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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小綠茶12
冉暮秋睜着一雙含淚的眼睛看着他,沒有理他很神經病的“非禮”兩個字。
他表面上委屈,實則腦子裏已經在一邊打結,一邊努力思索對策。
毫無疑問的,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打得過江紹。
再抵抗肯定是沒有用的,看來,就在這裏接通通訊器,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在通訊器裏表現出和謝聞完全不熟的樣子。
那廂江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花了好半天,大約是終于想明白了冉暮秋再好看也到底是個男人,又自己調整好了,走了過來,蹲在他跟前。
“接還是不接?”
冉暮秋抿着唇,瞪了他一會兒,在被搜和自己乖乖拿出來之間,終于還是不情不願的選擇了後者,慢吞吞的将手伸進口袋裏,将東西摸了出來。
圓圓的通訊器還在響,一直沒有停。
冉暮秋捏着那個圓東西,猶豫了好一會兒,小聲問:“我都不知道這是誰打過來的。接了以後,要說什麽啊?”
江紹盯着他眨的尤其快的眼睫毛看了好一會兒,沒再戳穿他在說謊的事,哼笑了聲:“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先接。”
“……”冉暮秋咬了一下唇,在高大男人的目光威逼下,終于按下了通話鍵。
通訊器裏先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兩秒鐘後,信號便接通了。
冉暮秋屏息等待了一會兒,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祈禱這個給自己打來的人是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可下一秒鐘,通訊器裏,就傳來了青年熟悉的聲音——
“小秋?”
對方似是在疾速奔走,呼吸很急,聲音裏甚至還混着些淩厲風聲。
冉暮秋聽着謝聞的聲音,立刻就想起上午的時候,自己明明還好好的待在大棚裏和他一起看了花,結果到了晚上,就一下被主角攻弄到這樣一個鬼地方來。
被扛,被颠來颠去,還被威脅,又吃了特別難吃的雞肉,到現在肚子還是餓的。
他莫名有點兒委屈,忍了好一會兒,才吸了吸鼻子,眼眶熱熱的,小小聲的應了句:“嗯。”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的下一瞬,那頭就立刻道:“在哪裏?有沒有受傷?”
青年語速很快,急切擔憂的語氣藏都藏不住。
“我……”冉暮秋擡起眼睛,下意識的想看看四周的陳設,可剛一擡頭,就陡然意識到什麽,對上了江紹漆黑的眼潭。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冉暮秋,一手撐着臉,另一只手的手指頭一搭沒一搭的在膝蓋上點着,似乎在嘲笑他謊話當場被拆穿。
兩人對視了會兒,江紹視線一轉,不知道從哪尋了根樹枝子過來,在一片空白的雪地上快速劃拉了幾個字。
字跡龍飛鳳舞,每劃上一筆,就有一小圈火苗繞着字跡邊緣燃起來,讓冉暮秋辨認出來,是“說你沒事”幾個字。
冉暮秋慌亂的移開眼睛,張了張口,頂着江紹虎視眈眈的視線,最終還是屈辱的照着他的話做了,“我沒事。嗯……也沒有受傷。”
……雖然是被逼着的,但也不算說謊。
江紹雖說粗魯張狂了點,可一路将他擄至這裏,的确也沒真的怎麽樣他。
通訊器那頭安靜了一會兒,似是腳步頓了下來。
半晌,謝聞才道:“那你現在在哪裏?”
青年的聲音比起先前冷靜了許多,但又有點沉沉的,透着股子冉暮秋分辨不出來的情緒。
大冷的天,冉暮秋卻緊張的鼻尖都快冒出汗來,他偷偷的擡眼瞅了一眼江紹,見對方正低着頭沉思,沒有再給自己指示的意思,就結結巴巴說了實話,“我、我在基地外面……”
“嗯。”謝聞的聲音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語速也恢複到他慣常的樣子,“為什麽突然去了基地外面?”
“……”冉暮秋磕巴了好一會兒,才胡亂編了個理由,“我在基地裏呆的有些悶,就和人到外面逛逛……”
這理由實在是爛。基地突然斷電,研究所被闖入,其他人全被化學用品迷倒,唯獨冉暮秋能毫發無損不說,還突然跑到了基地外面。
冉暮秋剛說完,就發覺自己這番話有多讓人誤會——謝聞不會以為研究所出的事是自己幹的吧?
果然,通訊器那頭一下陷入沉寂。
好半天。
“和人逛逛?”青年似是輕笑了下,聲音裏卻沒多少愉悅的意思,“和誰。”
冉暮秋自然不可能說自己和一個別的基地的異能者一起跑了——就算這人是主角攻。
他急的不得了,怯怯用眼神去求助江紹,可下一瞬,通訊器裏就又傳來幾句話——
“為什麽突然走了,是因為那天嗎?”
冉暮秋:“?”
他被謝聞突如其來的問話弄的莫名其妙的,呆了兩秒,下意識的反問:“……哪天啊?”
青年的聲音已經徹底低了下來,“那天晚上,浴室裏。”
冉暮秋:???
什麽啊??
謝聞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這個??
而且,這個和他離開基地又有什麽關系??主角受究竟是什麽腦回路?
對方這一句話弄的冉暮秋徹底不知道怎麽接了,可謝聞似乎是陷入了這個極為古怪的思路裏,自顧自的繼續道——
“那天,我也說過。”他聲音低低的,“我不常那樣。”
“……就那麽讨厭?”
他道:“如果真的很讨厭,那以後,我就再不那樣了。”
冉暮秋已經徹底傻住,剛想張口,就感覺到一直在他身旁不遠處的江紹突然擡眼,朝自己看來。
男人看他的眼神與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像是有種淺淺的驚訝,但又帶點兒微妙的恍然,黑黢黢的。
冉暮秋被男人的眼神盯的腦子打結,心裏想着完蛋了,這下主角攻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于是頭腦就不太在狀态,暈暈乎乎的,随便就亂說了一句,“我也沒說讨厭啊……”
通訊器那頭,一下頓住。
“不讨厭?”停了好久,謝聞才重新開口,呼吸一點一點地慢慢變沉,“意思是,不覺得我……惡心麽?”
還沒等冉暮秋答話,他就繼續道:“我還以為你讨厭我在那種時候讓你叫我名字。”
“但我沒騙你……也沒故意欺負你。”青年聲音有些微啞,“只是真的,很難出來,而且——”
“浴室裏面,全是你的味。”
冉暮秋:“…………”
似乎是到了這一刻,他才徹底明白了主角受究竟在說什麽東西。
冉暮秋臉一下爆紅,尤其是,他敏銳的感受到從方才起便一直一言不發的江紹,呼吸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沉重了起來。
男人不知道何時已經挨的離他近了點,整個胸膛都快抵到冉暮秋的背。
他早把軍大衣給了冉暮秋,就只穿了件裏頭的單衣,胸膛深長的緩慢起伏,鼻息也沉沉的吐着,也不知道火系異能是不是會讓人體溫都變高一點——
總之,冉暮秋腦頂上,都感覺有些在發燙。
他本來就已經不太靈光的腦袋轉得愈發的慢,通紅着一張臉,也顧不得話題究竟是怎麽拐到這個上面去的,也顧不得要繼續在江紹面前和謝聞裝不熟,結結巴巴的就打斷他,“什、什麽啊!你幹嘛要突然說這個!”
“沒。”謝聞道,“怕你誤會。”
冉暮秋:“……”
現在誤會才更大了好不好……
他恥的耳根都發燙,不斷的仰起臉,偷眼去瞟江紹的臉,只等對方叫停,自己就立刻找個理由将通話結束。
可江紹卻一副沒聽夠的意思,甚至擡了擡下颌,面無表情的用口型對他說“繼續”。
冉暮秋:“……”
好在謝聞很快又開了口:“小秋,你想逛到什麽時候回來?”
冉暮秋眼珠亂轉,“過、過兩天吧。”
青年道:“能早點麽?”
“啊?”冉暮秋傻愣了幾秒,下意識的又擡頭去看江紹。
這次江紹沒再裝啞巴,笑笑的盯着他,半晌,便垂了頭,又用樹枝子劃拉了幾個字——“半個月後,第二基地外的樹林等他”。
不知道為什麽,男人唇角分明還挑着點兒笑,可冉暮秋卻莫名覺得,江紹笑得仿佛并不是很爽。
冉暮秋這才從謝聞的奇怪的行為裏面回神,意識到此刻自己是受制于人的狀态,連忙道:“那個,謝聞。”
“嗯?”
“我、我要和我朋友去一趟第二基地。”冉暮秋匆匆忙忙的道,“半個月後,我們在第二基地外面的樹林裏等你好不好?”
說完,冉暮秋再不敢耽擱下去,迅速的就結束了通話。
挂斷電話後,他一動不敢動,蹲在原地,抱着腿,縮成一團,腦袋也不敢擡。
身側的人也沒說話。
半晌,側邊伸過來一只大手,捏着他下巴,逼迫他将臉擡了起來。
指腹有繭,還混着點兒涼涼糙糙的雪渣子,弄的冉暮秋下巴又冰又痛。他別了一下臉,但又被強硬的扭過來,和男人對視。
“撒謊?”男人眼神黑沉沉的,仔仔細細的打量着眼前這張臉,“你和謝聞,究竟是什麽關系?”
冉暮秋怯怯的看着他,死死咬着嘴巴,過了一會兒,仍舊嘴硬,“本來就沒有關系。”
總不能告訴主角攻,自己是曾經抛棄過謝聞的前男友吧??
江紹盯着他,神色一點點冷下來,臉上那點兒混不吝的笑容消失,嘴角垂下來,整個人顯得很吓人。
他長得是一副十足兇相的英俊,但大多數時候其實并不怎麽冷臉,總是個懶洋洋的笑模樣,可這人就算是笑起來也沒半點親和力,頂多讓人覺得他是個會笑的危險人物,保不準什麽時候就會從兜裏掏出一把槍,抵着你腦袋。
徹底沒了表情時,又比平日裏恐怖了一百倍。
冉暮秋很認真的被吓哭了。
他臉上本來就還有點兒方才未曾散去的羞恥,這下一哭,眼皮和嘴巴都粉粉的,大顆透明的眼淚珠子順着臉頰兩側滑下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像江紹真對他做了很過分的事。
兩人一個冷着臉,另一個吸着鼻子哭,半天都沒別的動作,像無聲的僵持。
過了會兒,終于還是江紹先敗下陣來。
他轉開臉,略斂了下眉,松開手中滑膩的過分的下巴,安靜了會兒,“也是。”
“我的确沒有聽說過謝聞有伴侶。”他慢慢的道,“資料裏說他有過一個老婆,但早死了。”
說着還瞥了冉暮秋一眼,“不是你。”
每個基地中實力強勁的異能者經常會外出任務,偶爾和別的基地異能者發生沖突,幾番下來,資料被打聽清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冉暮秋:“……”
他連忙伸手揉着被捏痛的下巴,一邊心想,這還算是句人話。
可下一瞬,男人的一句話,就又讓他一口氣差點憋死在喉嚨裏。
“既不是他的愛人,也不是第三基地異能者協會的人……”江紹瞥他一眼,視線繞過他哭花的臉,定在一個虛無的地方,頓了下,聲音低了幾個度,像自己也不願意承認,“所以,你是‘破棚區’的工作者?”
冉暮秋眨巴了一下被眼淚糊住的眼睫毛,愣住了。
這個名詞,自他進入第三基地以後,已經聽好多人提起過,并不算陌生。
那些人帶着調笑的意思,建議冉暮秋去那裏工作的時候,臉上總挂着些不懷好意的笑,但江紹的語氣,倒和他們不同,似乎只是在進行一場合理的推測,還帶點兒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理解的不爽。
江紹又道,“而且,我第一次遇見你時,的确在外城區。”
冉暮秋:“……”
好半天,他才慢吞吞的,從喉腔裏憋出個聲音小小的字眼:“嗯。”
江紹:“。”
“嗯什麽。”他伸手召出團火苗,玩兒似的,将面前的一個小雪堆轟了個粉碎,而後轉頭,皮笑肉不笑的看他,“說完整。”
冉暮秋扁了扁嘴,猶豫了又猶豫,終于小聲承認:“我是那裏的工作者。謝聞……謝聞是、是經常光顧我的一個……一個客人。”
說完這些,他就恥的擡不起腦袋。
……被人誤解是個做不正當性.交易的人是一回事,可自己主動承認,又讓他感覺到成倍的羞恥。
可沒有辦法,江紹已然确認自己認識謝聞,而拜謝聞突然亂說話所賜,從方才的通話裏透露出的信息,顯然又沒有辦法用普通的關系搪塞過去。
江紹這個推測,雖然令冉暮秋羞恥,但放在此時,好像也的确最為合理,而且,還真的為冉暮秋提供了一個思路——
好像也只有“破棚區的工作者”,能為彼此省去些麻煩。
男人目光大喇喇的在他臉上逡巡。
忽而別開眼,低聲道,“那地方,都是像你這種的?”
“……”冉暮秋結結巴巴的,“我不知道。”
“膽兒這麽小,又這麽害羞……怎麽接的客?”他極為不爽的“啧”了聲,“那除了謝聞……還有幾個?”
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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