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脆甜的声音响起,景胜忙迎上去的,拉住她的纤细小手,惊喜道:“柳儿!你怎么来了?”
柳儿见到景胜,一朵花似的眉开眼笑,喜不自禁,景胜看向另一名军士,身形一顿,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军士?不过那军士怎么哭的一塌糊涂?他顺着军士的目光看去,咦,大哥怎么像鬼上身似的,脸色惨白,目光呆愣,浑身都在发抖?
“云儿!”
陈曦大喊一声,猛地扑过去,死命抱住了日思夜想的小女人,那军士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和陈曦紧紧抱在一起,景胜看呆了,柳儿眼睛里满是羡慕之色,小声嘀咕道:“好亲热呀!”
说完小姑娘偷偷瞥了景胜一眼,眼里满是期待之意。
哦,那是大哥的女人张巧云,景胜笑着看了陈曦一眼,大哥就是大哥,到哪里都艳福不浅,前世的大嫂也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景阳郁闷的瞪了张巧云一眼,这死女子,爱幼不尊老。
陈曦和张巧云十指紧扣,回到了桌前,陈曦满脸是笑,欢喜得心都飞上天了,张巧云也满是甜蜜之色。
景阳瞪着张巧云,冷冷道:“坐!”
张巧云早见到他了,此时在他面前很是不自在,福了一福,在他对面坐下了,陈曦见状有些疑惑,跟着坐下,景胜也坐下了,柳儿给景阳鞠躬:“主公安好!”
随后柳儿殷勤地给众人倒酒,站在景胜后面,表情很是欢快。
景阳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张巧云,戏谑道:“怎么这么拘谨?昨晚不是凶得很?”
一句话让陈曦和景胜大为吃惊,愕然看向张巧云,张巧云俏脸红晕,低头不语。
“哼哼!小子,你倒是找了个厉害的小娘子,昨晚在婉月楼,要杀老夫来着!”
陈曦噌的站起,惊奇道:“云儿!这……”
张巧云低头绞着手,不发一言,景胜看了父亲一眼,有些担心了起来,景阳摆摆手让陈曦坐下:“你这小娘子扮成婉月楼的姑娘,挟制住老夫,要老夫放了你!”
陈曦紧紧拉住张巧云的手,疼惜不已:“云儿!怎么这么莽撞?没伤着吧?”
张巧云摇摇头,捏了捏陈曦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伤的是我!”
景阳冷声道,陈曦才明白过来,景阳脖子那块包扎处竟是云儿伤的,他头上冷汗直冒,后怕不已,同时感动得一塌糊涂,女子为了自己,命都不要了。
“父亲,你的伤要紧不?”
景阳瞪了他一眼:“这会才想起问!”
景胜摸了摸头,尴尬不已,景阳端起了碗,看向张巧云问道:“还饮不饮?”
张巧云抬头瞪了他一眼:“饮就饮,还怕你不成!”
说完端起碗就喝,几人也举碗一起喝了,陈曦奇道:“云儿,你还会饮酒?”
“哼哼!酒量大得很!”
景阳打趣道,张巧云看着陈曦俏皮的笑了笑,不说话。
景胜对烈性的小嫂子很是欣赏,太对他脾气了,蓦地景胜想到了什么,忧心地看着景阳,小心翼翼说道:“父亲,这是我兄弟的良人,你可不好……”
“臭小子!胡琴什么?这小子既然能逃了出来,自然就把人交还给他!”
几人闻言大喜,陈曦起身九十度鞠躬:“多谢大将军!”
张巧云乐坏了,也欢快的起身向景阳福了一福:“小女子多谢大将军!”
景阳乜了她一眼,心里满是不甘和愤懑,这暴烈小娇娃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看着眼馋,又吃不到嘴,留着也没用,倒不如送个人情,便宜这小子了。
景阳看向乐呵呵的景胜,恨恨道:“你个臭小子,以为为父真是酒色之徒?”
几人心里同时大喊:你就是!
景阳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伤感:“迷糊小子!为父刚说了,很多事不是面上那般。你想想,为父领兵多年,军伍里门徒部将遍布,为父打仗又有些名声,若果为父又品行端正,深孚众望,景家只怕早就没了……”
一席话让众人悚然不已,细思极恐。
“胜儿,你自小就乖巧喜人,不知这一年多来,为何变得乖张跳脱,言语荒诞,且对为父心怀怨怼,觉得为父自身不正,又如何对你严加管教?唉,为父不怪你,倒是颇觉慰怀,孩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郎了!
胜儿,为父可以胡来,但你们三兄弟不可!若果你三人嚣张跋扈,为父若在,还可以周全一二,若为父不在……为父在军伍日久,你大哥、二哥都在军伍,若你又从军,别人岂不是会说这国家军队,是咱景家的不成?所以为父才让你从文,有文有武,兄弟相互之间才能照应!
不过既然你执意不想习文,为父只能让你练兵试试,你却让为父大感意外,练出血豹,又能兵不血刃把这小子抓了回来,且昨夜的营救行动,胜儿英勇果敢,策划精当,为父甚是欢喜!”
景阳今天情绪很波动,许是上了年纪,变得多愁善感,又或许是觉得此刻是父子交心的最佳时机,一番话语重心长,情意拳拳,听的几人大为感动,景胜更是猛地跪下磕头,嘶声道:“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不孝,还请爹爹重重责罚!”
景胜眼泪流了,穿越回到这一年多了,好像没感受到什么父爱,其实父子之情不断在慢慢积累着,他察觉不到而已,此时景阳的一番话好像大河决口,父爱汹涌而来,把景胜完全淹没了。
柳儿抽抽搭搭,不停地抹着眼泪,张巧云感动得眼眶通红,觉得这老家伙倒不是那么可恶了,陈曦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这景阳真是深不可测!自己若与他为敌,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景阳眼里泪花闪动,拉起景胜,景胜想到了什么,急切问道:“父亲,昨晚我把人救出,你如何向大王交代?”
景阳神色恢复了正常,笑了笑,眼里闪过傲然之色:“交代?我今日已向君上秉明了经过,魏部能策划出如此高明精妙的行动,我方猝不及防,如何能阻挡?谁若不服,尽管领2000兵马,来攻我景府试试,看能否救一个活人出去!”
几人露出感激之意,感受到了长辈浓浓的关爱。
“为何父亲叫了柳儿过来?”
景阳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为父清楚,陈曦这小子现在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如过了这关,就可龙游四海,凤舞九天!你既然是他的好兄弟,那你就跟着他走,让柳儿一起去是方便照顾你,胜儿,危难时刻你多帮帮他,为父也希望在你危难的时候,你的兄弟能帮你……”
陈曦和张巧云再也忍不住了,一起起身,噙着热泪向景阳鞠躬,景胜跪下抱着景阳的膝盖,痛哭不已。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景阳走了,临走时交代景胜,开战时会有人接他回去,毕竟他是楚国人,手上不能沾染楚国人的血。
陈曦和景胜几人也准备回魏部了,陈曦让景胜把老雷请来,见到老雷,陈曦纳头便拜:“小子拜见恩公,救命之恩,必当厚报!”
“无需如此!抓你就是我设计的,又抓又救,刚好抵过!”
老雷三十几岁,皮肤黝黑,相貌普通,此时面对陈曦的跪拜,老雷绷着个死人脸,平静的语气中透着冷淡,几人面面相觑,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古板?
景胜告诉老雷,要他赶紧离开楚国,避一避风头,不然被人查到会有危险,老雷点头答应,他说齐国人早就请过他,让他过去帮忙了。
老雷是鲁国人,鲁国今年刚被楚国灭掉,楚国欲任命他为楚国工尹,他打死不肯,楚国也不相强,有活就叫他干。
他从八岁起开始学艺,建筑、机械等等什么都学,此人天分极高,不管什么行业、什么工程,一学就会,而且还能提出改进意见,在土木工程、机械制造上造诣极高,是一个非常纯粹的技术人员,性格执拗古板,人情不通,动辄训斥他人,一点情面都不留,最奇怪的是,此人对女色毫无兴趣,至今仍是单身,但对专业技术有着宗教般的狂热情怀。
陈曦满心期待,邀请老雷去魏部,谁知老雷不肯,不屑说道:“去那种乡野之地挖每?我才不去!齐国那边,多少大的工程等着我去干!”
一旁的景胜也苦苦相劝,说什么给他说媳妇,给他金饼都没用,这几次行动,老雷可是最关键的人物,在韩国设计的坑道、橱柜,在这里制造的杠杆铁管,都是技术性极强的活计,这些日子景胜花钱如流水,大把钱砸下去,老雷听他说要造这么个奇怪的大家伙,兴奋的要命,领着一帮人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干,终于在几天之内顺利造了出来,陈曦得以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