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顾卿和大壮，二壮先把柴火运到城内，明天再去砍三车到城外。

    顺便也把娉婷带了出城，今晚烤羊肉，让娉婷尝一尝徐麻子的手艺。

    娉婷的眼睛亮得发光，跟着程奶奶真好，能吃到不少好东西。

    秀才娘子好笑地说：“婶子啊，你就宠她，这些天嘴都吃叼了。”

    程顾卿笑了笑说：“俺喜欢娉婷，是个勤快的小姑娘，帮俺看娃子呢。”

    徐秀才家的娉婷不仅斯斯文文，还是个勤快的姑娘，有农村姑娘的独有品质，程顾卿就是喜欢这种娃子。

    娉婷的脸蛋红红，亦步亦趋地跟着程顾卿出城了。

    徐麻子和徐老三正在杀羊，看听到他们笨手笨脚的模样，大壮，二壮没眼看了。

    立即过去把徐麻子和徐老三“推开”，接过杀猪刀，刀起刀落很快就把一头羊杀完。

    徐麻子感叹地说：“大队长，大壮和二壮不仅猪杀得好，羊也杀得好。跟你一模一样，虎父无犬子，不错，不错。”

    程顾卿挺起胸膛，骄傲地说：“那当然，俺家大壮，二壮就是厉害。小小年纪就这么出息了，将来肯定大出息。”

    别看杀猪匠干的活粗鄙，但在民间还是很有地位，一般人都不敢轻易得罪。

    大伙的肉身也怕杀猪刀，害怕一言不合，杀猪匠就砍过来。

    死，谁不怕呢。

    三壮气呼呼地跑过来说：“阿奶，刚才俺过去杀羊，麻子书和三叔就是不准俺杀，说俺的小娃子，不会杀。哼，猪，俺都能杀，羊，俺更能杀。他们两个笨手笨脚，俺早就看不过眼了。”

    三壮虽然长得也壮实，不过年岁还是小了，大人哪里放心让他杀羊。

    说过来帮忙，并不是怕他捣乱，而是怕他杀着杀着出意外。

    这种性子不稳定的娃子，谁都避开。

    程顾卿白了一眼三壮，炸呼呼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反正不像程顾卿，也不像徐老大和黄氏。

    徐老大是傻憨憨，但做事不一惊一乍，特别是遇到杀猪，更是小心翼翼。

    三壮就不一样了，性子跳脱，难怪别人不放心让他杀羊。

    黄氏从从厨房走了出来，听到三壮这么说，立即放下大盆，捏住他的大耳朵。

    没好气地问：“一天到晚就说杀这个杀那个，你现在主要任务给俺好好读书。把字认出来，把告示看懂，把账算明白。”

    说到读书，三壮就不服气了，理直气壮地说：“阿娘，俺读书一直都很厉害，这个不用呢说，俺也会做。哼，夫子还夸俺读书认真，是个好娃子。”

    张夫子之所以夸三壮，是完全因为大壮，二壮实在太蠢笨， 开小灶都学不好的那种。

    三壮其实是普普通通，没什么出彩。只不过三兄弟一对比，三壮就突出啦，张夫子就对他夸赞一番。

    对此三壮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能跟张夫子肩比肩，迟早都会像张夫子那样成为十里八乡的读书人。

    当然，他还给自己加多了一个称呼，是十里八乡最出息的读书杀猪匠。

    黄氏看到小子还在顶嘴，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笑骂道：“你这小子，张夫子夸一下，尾巴就翘起来了？行，既然说会好好读书，等回去就给俺好好读，俺会让张夫子看着你，要是不认真，就让张夫子打你的手板子。”

    听到打手板子，三壮的手缩了缩，其实不仅三壮的手缩了缩，在场的除了不读书的肥团这些小娃子外，其他娃子的手都缩了缩。

    就连文博，江哥儿的手也抖一抖。

    学堂的娃子就没有不被张夫子打过手板子的，而且打的还非常疼，大家都特别害怕被打手板子。

    大壮挠了挠头，低声地说：“张夫子打板子好疼，俺的手被他打成猪肘子一样。”

    要论尊师重道，所有娃子都是，可要论上课认真听讲，娃子不一定时时认真了。

    有时候张夫子讲课，大壮听得脑瓜子都大了，便打瞌睡。

    这么一睡，张夫子就立即打过去，非常吓人哩。

    二壮认同地说：“大哥，幸好俺们现在不用天天去学堂。”

    大壮和二壮跟着徐老大去干杀猪的活了，所以不用去上课，偶尔会被张夫子开小灶，日子过得比一般学子轻松。

    一旁的狗娃羡慕地说：“大壮，二壮你们不用去学堂就好，俺还要天天去哩。”

    狗娃恨自己不能去杀猪，要是能去，就不用去上学了。

    狗娃是个努力读书的好娃子，只可惜脑瓜子笨，怎么读也读不懂。去上课，简直人生的煎熬。

    锁子也羡慕地说：“俺也不想去上学，阿爹阿娘说了，不上学就打俺，哎，没办法了，不去上都不行了。”

    林大泽和宝珠不祈求家里的娃子读出息，但最起码不要做睁眼瞎。

    如果不是逃难了，锁子和栓子还没机会读书呢。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免费上学的地方，娃子们再不珍惜，做父母的肯定表演双截棍。

    文博看到大家都不想上学，不认同地说：“哥哥，我觉得上学好，夫子虽然打人，但也是为了我们好。不上学不识字在外面被骗了还不知道呢。”

    文博虽然读书认真，自觉，但总归是娃子，有时候上课打瞌睡或者走神，要是被夫子看到了，也会挨板子。

    文博一直都赞同夫子这么做，是自己的错，不应该怪夫子。

    夫子打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好好读书。

    认真读书的栓子也赞同地说：“文博，你说得对，夫子打俺们板子也是为了俺们好，是俺们不好好读书才挨打，是俺们错的。”

    文博看到栓子站在他这边，倍感欣慰。

    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跟栓子好好读书，不辜负夫子对他们的期望。

    毛头看到大伙害怕挨打，他也害怕挨打，也是经常挨打的对象，跟欢喜冤家二狗子一样，两人不相伯仲。

    毛头摇了摇头说：“俺不想被打板子，俺以后好好读书。”

    江哥儿奇怪地看着毛头，不知道毛头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毛头就不是一个爱读书的娃子。

    女娃看到男娃子被夫子打，不由地庆幸夫子对她们的要求不高，从不打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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