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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0章 内谎
    “少废话,要杀要剐,不过你一句话的事情,李君言,莫要觉得自己赢了如何,你不过是死到临头回光返照罢了。”

    但面对李君言这般说法,陈浩然只是冷笑一声。

    倒是好一副大义凛然铁骨铮铮的模样,却不知为何看着极为可笑。

    李君言笑了笑,也不恼怒,只是缓缓说道。

    “先前那些人的话,你应当也都听到了,叫你来的人,是魏晨对吧?”

    “你既然要寻死,那本官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

    话音落下,缓缓掀开衣角。

    露出那道至今没有痊愈的伤疤来。

    一道蜈蚣般的疤痕,此时正蜿蜒在李君言的腹部。

    他伸手在其上拂过。

    这道伤已经过了许久时间,但如今依旧让他隐约作痛。

    “还记得这伤势何时留下的吗?”

    李君言沉声说道。

    陈浩然当然知道。

    突厥使团作乱当夜,被薛鄂袭击而成。

    那一夜李君言几乎在这件事上丢了性命。

    这可是整个皇城都知晓的大事。

    他如何能不晓得?

    但也不知道李君言今夜提起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而后便听到李君言的声音。

    “说实在的,当夜的事情,魏晨也有份。”

    “嗡……”

    闻言,陈浩然脑袋里忽然嗡了一声。

    当即愣在原地。

    等等……

    思绪好似在这一瞬间也有些乱了。

    一时间没明白李君言的意思。

    到底还是后者解释道。

    “黎王与占不花做了交易,要护送他离开皇城,但薛鄂出手阻拦,想要一石二鸟,将突厥使团与我一并拿下,他是何人的手下,应当也已经很清楚了。”

    是了。

    黎王与突厥使团是盟友。

    而薛鄂要阻拦,显然便不是一方的。

    “你想想,若是突厥使团被薛鄂拿下,我被宣布战死当场,对谁的利益最大?”

    陈浩然闻言,默然许久。

    而后这才缓缓说道。

    “太子……”

    在陈浩然看来,四皇子李道吾是李君言的盟友,三皇子又一向不问政事。

    这样说来只有太子有可能是其中得利之人。

    李君言战死,也就意味着朝中少了一支柱。

    李都黎虽然犯过大错,但多年来太子之位上也显出其能力来。

    因而在这般情景之下,他倒是有可能被特赦出来,戴罪立功,若是运作的好,将拿下突厥使团的功劳也揽到自己身上,说不得恢复太子之位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么说来……薛鄂真是太子一党?

    那魏晨如何与之掺和在一起的?

    虽然他一直知道二人的关系都比较亲密,却也没想到魏晨也参与了进去。

    只是此时陈浩然虽然心乱如麻,但也不可能这般就相信了李君言的一面之辞。

    “很简单。”

    李君言笑道,将自己手中的秘密放了出来。

    “因为占不花在皇城消失的时间里,从始至终,都在魏晨的安排之下,也就是说,只有这人最有可能知道他所有的动向。”

    当初与占不花正面交手,后者便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自称与某人达成交易。

    用自己的命,换了整个突厥使团的离开。

    为此不惜哄骗吴谋屠了整个大天牢。

    如此行事,显然已经很清楚了。

    李君言只是笑了笑。

    他知道陈浩然此时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事情,有些短了路。

    只要给点时间,他总能想通的。

    况且身为黎王旧部的陈浩然,应当也知道一件事情。

    朱然显然是黎王的手下,就算要让陈浩然前来,也应当是朱然开口才是。

    为何非要跳过这个步骤,让魏晨直接将其叫来?

    不就是为了避开朱然?

    幕后之人是谁,很清楚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陈浩然虽然傻了一点,但好在还不算是彻头彻尾的白痴。

    此时再不明白,也真是废了。

    顿时狠狠咬着牙。

    “魏晨……好一个魏晨!”

    他当初便是相信了魏晨的话,这才不

    惜抱着与李君言同归于尽的想法出现在这里。

    如今却知道,从始至终不过是自己被蒙在鼓里,成了他人的玩物,如何能不恼怒?

    “告诉我,魏晨除了让你杀了我之外,还与你说了什么?”

    李君言看出他心中动摇,此时趁热打铁。

    “你应当明白,做出这般事情,整个大周,只有我一人能保住你的性命而已。”

    “你我虽然是不同立场,但此时有共同的敌手,黎王那边,我的仇已经报了,只要他不再继续与我为敌,我也没有心思找他的麻烦,更不会清算他的旧党。”

    “但,若是今日站在你面前的人,换成李都黎,你自己知道会是如何。”

    陈浩然当然知道。

    朝堂为官二十载,他当然知道李都黎是如何的人。

    以那位曾经的太子殿下的心狠手辣,只怕在自己得权之后,就会迫不及待的清算异己。

    尤其是如今几乎已经与黎王决裂之后,自然会想方设法,将朝中黎王的人都彻底清除干净,无论手段如何。

    与之相比,李君言倒是还算个可以相信的人。

    但此时仍旧有些不放心,抬眼死死盯着李君言,说道。

    “你如何证明自己的承诺是真的?”

    “陈大人,你大概是弄错了一件事。”

    李君言闻言,忽然深吸了一

    口气,冷笑道。

    那话语之中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你如何还觉得自己有与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如今你只有一个问题而已,要么答应,赌我会信守承诺,还有一线生机,能留下一条命,为你的黎王效忠。”

    “要么不信,便是不与本官合作,如此一来,为了确保安全,本官也会在这里杀了你。”

    “你何时有过选择的权力?”

    李君言眼眸冰冷至极。

    他自始至终都不觉得陈浩然是个重要的人物。

    这些日子的所有经历都教会李君言一件事,一个人该杀的时候,莫要手软。

    举棋不定,反受其弊。

    话音落下,陈浩然的脸色霎时苍白。

    也对。

    正如李君言所说的一般,他没得选。

    其实无论是在魏晨手中还是在李君言手中,都没差,不过都是他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不同之处,不过是李君言还会留他一条性命罢了。

    缓缓叹了口气,陈浩然这才终于开口。

    “在朱然的大营之中,有一笔私银,三日之后会送往黎安城。”

    “那银两,本是给陷阵营的军饷,但朱然此时收到魏晨的消息,准备将这银两送到南郡去。”

    “南郡?”

    李君言一惊。

    那不是安陆还的领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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