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你先说你为何要下毒害......昭贵妃？”
南卿眉心微微动了动，轻抬眸子凝着殿上之人。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轻蔑，随后涌起一股近乎疯狂的神色，她似乎不再挣扎，嘴角勾着淡笑，语气不慢不急。
“臣妾是要害昭贵妃吗？昭贵妃是如何中毒的，想必皇上很清楚吧？”
他眸子里浮了一层冷怒，带着一种陌生的目光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
“那你为何要谋害八皇子？”
她放声笑了出来。
殿内众人都惊讶的看向她，顾妃小声说：“她这是疯了吧？”
南卿冷哼一声：“她只是压抑的太久了，太累了，也知道......他今日怎么都不会放过她，不想掩饰了而已。听着吧，或许……还有一段悲凄的故事呢。”
她的笑声放肆又凄凉散发着森森寒意，在大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为何？皇上，臣妾从来不奢望您的宠爱，从我嫁进太子府，您掀开盖头的那一刻，眼里那种毫不掩饰的厌烦。我就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你喜欢上我。那晚，我独守空房，哭了一整夜。臣妾嫁给您时，也曾是个碧玉年华，心思单纯的闺中小姐，从满怀期待到死心，我只用了一夜的时间。”
她眸子里染上一层难以言明的情愫，仔细端详着他的侧颜。
“您娶了当时家族里最有权势的沐书妍和叶微瑶，又娶了士族沈氏和兰妃，为了拉拢寒门，您又娶了我。当时的叶微瑶气焰多盛，我几乎被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后来......如你所料，我用计，让您酒后与我圆房，怀上瑾年，毕竟......我太需要这个孩子了。”
说着说着她喉咙里溢出一丝苦涩，声音也缓缓变得低哑。
“我为求庇护，不得不与沈氏为伍，可久了，我发现，她除了会用她太子妃的身份狐假虎威之外，其实就是个草包。但是，她可以牵制那两位，也让她们无暇顾及到我，我才得已喘息。”
“后来，您登基了，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就更没有人注意到我，可我却清楚的她们所有人。皇后是什么样的心思，叶微瑶和沐书妍是什么心思，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她皱着眉头，五官开始变得狰狞，眼底神色也极尽疯魔。
“凭什么我就要一辈子在她们面前伏低做小？论心计谋略，她们哪一个可堪与我相提并论？”
“沈氏当初不是想除了昭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吗？我不过是......推波助澜，帮帮她而已。只需要绕过所有人，接触到钟灵宫那下药的侍女，让她偷偷换药便可，稍微帮她小小改动一下计划，便轻松从她手里拿走了皇后之位。”
“说实话，我起初并不在意您喜欢谁，也不在意您宠谁，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皇上，您对苏南卿......是不是太过分了点？您瞧......罗嫔不就瞧不下去了吗？”
南卿半垂着眸子，眼里神色有些漠然，她手里执着茶盏，神思漾远。顾妃皱着眉看向她，小声说：“这人好生狠辣！”
皇上眸子里的光惊讶又狠厉，脸上冷的瘆人。
“如此说来，上次……行宫之事，也是你的手笔？”
南卿手里的动作一顿，立刻放下了茶盏，抬眸看向殿上之人，殿内众人也都朝上面看去。
她并没有否认，只是勾着一抹得意的浅笑，她的神色似乎在告诉他，那是她的杰作。
她挑衅的睨了一眼南卿，一面回着他的话，一面似乎在问她。
“知道罗嫔为何愿意……认下所有罪名吗？”
南卿勾着浅笑，她心下明白，从罗嫔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明白，那种发自内心的恨意与怨毒，是她从不在别人身上见过的。
皇后像是自问自答，又像故意说给她听。
“因为恨她，这种恨意，让她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去伤她，她相信本宫能帮到她，能完成她心中所想，所以，在行宫一事中，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她半个字......都不曾提到本宫。”
“其实行宫之事，本宫只是帮了她一个小忙而已，她拿着那盒香找到本宫，说是灵犀宫丢弃之物，当初，宫里闹厌胜之术，搜宫时，本宫找人查过那是什么，还是臣妾亲自交给皇上的呢。”
“巡游时，其实是臣妾站在船头发现，卓子轩看苏南卿的眼神不对，也是臣妾告诉了罗嫔此事，赏了她一坛好酒，配合她演了一场家宴的戏而已。”
皇上唇边勾起一抹凛然冷笑，缓缓抬起手，替她缓缓拍了拍手，语气阴厉。
“好厉害的皇后！你这心机放眼后宫，怕是无人能及了吧？这些年，朕这些年当真是小瞧你了。”
她眸子里又蕴起一股哀怨，声音也变得凄凉。
“敢问皇上，瑾年哪里不好？为何他就是得不到皇上半分关心？”
他死死凝着她，像是在看一头怪物。
“呵～如此说来，你做这些竟是为了瑾年？那你可曾想到，事情败露他又当如何自处？”
她轻笑一声：“他毕竟是皇上的儿子，虎毒不食子，皇上......总不至于杀了他。”
他脸色阴沉可怖，眼底凶光毕露，泛着凌人的寒星。
倏然，抬手一拍。
“啪～”
一旁的桌案裂出一条缝，顾妃惊的秀肩一耸，贞妃更是打嗝出声，她立刻捂住嘴。
顾妃凑近南卿耳边，小声嘀咕:“这人什么毛病？”
南卿小声回应:“估计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高人一等的毛病。”
“……”
他语气变得阴沉，冷逸的气质变得有些病态的乖戾。
“是不是朕喜欢哪个皇子，你就要杀了哪个皇子？”
对上他阴鹜的目光，她眸子开始躲闪，凄婉的转移了话锋。
“皇上，您真的有将臣妾当成皇后吗？为何她一个贵妃能跟几次三番的臣妾挑衅？”
他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你不是皇后吗？怎么连个贵妃都管不了？这后宫的宫规难不成就是个摆设？还是说，你为了讨好朕，不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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