迷人啊。
他几乎都要哀嚎了,求求妹妹了,既然知道哥哥找不到地方泄火,就不要打扮的那么诱惑了好不好!
你们三班倒的考验哥哥,真心受不了啊,再这样下去,麒麟臂倒是能炼成,可是人也要被废了啊。
如果真的非要女为悦己者容的话,也请你先把这个讨人嫌的老头子弄走好不好啊?
可惜啊,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凌小乔很快就察觉到了相公火辣的眼神,心中也泛起了异常:臭相公,人家老爹就近在咫尺呢,你还不忘那事,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看见娘子及时堵住了外泄的春光,邬大少就很悲愤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穿着低胸装还用手挡着,还有没有公德心?咱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么?
“既然知道喝茶好,怎么还不赶紧泡茶,给你邬大哥解酒?”一直沉默的凌若虚,突然开口说道,“要是再晚一点,有人的口水就该淌满茶碗了……”
一向严肃的凌王爷,也很难得的幽了一默,表达了对这位‘赘婿’的鄙视之情。
“父王……”凌小乔反倒是脸上先挂不住了,大发娇嗔,“你这个老头子再啰嗦,就让你渴死算了……”
哼,你这死老头子比我家相公差远了,情商太低,就知道煞风景,根本就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好好,算是父王没说,赶紧泡茶才是正事。”凌若虚赶紧举手投降,“下面,开始你的表演吧。”
凌小乔忍不住白了老爹一眼,像是变戏法一样,摸出一把精致的紫砂壶,圆润如玉,毫无瑕疵,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此壶名曰西施乳,顾名思义,其小圆菱花,珠圆玉润,果然宛如美人丰乳。
接着又不知从哪里找出两只茶盏,精致洁白,亦非凡品,又引来了邬大少的一番啧啧称奇。
茶盏精致温润,宛若美玉,手感柔滑细嫩,似是最娇嫩的少女肌肤,一看就是好东西。
伴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琴音,凌小乔收敛心神,伸出白嫩玉手,施展如花妙手,开始洗茶冲泡。
刚才她以拒绝泡茶相威胁,凌若虚马上就服软妥协,邬非鱼还以为这只是人家父女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
直到小妮子一出手,这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不知为何,就在提起铜壶的那一刻,邬非鱼就觉得她瞬间就变得很特别,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神韵。
整个人空灵如仙,最动人的当属那双白嫩的纤纤玉手,光滑圆润,恍若白玉雕琢而成。
皓腕轻伸,玉指翻飞,开始拨茶冲洗,整套动作舒缓有序,犹如行云流水。
如果说,进门初见凌小乔之时,犹如黎明前绽放的花朵,可眼前妙手冲茶的美少女,才是真正的花开不败。
凌小乔本就长得极美,用沉鱼落雁来形容都毫不为过,在茶香四溢之中,这一番出神入化的才艺展示,简直就是一种艺术。
提起茶壶之后,完全不再是那个傻白甜的纯洁少女,居然有了一丝大师的风采。
若隐若现的琴声飘飘渺渺,淡淡的茶香飘逸四散,令人浑身的毛孔张开,有种二师兄吃了人参果一般的舒爽,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精神上的升华之中。
一壶开水冲下去,整个房间马上就被四溢的香气所充斥,有种不饮亦醉的感觉。
无论如何,邬非鱼也想不到,这个只知道黏在自己身边唧唧歪歪的小姑娘,居然还有这等绝活,不禁对冲泡出来的香茗充满了期待。
不是身临其境,没有见识过这妙到毫巅的泡茶手法,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茶艺。
沉浸于茶道之中的凌小乔,身上带着一种超尘脱俗的气质,有点像是,嗯,邬非鱼常说的那种叫做逼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