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愿看着管汐悦裹着被子,吸溜着鼻子,垂着脑袋一副倒霉蛋模样。
温度计上的温度很高。
即使吃了退烧药也没降下来,反而飙升到了40度。
管汐悦用力的擤着鼻涕。
“还说天亮了去照顾嫂嫂坐小月子,看样子是不行了。”
时愿冷笑:“就你这模样还想去照顾别人?”
管汐悦摸了摸脑门上的退烧贴:“真烧到40度了?”
时愿把羽绒服裹到管汐悦身上:“走,去医院。”
管汐悦像八爪鱼一样扒着床:“我感觉还好啊,这凌晨三点的,太折腾了。”
时愿沉下脸:“命不想要了。”
管汐悦从床上爬起来,麻溜地穿袜子戴帽子,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刚刚的拖沓。
坐上车。
管汐悦叹气:“果然,打扰小情侣二人世界会遭报应。”
时愿看她这副模样还有心情瞎扯,气得都不想讲话。
人就不能瞎咒自己。
她可没忘记管汐悦和阎曜扯过的谎。
晚上几人给车装上防滑链,冒着风雪回了津市。
路上,管汐悦精神好得不行。
结果一到家就吐了,夜里开始发烧。
到了三甲医院急诊室,值班医生给管汐悦做了检查开了药。
输液室人不多,医生看俩小姑娘,把自己办公室的取暖器搬了过来。
时愿感激地对医生道谢。
管汐悦趴在时愿怀里,哼哼唧唧:“好痛,头好痛,全身都痛。”
时愿摁着管汐悦的太阳穴,帮她缓解。
“你自己造的。”
管汐悦耷拉着眼睛抱着时愿撒娇:“嘤嘤嘤,孩子难受。”
时愿对着她现在的造型别了下脸。
出来的匆忙,管汐悦随手戴了她从衣柜里薅出来的绿色小熊毛线帽,两只天线熊耳朵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羽绒服也是绿色的,里面是绿色恐龙连体睡衣。除了脑门的退烧贴是白的,视线里都是绿色。
活像一只巨大的绿色大虫,大虫还觉得自己很可爱,不停的撒着娇。
时愿没忍住,抿着唇笑了。
摸出手机对准管汐悦,时愿对着她拍了张。
管汐悦看时愿拍她,清了清嗓子:“录视频,我给你来段才艺。”
也不管时愿准没准备好,管汐悦张口就来了段相声贯口报菜名。
“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
时愿睨着她。
管汐悦笑出一口白牙:“把自己说饿了都。”
吃的晚饭管汐悦在家全吐了,就差胆水没吐出来。
看管汐悦精神还算好,也能吃东西,她问:“想吃什么?”
管汐悦:“烧鸡,烤鸭也行,再来点羊肉汤和囊,还可以再来点大虾,要绿蝈蝈家的。”
觑着自家闺蜜的脸,管汐悦又补了两句。
“噢,这个点应该都不开门了。”
“我记得24小时便利店有关东煮和盒饭,饭团也行。”
时愿捏住她的嘴,看她干得起皮的唇和烧得通红的脸:“消停点。”
被捏住了嘴巴,也不耽误管汐悦发出声:“呜,我还没说完。”
时愿把取暖气对好管汐悦,拿她手机跟自己的微信开了语音:“保持通讯,每隔三分钟吱一声,不准睡着。”
管汐悦小鸡啄米点头。
医院门口就有家24小时便利店,买东西的路上,时愿发了条朋友圈。
配的是刚刚录的管汐悦的视频,配文:管大傻子。
“吱吱吱。”
听着管汐悦的声音,时愿拎着清淡的关东煮和饭团热牛奶拍了张照给她。
“关东煮要辣汤,让人多给点汤。”
看到时愿回来,管汐悦瘫着的身体立马坐端正。
闻着食物的味道,管汐悦笑弯了眼睛。
虽然嫌弃关东煮没有味道,还都是萝卜魔芋丝之类的素菜,但有的吃比没得吃好。
管汐悦挑了块萝卜递到时愿嘴边:“啊。”
时愿拨开她的手:“吃你的。”
“真不吃啊?我吃了你就不能吃了噢。”
“会传染给你。”
“好香,香得不得了。”
被塞到嘴里的萝卜软糯,时愿咽下嘴里的萝卜,看管汐悦吃得又香又陶醉。
糟心的不行。
把管汐悦蹲在地上,一只手输着液,另一只手挑东西吃的样子拍了下来。
可怜兮兮又滑稽。
管汐悦吃完,摸摸肚子:“满足。”
睡不着觉,管汐悦刷手机。
看到半个小时前时愿发的两天朋友圈,挨条点赞。
并在底下打出一长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礼已经留了评论:别说这造型真雷人。
蹲在地上吃东西那条,方礼评论:乍一看以为绿虫子成精变成人了。
管汐悦翻了个白眼,俩人开始网络攻击。
-
商洵出来接水,看到在玄关处穿鞋的阎曜挑了下眉:“天还没亮就出门?”
阎曜拿手机时误触时愿的朋友圈视频。
女孩活泼的声音响起在客厅。
商洵听出了是管汐悦的声音。
视频声音戛止,阎曜摁熄屏幕。
看着阎曜出门,商洵持着水回了卧室。
喝完水,他去书房拿了手机,翻了下朋友圈,朋友圈信息太多,一时竟没有翻到时愿发的。
夜里睡觉,他从不把手机放到房间,影响睡眠。
点进时愿头像,完整的看完视频,商洵笑着摇头。
生病了还这么活泼有朝气。
-
输完液,管汐悦一到家就跪在了沙发上,双手合十:“我有罪。”
大晚上的,折腾着两个人都没好好睡觉。
阎曜过来,她也没想到。
想到闺蜜跟她说过,阎曜还有伤更愧疚了。
给管汐悦从头到脚喷了遍酒精消毒,又拿了干净睡衣让管汐悦换上。
看着管汐悦安生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时愿才合上房门出去。
医院细菌多,时愿也给阎曜和自己消了毒。
在客厅洗完澡出来,阎曜给时愿倒了杯温水递到她眼前。
“嘴唇干得都起皮了。”
时愿张开双臂,轻轻地环住阎曜的腰:“抱一会儿。”
水被喂到嘴边,时愿就着阎曜的手喝了小半杯。
“睡会儿?”
时愿点头。
阎曜随手把水杯放下,拦腰抱起时愿。
时愿睁大眼睛,下意识勾住他脖子:“你腰上的伤……”
进了次卧,阎曜低头垂眸:“把你男人想得这么虚?”
时愿一宿没睡有些混沌的脑子随着这句话慢慢变得清晰。
目光交缠,阎曜低头贴了贴她的唇瓣。
尝到了淡淡血腥味,阎曜指腹轻轻地摁了摁女孩干裂出血的唇。
“房里有唇膏,你帮我拿过来。”
阎曜顺着她的视线拿了那管白色唇膏。
时愿涂完,递到阎曜面前:“要涂吗?”
阎曜低头,女孩唇上透着光泽,粉嘟嘟又柔软,空气里带着淡淡果香。
“什么味的?”
听阎曜问,时愿指了指唇膏上的水果图案:“葡萄味。”
下一秒,唇被封住。
时愿勾着阎曜的脖子,两人接了个葡萄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