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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章
    第 67 章

    宋雲谏隔日正在上課,就收到了趙望軒的電話。

    他問他昨天是不是沒吃飯就走了,宋雲谏把原因跟趙望軒講了一遍,對方也沒計較,熱情地說今晚再請他。

    宋雲谏不知道趙望軒在盤着什麽主意,一問趙望軒說昨天人多,他招待的不周到,今天想再擺個宴大家再聚一聚,宋雲谏沒多想,趙望軒跟傅靖琛的關系不一般,他也就答應了。

    “你跟他說了嗎?”宋雲谏在電話裏問,“他今天在公司,要我跟他說嗎?”

    “跟他說過了,”趙望軒搶答,“靖琛那邊有點忙,晚上宋老師你先過來,直接來就好,不用再跟靖琛說了,他知道地方,忙完了就過來。”

    恰好王琳在問宋雲谏要資料,宋雲谏沒太把這件事放心上,只說道:“好知道了,你給我發個地址吧,我晚上過去。”

    還是沒逃掉,怎麽都沒想到趙望軒會又請他們一次,昨天剛參加完婚禮,沒吃酒席,今晚還得去一次。

    兩人挂掉電話後,趙望軒就把地址發進了宋雲谏的手機,王琳多嘴問了一句:“怎麽了?誰打的電話?”

    宋雲谏回複過趙望軒,将手機放在辦公桌上說:“沒什麽,一個朋友結婚,喊我晚上去吃飯。”

    王琳道:“那得去,沾沾喜氣,說不定宋老師馬上也能脫單了。”

    宋雲谏搓了搓脖子,笑了笑,問王琳下午有什麽安排。

    “我下午的課上完,回家帶我孩子去游樂園逛逛,我跟他爸一直說去一直沒時間,你呢,”王琳道:“方才說脫單的事,宋老師這方面也沒個計劃?”

    大家都挺關心他的感情生活,可奈何自己的感情現在又不能說,宋雲谏只好無奈地坐下,整理着桌上的資料,搪塞道:“我一直都是這樣,緣分該有的時候自然會有的。”

    王琳端着杯子走到飲水機邊接水,嘴裏回應道:“說是這樣說,但是宋老師也得操心起來,多參加一些酒席宴會的是好事,能多認識些人,不過宋老師的模樣,估計走在路上都得被人要電話吧?”

    “那還真沒有,”宋雲谏道:“實話不瞞你,陌生人問我要電話的情況屈指可數,我真沒你們說的那麽受歡迎。”

    屋外有點起雨,邪風刮得厲害,窗簾遮了臉,宋雲谏伸手扣上了窗子,擡頭看了看。

    王琳走回來道:“你還不受歡迎?你知道我帶的那些學生都怎麽說你嗎?說這輩子沒見過這麽标志的男人,我說句不恭維的,我也跟她們一樣想法,現在正是你年華正盛的時候,再大點都沒現在好,能安排上還是趕緊安排上,不然将來都是撿別人剩下的了。”

    “這話我不認同,緣分這個東西不能說什麽剩不剩下的,有些人沒遇見合适的不願意委屈自己,這也沒錯。”

    “難道宋老師你要跟傅靖琛學嗎?”王琳說:“你不知道,傅靖琛這輩子是不愁吃穿的,他就是再老都有人要,普通人生得再好看沒有背景,還是得讓自己在風華正茂的時候成了家,不浪費自己的資源。”

    宋雲谏提筆笑了笑:“如果我能拿得出手的資源只有一張臉,那我就注定會被抛棄,皮囊不會始終如一,我要征服的和能征服我的人都不能只打出皮囊這一張牌。”

    宋雲谏溫柔吐息道:“您不用操心我,實在不行我一個人也不是不能過。”

    若他只貪圖一張皮囊,他當年就不會跟彥文修分手,彥文修的品行是有問題,年紀也跟自己不登對,但這個男人的臉還是非常過關的,能滿意的皮囊太多了,世界上千萬張好臉,卻不是人人都能入得了宋雲谏的眼。

    這麽說雖有幾分虛僞,但他宋雲谏擺在第一位的還真不是皮囊這樣東西,否則他跟傅靖琛早就成了。

    “我去上課了。”宋雲谏站起來,拿過課本,“您忙着吧。”

    王琳擺擺手,叫他去了。

    外面下起了小雨。

    _

    新婚之後的趙望軒卻是滿面愁雲。

    而新娘子看他坐在沙發上對着手機沉默,心裏也知道這是有了事,此時的于嫣褪掉了一襲白紗,穿着居家的寬松外衣也仍遮不住那張清秀的臉,她跟趙望軒的愛情之路相當坎坷,如今好不容易成了婚,就看到丈夫的滿面愁容,敏感的姑娘以為又是自己惹了他跟家裏人不快。

    “怎麽了?”于嫣走到趙望軒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張口,“又是家裏那邊嗎……”

    這些年來,趙家人就沒有承認過她,昨天新婚趙望軒的父母都不樂意來,是別人規勸的,要不是趙望軒對她是真情實意,他們倆走不到這一步。

    于嫣出身普通,很不願意跟這些富家子弟糾纏,當年勤工儉學在酒店裏巧遇了趙望軒,伺候了他一回,他們的故事就開始了。

    老實說,于嫣從沒想過能跟這個男人結婚,新婚前夜,她還在想着趙望軒是圖什麽,後來又一琢磨,趙望軒這種富家子弟能圖她什麽呢?她什麽也沒有。

    趙望軒知曉自己娶的這個女孩是多麽的敏感,他趕忙将人拽進懷裏,哄着道:“想什麽呢,跟你沒有關系,別亂想。”

    于嫣穿着拖鞋,坐在趙望軒的腿上,嬌小玲珑的姑娘被趙望軒寬大的身軀包裹,她擡臉追問道:“那是?”

    于嫣的聲音好聽,嗓門低、柔,落在趙望軒耳朵裏像泡好的茶沁了肺,他猶豫着要不要跟妻子說這件事,可當下也沒別人能述說煩惱,就把昨天的事講了:“昨天傅靖琛的舅舅過來了,你還記得傅靖琛嗎?”

    于嫣點點頭:“記得,我見過他。”

    那是個多有記憶點的男人,一面就讓人死死地在心中烙下了他的形象,那一次在酒店聚會,傅靖琛一出現就給她與衆不同的感覺,事實證明果然沒錯,他從趙望軒的嘴裏了解到那是個怎樣厲害的人物,對之非常欽佩。

    “昨天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卻不請自來了,”趙望軒眸子晦暗道:“我跟傅靖琛的交情好,請他過來是應該的,但我跟他舅舅又沒什麽關系,怎麽着讓我去請人。”

    于嫣聽的糊裏糊塗:“什麽意思?”

    趙望軒嘆口氣,緩緩說道:“傅靖琛不是談了個男朋友嗎?就那個小老師,昨天在他身邊的,後來不小心被他舅舅看見了,傅家的情況複雜,傅靖琛跟那老師的事是他們自己的事,不能從我的嘴裏傳出去,到時候我背了鍋,我怕惹了傅靖琛不快。”

    “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嗎?”

    “昨天彥叔說讓我請宋雲谏那老師吃飯,說什麽要表示表示的,靖琛跟他舅舅本來就有些不太對付,我怕這是對那老師的鴻門宴。”

    “那不請呢?”懷裏的女孩天真地問。

    “不請?”趙望軒無奈道:“容不得我不請,彥文修在蘭寧的勢力很大,他跟傅家是同氣連枝,他發話了我能不做?兩邊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于嫣聽出了端倪:“你是怕這是對那老師的鴻門宴,要是在宴上那老師有什麽閃失,傅總不會善罷甘休?”

    “當然了,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那小老師,”趙望軒轉述道:“你不知道,前兩天我去送請帖,傅靖琛那眼神我都臊得慌,厲害的很,那老師是不是有手段我不知道,反正他現在是傅靖琛捧在手心裏的,惹不得。”

    “既然是傅總的舅舅設宴,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趙望軒搖搖頭:“沒那麽簡單,他不讓我請靖琛來,真想設宴表示友好就不會瞞着靖琛,我怕的是宋雲谏跟靖琛的事傳進傅家的耳朵裏,到時候怪在我頭上。”

    于嫣沉默了下來,她不懂這些人的勾心鬥角,不知道這些人也會設什麽鴻門宴,想了半天,只好出一個不太聰明的主意:“要不……你跟傅總說一聲呢?”

    趙望軒不是沒考慮過,讓他們自己去争執這件事,不管彥文修還是傅靖琛那兒,他都能交差才行。

    “不管怎麽說,你也是傅總的朋友,不能這樣賣了宋老師,他舅舅那邊你要應着,傅總這邊也得有個說法,你可以讓他晚點到場,不讓他舅舅知道是你跟他說的,這樣……行嗎?”于嫣看出趙望軒是有這點打算的,她給說出來了,只見趙望軒也沒有反駁她,更加确切地證實了這就是趙望軒一開始的打算,他還沒拿準主意而已。

    被于嫣這麽一提醒,糾結了一整夜的趙望軒也只好點頭,捏着手機說:“只能這樣了。”

    于嫣笑笑說:“我可以幫你打這個電話,無意間透露這個消息就好,只要傅總知道今天晚上有這個宴就行了,是這個意思嗎?”

    趙望軒點頭:“對。”

    于嫣拿過手機說:“好,那我來打吧。”

    只能這樣了,彥文修讓他趙望軒做這個中間人,就沒安什麽好心,他明明可以自己去請宋雲谏吃飯,幹嘛還以他的名義?雖然弄不懂這其中的貓膩,明哲保身是絕對不會錯的,他是得罪不起彥文修,但也不代表他願意跟傅靖琛翻臉。

    他跟傅靖琛還真不是酒肉朋友,他的确欣賞這個人,将來自己遇到事兒了,說不定傅靖琛也能幫他一把。

    他那樣大的勢力。

    _

    宋雲谏下了課,就往目的地去了。

    趙望軒說他已經知會了傅靖琛,宋雲谏就沒再打擾傅靖琛,去跟他說這個事。

    趙望軒在酒店裏已經擺好了宴,還拉着幾個昨天面熟的臉,做的有模有樣。宋雲谏過來時趙望軒正好在門口跟那些人說話,兩人一對上視線,趙望軒就往他來。

    傅靖琛的朋友就是宋雲谏的朋友,宋雲谏也拿趙望軒當了朋友,彼此留了個聯系方式,被傅靖琛認可的人宋雲谏沒什麽大防備,于是對今天趙望軒設的這個宴自然也給了面子。

    趙望軒迎上來的第一句話是:“宋老師來了,裏面坐。”

    宋雲谏瞧着他身後那些人,昨天雖然見過面,但不太熟悉,他問道:“靖琛來了嗎?”

    趙望軒看了眼手表道:“還沒。”

    宋雲谏道:“那我在門口等着吧,他來了我同他一起進去。”

    趙望軒回頭看看,猜出他的顧忌:“宋老師該不會怯場吧?”

    宋雲谏大大方方地說:“有一點,那些人我都不認識,過去不是尴尬嗎?”

    趙望軒說:“沒必要,老實說了吧,今天不止是我請你,靖琛舅舅也想借這個宴認識認識宋老師呢。”

    宋雲谏意外道:“他舅舅?”

    趙望軒說:“對,昨天婚禮上他舅舅見過你了,說跟你很熟悉呢,宋老師不認識嗎?”

    宋雲谏一頭霧水:“傅靖琛的舅舅認識我?”

    熟悉又是什麽說法?他什麽時候認識了傅靖琛的舅舅?

    趙望軒推了推人:“進去再說吧,他說他認識你,宋老師竟然不認識他嗎?”

    兩人邊走邊說話,宋雲谏被趙望軒帶進一間包廂,過程中應道:“真想不起來,我跟他家人還沒什麽交集。”

    “那待會自然就知道了。”趙望軒安排他坐下,“你坐着,我請他過來。”

    宋雲谏點點頭,有一絲緊張。

    他還沒有見過傅靖琛的家人,更猜不透趙望軒嘴裏那個認識自己的舅舅,服務員過來上了菜,他帶着疑惑和緊張跟一群不認識的人坐在一起。

    不多時,趙望軒走了回來,宋雲谏擡眸看過去,一直到那個身影入了門,他的目光才陡然一變。

    男人穿過房門進入衆人的視線,身邊的年輕人立馬站起了身向他示意,有人的嘴裏喊着彥總,或是彥叔,或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呼,宋雲谏聽不清晰了,他的目光跟彥文修在空氣中相接,如同那臘月寒冰,被莽撞的一腳突然碾碎,腦海裏響起“噼裏啪啦”的碎裂聲,只有宋雲谏聽見。

    趙望軒不知二人的貓膩,上趕着跟宋雲谏介紹,笑眯眯地說道:“彥叔,這是宋老師,宋老師,這位就是靖琛的舅舅。”

    宋雲谏仍坐在原位一動不動,那些人全都向他行着注目禮,趙望軒也很是疑惑,只是沒等他多介紹一句,彥文修對他示意不必多說,沒他事了,而後自顧自走上前去,來到宋雲谏的身邊,讓全場人出乎意料地溫柔,對宋雲谏道:“怎麽稱呼我?想跟他們一樣叫叔叔,還是跟靖琛一樣,叫舅舅?”

    彥文修一只手撐在宋雲谏的座椅後背,深意地喊了聲:“雲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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