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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章 沈怀洲给了台阶,她不下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骂她,钟灵毓忍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

    她慢半拍才发现,陈听澜弯腰趴在外面窗台上,一副鬼迷日眼的模样。

    微微偏头,钟灵毓诧异,“听澜,你在那儿干什么呢?”

    陈听澜收起自己的吃瓜脸,一本正经道:“晒太阳。”

    说完,她转到正门,推门而进,问道:“大哥,印章刻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好了。”陈听泽仔细调整着细节。

    印章做好后,他沾上印泥,在宣纸上刻下去。

    红色的人像画,虽然简约,但栩栩如生。

    再现了云素清生前的音容笑貌。

    钟灵毓很喜欢,再三对陈听泽表示感激。

    陈听澜悄悄用手肘,捅了捅陈听泽。

    陈听泽咳了咳,“灵毓,过几日,戏曲班子来平祥园演出,我买了...三张票,听澜希望你跟我们一起去。”

    “平祥园一票难求,我跟着去...方便吗?”

    钟灵毓也爱看戏。

    只是平祥园邀请的戏剧演员,都是名角,票价不菲。

    她总觉得占人家便宜。

    “你可别忘了,我父亲他是商会的会长,一张票有什么。”陈听澜赶紧挽住钟灵毓的胳膊,“咱们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

    在陈听澜的软磨硬泡下,钟灵毓只得答应。

    她拿着票,回了家。

    钟煜明听说钟灵毓,被陈听澜邀请去平祥园听戏,乐开了花。

    拉过钟灵毓的手,钟煜明一脸慈爱地拍了拍,“你和陈家小姐关系好,别忘了多替我,在陈会长面前说说好话。”

    钟灵毓温顺称是,眸底闪过凛冽的寒光。

    她上了楼,用印章在自己练过的字帖上,刻下云素清的简笔人像。

    每刻下一个,她对钟家的恨意,就深刻一分。

    钟煜明对她母亲的薄情寡义、木登兰对她母亲的狠毒加害,她都会一点点还回去。

    *

    五日后,钟灵毓如约,同陈家兄妹一起,去平祥园看戏。

    只是陈听泽临时有事,刚出陈家门,便被陈允章叫走。

    陈听澜感到惋惜。

    她本来想着,看戏中途离开,给她大哥和钟灵毓,一个独处的机会。

    可她大哥有事不来,算盘直接落空。

    好在平祥园的戏精彩,让陈听澜不至于太失望。

    两人看得入迷之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陈听澜看到来人,喉咙艰难地滚了滚,她拍了拍钟灵毓,“灵毓?”

    钟灵毓托着下巴,兴致勃勃地听戏,心不在焉答道:“怎么了?”

    还没等陈听澜说话,钟灵毓猛然发现,脸侧飘来一阵烟雾。

    浓烈的味道,将她一些不好的回忆唤醒。

    钟灵毓一转头,便见到沈怀洲,她脸色一白。

    沈怀洲没穿军装,很休闲的打扮。

    白色衬衣,黑色西裤。

    他指尖夹着香烟,并没有看她,而是垂眸看戏。

    陈听澜觉得气氛诡异,她不得不开口,“少帅,请问您这是...”

    “楼下满座,没包间了,介不介意我蹭个包间?”

    沈怀洲淡淡的视线,扫过钟灵毓,很快看向陈听澜。

    陈听澜哪敢说什么。

    蹭都蹭了,难不成她还要把沈怀洲赶出去?

    她摇头尬笑,“不介意,少帅请便!”

    沈怀洲唔了声,没再说话。

    钟灵毓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看他。

    她目不斜视,假装看戏,实则心惊胆战,

    没熬到演出结束,钟灵毓就找借口,去了卫生间。

    实在是沈怀洲压迫感太强,且态度诡异。

    她真的受不了。

    在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钟灵毓神情恹恹地出去。

    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好好听个戏,还能遇上沈怀洲。

    还是说,他是专门来找她的?

    毕竟,沈怀洲是个喜怒无常的变态。

    她从来都摸不准他的脾气。

    钟灵毓心神不宁地往外走,恰好和李副官,撞个对脸。

    李副官拦住她,“钟小姐。”

    钟灵毓疏离且客气,“李副官,你找我有事吗?”

    “我是来转告您,您那条装着您母亲骨灰的项链,并没有损坏。您如果想要拿回去,少帅在外面车里等您。”

    钟灵毓苦笑,“那条项链,早就被少帅摔碎了。”

    “没摔碎。”李副官道,“您去问问少帅,就知道了。”

    钟灵毓垂眸沉默片刻,随后说:“不用了。”

    不管项链是否真的还在,都不重要了。

    她有陈听泽送给她的那只印章,已经足够她留些对母亲的念想。

    况且她不想和沈怀洲谈。

    他们没什么可谈的。

    婉拒后,钟灵毓小心翼翼回了包间。

    她悄悄推开包间门,里面只有陈听澜一个人。

    陈听澜赶紧叫她进来,“沈怀洲刚才走了,真是吓死我了。”

    钟灵毓松了口气,随后开玩笑安慰道:“没事,他又不咬人。”

    “你倒是胆子大。”陈听澜咂舌。

    钟灵毓不是胆子大,而是被吓习惯了。

    她更血腥的都见过,还被沈怀洲闭逼迫着杀人。

    至今想起来,她仍是心有余悸。

    看完戏,钟灵毓和陈听澜,各自回了家。

    坐黄包车,回到钟公馆附近。

    钟灵毓刚要给车夫钱进门,一辆庞蒂亚克,停在她面前。

    后车窗降下,露出沈怀洲那张阴沉的脸。

    钟灵毓呼吸微滞,不由得后退两步。

    沈怀洲冷声道:“上车!”

    钟灵毓没有动弹。

    两人隔着狭小的玻璃车窗相望。

    一个眸色深沉如墨,一个警惕如竖起尖刺的刺猬。

    片刻,沈怀洲掸了掸烟灰,“要我请你上来?”

    这里在钟公馆附近。

    钟灵毓不想被人看见。

    她磨蹭着,硬着头皮,拉开后车门,

    沈怀洲指尖夹着香烟,吐出一口烟雾,吩咐道:“李副官,开车回别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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