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兩人難免折騰,但礙于明天有着正經事,傅靖琛點到為止,早早地将人給放了。
宋雲谏本來以為這是一個玩笑,在走進那個象征他們關系的地方時幾多猶豫,傅靖琛卻很是果決,他們一個朋友也沒有帶來,這是一場被陌生人矚目,卻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婚禮。
出示一系列的相關證件,宋雲谏看着工作人員對他們兩個男人來注冊結婚沒有什麽異樣的目光,才終于确定這個國家真的可以開放到這個程度,畏手畏腳的他們在荷蘭這個地方沒人将他們當做怪胎,自然地好像平常情侶來注冊登記結婚似的。
宋雲谏看着工作人員在他的證件上蓋章,還有一份相關文件下發給他們,一個字也看不懂的宋雲谏猜也猜得出內容是什麽,他叫傅靖琛翻譯給他聽,傅靖琛說就是确定關系的協議而已,他沒猜錯。
他們的行動相當迅速,注冊之後的當晚,就在一個禮堂進行了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婚禮。
宋雲谏坐在化妝鏡前,被專業人員塗脂抹粉的,他穿着西裝,像個新娘子一樣給人打扮,不過他一個男人倒也不用太在化妝上費心,化妝師也就給他上了些粉底叫他稍顯氣色而已,過程中一直用着宋雲谏聽不懂的荷蘭語誇他的皮膚好,相貌好,穿上婚紗都不會讓人察覺出哪裏不對。
宋雲谏聽着傅靖琛給他安排的翻譯,心裏有幾分開心的同時也緊張極了,滿室坐着的都不是他的親朋好友,這讓他放松,但真的要站在聚光燈底下跟傅靖琛像平常情侶一樣進行一場嚴肅的婚禮,這讓他無比的緊張。
縱使來之前做過無數次準備,縱使告訴了傅靖琛他已經不需要一場婚禮的證明,縱使他說當初只不過是玩笑話,叫他不要當真,可傅靖琛放在了心上,真的給了他一場萬衆矚目的婚禮。
“緊張?”那個翻譯人員站在宋雲谏的身側,看他緊握的拳頭,配上那張極有魅力的臉蛋,可真是讓人移不開眼,也讓人心裏疼惜。
“還好,”宋雲谏口是心非地呼出一口氣,“他們真不會覺得兩個男人結婚奇怪嗎?”
跟翻譯人員用中文聊天,也不怕別人聽去。
翻譯盯着面前穿着西裝,美得難辨雌雄的宋雲谏,笑着道:“不會啊,你身邊這些化妝師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他們承包過多少這樣的婚禮了,況且這裏是歐洲,聽說宋老師也在英國讀過書,應該知道外面的國家在這方面是很開放的吧,不止荷蘭,許多歐洲國家男性的婚禮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翻譯人員走到宋雲谏跟前,拍了拍他的肩:“何況這些都是傅總安排的人,宋老師大可以把心放肚子裏,大家都很靠譜,包括待會的教父,你都不用在他們面前緊張,沒有人會有異樣的眼光看你,傅總出手闊綽,大家只會羨慕你。”
宋雲谏低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裝:“我倒是想不緊張,真來了,還是會慫。”
翻譯人員安慰了一會宋雲谏,待會傅靖琛進來了,問他這邊的進展,宋雲谏早已經準備好,看見傅靖琛進來的時候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像是在跟他撒嬌,那動作自然得不像是緊張,而像是跟別人炫耀,但傅靖琛知道,他是真的在緊張。
平時,他的宋老師從不這樣。
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穩重。
傅靖琛意外又欣慰,他當着衆人的面吻了下宋雲谏的發頂,欣賞他上了妝的臉蛋說:“宋老師好美。”
宋雲谏捶他一下,回頭看了看,大家都用一種羨慕的目光打量着他,也沒有怎麽收斂,他反而更加的不自在,“我真的會吓死。”
翻譯的人很有眼色,招手叫別人出去,片刻間,偌大的房間裏只剩下了宋雲谏和傅靖琛兩人,他們交換呼吸,宋雲谏擡手抱住傅靖琛的脖子,長長地嘆出口氣。
“我只是一句玩笑話,你就這樣當真,将來我真要掂量掂量自己說什麽了。”宋雲谏躲在傅靖琛的懷裏緩解心中的緊張感,聽着傅靖琛的心跳,感受他的體溫,他才一點點地平複下來。
就是大家不會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他,他仍然緊張,他緊張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他緊張從今天開始,他跟傅靖琛将擁有着切實的關系,誰也不能否認。
“可是你的眼神裏有期待,并不讓我覺得那只是一句玩笑,”傅靖琛輕捏宋雲谏的下巴,滿眼的赤誠,“雲谏,你是讓我沖動至此的人,是盡管我平靜下來也很想這麽做的人,那我們就這麽做,我們來點實在的,結婚,絕不是只有你緊張的事。”
宋雲谏擡起頭,摸着傅靖琛的眉眼,回應他的赤誠,嘴巴也甜了許多:“這兩天我想了千萬次,我想我們到底要不要做到這一步,我雖然緊張,但我不會後悔,我以為我再也不會有婚禮了,可你給了我,傅靖琛,我很慶幸遇見你。”
他們相互鼓勵,相互給予對方走進禮堂的勇氣,面對世俗的勇氣。
傅靖琛攬住人,滿眼都是柔情,他扣着宋雲谏的腰,灼熱的呼吸灑在他的頭頂,“我不管誰知道,誰認可,這場婚禮是我們給對方的定心丸,是我們自己的情趣,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我明明擁有你那麽多次,可這一刻仍讓我開心。”
宋雲谏摸着他的臉,兩人婚禮開始前互訴衷腸,“有情話的嫌隙,但我信你,即使我現在很緊張,卻還是想告訴你……”
宋雲谏踮起腳,湊到傅靖琛的耳邊:“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今天晚上,我一定叫你不虛此行。”
傅靖琛期待道:“如果我有改變時間的能力,我一定現在就把時間撥到晚上,老婆大人,你現在就叫我欲/火焚身。”
兩人越扯越遠,慢慢地,宋雲谏也就忘記了緊張這回事了,後面時間一到,他便跟着傅靖琛按照流程走向了禮堂,工作人員一直在引領他們,和國內男女婚禮不同的地方,是不需要新郎等待,新娘入場,然後被父母交給對方,他們不用,他們可以一起出場,賓客是那些不認識他們,但只為一對新人高興祝福的陌生人。
賓客不需要一分錢參加一個陌生人的婚禮,甚至婚禮主人還可以承包大家的吃喝玩樂,住豪華酒店,這樣的好事打着燈籠都找不到,不怕沒有人捧場,許多人擠破頭也申請不到名額,享受不了這樣的待遇。
走進禮堂的那一刻,那些金發碧眼的荷蘭人一瞬間就讓宋雲谏卸了防,緩解了緊張,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沒有親朋好友在場的婚禮的好處,他可以不必過分端着,害怕看到什麽不真心的目光,陌生人給予了同樣的熱情,且他們的眼裏是祝福的神色,為他們高興的神色,這讓宋雲谏的手悄悄松開一些。
他和傅靖琛手牽手來到教父的面前,對底下鞠了一躬,按照流程交換戒指的時候,宋雲谏往底下的賓客掃了一眼,女孩子們歪着頭羨慕地看着他,男生們則端坐着為他們鼓掌,這感覺像是假的一樣,宋雲谏低聲說:“真夢幻。”
傅靖琛聽清了他的低語,擡起他的手,為他套上那枚早已經準備好的戒指,“結婚就是這樣,其實很無聊,但因為我對面是你,再無聊多少次我也願意。”
宋雲谏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那光芒刺眼閃耀,他在起哄聲中問:“今天的唯一不足是沒有認識我們的人,但我也愛極了這樣的婚禮,我不需要誰來見證我跟你的感情,因為我無比确定你傅靖琛的愛意。”
傅靖琛滿意地輕笑,執着宋雲谏的手,向他揭露了一個小秘密:“誰說今天沒有認識我們的人?有一個人我攔也攔不住,聽說了這事連夜趕到荷蘭,傅霓裳是個不願意錯過我重要場合又好事的,偷偷潛入我們的婚禮,宋老師別介意。”
宋雲谏一聽,可站不住了,慌道:“你姐來了?在哪?”
傅靖琛輕瞟一眼臺下道:“下面坐着呢,宋老師找找?”
宋雲谏一眼望過去,華人面孔好認,可現場這麽多人他也沒法一個個辨認,不知道是不是傅靖琛吓他的,用眼神警告他的同時說:“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傅靖琛,你姐到底來了沒有,你真叫她這樣的場合認識我?”
婚禮現場第一次認識弟弟的男朋友,說出去都會被笑話,宋雲谏一直重視和傅靖琛的家裏人見面,但一直沒什麽機會,兩人來得急,沒法去先見面再來結婚,傅靖琛是一刻等不了地把他給帶來了,現在這個場合,他就是碰到了傅靖琛的姐姐也也沒法下場跟她打招呼啊。
宋雲谏放松的心情又緊張起來了,不知道傅靖琛的姐姐對他會是什麽态度,滿不滿意,能不能接受……
“別亂想,”傅靖琛一眼猜透宋雲谏的心思,“她在場又不會影響我們的進展,只當她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賓客就行了,今天我們才是彼此的主角,想見她,有的是時間跟機會。”
傅靖琛話音剛落,底下的賓客就響起了一聲口哨,尋着聲音看過去,在金發碧眼的荷蘭人中看到了一個高擡手臂,對他們招手的女人,宋雲谏不認得,只能向傅靖琛确認:“是她?”
傅靖琛掐住宋雲谏的下巴,起哄聲已經很久,臺下的賓客不知道二人在說什麽,只是很捧場地讓他們親一個,宋雲谏聽不明白,沒準備,傅靖琛這個吻就這樣壓了過來。
并在宋雲谏的耳邊壞心眼道:“你猜。”
這場婚禮落幕的時候,宋雲谏與傅靖琛還攢了一身的勁,他們不需要在這裏陪伴賓客,任由他們吃喝,傅靖琛全部包攬,甚至連他的姐姐也不用招呼,只這樣讓他們見證這場婚禮,二人就将所剩精力投入進自己的洞房花燭了。
回到準備好的酒店房間,傅靖琛把着人索吻,從電梯親到鋪了紅色玫瑰花瓣的大床,宋雲谏摔了上去,兩手深陷進被褥裏,在傅靖琛的身下粗喘。
他擡手擋住傅靖琛要造作的手,一把抓住他正在撕扯的領帶,問道:“就那樣把大家扔下?”
傅靖琛居高臨下地看着宋雲谏,語氣裏有幾分着急:“你認識那裏的誰?”
用不得他們招待,有人會讓他們吃好喝好,今天的賓客,本身就是一個看觀和烘托氣氛的作用而已。
“你姐姐也在現場,”宋雲谏仰頭,指尖摸着傅靖琛領帶上蹭了的自己的妝,“就把她扔在那?”
傅靖琛說:“傅霓裳還需要你來招待嗎?我姐懂事的很,你接下來只需要向我展示你準備的驚喜,其他不相幹的都不用你費腦筋。”
宋雲谏看了看傅靖琛的眼神,深得能吃人,他就知道他忍不住,宋雲谏勾住傅靖琛的領帶,在指尖纏繞了一圈,神色迷人地警告道:“我可以向你展示我給你準備的驚喜,但是你得答應我,無論我做什麽,你都不能打斷我。”
傅靖琛捉摸不透這會的宋雲谏,但他期待着那份來自宋雲谏的驚喜,答應道:“好。”
宋雲谏從床上起身,掠過傅靖琛,走到桌子前,拿起一把椅子,推到了床邊,椅子和床之間只留下能坐人的縫隙,他吩咐道:“坐上去。”
傅靖琛配合着宋雲谏,聽話地坐在那張椅子上,看着宋雲谏從一邊又拿出什麽東西,被一個盒子包裹住,完全猜不透,直到宋雲谏爬上床,解開衣服,撕開盒子,從裏面拿出那東西……
傅靖琛的目光變得相當危險。
宋雲谏跪坐在床上,将手上的東西撫熱,放了下去。
他的表情變得很是上不了臺面,比娼妓還娼妓,宋雲谏輕擡下巴說:“我知道給你準備什麽禮物你都不會很高興,你也不缺我那點東西,所以取悅你這個方法一定不會錯,因為傅靖琛你色得很。”
宋雲谏的臉上滲出熱汗,盯着傅靖琛的目光卻是挑釁與邪惡,“傅總,你今晚的禮物是我,從你的目光裏,我知道你很滿意,但是,你還是不能動,不能打斷我……”
宋雲谏的聲音哽咽,“因為你答應我了。”
他将傅靖琛的神經挑到最緊的那一刻,後坐在床上,戴着傅靖琛送給他的那個腳鏈,因為椅子和床的距離很小,宋雲谏可以很輕松地踩在傅靖琛的椅子上,他向他城門大開,他又将人固在椅子上不讓動,他的心思壞透了,這是取悅還是折磨,從傅靖琛手臂上那跳動的青筋就看得出。
宋雲谏心眼壞,大婚之夜也不放過人,他看着傅靖琛的目光越來越兇險,他看着他的眼角越來越紅,他看他手上跳動的青筋,看他額角濕了的碎發,看他目不轉睛的眼睛,他半點不肯停。
突然,乖坐的人像一只迅猛的獵豹,又像是一只餓到極致的猛虎,将獵物撲倒,傅靖琛将宋雲谏手裏放肆的東西丢掉,扣着宋雲谏的後腦,将人壓在床上,享受他的洞房花燭夜,那獵物的鮮美。
宋雲谏志得意滿的輕笑,抱着傅靖琛的臉,嘲笑他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乖乖聽話……”
傅靖琛撕開衣服,丢在地上,他撐起身體,單腿跪在床沿,看着躺着的脆弱又魅惑的獵物,嗓音沉得吓人:“你知道這麽玩你會死嗎?
在看到傅靖琛那發紅的眼睛時,宋雲谏就知道,他今晚死定了,可來之前他就做足了準備,他今晚不會好,怎麽都不會,與其安分等死,不如主動求死,稍加挑釁,叫他死得也倍有面子。
“知道,來啊,”宋雲谏雙臂放置頭頂,神色猖狂,“弄死我啊,傅靖琛。”
玫瑰花瓣掉落在地上,那根躺在地上泛着瑩瑩水光的東西,将讓這一整夜都變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