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现在才知道,就是让你在卧榻之侧酣睡,也根本就睡不着啊!
头顶上悬着一把大砍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若是这样都能睡着,那心得多大呀?
沈辰宇今天也是够倒霉的了,做了一晚上的人肉垫子,只是看了一场免费的直播。
除了被刺激的几度喷血,毛都没捞到一根,赔了夫人又折兵,真特么的亏大发了。
而且这事还注定了不会轻易过去,不可能造化一场春梦,事后了无痕迹。
就仿佛是一根刺,钉在心尖上,时不时的就会刺挠一下。
但他心底那杜鹃泣血般的哀嚎,红玉花魁注定是听不见了,依然还不死心,试图挽回剧本中的仙人跳。
沈辰宇恨不得马上爬起来,把这个傻妞拉开,大喊一声:妹子,别再执迷不悟了,醒来吧,人家就是在逗傻子玩呢。
可惜,他被死死压在下面,什么都做不了,心里遭受的羞辱,也已转变为了祈祷,希望这个噩梦赶紧结束。
说起来真的该烧香,邬非鱼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声,主动起身想要离开了。
两个美女在知道了这位爷是兔子的事实之后,经过了一阵思想斗争,心态已经放平了,确实还想抢救一下。
但他此时去意已决,既然没有什么新花样,也就失去了再玩下去的兴致。
“红玉姑娘的魅力绝对没问题,等下一次吧,先洗白白了,再来找本少,说不定那时口味就变了呢。”邬非鱼还是那么疏狂,坏坏的笑道,“本少虽然豪放,可也不习惯给别人刷锅……”
这话太过恶毒,就好像是先给了一个甜枣,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抽过去,换了谁都不会无动于衷。
闻言,红玉花魁不由恼羞成怒,紧紧压住了裙子,恨不得把这个嘴毒的坏小子,扔到外面的大街上去。
只看那邪恶的笑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厮不修口德不说,还有一副铁石心肠,就是一个冷血动物!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眼前的这个男人更渣,就是渣男中的vip!
在迈过了那一道坎之后,王红玉的心思转变得也很快,马上就镇定下来。
虽然被赤果果的打脸,但愤怒只是在转念之间,就连她脸上那迷人的媚笑,都不曾减少了半分。
而且演技随即爆发,露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啊……邬少,您可是冤枉奴家了……”
俏面上泫然欲滴,看起来楚楚动人,幽怨中夹杂着委屈,一时间竟让人不忍责怪。
这内媚之术,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不光是性感妖娆就可以,还得顺其自然,不能太过娇柔造作。
同时还要把男人的心理因素都归纳进去,这样才能把他们牢牢把控住,红玉花魁就深得其中精髓。
虽然面对诱惑无限,但邬非鱼早已是人间清醒了,这一招并不是很管用,都是一座山上的狐狸,扯什么聊斋啊?
事实胜于雄辩,都被直接抓了现行,还在这里装纯,有意思吗?
爱惜羽毛是好事,但前提你得是个鹰啊,你要只是个鸡毛掸子,那几根毛就无所谓了。
“红玉姑娘,你这样可不好啊。脱了裤子办事,提上裤子就不认账,这多让沈少伤心啊。”邬非鱼叹了一口气,瞄了一眼沈辰宇,“一旦喜讯传来,到底算谁的?”
都抓着小尾巴了,还总想着让本少当背锅侠,这思想很危险啊,万万要不得。
“哪有,邬少,奴家可真比窦娥还冤枉……”王红玉俏脸涨红的辩解道,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要不,还是您亲自验证一下吧……”
易身处之,其实也不能怪红玉花魁死不认账,因为确实是没有牵驴,只是拔了个橛子,留下了犯罪现场,这才引起了误会。
但话也只能说到这一步了,作为一个女人有如此应变能力,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哈哈!小浪蹄子,还真会顺着杆往上爬,刚刚夸你胖,接着就喘上了。”邬非鱼大笑起来,顺手又揩了一把油。
他也不想再深究,事情的真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
王红玉依然媚笑着说道:“邬少,您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算是好男人吗?”
被摆了一道,她并不以为忤,反倒更懂事了,这分明就是故意给邬大少送上装逼的机会嘛!
“那肯定是本少这样玉树临风,男女通吃,可甜可咸的花样美男了。”他一甩额前刘海,臭美的说道,“如果英俊潇洒是一种罪过,那么本少已经犯了滔天大罪……”
“人家承认您确实英俊潇洒,不过,可真不算是好男人。”王红玉赶紧打断了他的自夸,轻笑着说道,“明明知道女人撒谎,而又故意不揭穿,这才是好男人。至于您嘛,已经改变了人家的某些看法哟……”
我去,这个小婊砸还真是贼心不死啊,在这里等着本少哪?
妈蛋的,怪不得今天老是犯迷糊,这个久经沙场的当红花魁,话里有褒有贬,还相当有一套呢。
彻底放飞自我的女人不好惹啊,尤其是倚红院里的在编人员,一个个都特么的是大戏精。
也难怪沈辰宇这位本郡一哥,心甘情愿的趴在下面当缩头乌龟,有这么一位‘革命伴侣’,都能活活憋屈死。
说实话,抛开红玉花魁的职业不说,邬非鱼还是很欣赏这份随机应变的能力,但这并不代表着想要和她发生点什么。
跟读书人谈钱俗气,跟有钱人谈品位那就是傻气了,要是跟一个风尘女谈感情,那就是俗气加傻气了。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他脸上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想不到本少如此翩翩美少年,居然连个好男人都算不上,伤心哪……”
他可是修练成精的大妖怪,自然也不是白给,早已水火不侵,对付这么个小妖精,还是不在话下的。
“邬少就别矫情了,有我们姐妹这两大美女左拥右抱,厮磨半天,您都不肯赐一夕之欢,能算是好男人么?”王红玉扑哧一笑,“奴家算是看明白了,您的目标在于星辰大海,我们只是井底之蛙,实在上不了台面。”
花魁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荤素全上,至今也都没让包袱掉在地上。
如果换了一般人,都被挤兑到这个地步了,哪里还能应对得当,游刃有余?
“好了,不用再瞎哔哔了,本少感觉到了你们的诚意,对以后的合作也是十分期待。”邬非鱼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眼趴在下面的沈辰宇,“沈少的意思,你已经表达得十分清楚了,就此本少一言可决,有事尽管来找便是。等到他醒过来之后,红玉姑娘大可把这意思转达一下。”
这话说来容易,其实也就是说说,他一直在东征西伐,四海为家,上哪里去找人?
卖空头人情的事儿,他可是常干,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今天的这一番做作,大概率就是沈辰宇的授意,其目的也已经是昭然若揭。
不过,这事他不想再操心,还是留给便宜丈人去头疼吧。
画风突转,红玉花魁闻言也是一怔,窝草,敢情早就穿帮了啊?
“哦,邬少,您这是什么意思?是奴家姐妹招待不周,让您生气了么?”她还在装糊涂,恋恋不舍的在他身上到处乱瞄,“哪里做的不好,您尽管指出来,人家改还不行吗?”
她显然没料到,邬非鱼在剧透之后,依然还想放她们的鸽子,这时候应该以退为进才对哪。
从开始色诱到现在谈论合作,红玉花魁一直都是处于下风,但语气极其温柔,始终保持一脸的媚笑,专业素养极高。
看起来仿佛是迫不及待的勾引巴结,却绝对不是只会发骚,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每一个动作也都有深意。
就连邬大少都不禁感叹,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如果有一个合适的平台,未尝就不是一个人物。
若是只把她当做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床上泻火的工具,无聊时的玩物,那就大错特错了。
“好了,咱们就此一言为定了。你们在这里照顾好沈少,本少再出去喝两杯。”邬非鱼说着,抬腿就走。
再不快走,看两个美女的意思,肯定还会继续纠缠不清,这同样也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柳下惠并不是那么好做的。
一边往外走,一边苦笑,颇有一股‘拔剑四顾心茫然’之感。
他的腿脚儿还是很麻溜的,也不给红玉花魁挽留的机会,等到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门口。
这份拔腿无情的态度,让姐俩面面相觑,难道是刚才演技太浮夸,把戏给演砸了么?
邬非鱼表面上看似放荡不羁,心里却始终坚信一句话: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往往意味着掌控了成功的主动权。
关键是几个人在里面闹腾的时候并不短,外面却一直都是悄无声息,这也让他心里有点不安。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这句话用在假小子身上,肯定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