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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二更合一)偷得浮生半日閑

    “等急了?”

    喻商枝自然是故意的。

    “我還當你沒看夠, 過會兒下水也無妨。”

    溫野菜的長腿在池中蕩起陣陣波浪,伸出手扯過喻商枝未解開的褲腰,手指輕輕一勾, 嘴硬道:“我是怕你着涼。”

    喻商枝不由自主地笑出聲,反握住他的手, 伴随着最後一塊布料脫落,從容下水。

    溫泉水帶來的舒适,是尋常的熱湯比不了的。

    喻商枝這段時間确實如溫野菜所說, 辛勞了好幾輪, 都沒機會好好歇息。

    這遭筋骨沒入水中, 只覺得周身一輕。

    溫野菜端來果盤。

    “這些果子大約是井裏湃過的,吃着爽口, 你雖最近不能食生冷,可我嘗着擱在這裏半天,那股涼意也散了, 嘗幾個也無妨。”

    他拈起一粒葡萄,靠着池邊剝了皮,把綠瑩瑩的果子送到喻商枝的唇邊,後者順勢含入口中。

    連帶溫野菜的手指尖一起。

    濡溫的感覺驀地襲來,溫野菜渾身一顫。

    接下來的事便是水到渠成。

    溫野菜這個主動招惹人的, 被箍在池子邊動彈不得。

    那些個浮在水面上的花瓣,伴随着池中人的動作起伏不定, 時而散開,時而聚集。

    期間溫野菜手上沒有憑靠, 後背倚着石壁, 雙手胡亂往喻商枝的脖頸上攀附。

    手掌撩起一把花瓣, 就這麽黏在了喻商枝的前胸。

    這下當真是春意冶濃。

    兩回之後, 喻商枝在水中撐着溫野菜的後腰。

    過了一會兒溫野菜不甘心一般,轉過頭,在他的肩頭輕輕啃了一口。

    這一下對于喻商枝而言,是半點不痛,但就像是被小狗仔蹭了一般,令人心頭綿軟。

    池邊有擱在地面上的木床供歇息,喻商枝把溫野菜挪到那上頭,自己胡亂圍了張布巾,把池子裏的水換了一遭幹淨的,兩人才繼續下去舒舒服服地泡。

    這回再入水,兩人當真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偷得浮生半日閑,喻商枝将溫野菜攬進懷中,後者察覺到後,舒舒服服地朝旁邊一靠。

    喻商枝的手指替溫野菜有一下沒一下地順着發,溫野菜則擺弄着喻商枝的一雙手。

    他覺得喻商枝的手生得格外好看,就是看着看着,想到這十根指頭方才是怎麽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的,就又鬧了回臉紅。

    水波蕩漾,夫夫二人十指相扣。

    喻商枝閉目養神,可思緒卻閑不下來,不禁考慮起回縣城以後的事。

    現今他們村子裏的田地等幾乎是不用操心了,只等夏收和秋收兩季收糧。

    縣城裏的攤子卻是眼見得越來越大,醫館往後的生意勢必會越來越好,溫野菜

    的小食肆,早晚不會止步于而今的小小窗口。

    還要加上即将籌備的醫塾、城郊的莊子、與朱家的兩樁生意。

    再想一想,若是丁威真能把他繪出的圖紙都做出實物,這樁生意也是可以長久做的,他和溫野菜分身乏術,身邊也該添人手了。

    于是溫野菜便聽得喻商枝默了一陣子,開口道:“這次帶了姐姐回去,我想就讓章嫂不必再管食肆,她和章叔是在大宅子裏做過事的,管咱們家這一畝三分地,綽綽有餘,不妨就直接提作宅中管事。額外再雇幾個人,分別照顧孩子、跟在你身邊侍候、或是跟着出去接洽生意。有章叔夫妻兩個盯着教導,不會出錯。長此以往,咱們手邊也有得用的人。不然每每事必躬親,着實分身乏術,你說呢?”

    溫野菜聽在耳中,覺得這想法穩妥。

    想了想又道:“依我看,也不必雇了,索性買幾個人進來,年紀不拘太大的,伶俐就成,這樣以後把家裏的事交托出去,心裏才踏實。且現今三伢有了功名不說,你馬上也是要領官俸的人,宅中多幾個仆從,也稱不上違例。”

    他不提,喻商枝倒還想不起這一茬。

    “好,且按你說得來。”

    到底是年紀輕,都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臨要從池子裏出去前,兩人不知怎的又纏在了一起。

    這次出水時,溫野菜只覺得腳軟,險些當場滑倒。

    幸而年年給面子,從頭到尾都沒醒,他倆去看時,還瞧見他兀自伸了伸胳膊腿,踹歪了身上的薄被。

    喻商枝把那塊布往上扯了扯,蓋住了他的肚皮。

    ……

    次日出游前,喻商枝和溫野菜十分有默契地,給年年收拾了一個包袱,然後連着小推車送去了喻石榴家。

    喻石榴兒子都多大了,看見溫野菜那走路的姿勢,都能窺見端倪,當即接過孩子,掩唇笑道:“你們放心去頑,年年擱在我這裏,我定寸步不離,你們且把心放在肚子裏。”

    丁威也在旁邊喜吟吟道:“我今日也不出攤,在家陪着他們娘幾個,再給我這侄子做幾個新的玩具。”

    得了這兩句話,喻商枝和溫野菜也算是放心了,他們約定晚食前即回。

    喻石榴果斷道:“那就說定了,晚上來這裏,我再給你們張羅一桌新鮮吃食。”

    從姐姐家離開,老章執着馬鞭,詢問二位主子先去何處。

    因為府城炎熱,車簾都高高撩起。

    喻商枝頭一回注意到,府城中人的夏衫樣式與縣城不同。

    尤其是姐兒和哥兒們,簡直是争奇鬥豔,他們着的一種紗制外衫,看起來格外輕薄透氣。

    反觀一旁的溫野菜,一到夏天便最是怕熱,手裏扇子打個不停。

    喻商枝收回視線,對老章道:“章叔,打聽打聽城裏最齊全的成衣鋪子在何處,去那裏轉轉。”

    溫野菜轉過頭,不解地看向喻商枝。

    “怎的不去外頭逛,先去買衣裳?”

    他以為喻商枝是想給家裏人帶點新鮮東西回去,二妞那丫頭最是愛美,之前得知他們要來府城,還纏着要呢。

    喻商枝淺笑了笑,卻只是道:“去了再說。”

    溫野菜對此無可無不可,府城人穿得鮮亮,他也看在眼裏。

    這一會兒就想着,既然是去成衣鋪子,不妨也給喻商枝買兩件新衣裳。

    老章沒問幾個人,便打聽到了城裏最時興的成衣鋪所在。

    到了地方發現是一棟二層小樓,開間軒闊,進出人流不斷,可見生意夠好。

    喻商枝欣然下車,又轉身朝溫野菜伸出手。

    溫野菜哪裏需要夫君攙扶才能下車,直接往下蹦都不帶眨眼的。

    可喻商枝每每這樣扶他的時候,他還是十分受用。

    兩人牽着手進門,環顧一圈,便有夥計迎上來招待。

    只是與旁的鋪子不同,這裏的夥計沒有漢子,均是哥兒或是姐兒。

    大約也因為來成衣鋪子的,少有單獨的男子,多半是陪家眷前來,買不買的決定權,也往往握在家眷手中。

    這便是投其所好了。

    見溫野菜是個哥兒,上前的夥計也是個伶俐小哥兒。

    “給郎君、夫郎問好,二位瞧着眼生,想必是頭一回來我們百繡坊,不知是哪一位添置新衣,還是一起都瞧瞧?”

    溫野菜心裏顧念着先給喻商枝挑兩件合穿的,再給二妞選件裙衫,三伢也不能忘了……

    正要開口,卻聽喻商枝已經沖夥計道:“給我夫郎挑上幾件夏衫。”

    說罷左右逡巡一番,點了點牆上的一個樣式道:“就比着這樣的來,料子一定要好,且涼爽的。”

    夥計順着喻商枝指的方向望去,并不多麽意外。

    這可是他們店裏的裁縫娘子最先琢磨出來的樣式,現今已風靡了整個府城,最近進店裏的泰半客人,都是沖着這個來的。

    “郎君好眼光,這樣式的夏衫您在別處可買不着,單單這輕薄如煙卻不透的料子,就是敝店的獨家。這個時節穿,最是合宜。”

    當夥計的眼尖,看出溫野菜進屋後,手上的扇子不停,便知這哥兒是怕熱的,難得夫君這般體貼。

    夥計引着他們去隔間試衣,溫野菜扯了扯喻商枝的衣袖。

    “你讓章叔先送咱們來成衣鋪,是為了給我買衣裳?”

    喻商枝接過他手中的團扇,替他扇風道:“換身涼快些的,游玩時也更舒服,等咱們回去,壽安也該熱起來了,正好合穿。”

    溫野菜感受着陣陣涼風,“那你也買一件,咱們一道穿。”

    說罷又提及家中人,“既然是這鋪子裏獨有的,來都來了,少不得多置辦幾件帶回去,除了二妞和三伢,也不能忘了你姐姐。”

    喻商枝自然點頭。

    前面的夥計耳朵動了動,心道這可是大主顧,伺候好了,怕是他能從中提上好幾錢銀子!

    當即腦筋轉得飛快,把鋪子裏各色款式都過了一遍,對待喻商枝和溫野菜也更加熱情周到。

    “二位請看,這幾件樣式都是近日才擺出來的,一樣只有幾件,就連府城,穿的人也不多,小的打量了夫郎的身段,當是有尺寸合穿的,眼色也相襯。您看看喜歡哪個,小的這就取來。”

    溫野菜比大多數哥兒都要高,肩也更寬。

    原本喻商枝還擔心能挑的成衣不多,如今看見面前琳琅滿目的好多種,便知這大鋪子就是大鋪子,看來是來對了。

    “阿野,你瞧瞧喜歡哪些?”

    溫野菜過去不講究什麽打扮,現在也有了閑情。

    何況烈日灼熱,能有新的涼爽料子加身,又有什麽不樂意的。

    往常他喜歡朱色、紅色,可這個季節,看着這些顏色就覺得生燥氣。

    見溫野菜猶豫不定,夥計又從別處挑了幾件旁的送過來。

    這一回,溫野菜看到某一件時眼眸亮了亮。

    那是一件芰荷色的夏衫,瞧着就讓人心生靜涼。

    樣式簡單大方,沒有那麽多累贅,溫野菜很是喜歡。

    問過喻商枝的意見後,夥計便取下這件衣裳,此外又選了另外兩件,請了溫野菜進去試衣。

    喻商枝則被請到一側雅座,可以邊喝茶邊等候。

    到了地方,喻商枝發覺這裏坐着的都是男子,個個看起來無所事事,想必都是在等妻子和夫郎。

    他揚了揚唇角,不介意地正要尋個空位落座,卻聽後面有人喚了自己一聲。

    喻商枝轉身,瞧見了一個眼熟的小厮,正是韋府大少爺韋如風的長随。

    “小的就說定然沒認錯,果然是喻郎中您,我家少爺在雅間裏吃茶,想請您過去一敘。”

    知府之子的邀約,他定然無法推拒。

    随着小厮進了僻靜的雅間,果然見韋如風端坐其中,見他過來,起身彼此見了禮。

    喻商枝不用說,必定是陪着溫野菜來的,他問及韋如風,聞得對方道:“此次過來,是陪我姨母家的表弟哥兒。我那姨母早年嫁去了北地,好不容易等到姨夫調任,路過詹平府,便來做客幾日,哥兒年幼些,玩性大,正巧府中這幾日無事,小妹病情也穩妥,遂令我作陪,帶他出來采買散心。”

    但是喻商枝看韋如風的神情,顯然是對這個表哥兒不甚有耐心。

    待兩人吃了幾口茶,小厮去而複返,說表公子還在試衣時,韋如風皺了皺眉。

    當着喻商枝,不好說什麽抱怨之語,便閑聊起別的話題。

    說到韋如墨的病況,韋如風道:“有陶先生在府上,萬事無虞,您二位開的方子,當真是奇了,我那小妹一天精神頭好過一日,往常吃的湯藥加起來怕是都幾缸子沉了,也沒有這回的好用。”

    轉而他又問起喻商枝夫夫如今住在何處,得到答案後便欣然道:“原來你們住在海月閣,那地方确實是府城一景,走之前可定要嘗嘗他們家的溫泉宴,堪稱一絕,就連我那素來對吃食不上心的老父親都贊不絕口,前日子還提起來,等如墨好了,也帶她去嘗嘗。”

    韋如風正說得起興,就見留在外頭的一個小厮慌慌張張地進來回禀,“爺,您快出去看看吧,表公子和鋪子裏另一個來買衣裳的哥兒起了沖突,當下吵得不可開交,鋪子掌櫃都來了!而且……”

    韋如風當即頭大,霍然起身道:“而且什麽而且,有什麽說什麽,莫要吞吞吐吐!”

    小厮當即把頭低得只能看見後腦勺。

    “而且表公子還把老爺搬出來了,說咱家大人是她的親姨夫雲雲,現下鋪子裏的人都議論起來了。”

    韋如風聽罷,已經不是頭大,而是眼前一黑。

    他早看出來自己這表弟是個跋扈的,按理說他那姨夫就是個六品官,也不知道怎麽給自家嫡哥兒養得這般張狂,到了詹平府,居然還不知收斂!

    一想到姨母那副,還想将此哥兒許配自己自己,好親上加親的嘴臉,韋如風當即忍無可忍。

    他匆忙朝喻商枝行了一禮道:“讓喻兄見笑了,在下失陪。”

    喻商枝聞言也起身道:“不妨事,我便同公子一道出去,想着我夫郎也該從隔間出來了。”

    二人遂前後而出。

    沒往外走幾步,就已聽到不遠處的喧嘩。

    一個哥兒說話拿腔拿調,目中無人,顯然就是韋如風的表弟。

    另一個面對這等脾氣的找茬之人,居然也不落下風,句句戳人痛腳。

    枕邊人的聲音喻商枝閉眼都能聽出,當下就變了臉色。

    他加快步子,叫住了步履匆匆的韋如風,上前附耳說了什麽。

    韋如風先是驚疑,轉而變作慚愧,最後抿了抿唇,拱手道:“是我一時上頭,亂了方寸,還是喻兄的法子更穩妥,在下也替表弟給喻兄和貴夫郎賠個不是,我這表弟素來讓姨母給慣壞了,行事無狀,此番帶回家,必定好生管教!屬實讓二位見笑了。”

    這真是什麽事都撞在了一起。

    姨家親戚在外惹事就算了,惹的居然還是喻商枝的夫郎溫野菜!

    韋如風素日也是溫潤公子,這會兒已經黑着臉磨了幾回後槽牙。

    他依着喻商枝所說,招呼身邊得力的小厮,領着兩個護衛出列,吩咐一番後,揮揮手令他們去辦。

    複而又對喻商枝道歉再三,才目送喻商枝去尋自家夫郎。

    ……

    溫野菜覺得今日好生晦氣。

    自己在試衣間裏換了三身衣裳,覺得還是芰荷色的最合适,便重新換上,打算讓夥計喚了喻商枝來相看。

    怎料前腳剛出隔間,後腳就有一個眼睛長在腦門上的刁鑽丫鬟,突然冒了出來,斥責夥計道:“你這夥計怎麽辦事的,這件衣裳本是我家公子看好的,只不過去瞧了眼別的,就被你搬來了此處!”

    來者是客,喻商枝和溫野菜也是今日的大主顧,夥計趕忙解釋道:“是小的疏忽,看着這件上沒有挂木牌,想着是無人看好的。只是這件,這位夫郎已經上了身,小的再去給您家公子另尋一件好的,您看如何?”

    溫野菜聽出來了,說是先看好的,實則壓根沒告知鋪子裏夥計留下。

    這店中人來人往,誰還能分心顧着誰家主子多看了一眼哪件衣服,就全預留在一邊不成?

    要是那樣,生意就不用做了。

    他當即一甩袖子,避開了那丫鬟的拉扯,語氣平淡道:“鋪子開門迎客,自是講究先到先得。”

    溫野菜講的是人人皆知的道理,可這丫鬟渾然是個刁仆做派。

    “我們家公子看好的,哪裏輪得到旁人上身?我勸你快些脫下來,不然若是惹惱了我們家公子,有你的罪受!”

    溫野菜擡了擡眼皮。

    這詹平府的知府他都見過,真是不知城中還有什麽人家,小小的丫鬟都能這般猖狂。

    他信手轉了轉手腕上的玉镯,這是當日離開韋府時韋夫郎相贈,說是自己戴着有些大了,溫野菜戴着正好。

    其實不過是贈禮的說辭罷了,溫野菜領了這好意。

    定了定神後,他開口道:“好大的口氣,不知你家公子是何方神聖?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百繡坊是你們家開的。”

    丫鬟眼睛掃過溫野菜擺弄的镯子。

    她們這等仗勢欺人慣了的下人,最是會拜高踩低的。

    見這镯子雖水頭不錯,品相上乘,可也不是什麽過分稀罕的東西,便當溫野菜只是個尋常商戶人家出身,有幾個錢財傍身的普通哥兒罷了。

    當即正要掐腰回嘴,便見自家公子不知何時趕了過來。

    這丫鬟當即一番告狀,溫野菜便見對面的哥兒趾高氣昂道:“百繡坊算什麽東西?區區小小的成衣鋪,白送本公子都看不上眼,你可知我是誰?”

    丫鬟适時幫腔道:“說出來吓死你!”

    溫野菜打量這哥兒,難得和他一般高挑,看模樣,估計比自己小上幾歲。

    他着實忍不住,不屑地笑了笑。

    “公子不妨還是說出來聽聽,也叫我等見見世面,我尋思着,這府城最大的不過是知府老爺,難不成,您是知府老爺的家眷?”

    原本溫野菜也就是随便激一激對方,然而對方一聽,卻和開屏的孔雀一般,頓時抖擻精神,昂首接話道:“沒想到你這上不得臺面的哥兒還真有幾分見識,我便告訴你,你口中的知府老爺,可是我親姨夫!”

    全場嘩然。

    這場鬧劇也正是到了這裏,被小厮連滾帶爬地趕去報給韋如風。

    喻商枝趕到時,溫野菜早就懶怠和對方吵架了。

    那哥兒加兩個丫鬟,三張嘴說不過一個溫野菜,到後來竟是讓丫鬟一左一右上前奪衣服。

    揚言就是把這件衣裳撕碎在當場,也絕不讓溫野菜買走。

    且不說這是攪人生意,他當衆派人撕扯一個哥兒的外衫,和毀了人家的清白名聲有何異?

    溫野菜不慣他們這毛病。

    他過去可是獵戶兼農戶,力氣哪裏是兩個大宅中的丫鬟比得了的?

    當即直接動了手,擡腿踹飛了一個,又擡起手臂擰了另一個的腕子。

    兩個丫鬟當即哀叫起來,那哥兒暴跳如雷。

    “你當街傷人,我要報官,我要告訴姨夫,押你入大牢!”

    溫野菜是知道韋景林做派的,深知就算是這哥兒真是柳寧娘家人,韋景林也不會徇私,當即冷笑。

    “好啊,你去報官,讓知府大人來評評理,到底是你狗仗人勢,欺辱百姓在先,還是我為了自保,制住你的惡仆在先!”

    哥兒氣得眼淚崩出,指着溫野菜的鼻子愈要再罵,恰在此時,韋如風的人和喻商枝齊齊到了地方。

    見了喻商枝,溫野菜哼了一聲,一把甩開那丫鬟的手,靠向喻商枝一側。

    他餘怒未消,正待開口,就見夫君安撫般的捋了捋自己的後背,繼而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示意他看過去——

    韋如風剛剛得了喻商枝的提點,深知絕不能讓這姨家表弟的三言兩語,壞了新官上任,正要一展拳腳的父親的名聲。

    所以他派出的護衛和小厮,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呈包圍之勢沖上前,将那哥兒圍在中間。

    兩個護衛看似保護,實則暗中制住了哥兒。

    哥兒吓了一跳,很快又認出韋如風的小厮,喜形于色道:“我表哥呢!快讓我表哥來替我做主!”

    圍觀的衆人心裏掐算,若這哥兒管知府大人叫姨夫,那他表哥豈不是知府大人的兒子?

    莫非他們詹平新上任的知府,是這麽個縱容家眷仗勢欺人的主?

    可韋景林賢名在外,不應該啊。

    大家還沒等算出個四五六,正在疑惑之際,就見那小厮上前一把捂住了哥兒的嘴,同時自顧自絮叨道:“我的好公子,您這瘋病剛好了幾日,小的一個沒看好,您又跑出來!昨天說什麽禦史大人是您外祖,今天又說知府大人是您姨夫!再這麽下去,怕不是玉皇大帝都是您親爹了!您可饒了小的吧,快快回家去!”

    說罷就給兩個護衛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當即把人拖走,徒留看熱鬧的一群人目瞪口呆。

    直到有一個婦人率先反應過來,揚了揚手帕道:“我當有官老爺家的熱鬧看,原是個癫哥兒,嗐。”

    旁邊一圈人同樣露出遺憾之色,各自搖了搖頭,意興闌珊地散了。

    百繡坊的掌櫃趕緊招呼鋪子裏的夥計,把能留的客人都留下,再追上那些被擾了興

    致,預備離開的客人,送上些壓驚的禮物,免得以後人家不願再來。

    最後留下喻商枝和溫野菜這一對主顧時,這位女掌櫃更是直接親自上來接待。

    “敝店不夠周到,多有疏漏,害得貴客受驚,在此給二位賠罪了,今日二位盡管在店內擇選,無論數量、樣式、工藝,敝店悉數奉上,不收一文。”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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