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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者的本我(43)
東京(Tokyo)。
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名列全球最繁華城市第二名,作為首屈一指的世界級都市,東京一旦發生什麽絕對足以引起海嘯般的風波,吸引全世界的關注。
“……”
聽見羂索的回答,鶴見稚久眼裏的灰色凝滞半刻,呼吸下意識緩了緩,手指蜷曲,收向腰間武器的方向。一向連敵人針對自己那種事都能誇得出口的少年這次一言未發。
呼吸漸緩,殺意漸起。
也許是察覺到了鶴見稚久的遲滞,羂索頓了頓,打探鶴見稚久的目光漸漸地變得不可思議起來,“……我說中了。”
是句問句,用來回答鶴見稚久的态度時可以成為肯定句。
少年在寂靜的氛圍中擡腳向後微微退去半步,空氣中懸浮的濃霧因他的動作掠過發梢,又劃過眼眸,朦胧冰冷的霧色透到骨子裏,連同他的眸色一樣充斥冷光。
鶴見稚久盯着羂索,像是要透過表象看清詛咒師的靈魂。
這是第二個。第二個對他了解到連這些從來沒有宣之于口的細節都能掌握的人,這一點連費奧多爾都猜不出來。
“你居然……”
羂索看着鶴見稚久許久,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遍,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人一樣,不可思議的神情躍然臉上。
“五條悟和夏油傑居然沒有攔住你?真是不可思議。”
“——不對,你帶着什麽?”
羂索猛然驚覺,察覺到了鶴見稚久身上那股熟悉的咒力殘穢。
因為在那段過去裏常見這一人一咒靈成天混在一起搗鼓咒力,氣息就差混在一起,延至現在羂索一時之間差點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接觸才驚覺鶴見稚久身上有股相當熟悉的氣息。
鶴見稚久和真人的氣息太像了。
同樣是被詛咒的生靈,一個是被世界詛咒,一個是人類惡;鶴見稚久和真人的契合度極高,只認識其中一個,沒有參照物絕對分辨不出另一個的咒力氣息。
“有趣的贈禮,你也認識麽?”
鶴見稚久一只手按在腰間,重心微微下沉,可他明面上還是一派的明朗,揚起笑容反問:“就像你告訴我的那些事那樣,也有人以另一種方法告訴我了。不可以嗎?”
——可以嗎?
扪心自問,羂索其實挺後悔的。
鶴見稚久這人不好控制,但是好騙,說白了傻白甜一個,騙殺比正面打贏簡單多了。
抱着微妙的心思,羂索在兩方一定會決一死戰的前提下多問了一句,“他告訴你什麽了?”
話問出口的時候羂索已經預料得差不多了。
以真人的術式特質,他想把過去的事情告訴鶴見稚久還能讓他相信只有一個辦法。
“他告訴了我你們眼裏的我,一個渺小狂妄的、卻想與世界對抗的弱者。”鶴見稚久歡快地回答,倒也沒有很在乎這種一定要在決戰裏聊天的反派行為。
少年垂眸微笑:“這不也是你們覺得我應該會做的嗎?就像現在。”
羂索默了默,沒打算評價這兩個惺惺相惜的靈魂。
他早該把真人殺了的。
能被鶴見稚久信任到作為最後賭注的籌碼,真人怎麽可能像五條悟夏油傑那樣不知所措地想挽留下什麽。說不定那個咒靈一開始的目的是直接綁架他心目中的珍寶,直接藏到暗無天日的地方去。
“好了好了,要打就打嘛。雖然我不是很在乎外面死很多人,但是——真的很浪費時間诶。”鶴見稚久抱怨般地拖長尾音,言語之間冷淡至極,他展目看向廳內轉角處,語調轉變上揚:“還是說,這位也要來一段長篇大論?”
今天大概是真的被當Boss刷了。
鶴見稚久想。
“剛才還在想,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點破老夫。”兩道劍氣飛出濃霧直沖鶴見稚久而來,他屹立廳內空地上倒是紋絲不動,看着幾乎可以斬斷任何事物的氣流破開濃霧,從他兩側劃過。
爆裂的劍氣漲飛鶴見稚久垂在身前兩側的灰發,落下時已經有幾縷卷進劍氣中被削斷成碎絲,紛紛揚揚地飄落。
鶴見稚久轉動眼珠,微微擡眸看向發源處。那裏傳來渾厚低沉的聲音,以及刀劍铿锵、利刃出鞘的長鳴。
‘篤篤’,随着腳步聲緩緩逼近,無窮無盡地壓迫感壓在了鶴見稚久肩頭。
“還是一如既往地耐不住性子啊,稚久。”長輩的口吻。
借着些許微光,鶴見稚久看見了意料之中的敵人。
只不過在真正看見那身軍裝的時候鶴見稚久還是愣了一下,當目光轉移到來人臉上,才抿去心底泛起的漣漪,揚起笑容和他打招呼:“久聞大名!福地櫻癡閣下!”
福地櫻癡頓了頓,忽地大笑一聲:“你也是,好久見不了還是老樣子,看見什麽都不覺得奇怪。”
鶴見稚久眨巴兩下眼睛。
看了看身前的福地櫻癡,又看了看身後的羂索。
“現在認識我都不帶遮掩了嗎?所有人都和自來熟似的。”少年狠狠吐槽,自從有了那麽一兩個人開頭之後,後面的人在他面前就幹脆不掩飾他們之間曾經的關系了,他還得捎帶手猜猜彼此之間的關系。
“哈哈!”福地櫻癡大笑一聲,一針見血地問道:“你在乎嗎?”
鶴見稚久誠實搖頭:“不在乎。”
少年摸摸自己不靈光的小腦瓜,“之前我是覺得意義不大,反正到頭來塵歸塵土歸土,不過最近……有點興趣。對我做過的事情。”
他說着,看向福地櫻癡。
福地櫻癡似乎明白什麽了,感慨一聲吐出一口氣,略微放松了手裏已經出鞘的雨禦前,卻沒打算靠近,只是了然地笑笑:“那個俄羅斯人……果然是他,他很會把握你的心理。我還以為你對任何人都不會感興趣呢。”
“也不用把我說得那麽孤僻吧。”鶴見稚久反駁道。
“你不是嗎?”
“狂妄到想以一己之力改變世界,又害怕傷害到你在乎的人,為此不惜小心翼翼地把所有人推開,讓所有罪孽都擔在自己一個人肩上。”福地櫻癡說,目光沉沉地看向站立霧中的少年。
鶴見稚久曾經因為他推遲計劃整整四年,那四年裏他有無數的方法挖走費奧多爾去執行他的計劃,但是沒有,鶴見稚久純粹地因為要協助他留了下來。
然後,在決意與世界為敵之後,他毅然決然的推開了中原中也,獨留自己一個人緩慢而堅定的前進。
單純又執着得可笑了。
福地櫻癡豪邁地笑起來,接上自己沒說完的話:“你這樣的人,估計只适合活在你創造的烏托邦裏。說不定費奧多爾就是這麽想的,他既然一直自诩為神,在那次之後大概就把這份期望放在你身上了。”
消滅異能者,消滅罪惡。
然後推崇鶴見稚久,讓他成為自己理想中的神明。
如果悄無聲息地讓費奧多爾接近鶴見稚久,說不定真的會成功呢。
“烏托邦?”
鶴見稚久‘诶’一聲,撇撇嘴。
“小孩子都不信啦。生産力和管理能力跟不上,僅靠我一個人,就算我通過那些強大的異能武器拿到絕對的權利又能怎麽樣?再不過只能成為在恐怖壓力下的獨.裁帝國而已,解決不了混亂,也根治不了腐朽。”
“要做到像神明一樣有條不紊地安排世人,聽起來就讓人害怕。”
在場的幾個人微微一怔。
福地櫻癡挑眉看去,敏銳地發現了一件事情。
“聽起來你對成為新世界的神不感興趣。”
“……”鶴見稚久一時震驚,“我看起來有那麽中二嗎!”
“有。”
羂索冷笑出言,“你去過咒術高專,別告訴我在距離天元那麽近的位置你沒想過直接突襲他。”
幾人的站位悄悄發生變化。鶴見稚久不需要去看,就能感受到自己被包圍在了中間。
“還有你回到這個國家之前……仗着自己的新職位去過哪些地方需要我多說嗎?”福地櫻癡問,手中雨禦前一直蓄勢待發。
他瞄準的是少年的脖頸,只需要斬斷,讓咒靈吞噬,甚至讓旁邊那個詛咒師奪舍。鶴見稚久就再不會成為他們道路上的阻礙。
福地櫻癡的話讓鶴見稚久啧舌,“不就是去各個國家藏匿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地方轉了一圈嘛,我又沒拿。”
而且因為跑東跑西差點忘了和波本交接的事情……幸好趕上了,不然就真的是遲到了。
“……”
這小子沒否認,說明這種事他真做過。
“你們人類既然知道他這麽危險,為什麽不繼續查清楚?”一直沒敢湊近的無色之王突然出聲,問道。
它的目光凝視鶴見稚久,但什麽也看不出來,就疑惑地問詢身邊這幾個臨時同夥。
福地櫻癡睨視白色狐面,忽地又是一聲大笑,幽默而冷淡地反問道:“每件事都查,萬一查出來什麽呢?*”
“——這。”
無色想了想,卻發現這句話無法反駁。
“是啦,就是這樣。”
鶴見稚久贊許地接上話:“手握重權和大量情報還能得到上級重用,有些潛規則已經銘記于心了,聽起來福地先生也很了解這些事。”
“說不定我們的目标也很契合。”
“要是我們能一起共事就好了,我覺得福地先生一定和我配合得非常默契!”
無色看向福地櫻癡,不可置信之意溢于言表:“這小子真不記得?”
“誰知道呢。”福地櫻癡擡步,上前。
在戰場上磨砺數十年的獵犬一步步踏近,手腕翻轉,神刀雨禦前上華光流轉,徹骨冰冷刀刃反射出少年的模樣。
“做好準備了嗎?”
福地櫻癡問,眸光冷冽地掃向少年。
面對戰鬥邀請,鶴見稚久想了想,決定誠實回答:“沒有。”
福地櫻癡一愣,大笑起來,看穿了他曾經一手帶出來的少年此刻這麽說的理由:“我知道。你想說武力手段對單挑全世界來說作用更多的在于被逼上絕境的時候作為最後逃生手段,但如果是在被逼上絕境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沒有讓自己成為衆矢之的之前,那麽更合适的依舊是頭腦。”
“藏下逆風翻盤的底牌,為自己的思考贏得更多時間。——但是鶴見稚久!”福地櫻癡的聲音陡然拔高,橫刀身前。
鶴見稚久猛地擡頭看向他。
“你還在思慮什麽?”
福地櫻癡問:“該做的你不是都做了嗎?你還在猶豫什麽?”
“還是說,你在找理由自我推脫?”
“……”
鶴見稚久輕笑一聲,落針可聞的寂靜高空上他的笑聲格外顯眼。
鶴見稚久嗤笑:“怎麽可能,我又不想感動自己,去當別人眼裏拯救世界的聖人。”
“只是說,不該浪費體力的時候盡量避免,畢竟我不太喜歡打架。”
鶴見稚久垂眸看向掌心,停頓數秒,似乎想到了什麽,猛地握掌成拳。
他再次看向包圍他的這幾位,或是前輩或是老師。鶴見稚久揚起笑容,認真應答:“但該開戰的時候,就應該不留餘地,不必遮掩,知行合一,一擊必勝。”
“你不能每件事都查,萬一查出什麽來呢?”——《是首相》漢弗萊·阿普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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