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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二更合一
    第九十一章 二更合一

    此刻往後,他們家也是在縣城薄有産業的人了

    滿月酒都是晌午開席, 所以過了巳時,就有村裏人陸陸續續往村東的溫家走了。

    村裏擺席,都是不拘什麽人來的, 只要帶了随禮就能坐下吃。

    再加上喻商枝在村裏的好名聲,這一日, 幾乎是阖村都來了人。

    虧得新宅的院子大,就這也擺得滿滿當當,從各家各戶湊來了快四十張桌子, 到最後板凳不夠了, 有些力氣大的漢子, 直接去河邊撿一塊大石頭來擱下。

    更別提還有讓孩子坐在竹筐、木桶上的。

    溫三伢坐在門口的長條桌上,紅紙鋪展, 一樣樣記下哪家來了人,又送了什麽禮。

    村裏人基本都知道溫家這個三小子如今在鎮上學塾念書,每天坐着樁子家賣豆腐的驢車去上學, 傍晚再回來。

    書生袍一穿,倒像個城裏的公子哥了。

    “就算是看不懂,也能瞧出三伢這筆字是真俊!”

    “三伢,你都當小舅舅了,高不高興?”

    三伢一邊寫字, 一邊還要接鄉親們的話茬,實在是忙得不可開交。

    至于院裏的人, 也是沒閑着。

    眼看時辰差不多,溫野菜便抱着裹在襁褓裏的年年出來, 在衆人面前亮個相。

    錦緞的被面裏頭, 躺着個粉雕玉琢的小哥兒, 眉心一點紅痣, 就好似那冬日雪地裏的紅果兒,一雙眼珠子和葡萄一般圓潤水亮。

    因是過滿月,所以穿了一身紅,脖子上挂着銀閃閃的小項圈,上面綴着一枚長命鎖,就連伸出來的小手上,都有一只小巧精致的銀镯。

    別人逗他,他并不多麽愛笑,可也不過分怕生。

    一雙小小的眸子裏,似乎還是好奇更多。

    被楊紅兒問起孩子名字時,在一旁的喻商枝笑着答道:“叫做溫嘉禾,禾苗的禾。”

    《論衡·講瑞》中有言:嘉禾生於禾中,與禾中異穗,謂之嘉禾。

    在古代,更是被視作一種祥瑞。

    嘉禾蔚生,可以與麒麟降生,鳳凰來儀,黃龍出現,甘露下降等吉兆并列,意為風調雨順,倉禀豐實。

    溫野菜自認出身鄉野農戶,不該忘本。

    他與喻商枝商量許久,最終定下了看似樸實,卻又飽含祝福的名字。

    希望小禾哥兒一輩子不愁吃穿,安安穩穩,順遂平安。

    聽見的人都誇道:“好名字,叫着順口,寓意也好,”

    劉大娘更是拉着溫野菜的手,把他上下打量一番道:“莫說孩子了,我瞧你也休養得精神多了。你以前也瘦,成日裏山上山下,鎮上村裏的跑,臉上都沒二兩肉,瞧瞧現在,這臉蛋子都捂白了,下巴也潤了,這才有福呢!”

    溫野菜被劉大娘說得臊紅了臉,喻商枝在一旁抿起嘴,扭過頭,一看就知道在忍笑。

    村戶人說話糙,可道理倒是沒錯。

    這婦人或是哥兒生了孩子,要麽就是因為勞心勞力,變得面黃憔悴,要麽則是身材走樣,發胖發福。

    而溫野菜呢?

    不僅還和從前一樣是個細高個,與喻商枝登對得很,而今還因為臉上多了點肉,好似整個人都和珍珠似的,鍍了一層光。

    過去他性子烈,顯在面相上,看着便不好相與。

    如今俊美的夫君在側,伶俐的娃娃在懷,笑起來時眉眼都變得溫柔。

    年年這孩子讓人看了個夠,沒多久就舉着小手,扁嘴想哭。

    喻商枝熟練地把孩子接過,“你抱了好半天,也累了,我進去哄他睡覺,你在外頭招待下大家夥。”

    說罷轉而又沖衆人道:“孩子鬧得厲害,我就先失陪了,還望各位叔嬸見諒。”

    喻商枝來去如風,留下的人都傻了眼。

    不知是誰家上來湊熱鬧的夫郎,張嘴問道:“菜哥兒,平日裏,喻郎中也幫着看孩子?”

    溫野菜聽了這話樂道:“我家也沒有個老人、妯娌的幫忙搭把手,可不就是我們倆輪着來。”

    說罷他就不管面前的人神色各異,揚聲招呼道:“大家夥都快別站着了,趕緊入席,今日就當在自己家,吃好喝好!”

    這次的滿月酒在村裏稱得上是大操大辦,一桌十個菜,有八個都是葷的,此外酒水、幹糧都管夠。

    喝不了酒的,還能喝甜米釀、果子露。

    不過要說在溫家吃席有什麽不好,那就是有些來喻商枝這裏看過診,明令禁止吃大油大葷,或是不準吃酒的人,來到這喻商枝的眼皮子底下,便是想偷吃也沒法子。

    先前那個來看痛風的老爺子也在其中,他剛讓坐在對面的老夥計,趁他家裏人沒往這邊看的時候,想偷一口酒吃,結果一只手突兀地伸過來,将那酒壇子給掩上了。

    “老爺子,這酒你今天喝下去,晚上就得疼得睡不着!”

    一句話揭了短,這老漢只能悻悻低頭。

    喻商枝嘆口氣,想管住這些村裏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實在是難于上青天。

    他們勞碌了一輩子,年輕時候都是苦着過來的,可不就格外耽于這口腹之欲。

    所以有時候,也不能怪他們貪嘴貪杯。

    一場大席到了下午才散,村裏人個個要麽吃得直不起腰,要麽喝得走不直道。

    幸好年年吃飽了就睡,也沒怎麽鬧騰,喻商枝和溫野菜空出手來,和來幫廚的大家一起收拾,又把從各家借來的桌椅板凳和餐具歸還。

    現在院子裏不是泥巴地了,清洗起來也容易。

    喻商枝直接把水裏混上皂角潑上去,用掃帚來回掃了幾遍。

    好不容易打掃完,一家四口累得夠嗆。

    中午吃得都不少,這會兒也不餓,就坐在一起,歸攏了一下今日來吃席的人們送的東西。

    光雞蛋就有好幾十個,白米和白面湊了兩大口袋,糖、鹽、點心和水酒若幹。

    還有好幾家人出手大方,直接拎來了豬肉,或是宰好的小公雞或是老母雞,毛都拔得幹幹淨淨。

    這些東西在竈房堆成了小山,打眼一看甚是壯觀。

    滿打滿算,他們能在村子裏留的時間也不長了。

    只要在那之前吃能吃完,也就不算辜負大家夥送來東西的心意。

    ***

    過去幾個月裏,雖要分心照顧着有孕在身,後來又生産坐月子的溫野菜,但喻商枝始終都關注着縣城之事。

    九月初,溫野菜臨盆前幾日,朱童就送來消息,說是古家的事情有了新動向,問喻商枝還要不要他們家的鋪面和宅子。

    喻商枝為此又跑了一趟縣城,頭一回見到了古家老太爺。

    這才知道,老太爺那個敗家兒子,本就是個老來子。

    再加上他上頭的大哥意外生病去世,父母便把那份遺憾全都轉嫁到這小兒子身上,直寵的是無法無天。

    如今終于到了這個境地,有朱童這個現如今在縣城名聲大揚的廣聚軒掌櫃,從中說合,古家老太爺直言,願意低價将鋪面和宅子轉讓,換來一筆錢,填死小兒子欠下的窟窿,免得日日利滾利,永遠還不完。

    “沒了這個鋪面和宅子,他也就沒了指望,不然總覺得還能從這上頭摳出錢去!朱老爺、喻郎君,你們盡管放心,等這鋪子交割完畢,我們老兩口就帶着這孽子回老家去,保管以後,是不會有人因此上門找麻煩的。”

    老太爺七十歲的年紀,還在為這麽個混賬兒子奔波,便是喻商枝看了也覺得于心不忍。

    可同情歸同情,生意歸生意。

    再三确認古老爺子的決心後,喻商枝才與他談到價格。

    此前朱童就已經透露過,古老爺子考慮到自己家在縣城留的爛攤子,早已想好,要把屋宅賣給縣城之外的人。

    喻商枝就是這難得一見的合适人選,他必定不會放過,因而也就會在價格上做出最大的讓步。

    就像古家的鋪面和宅子,如今若是出售,市價在三千兩之上。

    而古老爺子開口,就幾乎打了個對折,把價格讓到了一千八百兩。

    無論如何,都算是撿了大便宜。

    但喻商枝掂量了一下兜裏餘財,家中的存款,加上七月、八月朱童給出的分利,一千兩是湊出來的,多餘的幾百兩,再從朱童這裏預支幾個月的分利,加上賣澡豆的收入,倒也并不是拿不出來。

    只是這一下子變租為買,确實超出計劃太多。

    到時候家底掏空,沒了存糧,心裏也會打鼓。

    最終雙方一番交涉,把價格又往下壓了壓,變為一千五百兩,條件除了定錢之外,餘款一次性付清。

    算起來,不過是預支三年的租子,卻能把整個鋪面與宅子買到名下,實在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

    喻商枝上一世是有從商經驗的人,深谙置辦不動産的價值。

    哪怕是喻氏這等傳統國醫行當,在世紀之初,經濟開放,有了點家底後,第一反應也是在寸土寸金的都城中買了一棟樓。

    這樣就算是未來運道不順,經營不善,起碼鋪子和宅子都是自己的,不會再有多餘的支出,甚或還能像面前的古老爺子一樣,折賣了換錢。

    此次見面之後,因為喻商枝需要時間湊錢,故而只簽字畫押,給了五百兩定錢。

    并與古老爺說定,冬月之前,定會湊夠餘下的一千兩,不然就任由古老爺将鋪子與宅子轉賣他人。

    如今約定時間将至,喻商枝也該履行約定。

    滿月酒結束的第二天,他就去了縣城,再度見到周瀾與程明生。

    為了湊夠銀錢,他早早就與這二人一道商量出個法子。

    如今收到消息,事情已是成了。

    壽安縣,長和茶樓。

    喻商枝離得最遠,來得最晚,一進門,才方和二人見了禮,就被周瀾一把拉過,按在了茶桌旁,迫不及待道:“喻兄,你上次出的主意高啊,實在是高!”

    喻商枝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周掌櫃,您坐下咱再說話。”

    程明生忙着沖茶,上等的福鼎白茶,在這北方可不常見,

    素日縣城裏買得起的都不多,也就是他這個茶樓少東家來待客,才用得上這個規格。

    在一片茶香袅袅中,三人說的卻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內容。

    只見程明生從懷中掏出三張銀票,分別是一張一千兩,兩張各五百兩。

    他把一千兩那張推到了喻商枝面前,“一切進展順利,這邊是從任平那老東西的兜裏掏出來的錢了,主意是喻兄你出的,合該分大頭。”

    喻商枝皺眉道:“程大哥,周大哥,這萬萬不可,我不過是列了個章程,從頭到尾,卻都是二位哥哥奔忙,喻某何德何能分到千兩之數!”

    周瀾卻擺手道:“要不是你,這事就壓根成不了。況且你家小哥兒的滿月酒我倆也沒來得及去,這多出來的銀錢,就當是我倆給孩子的紅包。”

    才多大點孩子,哪裏用得上幾百兩的紅包,喻商枝還要再拒絕,程明生卻道:“喻兄,你就莫再推辭了。”

    說罷含笑看向周瀾,“我說你就快讓周兄講講,這段時間縣城發生的事,你再不讓他說,他可就要憋死了!”

    喻商枝這才注意到從自己進門,周瀾就和屁股上長了刺似的,就沒坐安穩過。

    果然程明生話音剛落,周瀾就一拍桌子道:“別的不說,看任平那厮吃癟,舒坦得我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要多吃二兩飯!”

    真論起來,這件事還得從頭說起。

    當初喻商枝聽罷古老爺的報價,自是生出了要盡快籌措銀錢的想法。

    恰好那日程明生也在廣聚軒,叫上周瀾,三人又聚了一回。

    飯桌上,他們兩個幫喻商枝出主意,說是可以讓喻商枝出一筆本錢,參與他倆鋪子裏的生意。

    原本他們也都是常年把錢押在貨上的,賬面上的錢時常吃緊。

    若喻商枝能出一筆本錢,等于是參與了投資,替他們盤活銀錢後,再連本帶利地返還便是。

    一來一回,一千兩倒是不敢說,但掙個七八百兩是綽綽有餘。

    這就是結識人脈的好處,雖說士農工商,商賈最末,可他們既然能承擔高額的商稅,其背後的原因無外乎是利潤高昂。

    席間,周瀾不免又抱怨了幾句仁生堂之事。

    原是任平的兒子任欲曉,又在他老子的指點下幹了一樁砸人飯碗的事。

    “有個嶺南藥商,搞來一批今年新下來的南藥。除了他們,別人也沒本事搞到。與我合作的醫館,早就各自定下了貨,我連定錢都收了,只等到貨。哪成想,任欲曉半路殺出來,強行把這批貨扣下了。”

    至于為什麽任欲曉能扣南藥商的客船,一問之下,果然還是彭縣令給他撐腰。

    “本來這些南商北上,就困難重重,沿路吃拿卡要,能剝了他們一層皮。到了地方,那批衙役揪着其中一個藥商路引半路被水打濕,字跡不清的小辮子,說人家僞造路引,借着這個由頭,訛了一筆錢不說,貨也給扣了。後來這批藥商自然是要拿錢消災,錢不夠怎麽辦?拿貨抵呗!”

    于是這批南藥就這麽進了任家的口袋,別人是一點都沒撈到。

    周瀾沒掙到錢就算了,還要把收好的定錢退回去,挨個給人家訂了藥材的道歉,可謂是焦頭爛額,簡直恨死了任平父子。

    程明生搖頭嘆氣,“說起這個,那彭縣令即将過壽,恰逢收商稅的日子也要到了。聽那口風,若是送的壽禮不合他心意,恐怕這商稅收幾成,就是他碰碰嘴皮子的事。去年我們家給了足足一千兩,今年怕是要水漲船高。”

    周瀾冷笑道:“那彭縣令的胃口,早就被任家喂肥了!咱們這些商賈,在人家眼中就是待宰的雞鴨牛羊。”

    喻商枝卻留意到了這一點。

    “彭縣令即将過壽?那不知商戶們都會送怎麽樣的賀禮?”

    雖說彭縣令喜歡銀子,可送禮的時候肯定不能明目張膽地送銀子。

    這些商戶,八成是各有神通。

    果然程明生和周瀾,當即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有人送所謂家中犬子親手繪制的賀壽圖,其實揭去一層後,是價值千兩的名家字畫。

    有人送所謂今年的新茶,其實茶盒打開,拂去茶葉,裏頭是一斛珍珠。

    至于什麽壽桃裏藏金條,善本裏面夾銀票之類的,都已是常見的把戲,不值一提。

    聽得喻商枝是啧啧稱奇。

    周瀾喝了一口茶,又補充道:“不過那任平,除了送女兒,最愛送的就是古董文玩,言必稱是家傳的寶貝。但我尋思,他家哪裏來那麽多家傳的寶貝送?怕是庫房都要搬空了。”

    程明生想起一件事,“說不準是真的要搬空了,前些日子我遇見盈寶軒的楚掌櫃,還聽他說任平去過他家鋪子,打聽近來有沒有什麽好東西,結果他拿出來的,任老二盡數沒看上。”

    喻商枝手指輕叩桌沿,心思一動。

    “我倒有一個法子……說不準,能讓任家在給縣令大人賀壽這件事上,吃個啞巴虧。”

    周瀾一聽就來了精神,連忙問喻商枝想到了什麽主意。

    “若是能有辦法讓任平得罪彭縣令,定也能或多或少,驅散掉些他女兒吹的枕頭風。”

    喻商枝斟酌一番,将心中所想說出了口。

    原主當年在秦老郎中去世後,游手好閑了好一陣子,因此結識了不少三教九流,其中有一個老者,是專門仿造古董的。

    一手仿冒、做舊的本事,出神入化,非實打實的行家,難辨真僞。

    周瀾和程明生面面相觑,後者有些難以置信。

    “喻兄,你還認識……這般人物呢?”

    喻商枝淺咳兩嗓,“成親前有一段時間過得頗為荒唐。”

    短短一句話,換來席間兩個漢子的理解。

    “明白明白,男人麽,總是要成家之後才收心。”

    喻商枝扯了扯唇角,沒再接茬。

    三個人都是人精,很快就以喻商枝為首,商讨出個章程來。

    簡單來說,就是設一個局,誘導任平把假古董買回家,随後再找個機會,在彭縣令面前戳穿這個事實。

    程明生道:“聽聞彭縣令也是個谄媚上官的,他收的那些禮,也沒剩下多少,全都打點了府城中的官員。”

    言下之意,若是收了彭縣令禮的上官,發現收到的古董是假的,事情便會更精彩了。

    說實話,有這麽個縣令在,壽安縣只會愈發烏煙瘴氣。

    他若因此下馬,那可真算是為民除害了。

    不過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得先依照計劃,讓任家人把假貨買走。

    面對要給任平和任欲曉下套一事,周瀾最是積極,他搓搓手道:“喻小兄弟,你只需帶我們去見那賣假古董的老漢,其餘的事,你就一概不用管了。”

    喻商枝在縣城裏的人脈,也無非就是眼前的二人。

    除了能出個主意,介紹一個人外,确實也幫不上什麽忙。

    事不宜遲,三個人當即就坐上馬車,去了老漢所在的梧桐鎮。

    花了二百兩,就買了一個據說是前前朝時期,出自大內官窯,上繪“萬壽連延”圖樣的梅瓶。

    若是真品,能翻十倍,值個兩千兩。

    到了任家手裏,再被任平一通吹噓,估計彭縣令那個草包會覺得這玩意值五千兩。

    如此也就夠了。

    後面的事喻商枝就一概不知,直到親生哥兒滿月,此事順利辦成,他才抽空來縣城。

    假梅瓶以兩千五百兩的高價,賣給了任欲曉。

    經手的人是一個外地來的,自稱做古董生意的客商,其實就是專業的假貨販子,一張巧嘴能把死人說活。

    “任欲曉那蠢貨,不光買了咱們下套的假瓶子,還買了好幾樣別的東西,我估摸着,沒一個是真的。”

    客商雖然賣假貨,但人卻厚道。

    事成之後,依照約定只拿走了三百兩的傭金。

    他們這種人四處奔波,哪怕事發,苦主也根本遍尋不着,連告官都沒用。

    餘下兩千二百兩,零頭的二百兩歸周瀾,那日賣假梅瓶,是他掏的錢。

    完整的兩千兩,才是剛坐下時掏出來的三張銀票。

    這一千兩,成功解了喻商枝的用錢之急。

    他告別周瀾和程明生後,就拿着足額的銀票去尋了古老爺。

    兩人在朱童這個保人的見證下,一道去衙門把鋪子、宅院的地契、房契更換姓名。

    鋪面的地契與房契,都落了喻商枝的大名,等輪到宅院的契書時,喻商枝卻道:“勞煩官爺寫我夫郎的名字。”

    小書吏有些意外,不過也沒多問什麽,他們辦這種不疼不癢的小差事,也都可以拿個一兩錢銀子的辛苦費。

    只要不有違律例,想寫誰的名字,就寫誰的名字。

    等到四張輕飄飄的契書和一大串鑰匙到手,喻商枝心頭一塊大石也跟着落了地。

    從此刻往後,他們家也是在縣城薄有産業的人了。

    醫館與食肆的籌備,也總算可以提上日程。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啦~

    ——

    1、“嘉禾生於禾中,與禾中異穗,謂之嘉禾。”——《論衡·講瑞》

    2、“麒麟降生,鳳凰來儀,黃龍出現,嘉禾蔚生,甘露下降。”——《三國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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