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詭異嬰兒的願望完成,詭異新娘的願望完成了一半……]
[有墓碑上的名字在,曙光應該能鎖定那些失蹤的女孩的家庭。]
楚在洲在心中盤算着目前的任務進度。
剩下的便是帶俞林來找俞小魚了!
卡修這個新手引導精靈,也可以暫時告一段落。
——才不是擔心又挖坑埋自己。
這麽想,他就幹脆讓銀朱利用幻境帶着卡修先開溜,等下一場劇情。
系統:[玩家,白景珩追出來找你了。]
楚在洲覺得有點難以理解。
[卡修看起來很弱嗎?]他不解地道。
[我還專門讓銀朱說過來由,就是為了讓他別多管閑事。]
結果這管得更多了!
還直接往他手裏塞了幾套房!
在聽到白景珩面無表情地說出“二媽”時,楚在洲是真的笑噴了。
如果不是有其他馬甲幫忙分擔笑點,瞳孔地震的人裏面保不準還要多個卡修。
[還是別讓他到處亂跑好。]楚在洲頭禿地道。
幻境雖然由銀朱控制,但裏面的規則都是詭異制定的,還有活人在到處跑。
短短交鋒,楚在洲就發現白景珩的洞察力不容小觑。
[下一場戲就是終局,讓俞小魚完成一場無效力的婚禮,擺脫冥婚的束縛,以及——報複俞林。]
雖然在領域中折騰了許久,但時間流速不同,外面此刻還在淩晨。
路希那白毛可以出窩了。
心中将之後的計劃捋了一遍,楚在洲舒了口氣。
問題不大,問題不大,幹完這票就放假!
先用銀朱把白景珩勸退回去!
大屏幕上正放着這些年最流行的狗血劇,銀朱削了盤水果,放到俞小魚旁邊。
已經恢複了些少女活力的俞小魚,若有所覺地擡起頭:“銀朱老師。”
“沒事,我用幻象去找個不按套路出牌的臭小子。”銀朱摸了摸她的頭,“開心一點了嗎?”
“嗯!”俞小魚重重點頭,她像是覺醒了什麽屬性一般,桀桀地笑着。
“哼哼哼,就應該用火燒來燒去,再用油鍋炸個幾遍,最後在把灰攪和攪和拿去喂狗!”
“不——那也太欺負狗狗了,還是丢海裏吧。”
“要讓他們都穿上裙子再死幾遍!不是瞧不起女人嗎!不是想要列祖列宗嗎!”
“都給我亖!”
女孩的笑容甜美動人,像是天使,只是搭配上說出來的話,分分鐘就變成了折了雞翅膀的魔鬼。
銀朱摸她腦袋的動作一頓,心道這可不是她教的。
“現在能控制住心裏的戾氣了嗎?”她問,“那些異能者對于你來說,是什麽感覺?”
俞小魚的笑容漸退,她咽了咽口水,眼神飄忽:“很香。”
“就像是小蛋糕和炸雞,他們身上有一種吸引我的力量,如果殺死他們,我會變強。”
“那我呢?”
俞小魚搖搖頭:“銀朱老師很強,而且,我也不會對你動手。”
“氣息跟他們一樣嗎?”
“有點不一樣。”俞小魚也沒當多久的詭異,說起這些東西都很迷糊,“類似菠蘿蜜和榴蓮的區別?”
玩家:“啊。”這形容,知道是對不吃榴蓮的人多大傷害嗎!
[系統,屏蔽一下我的能量。]
“這樣呢?”
“沒有了。”俞小魚回答得很迅速,“跟他們的感覺一樣了。”
“銀朱老師,卡修的氣息也像是大號榴蓮,難道這是你們學院的氣息麽?”
“你這個形容。”銀朱哭笑不得,她目光有些飄忽,“我們學院啊……”
俞小魚看着她陷入回憶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忐忑,她是說錯了什麽嗎?
還是說這種氣息其實不是什麽好事?
玩家其實在想——這又要怎麽編?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身上帶着榴蓮……啊不!獨特的氣息。
難道這就是靈能筆原地爆炸的原因?
事情結束,果然他要好好拷問一下系統了。
“學院是一個整體。”銀朱的聲音柔和,“我們為同一個目标奮鬥,所有人都無法脫離它,可能,這就是契約吧。”
她話語中蘊含着極深的情感。
俞小魚舒了口氣,她很怕自己戳到了銀朱不能說的地方,連忙道:“我明白了。”
“那個……銀朱老師。”她小聲地道,“幻境結束後,你會去哪?我呢?”
銀朱的動作一頓,她垂着眼睫,與少女對視着。
那雙屬于詭異的眼眸看着真摯又純粹。
“小魚。”銀朱緩緩道,“如果你哥哥來——”
“啪!”
俞小魚旁邊的果盤掉落在地上。
她抓着自己的衣領,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漆黑的眼眸中血意彌漫,血絲蔓延,奇異的力量将周圍的溫度全部抽離,只剩下全然的冰冷。
銀朱的手不徐不疾地拍着她的後背。
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許久,女孩擡起臉,狼狽地露出了一個笑臉:“銀朱老師,蘋果好甜啊。”
“從我生病以後,已經好久沒吃過那麽甜的蘋果了。”
“我跟你說,我讀大學的時候,我們專業那個班就我一個女孩子……”
她沒再追問,什麽也沒提,就是一直在笑。
楚在洲下一步計劃在悄然進行着。
燃燒的祠堂不知何時被滅了火,許多紙人從天而降,拿着清洗道具,開始忙碌地洗洗刷刷。
滿堂村列祖列宗的牌位也被清空,碩大的房間被當作婚房排布。
俞小魚那姑娘,想必挺高興騎在這群人頭上造作的。
到時候等布置得差不多了,再把卡修拉過去結個緣演波戲——
想必異能者也該發現,俞小魚的骨灰湊巧在卡修那了。
很合理!
剩下的便是觀衆。
除了能自己找過來的異能者們,楚在洲想了想,打算去看看玉雙那幾個丫頭探險得怎麽樣了。
兩個女孩在時間逆轉前是待在一起的。
因為靜靜的腳踝扭傷,玉雙便一邊護着她,一邊照看着老太太楚愛娟。
再次醒來時,她們倆發現自己待在一個破敗的屋子裏。
楚愛娟顫顫巍巍地出現在門口:“這個鬼地方又不知道鬧什麽幺蛾子,我看你們躺在門口,就把你們搬進來了。”
“奶奶!”玉雙連忙迎上去,扶住她,“你知道發生什麽了嗎?”
“時間變了。”楚愛娟緊繃着臉,小聲道,“我原本被他們帶去收什麽請柬——真是活見鬼,以前這個村就沒這種形式,但現在時間又回到婚禮之前了。”
也不知是不是做了一個美夢,楚愛娟不再歇斯底裏,變得平和靈動了許多。
她問:“姑娘啊,你們是不是有超能力?是不是能帶我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
“額……”玉雙尴尬地撓了撓頭,“我們沒覺醒,但是其他人!他們幾個都很強的!肯定能把壞人啊詭異啊通通解決!”
“我想回家。”楚愛娟聲音帶着哭腔,“我夢到我爸爸媽媽了,我好想他們。”
兩個大學生被帶動了情緒,想着在家等她們的爸爸媽媽,眼眶也泛紅。
“一定能回去的。”玉雙抽着鼻子,“奶奶你再稍微等我們一下,相信我們!”
楚愛娟點點頭,沒有不信,她都已經忘記父母的長相了,怎麽能在那個夢中那麽清晰?
一定是父母讓這些孩子把她帶回去!
“你們要做什麽,我都配合。”
得知時間逆流,玉雙和靜靜完全不意外,這一看就是七哥搞的。
令她們感到疑惑的是,為什麽梁七的異能,使用者卡修卻完全對他不知情。
但這些也暫時擱置不談。
兩人知道自己去祠堂那邊找新娘就是個湊數的,便幹脆換一個方向——去統計幸存者名單。
有着楚愛娟的幫助,這次再怎麽樣也不會被偷襲了。
“……應該就這些了。”從村尾的一家出來,玉雙小心翼翼地将寫滿字的草紙放到懷裏。
她們現在沿着那條湍急的河流前行,頭頂朦胧的血月灑下細微的光亮,霧氣被隔絕在河的另一邊。
換作一開始,她們早就被這陰森的場面吓個半死了,但現在,誰都懶得多看一眼。
靜靜問:“我們現在去哪?”
“去祠堂?”玉雙想了想,“這麽久沒有碰到他們,應該是卡修大哥他們之前的發現派上用場,所以直搗黃龍了。”
靜靜點點頭,她剛想說什麽,嘴才剛張開,一陣陰風就從她們身後吹來,直接撩起了她披着的長發。
她頓時一個激靈,轉頭向後看。
兩人僵硬轉身,只見黑暗中緩緩出現兩點燈光,燈光搖晃,跟着一輛花轎。
那轎子是紅色的,血一樣的紅,镂刻在上面的精致花紋像是在流動一般,格外灼眼,一道紅門簾遮住了其中景象。
四個紙人擡着轎子,穿着黑衣白衣兩色的紙童子在左右兩方灑着紙錢。
在之後便是敲鑼打鼓一條龍。
他們的移動速度很快,幾乎是眨眼睛就到了兩人面前。
靜靜腳受傷了,跑都跑不掉,玉雙不可能丢下她離開,反倒條件反射把她擋在身後。
紙人神态各異,扭過頭齊齊看着兩人。
他們長着滿堂村村民的模樣,但換上喜慶的衣物,眉眼被紅筆黑墨重新勾勒,那種粗俗的氣質瞬間被恐怖谷效應帶來的驚悚感替代。
一直回蕩在空間內的敲鑼打鼓聲,此刻更加清晰、響亮。
玉雙腦子一片空白,在轎簾即将掀起的那刻,她條件反射地拽着靜靜往旁邊一閃。
緊接着,她連忙按着同伴的頭,對着轎子就是一鞠躬。
“恭喜恭喜啊!”她閉着眼睛胡亂道,“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額,天天好運!”
“很抱歉沒有準備紅包,你這可以支X寶付款嗎?不行微X也可以!”
紙人團隊:……
靜靜:……吉祥話是這樣說的嗎?
玉雙:管他呢,卡修大哥就是這麽教的!!
這種攔轎習俗,換她們家鄉是要說吉祥話的。
但在這種怨氣滔天的領域裏,她哪裏敢祝百年好合?
無聲無息的,轎子被放下來了。
黑白童子飄到兩人面前,借着身高優勢,直接能看到兩位女生彎腰時驚懼蒼白的臉。
他們發出了咯咯咯的詭異笑聲。
其實兩個紙童子并不難看,甚至在腮紅的加持下,還透露着一絲奇異的可愛,比玉雙先前碰到的那個欠揍的熊孩子好了太多。
但玉雙和靜靜暫時沒有心情欣賞。
“你是新娘嗎?”白童子用唱歌一般的語調道。
玉雙/靜靜:“不是!”
黑童子歪歪頭:“那是司儀嗎?”
“不是。”
白童子用天真的童音繼續問:“那是家屬嗎?”
玉雙思考着回答家屬不家屬有什麽區別,靜靜就果斷道:“不是!”
她們又不是這個村的!
兩人一直關注着時間,知道這個新娘不是早該到祠堂的喬瑗。
——也就是一直沒出場的第三對。
比起喬瑗動辄火燒,速則登臺,這位更是鈍刀子割肉。
她們不由得心裏咆哮——誰知道這對又要玩什麽play啊!
黑白童子的提問并沒有結束。
他們不斷輪流着提問,仿佛在用排除法确認她們的身份。
玉雙和靜靜從一開始的神經緊繃,到後面的雙目無神。
最後,玉雙直接爆發,對着兩個還要繼續的熊孩子兇悍一瞪眼。
“你們舉辦的婚禮,都不知道自己還缺什麽嗎?”
“看看現在幾點了!你們讓新娘坐在轎子裏吹冷風,合适嗎!”
靜靜:“!”
兩個紙童子被這猛地發作問得一懵,臉上的笑容都變成了哭哭臉。
白童子頂着“T-T”的表情茫然地道歉:“對不起。”
黑童子委屈極了:“我們,我們缺……”
“妝娘!”玉雙篤定地道,“你們缺妝娘!”
“那麽漂亮的小姐姐不化好看一點,對得起大家嗎!對得起世界嗎!”
她震聲道:“這就是我們來這的使命啊!靜靜你說對不對!”
誇美女漂亮有錯嗎!沒有!
長發女生被自家同學的騷操作,整得嘴巴都有些合不上。
她呆愣地點頭:“對,對!”
兩個童子真的信了,頓時哭哭臉消失,扭頭跑開。
“還好我會化妝。”玉雙的氣勢一萎,哆哆嗦嗦地道,“你說咱懷裏的紙能讓新娘網開一面麽?”
“我們可是全村人的希望了啊!”
靜靜幹巴巴地道:“我覺得行?你就是畫成簡筆畫,我也,我也努力幫你吹?”
玉雙流下了寬面條淚:“你起碼鼓鼓勁兒啊,我腿軟!”
她拿出手機,以極快的速度删掉自己的浏覽記錄。
萬一這次真的死球了,她也要留清白在人間!
卡修大哥,我真的好想你——!
很快,紙人走到她們旁邊,禮貌地請她們上轎,還附贈了她們一袋化妝品。
玉雙和靜靜對視一眼,咽了咽口水,英勇就義地登上轎子,掀開門簾——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奇怪的像是塑料紙摩擦的聲音傳來,玉雙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
“!!!”瞳孔地震。
她看到了什麽?!
只見面前坐着的,不是她們腦補的多麽恐怖的鬼新娘,而是她上一秒還在召喚的——
某人。
卡修靠在柔軟的墊子上,手中正抓着一顆喜糖。
他的旁邊放着紅棗、沙琪瑪、花生,一部分殘渣說明已經被光顧過了。
顯然,他也被突然進來的兩人吓了一跳,正壓着胸口發出陣陣悶咳,腮幫子微鼓着,好像還塞着顆糖。
他咳得眼角都冒出了淚花,卻還是面無表情地扭過頭,将手中剝開的糖遞到玉雙跟前。
玉雙大腦一片空白,看着眼眶泛紅的卡修。
腦海中就只有一個想法。
我要是結婚……
我也想搶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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