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远冲着宫嬷嬷打了个眼色,后者退到门外,亲自守在门口,而在暗处的暗卫见状,也识趣地离了些盯梢,以免有人偷听屋内谈话。
“娘刚才所说不喜宋氏女为宫妃,眼下就作罢,皇上也快到知天命的年纪,那以后?”宋致远的声音很低。
宋慈却是明白,他说的以后,就是下一任帝皇,也不让宋氏女为妃吗?
“且看你怎么选了,是为后戚还是权臣积年世家。”宋慈淡淡地笑。
宋致远眸子一眯。
后戚说好听的是后戚,泼天富贵,权势滔天,可也要担风险。
自古帝王多疑,越是在位时长就越舍不得死,也越是防范成年的皇子,会否想谋朝篡位,防皇子不够,还得防皇子的母族,甚至是太后的母族,就是俗称的后戚。
而当了后戚的,享了富贵的,同样不会舍得富贵零落,人都是贪的,得到好的,就想更好的,人心难满,越是富贵的家族,就越是想这富贵延绵不断。
如此一来,就要做一些或许从不想做的事了,没办法,偌大的家族摆在跟前,为家族计,自然得谋,这不是自私不自私的问题,是大局观的问题。
“有女在宫为妃,是会多一层保障,但若是那宫妃有子,要不要替他们母子谋那最宝贵的位置?老大,我不喜咱家女儿为宫妃,就是不想合家谋这个,当然了,这也是我这老婆子眼界不够,胆小,就怕着一个不察,谋算差了,合家合族被抄。”宋慈失笑。
宋致远连忙道:“娘万万别这么说,您这也是为家族计。”
宋慈摇头:“我的眼界到底有限,不同你们这些整日在朝堂斗的,我始终要走在你前面,你是一家之主,家族兴盛,你的担子和责任最大,以后还是得靠你判断家族走向。我的意思是,至少现在,宋氏女不为宫妃。如果许多年以后,咱们宋家也有那和百年世家叫板的势力和底蕴,送不送女入宫,就是你,还有以后的家主该做主的。”
宋致远点点头。
“瞧我,说得也严重了,那个叫宋芯姑娘,你且看她有没那命数吧。”宋慈岔开了话题,好奇地问:“那姓夏的余嗣咋样了,皇上还留着他?”
“皇上还想从他嘴里榨出些东西来,奈何这小子到了现在倒是嘴严了。”宋致远道。
宋慈道:“皇上这也是仁慈了,区区夏氏余孽,又不是什么好人,何必给他脸?倒把他惯的,直接让刑讯的好手上刑去审呗。”
宋致远听得好笑:“娘您这里可有好招?让那小子老实招了?”
“哎,我还真听过。”宋慈道:“听说有种刑审的,用强光照着,就不让人睡觉,一连几天,那人就会顶不住,到了寅时人最犯困的时候,他一睡,立马叫醒,他为了睡,就啥都能招了。人嘛,几天不睡觉哪能行?”
宋致远:“……”
大逆不道的说一句,您是真有些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竟然还能想出这一招,更重要的是,好像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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