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好东西啊,满腔的幽怨,纠结成团的心事,很快就在来言去语之中,春风化雨,慢慢消解于无形。
面对这个救命恩人的轻薄,苏卿怜的反应倒并不是很激烈,一直都是这么一副逆来顺受、人见人怜的弱女子形象。
不过,她的酒量也确实有限,只是浅尝几口,洁白如玉的面颊就已满是红晕,格外的娇艳动人。
好在几杯水酒下肚,反倒是那张滚烫如火烧的羞脸,有了一个最好的掩饰。
而柴丽珊的酒品并不好,每逢有这等局面,一般都有借酒撒泼的情节,一言不合,拔拳相向。
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刺,妥妥的就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轻易给她发飙的借口?
所以,即便是吃豆腐,邬非鱼也并不过分,一直保持着清醒的认识。
问题的重点还是在这个母老虎身上,绝不会坐观自家领导左右逢源,作威作福。
这个臭流氓跟歌姬们勾三搭四还能容忍,可看到这里却不禁怒从心头起,火向胆边生!
这还当着本主的面呢,就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居然开始灌人家小姑娘喝酒,还特么开口闭口都是四六句子,我呸!
你这是嫌弃只揩油不过瘾,要来一个借酒失那啥吗?渣男实锤了!
当下忍不住双手握拳,恶狠狠的瞪着他,却发现人家根本就没看自己,一副见色忘义的嘴脸。
假小子的火气更盛,隔着红玉花魁悄悄伸过手去,对准某人肉多的地方狠狠的掐了一把。
齐人之福是很多男人们的追求,可眼看着就要梦想成真,却忽然发现无福消受,心情能好才怪。
突遭偷袭,邬非鱼当然清楚是谁在背后下毒手,可是不敢反击啊,心虚,怕挨揍。
他却故意扭头问王红玉:“红玉姑娘,忍不住了就明说,在背后搞小动作,有意思吗?”
王花魁一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明白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这时候就看出她会来事了,马上就把话接了过来。
“哦,邬少,是这样的,我看您挺忙的,就由奴家代替您和沈少轮流坐庄吧。”她媚笑着说道,“这样也可以让姐妹们喘口气,你和沈少也有机会干一杯,您看如何?”
“完全没有问题,那就有劳红玉姑娘了。”说完,邬非鱼就回过头去,继续和苏卿怜腻歪在了一起。
红玉花魁则是收敛心神,挽起袖子,继续跟沈辰宇对赌。
而沈辰宇也是老神在在的坐在对面,周围是兴奋不已的那姐三个,都是张大了眼睛,等着看看这两人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于是,两个代理人闪亮登场,半真半假的摇起了骰盅,开始了新一轮的游戏。
这时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随着摇骰子的继续,沈辰宇居然同样是一把没赢,上来就连干了十几杯酒。
随后有几次王红玉故意放水,他竟然还能输掉,又喝了十几杯,这一下所有人都惊讶了,这不科学呀?!
根本就没法玩了,先前还可以说是人家出老千,现在裁判运动员都换上自己人了,这样还能一边倒,难道真的是见鬼了么?
大家都是一副打死都不相信的表情,几个女人更是急的握紧小拳头直跺脚,瞪大眼睛看着旁边的姐妹,却发现对方的眼珠比自己瞪得更圆。
甚至一度有人怀疑红玉花魁到底是站在哪一边,为什么随口那么一说,却偏偏就能猜中了呢?
沈辰宇和姐妹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怎么形容呢,就像是鸡窝里突然混进来一只黄鼠狼一样。
红玉花魁差一点就要哇的一声哭起来了:老天爷啊,咱们能不能别闹了,这是真的要六月飞雪吗?
这自然是邬大少的杰作了,以其堂堂地阶修真者出手,那还不是一拿一个准?
以他现如今的本事,隔空改变骰子的点数,而不被察觉,实在太过小儿科。
虽然心有所属,但是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包括骰盅的点数,全都逃不出他的敏锐感觉。
倒不是舍不得那几片金叶子,纯粹就是想灌沈辰宇的酒,这个东道主不倒下,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实施。
而且这一对狗男女也很过分,一个一心想把刚刚染绿的大帽子给自己扣在头上;一个拼命撒娇卖萌,只想让那个奸夫多赢几次。
邬非鱼在心中冷笑不已,本少若是不整蛊你们一顿,都对不起你们提供的犯罪场所!
有些人总觉得谁都不如自己,一心只想着操控别人,现在就让你们体会一下,被别人戏弄的滋味。
他恬着脸,及时回头又补了一刀:“看来本少今天鸿运当头啊,红玉姑娘,干的不错嘛,先鼓励一下。”
说着,随手一扒拉,就把一半的奖品,划给了王红玉。
没错,这一刀补得又快又准,就是给红玉花魁拉仇恨。
此刻她们最爱的金叶子,就像是十几把有毒的柳叶飞刀,直插要害。
那笑容里充满了‘一箭诛心’的戏谑,偏偏还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只是恨得牙根痒痒。
王红玉都要哭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邬少的赏赐……”
这不请自来的好运,早就让她心里发毛了,再加上邬大少的骚操作,更加实锤了,这特么根本就不是原先设计的剧本嘛。
老娘就是一个勾栏女,只会扮女神勾搭男人,绝不是什么赌神,嘴又没开过光,怎么会有这么旺的运气?
又玩了几把,两个代理人已经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各种千术技巧,全都施展了出来,也照样改变不了一边倒的局面。
王红玉已经彻底无语了,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的运气居然会好到爆棚,偏偏还是在最不想要的时候。
就像是一个傻瓜,想要故意把钱输掉也不行,再如何离谱的点数都照样躺赢。
再看对面沈辰宇那白里透青的脸色,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喝醉了,反正就是不怎么好看。
柴丽珊虽然也没看出来是怎么做到的,却早就笃定这是领导在捣鬼,以她对修士术法的理解,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有些同情的看着已经有些急赤白脸的几个人,但凡有个花生米就着,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上头了。
心说就你们这智商,还敢跟这个臭流氓做游戏,简直就是游戏自己嘛。
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平时胆小如鼠之人,几杯黄汤下去,也会感觉自己就像无所不能的超人一样。
“我就不信了,再来……”不信邪的沈辰宇挽起袖子,继续战斗。
但是,又几轮猫尿灌下去后,他就陶醉在输红了眼的欢乐之中了,什么狗屁仙人跳,什么拉拢计划,统统抛在了脑后。
“邬兄,接着来,小弟,就不信点子这么背了,咦,怎么有四个骰盅,难怪老是猜错……”沈辰宇的舌头都大了眼也花了,似乎真的喝醉了。
又坚持了几把,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走霉运,只是情形更加不妙,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摇摇欲坠,看样子随时都会倒下。
他试图维持住温文尔雅的形象,脸上依然还挂着迷之微笑,只是为什么会笑,恐怕自己早都忘了。
作为有一定地位的男人,自然不屑于阿堵之物,只能选择喝酒或者脱衣服。
沈辰宇硬着头皮又喝了几杯,实在顶不住了,只好开始脱衣服。
邬非鱼笑得就更灿烂了,再玩几把,堂堂的乐安郡一哥,马上就要光着屁股跳‘贵妃醉酒’了。
那沈辰宇就跟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不管不顾,非要赢上一把不可。
可是,刚刚差一点连底裤都要输掉的歌姬们很明白,那种感觉有多么的无力。
俗话都说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为什么就不相信老话呢?
姐几个也有心想帮这个第一纨绔一把,恨不得把裤腰带都拿出来顶一次,前提是她们还有腰带的话。
这一次真的巨亏出血了,还好沈辰宇主动来填了这个坑,要不然姐妹们真就成白条鸡了。
在倚红院可没有拒绝客人要求一说,她们只要是伸了手,客人没尽兴,哪怕就是死在桌上,也不能主动结束。
王红玉叹了一口气,把骰盅一推,已经放弃治疗了。
“沈少,还是算了吧,您今天的点子太背了,玩到天明,输到天黑……”她瞥了邬非鱼一眼,皱着眉说道,“邬少。有时候奴家真的怀疑,您的眼睛是不是一双透视眼……不过,也不对……”
以她的见识,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更不敢妄下结论。
即便是沈辰宇,也只是知道修士术法很奇妙,具体操作却是两眼一抹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明明看上去稳赢的小游戏,却变成了一个填不完的坑,一直到把自己给坑死为止!
就像是有人说,你的一只手上有七根手指,你会信吗?
可伸出来的时候,偏偏就是七根明晃晃的手指头,这似乎也只能用魔法来解释了。
因为一把没输,红玉花魁滴酒未沾,一直还很清醒,也知道是时候放弃了。
赶紧结束这个吃亏吃到姥姥家的玩意儿,开始下一个环节,也就是所谓的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