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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第 80 章

    彥婧雪的手按了下去。

    傅靖琛走進來,不善地盯着她,質問道:“誰讓你來的?”

    彥婧雪的氣焰下去了一半,心虛地看着傅靖琛:“哥……”

    傅靖琛來到宋雲谏的旁邊,滿臉陰沉,目光兇悍地說:“新婚沒幾天,不在家過你的快活日子,跑這兒來發什麽癫?”

    彥婧雪心裏委屈,指着宋雲谏道:“他把我們家害得支離破碎,我爸媽都這個年紀了,還要受這種非議,我怎麽能忍?”

    “你不能忍?”傅靖琛把她的手甩了回去,他跟彥婧雪這些年一直都挺和睦,沒有什麽紛争,今天是第一次,傅靖琛嘴上毫不留情,“你知道真相嗎你就不能忍?你在這颠倒黑白地給你那惡貫滿盈的父親争辯,有這時間你不如到你父親面前求一句實話。”

    “連哥你也信這個外人?”彥婧雪不可置信,“小時候我爸爸待你這麽好,哥你也把胳膊往外拐嗎?”

    大家都是怎麽了,身邊的人沒一個相信他爸爸的,就是因為他媽媽跟他離婚了嗎?父親本身的家世不算好,沒有母親就沒有他的今天,可這些人的嘴臉露的未免太快,他爸爸曾經往那兒一坐就是權威的代名詞,誰敢給他一個臉色?彥婧雪在這種權威的呵護下長大,自然受不了她的父親被人污蔑。

    “他待我好不好,跟他幹了什麽事有關系嗎?照你的意思,你爸待你好,就算他幹出那樣的事,你也不能責怪他,就因為他待你好?”傅靖琛反駁。

    彥婧雪堅定道:“我不信那是我爸幹出來的事,我爸什麽人我自己最了解,倒是哥你身邊這個老師,你看看他那張臉,他像一個老師嗎?”

    不知道聽多少人這樣說過他了,宋雲谏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那天在聚會上,被孟津拉着讓別人猜他的職業,賭注是五萬塊錢,少爺們對錢不感興趣,但對這種挑戰感興趣,有人覺得這有什麽難的,結果猜了大半天,沒一個人把他往老師這個職業上想。

    都是些不太能上的臺面,靠身子吃飯的職業,宋雲谏全然不在意,弄到最後少爺們的勝負心都被調動起來了,讓宋雲谏不要介意,甚至情人都被當做了一個職業往他身上猜,五萬塊錢最終沒有一個人拿走。

    盡數落進了宋雲谏的口袋。

    那晚他記憶深刻,以孟津為主的富家少爺們的宴會上,他這個小配角一戰成名,叫多少人認識了他宋雲谏的名字。

    他是他們之中最為神秘的人,那天,那晚,被無數男人要聯系方式,要不是孟津擋着,真能被人追好幾條街。

    彥婧雪的話也不會讓宋雲谏不高興,有人明裏暗裏地誇他長得好有什麽值得不高興的?夜場裏的漂亮角色的确很多,當時猜他職業的時候,什麽難聽的職業都聽過了,宋雲谏已然波瀾不驚。

    “以貌取人就是你這些年學的規矩和教養?”傅靖琛對彥婧雪的話極為不滿,他一個哥哥的威嚴顯露,語氣生疏得不像話,“怎麽,他一點好的教不會你?”

    “哥!”彥婧雪怒不可遏,沒想到傅靖琛會這麽說自己的父親,“你為什麽這麽相信他啊?他是外人,我們才是一家人,你不了解我爸爸嗎?你寧可相信一個醜聞纏身的老師也不相信你舅舅嗎?”

    辦公室外有無人路過,他們都不清楚,沒人關注外面的動向,宋雲谏聽着他們争鋒,事不關己的模樣,在一旁保持沉默。

    “你說我為什麽相信他?”傅靖琛眸光深沉,“就憑這件事是我親手查出來的,就憑你爸那些事是我費了心思搞出來的,你與其說什麽信不信他,不如我問問你,你彥婧雪是信你那個嘴裏沒實話的父親,還是我這個從沒騙過你的哥?”

    彥婧雪哽咽一下,被傅靖琛的氣勢唬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再來,你說他是外人,怎麽,我跟他鬧得沸沸揚揚的你沒聽說嗎?還是你知道也要來跟我的人鬧?今天被我撞見了,明天呢?婧雪,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你收拾我的人我就讓你爸跟着受災,不要跟我胡鬧,你知道我從不跟別人開玩笑。”傅靖琛的眼神很冷,那絕不是玩笑話,那是明晃晃的警告。

    彥婧雪無話可說了。

    她不願意跟傅靖琛有争執,很明顯,現在的事态演變成了相信她父親還是相信傅靖琛,變成了他們的家事,傅靖琛三言兩語把矛頭轉了方向,彥婧雪再對宋雲谏發脾氣是不可能了。

    宋雲谏也不幹站着了,這氛圍叫人看的不舒服,他嘆了口氣,來到傅靖琛的身側,面對着彥婧雪道:“小姑娘,我這麽跟你說,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就是真相,我能理解你為自己的父親辯護,想要為自己父親申冤的心情,但是很可惜,我并沒有說謊,當年接近我的人是你父親,在此之前我跟他沒有任何交集,我在英國讀書,怎麽可能有機會認識你父親這種人?”

    彥婧雪冷靜了下來,聽着宋雲谏的解釋,眼神卻在傅靖琛的身上流轉,她不願意跟自己的表哥為敵,一直以來傅靖琛都待她很好,要她還堅持對自己父親的信任嗎?還是要她去質疑傅靖琛?她哪個都做不到。

    “我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心裏該有自己的判斷,”宋雲谏說:“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大可以去問問你父親,當年我跟他到底是怎麽開始的,他是不是向我隐瞞了有家庭這回事,我甚至可以與他當面對質,不是我做的事情,你叫我怎麽認?”

    宋雲谏停頓後繼續說:“還有,你說你父親不能受冤屈,可這些年我沒少受他給我帶來的冤屈。”

    說到這兒,傅靖琛補充,對彥婧雪道:“你只知道宋老師醜聞纏身,你知道他為什麽會醜聞纏身嗎?原因就是你父親,跟宋老師結束以後你那好爸爸就沒一天讓自己閑着,顧了人來污蔑他,給宋老師潑髒水,要不是遇見我,你爸就能這樣毀了一個人,婧雪,聽到這兒,你還覺得是我胳膊肘往外拐嗎?”

    彥婧雪沉默了,這些事都是她不知道的,但凡從別人嘴裏說出,她都不會動搖對父親的信任,可面前的人是傅靖琛啊,是從沒騙過她,說一是一的表哥,要她還怎麽去懷疑?

    見彥婧雪沉默,傅靖琛知道她心裏大概有數了,沒有在這為難她,規勸道:“不知道的人以為我是見色忘義,對我自己的舅舅下死手,勸舅媽跟他離婚,叫你的家庭支離破碎,可我不是變态,這樣對我自己有什麽益處嗎?你父親心術不正,舅媽也忍氣吞聲多年了,你還想看你媽忍到什麽時候?”

    彥婧雪不自信了起來:“我……”

    “你盡管質問別人,但我勸你最好去問問你母親的意思,你母親總不能也輕信流言去跟你父親就這樣鬧離婚吧?她心裏要是不清楚你父親的為人,今天怎麽會鬧到這一步?你問多少人都不如去問你母親,她心裏也清楚這些事。”傅靖琛把話徹底說死了。

    彥婧雪再也沒話說了,氣焰滅了下去,傅靖琛叫她無法再提出一句疑問,是了,別人都是聽信讒言誤會了她父親,那鬧離婚的母親呢?她也是聽信讒言嗎?母親對父親的愛,她這個做女兒的都看在眼裏……

    “還待着做什麽?”傅靖琛趕人。

    彥婧雪看看宋雲谏,又看看自己的表哥,今天是來錯了地方,她沒再說什麽,提着包走了出去。

    彥婧雪一走,宋雲谏就轉身要往那椅子過去,誰料被傅靖琛一把抓住手腕給扯了回來,宋雲谏仰着頭看人,問他幹嘛,傅靖琛握着他的臉蛋說:“別生氣,我不會叫她出現在你面前了。”

    宋雲谏笑笑,他還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沒生氣啊。”

    傅靖琛确定:“真的?”

    宋雲谏和他在辦公室裏你侬我侬:“我生什麽氣?跟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公主生氣?那我可生不過來,你家的公主太多了,将來我可能還會遇到更多嬌蠻任性的小姑娘,我早做好了這個準備。”

    傅靖琛欣慰地擡起宋雲谏的下巴,“宋老師真是寬容大度,叫我意外,怎麽獎勵宋老師好呢?”

    宋雲谏往他懷裏鑽了鑽,伸出雙手攬住了傅靖琛的脖子,“容易啊,傅總真想嗎?”

    “說說怎麽做。”傅靖琛的指尖摩挲宋雲谏的唇瓣。

    宋雲谏道:“今天晚上別要我就好了。”

    傅靖琛挑眉,語氣裏是清心寡欲的,眼神卻不幹淨:“我說我今晚要你了嗎?”

    宋雲谏有理有據道:“我算着日子呢,幾天了?你忙了這些天,今天卻莫名其妙地請我去看海豚,這麽早就下班來接我,居心不良。”

    傅靖琛感慨道:“啧,全都被宋老師猜到了,這可怎麽辦,我要臨時換決策嗎?以突顯我的高深莫測?”

    “換啊,我看你能換出什麽來,左不過是不去海洋館了,晚上的安排能變嗎?”宋雲谏拿捏住傅靖琛的心思。

    “真變不了。”

    兩人相視一笑,等宋雲谏結束工作,二人就坐上車,向海洋館進發了。

    為什麽選擇來看海豚,這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只不過是宋雲谏頭疼腦熱的一說,傅靖琛當真後的安排。兩個人待在一起無論去做什麽,重要的是兩個人一起去做,海洋館只是他們的一個背景,在二人的世界裏,眼裏裝滿的都是對方。

    他們來到蘭寧最大的海洋館,企鵝海豹海獅全能看個遍,二人慢吞吞耐心地逛着,海獅表演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宋雲谏則和傅靖琛安靜地站在海豚領域的護欄外。

    傅靖琛說:“他現在在跟家裏鬧離婚,我舅媽是個耳根子軟的人,但婧雪外公不是一個好擺平的人,應該會以離婚收場,我跟他見過面了,告訴他不要再來騷擾你,否則就是逼着我跟他兒女做敵人,幾年之後他會老去,但他兒女都還在事業的正好時期,他拎得清,不會再主動找上你了。”

    宋雲谏的手掌越過護欄,一只海豚游到了他的面前,他伸手摸了摸海豚的腦袋,帶着微笑似的海豹感染着他的心情,宋雲谏心情暢快,拍着海豚的腦袋,應着傅靖琛的話:“嗯。”

    簡簡單單的一句。

    傅靖琛答應他的事他做到了,也盡力去做了,宋雲谏自然沒有什麽意見。

    傅靖琛溫柔地看着宋雲谏:“我那不安分的前任也被宋老師解決了,現在沒了阻礙,宋老師能專心致志地跟我去度蜜月了嗎?”

    這時,手底下的海豚突然來了興致,瘋狂親吻着宋雲谏的臉蛋,把宋雲谏自己都吓了一跳,那海豚親吻了幾下他的臉蛋,鑽進水裏,在水底下打了個轉,又浮出水面游到宋雲谏的面前來。

    宋雲谏被這只海豚的熱情打敗了,他的心情一瞬間格外高漲,完全忘記了傅靖琛說什麽,與海豚玩耍,甚至與之接吻,宋雲谏也毫不吝啬地回應了熱情海豚的吻,他的頭發被海豚翻騰時濺起的水花打濕,宋雲谏全然不在意,看着那海豚在自己的手底下變得越來越瘋狂。

    在海豚親吻宋雲谏的時候,傅靖琛就在一邊看着,天知道跟一只動物争寵是什麽感覺,關鍵在于他一點比不上那只水裏嚣張的畜生,那只發瘋的海豚在水裏翻滾的模樣像是在與傅靖琛挑釁。

    “那今晚回去就別折騰我了,留到度蜜月的時候,随你怎麽搞。”宋雲谏走回來,他的發絲貼着濕噠噠的面頰,滿眼的高興。

    傅靖琛擡手抹掉宋雲谏黏在臉上的秀發,堅定道:“那可不行。”

    一點也不意外,會收到這樣的答案,宋雲谏低笑一聲。

    “知道海豚是個什麽樣的生物嗎?”宋雲谏在人前跟傅靖琛相擁,一手抱住他的脖子,一手按壓傅靖琛的唇,眼神勾着人,語氣也頗有蠱惑的味道,此時臉蛋濕漉漉的,唇也泛着水光,濕發沾在臉上,妩媚的味道十足,“跟傅總一樣,重欲得很。”

    傅靖琛攬住宋雲谏的腰,将人往懷裏勾了幾分,從側面看傅靖琛像是在抱着一個身段迷人的女人,宋雲谏的長發很具有迷惑性,沒人發現這是兩個男人的嚣張。

    “怎麽會有人說你性冷淡?”宋雲谏含住傅靖琛的下唇,蜻蜓點水一下又離開,擡着眼睛,對這張臉有感而發道:“傅靖琛,你色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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