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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二章 人为刀俎
    两位土匪头子逆来顺受的态度,让准备找个借口趁机斩草除根的邬非鱼,还真有种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觉。

    本少可是个正人君子,即便是杀人,也做不到蛮不讲理。

    要想不留后患,只能再用别的办法了,幸好,他修理人的鬼点子从来都不缺。

    “两位当家的这是干什么啊,快快请起,地上怪凉的。”他笑眯眯的放开了苏卿怜的玉手,假惺惺的说道,“你这小弟也是,怎么就擅作主张,把自家老大的手都给砍掉了?多疼啊!”

    二当家一脸懵逼:“邬庄主,这不是您的意思吗……”

    “本少看起来像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坏人吗?”邬非鱼板起了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少还说过小施薄惩呢,你怎么就忘了?”

    季登阁满头黑线乱飞,大哥,咱不带这么玩的!

    这小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看到既成事实了,才故意这么‘宽宏大量’,若是不做,肯定就是‘违令者斩’了。

    对此,两个人又有了新的认识,那就是这厮很浪,根本就是浪无下限。

    “是小人曲解了邬庄主的意思,还请海涵……”他低下头,委委屈屈的说道。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犟嘴也不敢,只好捏着鼻子把这坨硬塞过来的狗屎给咽了。

    “算了,过去就过去了。这事说起来,也怪本少没把话说清楚,因此才导致两位当家的自相残杀。”邬大少很‘大度’的摆了摆手,“你们双龙山是在运河边上吧?本少天生就不愿意欠人情,这一次就勉为其难,护送你们一程,权当补偿吧。”

    他表现得更像是一个初涉江湖的新人,第一次见到打打杀杀的场面,满腔热血中略带几分拘谨,一心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

    而且表情也很到位,很诚恳,若非断腕处传来的疼痛,两个人差点就相信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这,这怎么敢劳烦邬庄主呢,小的们还可以照顾自己……”季临阁结结巴巴的拒绝道。

    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却是明白一个江湖箴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就是两头猪,也知道天下不会有这么便宜的好事,除非传言有误,要不然,这个心狠手辣的煞神,一定憋着什么坏水。

    这一次倒没冤枉了邬非鱼,因为他确实不安好心,而是存了‘官逼民反’的心思。

    既然大家都喜欢做无本买卖,怎么能不照顾一下你们的生意呢?

    在进入大鑫山庄之前,邬非鱼苦哈哈的混了很久,如今不过是杀了个管清泉,就已经称得上是富得流油了。

    金银珠宝缴获无数,关键是那些灵石,足够支撑自己修行一段时间了,无需再为修炼资源发愁。

    果然是杀人放火金腰带啊,既然发现了这条可以快速致富的捷径,当然不会只用一次。

    有现成送上门来的大好竹杠,若是就此轻易放过,岂不暴殄天物?

    这个双龙山以前也有所耳闻,拦路抢劫、杀人放火,什么缺德事都干。

    打家劫舍这么多年,烂船也有三斤钉,大概家底也不会太薄吧?

    现在你们死的死伤的伤,那些好东西放在家里还有用吗?全糟蹋了!

    反正本少是顺路,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妨顺手牵羊捞上一票。

    而且,这些不义之财,拿起来心安理得,一点都没有心理障碍,就当是替天行道了。

    在见识过老夫刮地三尺的功力之后,若是还能忍住了火气,倒也可以相信两人真的洗心革面,就此重新做人。

    不过,敲竹杠这事终究上不了台面,做得说不得。

    而且还有一个小迷妹在眼巴巴的看着呢,就连邬非鱼这样的厚脸皮,也都不好意思明着硬来,只能偷偷摸摸的暗示一下。

    他笑眯眯的说道:“两位因本少一时大意而受伤,若是中途再发生什么意外,让本少以后如何心安?”

    两个贼头强行忍住了骂娘的冲动:意外?还有什么意外,能比遇到您老人家更意外?

    哪知道这厮打的是黑吃黑的主意啊,而且准备服务到家,让他们一夜返贫。

    一时没搞懂里面的内涵,只好陪着小心,唯唯诺诺,不置可否。

    这两个悍匪也真是够悲催的,人废了,若是钱也没了,仇家又那么多,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在这个讲究以实力为尊的时代,以后恐怕连给人搬砖的机会都没有。

    邬非鱼哪管两人的死活啊,只觉得此举真乃是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谁让他们居心不良,先来招惹了苏卿怜,这就给了他一个极好的介入借口。

    光明正大的打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旗号,演绎这场空手套白狼的圈钱好戏。

    邬非鱼两眼放光,打量着两个贼头,打个粗俗一点的比方,就像是色狼在看两个光溜溜的绝世美女。

    他摸着下巴,越想越美,差一点就要笑出猪叫声。

    这么绝妙的主意,简直就是太6了,也就本少能想得出来,嘎嘎……

    被这样饥渴的眼光看着,两人总觉浑身凉飕飕的,心底直发毛,不会是这位煞神的取向有问题吧?

    两人并不知道,他上一次这么笑的时候,就是在天策府外,接着出手杀了不少人,老惨了。

    “两位当家的都是敞亮人,如果觉得本少确实不容易的话,那么就不妨多给一点辛苦费好了。”邬大少顺口就把敲竹杠,用比较文明的用语给喷了出来,“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也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吧?然后技不如人,只好花钱赎命,只有人钱两清,才能各生欢喜,这没毛病吧?”

    “欠债还钱的道理我们都懂,”两个山贼当场就蒙了,“可是这辛苦费,什么辛苦费……”

    “本少这样的身份,亲自护送两位回家,若是一毛不拔,你们觉得合适吗?”邬非鱼笑眯眯的哭着穷,“你们倒是不差钱,挥金如土;可我们那里干活又不给工钱,一贫如洗,让本少拿什么养活老婆孩子啊?现在真的身无分文啊,门口那个乞丐伸出装着两个铜板的破碗,不住摇晃的时候,本少都觉得这个老东西是在炫富!”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两个贼头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敲竹杠嘛,直说不好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既然落在这个煞神之手,被宰上一刀,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不过,他们还是有点不可思议,堂堂杀人灭门的煞神,居然也会差钱?这说出去谁信啊?

    还有比打家劫舍来钱更快的生意吗?即便是在天策府抠几个老鼠洞,也比我们富裕吧?

    对此两个瓢把子最有体会,也最有发言权,所以,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即便他都快要把手伸到自家的口袋里了,都没整明白,如此强大的煞神,居然还要拐弯抹角的敲诈同行。

    季临阁反应很快,没有半点犹豫,立马打蛇随棍上,很干脆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不瞒您说,我们双龙山还是有一点积蓄的,若是不嫌弃,邬庄主尽管拿去就好。”他谄媚的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若是能够物尽其用,也算是小人们为贵庄的建设做贡献了。大哥,你说对不对啊……”

    他上来就满口应承了下来,毕竟,小命还在人家手里攥着呢,若是抠抠搜搜的再惹恼了这个煞神,前面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刚才可是亲眼见识过这厮的手段,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直接宰人。

    他们哥俩还好一些,至少知道自己的手是怎么没的,而另外四个弟兄就惨了点,到死都是糊涂鬼。

    季临阁的脑瓜还是蛮灵光的,这里面的因果关系,瞬间就捋明白了,这也为自己能够顺利活下去,加分不少。

    反正双龙山的那些好东西也轮不到自己消费,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先把小命保住再说。

    若是自家老大一时鬼迷心窍,舍命不舍财,自己也好留个退路。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哪怕感情再深,也抵不过自身的利益更重要。

    于是,季登阁牢牢抓住了这个表忠心的好机会:再不趁热打铁,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这个明明应该是我的台词啊,想不到被小弟抢先了,王占奎心底这个膈应啊,无法言表。

    “就依兄弟所言,一切但凭邬庄主吩咐,”他也不傻,虽然心里在滴血,也只好哭丧着脸表态,“别管小人们如何,您开心就好。”

    刚刚连逢打击,又要把家底献出来,说不心疼是假的。

    可是好死不如赖活啊,他可不想刚刚被剁了手,现在又送了命。

    这个世界还真是特么的操蛋啊,一个如此难以招惹的煞神,偏偏就被自己遇到了。

    也是弟兄们流年不利,出门没看黄历,才能中了这样的‘大奖’!

    如今能在这个屠夫的手下,留住一条小命,这得念多少遍经啊。

    虽然这种仗势欺人的做法,让人感觉不入流,而且吃相也很难看,但王占奎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弱肉强食嘛,自己本来就是绿林出身,信奉丛林法则,山寨里的那些金银细软也是这么来的。

    此时强烈的求生欲,已经战胜了包括脸面在内的一切身外之物,当然也包括这些不义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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