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安玲容亲手布下的汤药局,甄嬛没有资格来山庄避暑,自然没了与果郡王见面谈笑偷情的机会。
她低低的吁一口气,略消了消气,整理了衣容悄悄回到席间。
华妃跟安玲容挨着坐,她不由自主先去看华妃,见她依旧独自坐着饮酒,心中安定了不少。
只是……
如今曹琴默没了甄嬛做局,难道不会找旁人来衬托华妃的优雅得体吗?
想到这儿,还未等安玲容吩咐槿汐下去布置,就听上头的眉庄急道:“妹妹去了哪里?好一会儿没见到人影子,敬妃娘娘已叫人找了好几回了。”
安玲容淡淡一笑,未曾想她有朝一日,也能得了甄嬛当年享有过的待遇。
微微颔首,道:“换了身衣裳,散了散酒气,让姐姐们担心了。”
听到玲容没事,眉庄瞥了一眼喝着酒,不说话的华妃,轻吁一口气,方笑道:“我和敬妃娘娘白焦心了。”
正说话间,见皇上朝安玲容方向看过来,道:“可是不胜酒力?”
此言一出,众嫔皆望着安玲容。
安玲容无奈一笑,重复先前的话,“嫔妾酒量不好,扰了大家雅兴。”
皇后笑着,当着众人的面又喝了一杯,随后道:“安嫔这话倒显得生疏了,本就是温宜公主的家宴,何来醉不醉,扰不扰雅兴这一说?”
“朕也有些醉意了,叫人上些瓜果解酒吧。”
皇上摆摆手,给安玲容一个台阶下。
恰好宫女早捧上井水里新湃的各色鲜果,雪白如玉的瓷盘里盛着的瓜果犹带着晶亮的水珠,格外诱人。
皇后见状,笑道:“别的也就罢了,这莲藕是新从湖里挖出来的,很是脆嫩呢。”
众人笑着谢过品尝。
曹琴默走过来盈盈浅笑道:“今日的歌舞虽然隆重,只是未免太刻板了些,本是家宴,在座的又都是亲眷,不如想些轻松的玩意来可好?”
皇上一听,就知道曹琴默心中肯定憋了一肚子坏水,但他也不想戳破。
于是,他抬手道:“今日你是正主儿,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嫔妾想宫中姊妹们侍奉圣驾必然都身有所长,不如写了这些长处在纸上抓阄,谁抓到了什么便当众表演以娱嘉宾,皇上以为如何?”
皇上颔首道:“这个主意倒新鲜,就按你说的来。”
曹琴默忙下去准备了,不过片刻捧了个青花纹方瓶来。
“嫔妾身无所长,只会打珠络玩儿,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嫔妾已经想好了,无论各位姐妹表演什么,嫔妾都送一串珠络儿以表心意,皇上您说好不好?”
如今眉庄也没被杖杀了的刘太医施计加害假孕一事,曹琴默的说辞变得更加圆滑,狡诈。
皇上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笑着道:“那也勉强算得过了。”
眉庄觉得有些不妥,在一旁道:“万一抽中的纸签上写着的不是某位姐妹的长项,可要如何是好呢?”
早有对策的曹琴默笑道:“就算不是长项,皮毛总是懂得些的,况且都是日日相见的姐妹,随意即可。”
这话说的不仅是眉庄不相信,就连齐妃,欣嫔也是满脸怀疑地看着曹琴默。
可今日毕竟是温宜的生辰,她们就算不想参加,也没合适的理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傻白甜的富察贵人,音常在认为筵席已经开了半日,丝竹声乐也听得腻了,见曹琴默提了这个主意,都觉得有趣,跃跃欲试。
见此,其他不甘心的嫔妃只好拿出最佳的状态,面对即将到来的抓阄表演。
宫中妃嫔向来为争宠出尽百宝,争奇斗艳。
如今见有此一举,其他人一脸跃跃欲试,又是在帝后亲贵面前争脸的事,都是存了十分争艳的心思。
曹琴默率先抽到的第一人是皇后。
虽说是她的宝贝女儿的生日,但她不敢作死对皇后下毒手,所以抽得皇后是左右双手各写一个寿字。
皇后书法精湛本是后宫一绝,更不用说是双手同书。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个寿字一出,众人皆是交口称赞。
端妃体弱早已回去休息,敬妃填了一阕词。
富察贵人怀着身孕,没有被算在名单内。
看不起夏冬春的欣嫔,抽到曹琴默指定的内容后,却也与音常在合奏一曲凤求凰。
而看起来没啥本事的齐妃,则是当着众人的面,简略地画了一幅丹青观音送子,也算是俱是各显风流。
眼下,没有被抽到纸条的就只有安玲容还有眉庄了。
坐在底下沉思的安玲容,看了眼不怀好意的曹琴默,心中感叹,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让她跳惊鸿舞吧?
合着甄嬛走过的路子,她都要代替对方走一遭?
这算什么,她也是纯元的平替吗?
果然不出安玲容预料的,下一秒,曹琴默素手一扬,抽了一枚纸签在手心,惊讶道:“这安嫔的。”
她说着展开纸签一看,捂嘴先笑了:“请妹妹作惊鸿舞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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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场下众嫔妃反应不够激烈,曹琴默转头对皇上笑道:“安嫔妹妹姿貌本是翩若游龙,婉若惊鸿,嫔妾又偏偏抽到这一支,可见是合该由妹妹一舞了,妹妹可千万不要推却啊。”
惊鸿舞本是由唐玄宗妃子梅妃所创,本已失传许久。
纯元皇后酷爱音律舞蹈,几经寻求原舞,又苦心孤诣加以修改,一舞动天下,从此无论宫中民间都风靡一时,有井水处便有女子演惊鸿舞。
只是这惊鸿舞极难学成,对身段体形皆有严格要求,且非有三五年功底不能舞,有七八年功夫才能有所成。
舞得好是惊为天人,舞不好就真成了东施效颦,贻笑大方了。
欣嫔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脸上早露了几分对曹琴默耍手段的不屑:“安嫔才多大,怎能作惊鸿舞?未免强人所难了。”
曹琴默笑意不达眼底,想来她是理清楚当时的局,无非是安玲容所谋划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压制她,让她知道随意站错队的下场。
但是曹琴默是何人,在华妃没有倒台前,她确实还有选择的余地,况且温宜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也不需要安玲容施舍草药了。
于是,她笑道:“欣姐姐未免太小觑安嫔了,妹妹素来聪慧,这惊鸿舞是女子皆能舞,妹妹怎么会不会呢?”
说着,曹琴默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皇后,道:“再说若舞得不如故皇后也是情理之中,自己姐妹随兴即可,不必较真的。”
欣嫔本是为安玲容抱不平,但被这么一说,反叫曹琴默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赌气扭了脸再不理她。
原本独斟独饮的华妃,不甘示弱出声道:“既然不能舞就不要舞了,何必勉强?故皇后曾一舞动天下,想来如今也无人能够媲美一二了。”
说罢再不发一言,仰头饮下一杯。
皇后听得再三有人提及故皇后,脸上微微变色,只看着皇上。
见皇上若有所思,无奈叹了口气,轻声道:“惊鸿舞易学难精,还是不要作了,换个别的什么罢。”
眉庄与敬嫔俱是皱眉。
眉庄知玲容从来醉心香料和女红,心思并不在歌舞上。连连向安玲容使眼色要她向皇帝辞了这一舞。
听皇后开口,连忙附和道:“玲容适才酒醉也不宜舞蹈啊。”
知道再不说话就要出事了的安玲容,起身笑着对皇上道:“嫔妾出身低微,自幼没有学过舞蹈,而如今嫔妾的心思全都用在了帮皇上节流后宫开支,协理华妃打理六宫的事宜上,虽不能效仿先皇后的舞姿……”
听到安玲容为自己开脱时,皇上心里对安玲容的好印象打消了不少。
但是,当他又听到安玲容此言一出,还有下文,面上顿时变得不同了,期待的眼神直勾勾看着面前不胜酒力的美人儿。
“嫔妾虽不能拙劣效仿先皇后的舞姿,但嫔妾年幼时跟着对门口的学过一番祈神舞,不知皇上愿不愿意……”
乍一听安玲容会祈神舞,众嫔皆惊,就连皇上也忍不住抬起眉头,好好看了眼面前的安玲容。
要知道早在宋元时期,北方游牧民族就出现由夏日狩猎演变而来的草原上上娱乐活动祈神舞。
祈神舞亦称战舞,早在古书中就曾有记载。
而祈神舞真正的巅峰,是在早些年间,皇上还没有上位的那段时间。
每年夏至期间,在太液池旁边的白玉砖上,就会出现祈神舞盛典。
也是从那时起,跳战舞的男性所代表着军事意义下降,由女性占据主导的,包含鬼神和娱乐性的观赏舞蹈开始上升。
据说要是有女子跳好祈神舞,可是能引来异象的。
“可。”
“还望皇上给嫔妾留些时间,换身衣裳。”安玲容笑着看了眼捏着手帕的曹琴默,又道:“外头荷花池开得不错,嫔妾想在木船上跳给皇上看。”
皇上准许了,安玲容刚准备下去换衣服,眉庄忽然起身,对皇帝笑道:“寻常的丝竹管弦之声太过俗气,不如由嫔妾抚琴、音常在高歌来为安嫔助兴。”
安玲容知道眉庄有心帮她,以琴声、歌声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安玲容看一眼音常在,这倒也是个机会,只是不知道喜欢反水,吃里爬外的夏冬春肯不肯?
皇帝点头道:“去取舒太妃的长相思来。”
忙有内监奉了琴。
昔日舒贵妃得幸于先皇,碍于舒贵妃当时的身份,二人苦恋许久才得善果。
舒贵妃进宫当日,皇帝特赐一琴名长相思、一笛名长相守为定情之物。
先皇驾崩之后舒贵妃自请出宫修行,这一琴一笛便留在了宫中。
眉庄调了几下音,用力朝安玲容点点头。
音常在向帝后行了一礼,垂首坐在眉庄身侧满脸高傲的看着安玲容。
安玲容略一点头,先下去换衣服了。
众人也跟着皇帝的脚步,来到了荷花池旁边,眼下已是入夜,灯火打在水波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没过多久,安玲容让人划着小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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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得容颜秀丽,肌肤雪白,眉目如画。
由于跳的是祈神舞,她穿一袭清凉纱裙,像一朵青莲,在江南的水乡间清丽动人。
此刻的安玲容看起来沉默寡言,如冰清澈,却给人以清冷之感。
皇帝看到这样的安玲容,瞬间勾起了先前与容儿点点滴滴的回忆。
容儿似乎从不屑于争宠斗艳,只默默地守护自己的一方小世界。
她的美丽与清高,理应让众嫔妃望而生敬。
安玲容对着眉庄和音常在点头。
乐起,舞起,安玲容也翩然而起。
除了眉庄的琴声和音常在的歌声,还有安玲容舞蹈发出的水花声,整个荷花池里一片寂静,静得就如同没有一个人在一般。
安玲容起初步履矫健,舞姿严谨庄重。
然而眉庄琴声渐起,舞蹈随之转换,当节奏和歌声愈加紧凑时,安玲容的身体也似乎得到了加强,不会显得力不从心。
随着眉庄尝试性模仿祭祀时,乐曲的变化,安玲容的动作也随之变化,变得更加灵敏和熟练。
她的舞姿轻盈,跳跃的身姿无比悦目。
此刻的安玲容仿佛是翩翩起舞的精灵,笛箫相和,琴音袅袅,歌喉曼曼,渐渐都低缓了下去,若有似无。
一曲祈神舞顺利结束,安玲容的小船也到达岸边。
皇上伸手向安玲容扶她在怀中,轻声在耳畔道:“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安玲容低首嫣然含笑:“雕虫小技,博皇上一笑罢了。”
侧身见曹琴默面色微变,瞬间已起身含笑对皇上道:“皇上看臣妾说的如何?妹妹果然聪慧,能作寻常人不能作之舞,这祈神舞不逊于故皇后的惊鸿舞呢。”
话音未落,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曹琴默道:“曹嫔怎么今日反复提起故皇后的惊鸿舞呢?本宫记得故皇后作此舞时连华妃都尚未入宫,更别说你了,你怎知故皇后之舞如何?又怎么拿安嫔仪之舞与之相较呢?”
曹琴默听皇后口气不善,大异于往日,讪讪笑道:“嫔妾冒失,嫔妾亦是耳闻,不能得见故皇后舞姿是臣妾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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