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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者的本我(13)
安靜。
沒有人說話,整個大廳一片安靜。
鶴見稚久眼珠子四處轉,想活動一下又不敢;老态龍鐘的老頭子不是第一次見,但怎麽說對方都是長輩,在長輩面前造次不太合适。
最後還是忍不住了,鶴見稚久試探性地開口:“黃金之王先生,你好?”
話音未落就被身後的非時院成員呵斥了一句。
“不得無禮!”
鶴見稚久摸摸鼻子。
他這不是第一次來嗎,怎麽知道怎麽稱呼黃金之王。
“無妨。”
國常路大覺替鶴見稚久解圍,老者微微擡起枯槁的手,對着不遠處的少年輕輕招來:“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尊老愛幼鶴見君乖巧上前。
但他并沒有錯過他靠近黃金之王時,周圍那幾位非時院成員戒備的姿态,還有黃金之王本人緊繃的警惕神經;鶴見稚久越是靠近,那位垂垂老矣的第二王權者眼神就越是嚴肅。
鶴見稚久在黃金之王的病床前站定。
“我來啦。”
鶴見稚久垂眸與國常路大覺對視,他從這位老人眼裏看見了十足的警惕和殺意,又在少年疑惑之前收斂下去,變回王權者該有的威嚴。
少年勾起嘴角,一如既往的歡快:“您找我有什麽事呢?”
國常路大覺凝視鶴見稚久許久。
他回憶起了那個站在萬重流光下試圖攏住哪怕一絲力量的少年,當時鶴見稚久就是站在這個位置,腳下是授予世人力量的石板,而頭頂則是達摩克利斯之劍。
形若癫狂的少年劍墜七王來報複世界,現在呢?
國常路大覺不能确定。
根據非時院的調查來看,鶴見稚久隐隐有不穩定的傾向,今天特意邀請鶴見稚久來這裏就是為了試探他,為此,年邁的黃金之王甚至做好了稍有不慎就提前截殺鶴見稚久的準備。
綠之王比水流仍然深藏不露,而自己的壽命就要走到終點,國常路大覺擔心,擔心自己死後綠之王會重新找上鶴見稚久,到時候會發生的事情恐怕不會低于他曾經所見過的災難。
不過還好。
綠之王和無色之王都沒有接觸過他,今天來拜見的還是一位擁有無限未來的年輕人。
想到這裏,饒是對鶴見稚久那些舉措記憶猶新的國常路大覺也不免在接下來的試探裏放緩了語氣。
而正如非時院對鶴見稚久的調查那樣,現階段的少年明快開朗,完全不似國常路大覺記憶裏那樣連自己的性命都會賭上的瘋狂至極,活脫脫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陽光開朗大男孩鶴見稚久的一上午就這麽在了老年人的聊天裏平平無奇的度過了。
就是說,很迷惑。
鶴見稚久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黃金之王請他去做什麽的。
被禮送出門之後,鶴見稚久拿回了他的攜帶的各種管制武器,然後唉聲嘆氣地準備去往下一個目的地。
忙啊,忙死了。
等會去了橫濱還要先和特務課的人接頭,地址都是現給的,到了橫濱還要找個路人問問地址怎麽走。
好歹他也是能調動大量刑警的官了,和特務課那位種田長官不說平起平坐也不相上下,就不能讓個人來接接他嘛!
沒有個人交通工具而乘坐新幹線通勤的鶴見稚久好似缺水的鹹魚,上了列車之後找個角落的座位癱下來就不動了。
‘嘀嘀’
手機提示音喚醒少年的注意力,鶴見稚久從口袋裏翻出手機,半是倚靠在座位上的姿勢,懶散地點開了發來的郵件。
發件人的名字如果讓安室透看了,一定會對鶴見稚久的警惕和探查再上一個等級。
鶴見稚久低唔一聲,翻了翻信件內容,然後開始回複。
【黃金之王身體狀況欠佳,但非時院的權力依舊牢固。】
【他對我現在的身份态度保持暧昧,不能明晰是否已經洞察我身後有組織、以及組織讓我留在公安的意圖。】
【還有,黃金之王對我個人的态度很奇怪……】
鶴見稚久的手指在這句信息的尾部停頓幾秒,光标在信息框閃爍,鶴見稚久想了想,按下了删除。
他把最後一句話改成了:【我的考核什麽時候開始,Boss。】
發送郵件之後,鶴見稚久繼續鹹魚躺平。
是的,鶴見稚久今天外出的不是組織的任務。
但卻與組織有關。
他曾經算得上是組織安插在公安的卧底,但一路遷升至此,反倒是讓Boss對他有了別的看法。
今天受黃金之王邀請前往禦柱塔也有為組織探查各種風向的隐性任務在,不過更多的還是——更多的還是社畜人的工作罷了。
就像下午要去橫濱一樣,都是社畜人的工作。
鶴見稚久已經在開始為自己銷假之後的生活痛心了。
作為新上任的執行官,本來他應該在遷升之後就去崗位報道然後勤勤懇懇的上班,但組織這邊還有其他事情所以不得不使用了自己攢下來的假期,可想而知接下來回到崗位上之後會有多少事等着自己。
這不,還沒銷假,和異能特務課的交涉就提前找上門來了。
鶴見稚久長嘆一聲。
而且還有組織這邊呢。
等他拿到代號,不過那時候就是另一件事情的開始了。
‘嘀嘀’
訊息回複得很快。
【兔子查不到你頭上,放心。】
【非時院退出主流之後,組織将調動暗線支持你掌控司法系統,之後需要你的事會很多,做好準備。】
【不過,關于你的考核,你想好你的代號了嗎?】
【還是說……你想像你四年前所做的那樣,奪取權下第二位的全部呢,鶴見稚久。】
條條框框羅列在一起的文字符號映入眼簾,鶴見稚久看着看着,突然低笑一聲,眼裏殘留的迷霧在文字的倒映下隐隐散開不少,而再前進就是無底深淵。
只要确立代號,迷惘的人就再也不會向往任何光明。
他會擁抱黑暗,成為黑衣組織不可缺少的支柱。
少年删除郵件,嗤笑着關上手機。
列車行進穿行城市,播報下一站的地點。
——橫濱。
…
午後的休閑時間,橫濱的商業街上出現了一對奇怪的組合。
胡子拉碴的大叔正在對一名金發幼女低聲下氣地懇求,他雙手舉在胸前,仔細一聽還能聽見“拜托了愛麗絲醬,再去一家店吧,我一定會給愛麗絲醬挑選出世界上最好看的裙子~”之類讓路人見了直呼變态的話。
“不要。”
紅色小洋裙的金發幼女鼓起腮幫子,雙手抱胸扭過上半身,氣呼呼地拒絕道:“這都是第幾家服裝店了,說好的點心呢,笨蛋林太郎!”
她面前的白大褂大叔則再接再厲地懇求:“愛麗絲醬,再去一家嘛~只要愛麗絲醬願意再換一次裙子就算是讓我就此死去我也願意。”
“都說了我不要——!”
被稱作愛麗絲的金發幼女氣鼓鼓地搖頭。
“那好吧。”
大叔遺憾地嘆氣,數了數手上的購物袋,頭頂飄起小花花:“那這些愛麗絲醬要記得穿哦~”
“哼。”愛麗絲扭過頭,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催促道:“快去買點心啦林太郎!”
“知道了知道了,馬上就來。”
大叔連聲應道,兩只手上挂着不少袋子,心滿意足的跟上去。
旁邊的路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報警。
這怎麽看都像是騷擾幼女的變态吧!
大叔趨步跟在幼女身邊,順着今天的目标,他們要去最近一家愛麗絲很喜歡的點心店。
望着人群熙攘的商業街,大叔抿唇笑了一下:“不過呢,愛麗絲醬,最近有件事讓我很頭痛呢,擔心得早上起來的時候感覺頭發大把大把的掉。”
“活該。”
愛麗絲不理他,“說不定林太郎什麽時候就要變成禿頭大叔了。”
被幼女稱作林太郎的大叔倒也不在乎,自顧自地說道:“不能确認那份記憶的真實性之前都要睡不安穩了,那個記憶簡直太恐怖了。”
森鷗外眸色暗沉,目光掠過眼前繁華的都市。
回憶起那份記憶裏的場景時就像是做了一場無厘頭的噩夢。
從名為Standard的島嶼上,一顆通紅的球體凝滞廣袤無垠的海面,而噩夢的主人只能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透過落地窗,眼睜睜地看着潮水褪去、海浪升騰。
沖擊波橫掃城市,粉碎了首領辦公室的玻璃。
森鷗外甚至可以清晰的記得玻璃碎片劃傷臉頰時帶來的刺痛感,還記得他盯着高空冷風回望大海時內心窒息的震顫。
由于爆炸力度過于猛烈,那道海浪遮天蔽日,高過了人類有史以來記載的最高海嘯,它直接将港口Mafia大樓也覆蓋在內,整個城市無處可逃。
而造成那一切的人……
是個名副其實的白日夢想家。
突然,禮貌的聲音打斷了森鷗外的思緒。
傳進耳朵裏的是道清脆的少年音。
“你好,我可以問一下路嗎?”
清脆明快,但讓人記憶猶新。
森鷗外猛然擡頭,灰色印進眼簾的瞬間汗毛豎起。
問路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遞出手裏的紙條,上面寫着一串地址:“不好意思,我對橫濱的路況不太熟,這個地址地圖上好像沒有?請問你是本地人嗎?能不能幫我指指路。”
森鷗外沒看那張紙條。
他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灰發少年,猝不及防和少年銀灰色的眼瞳對上視線。
橫濱海嘯的罪魁禍首;
挑釁三刻構想的罪犯;
還有那個覆蓋世界面積的消除異能特異點——
全部事跡,一一在森鷗外腦海中細數開來。
他幾乎是依靠着本能的最優解才沒有第一時間爆發出強烈的殺意,但手指卻顫抖着摸進了口袋,指尖按在鋒利的手術刀上。
“林太郎!林太郎!”
愛麗絲喊道,拉扯手邊的白大褂,用力地掐了一下大叔的手臂。
森鷗外這才回過神,若無其事地用另一只手接過少年手裏的紙條。
邋遢大叔看了看,很熟練地說道:“哦?這個地方啊,不在港未來哦。”
“欸?那豈不是我走錯地方了。”
少年驚訝之餘不忘虛心請教:“能不能勞煩幫忙指一下路,這件事很重要,我要急着趕過去。”
“沒問題。”
胡子拉碴的大叔回答,給不識路的少年指了最近能抵達地點的路,一看就是對這座城市了如指掌。
鶴見稚久連連道謝:“太感謝了,不然我還要在這裏繞好久。”
“……不用客氣。”
大叔說,表情似乎有點古怪。
鶴見稚久露出明朗的笑容,收起紙條對好心的大叔說道:“那我就不多叨擾了,謝謝你的幫忙!”
大叔應了一聲,目送他離開。
直到少年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人流之中,森鷗外才松開按着手術刀的指尖,從口袋裏退出來。
指腹那絲破損的創口滲出腥紅,鮮血彙聚,然後沉沉地砸到地面上。
他顧不上這些,拿出手機想也不想的撥打了中原中也的電話。
1.鶴見的白道職位是私設,總之就是地位比較高的類型(輕輕放下腦子,思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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