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阶随意自然发出的笑声,如同大提琴演奏时那般动听低沉,林半夏耳廓一阵发麻。
她感觉到自己脸颊在发烫,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陆阶是一个非常冷静自持的人,喜怒在他脸上并不明显,很难通过表情猜测他此时的心情。
而这种少见的情绪外露,笑起来时形成的反差,不由让人有探寻的欲望。
林半夏咬了咬下唇,故意问道,“怎么了?”
“那你觉得是话多好,还是话少好。”
陆阶放回盘子,眼底含笑,好整以待地看着林半夏,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
林半夏憋红了脸,才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感觉到陆阶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林半夏心脏开始不规律地跳动,耳尖泛起红也没发现。
许久,她才说出两个字,“都好。”
不知道陆阶对这个回答满意与否,他轻声呢喃,重复了一遍。
“都好啊。”
似乎自言自语,又好像在斟酌思考。
林半夏快要被自己的心跳声刺破耳膜,这些天,只要陆阶靠近她,就会有这种“反常”的状况。
“厨房完事了,我就上楼了啊。”
不等陆阶回答,林半夏转身快步上楼,脚步慌乱急促。
没来得及关上门,拿起桌上的杯子就猛灌了几口,凉意瞬间遍及全身,脑海里终于有一丝清明。
心脏依旧狂跳不止,林半夏隐隐猜到,却不敢确定最后的“真相”。
房门被突然推开,林半夏吓了一跳。
门外的人看到房间里的人和布置,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又掩上门。
低着头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林半夏拉开门,门外是裴彻,“怎么了?”
裴彻满脸歉意,双手合十,“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为之前陆阶住的这个房间,我就没敲门。”
“陆阶以前住这个房间吗?”
“是啊,他一直住的这个房间,床和柜子还是他亲手安装的。”
裴彻指了指房间里面,林半夏顺着裴彻的手指看过去。
靠墙的单人床,临窗的木桌,深色的窗帘……
想到自己搬进来的第一天,睫毛颤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阶听到外面的声音,拉开门,就看见站在过道的裴彻。
“干什么。”
看到陆阶,裴彻简直见到救星一般。
满脸尴尬,又小声连连道歉,才几个箭步冲进陆阶的房间。
林半夏转身掩上门,目光滑过每一寸角落。
原来陆阶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
天边的星子是那么亮,好像在以虚幻的速度坠落下来,月色皎洁,朦朦胧胧地仿佛覆上了一层轻纱。
一梳月亮像形容未长成的女孩子,但见人已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可烘托夜景。
第二天一大早,林半夏早早起了床。
外面天色依旧混沌,片片黑云盖住天穹。
拧开厨房的灯,打燃煤气灶,林半夏开始在灶台前忙碌。
陆奶奶的房间在一楼,听见厨房开火的声音,以为是陆阶在准备今天的早饭。
穿好衣服出去一看,是挽起袖子,带着围裙的林半夏。
“小夏,快,你别忙活,这些活让陆阶来就行。”急急就要拉着林半夏的手出来。
林半夏关上火,反握住那只温暖的手,“陆奶奶,我在这住了这么久,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况且,我也想让您尝尝我的手艺啊。”
陆奶奶眼里的柔和快要溢出来,嗔怪地看着林半夏,“你就是太客气,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林半夏继续说,“谢谢您给小猫做的衣服。”
陆奶奶眯着眼笑,装着怪罪地看着林半夏。
“你这孩子,给小猫做一件衣服都说谢谢,再这样,奶奶就生气了啊。”
林半夏抿唇浅笑,点了点头。
桌前还是三个人,裴彻睡得昏沉,嘟囔着不吃早饭了。
一觉睡到下午,起床就和陆阶去镇上,晚上陆阶一个人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
陆老太太看陆阶身后没人,问了一句“小裴呢?”
“他在亮哥宾馆住,今晚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