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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
    第 53 章

    事情在網絡上發酵得厲害。

    在清晨的時候,宋雲谏就被譚明叫起,讓他上網看看去,昨天還陰謀論的網友們今天突然一致改了态度,全都是站在他這邊的,評論變得格外和諧,都是在為他打抱不平,偶爾一兩條揣測他的也不見了蹤影,原因是又有了另一條消息放出來。

    那個誣陷他的女人又發了一條視頻,講明白說她是如何被人買通的,她一句都沒提彥文修的名字,但所講的沒有一句虛言。

    一夜之間,宋雲谏的世界變了天。

    學校裏的人也是,大早上碰見的人都熱情地跟他打招呼,和當初他第一次到學校來的情況一樣,他們的眼神都透露着對他的關心和愧疚,流露出久未曾見的熱情。

    這讓宋雲谏渾身不自在。

    大家的态度轉變的太快了,導致他非常不安,他已經落進深淵很久了,奈何一個晚上的時間,衆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就像做了一場冷汗直流的夢。

    上面的領導見了他也是笑眯眯的,紛紛熱情地跟他談起流言的事,向他道歉,說什麽不要他介意,原諒他們的過失,為了表明誠意,還邀請宋雲谏到他們家裏去吃飯,宋雲谏都一一拒絕了。

    他來到辦公室,桌子上堆着鮮花和卡片,宋雲谏一頭霧水地走過來,王琳提醒他都是學生送的,早上來的時候就在了。

    宋雲谏拿起一張卡片,上面寫着:宋老師,風雨之後見彩虹,對不起一直誤會了您,希望您以後越來越好,我代表我系同學向您致歉。

    下面署的是某某院系的名。

    另一張卡片:

    宋老師,還希望您振作起來,被小三不是小三哦,您沒有做錯,加油。

    再者:

    宋老師,我也有相同的經歷,但我不能說出來,我只想讓您知道,我們都是受害者,您的課非常好,我會一直支持您的。

    宋老師,我想你知道我是誰,我是謝江手底下的學生,其實從謝江那件事開始,我就知道您一定不是傳言的那種人,請原諒我沒有勇氣去向別人澄清,但現在好了,大家都知道您是被誤會的,我想上帝是不會虧待每個人好人的。

    宋雲谏看了幾張卡片,并不感到溫暖,反而感到莫名其妙,他跌入深淵過,接受過無數的冷眼诋毀和謾罵,對如今這些支持的聲音也毫無動容,越看他的眉頭皺的越緊,牆倒衆人推,現在又上演什麽溫暖戲碼?沒必要的事。

    宋雲谏将卡片一一疊好,扔在抽屜裏,看着桌面一些亂七八糟的玩意,他問王琳:“他們什麽時候送進來的?”

    王琳盯着他桌上的花道:“這些嗎?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有了,上完課一回來滿桌子都是。”

    連她的桌子上也附帶了一兩朵,宋雲谏的事情被澄清,她也跟着沾光。

    宋雲谏想要的并不是澄清之後衆人的溫暖支持,他需要的是流言纏身時的信任,例如王琳,他很感謝她在自己最聲名狼藉的時候沒有落井下石,被流言帶着跑,選擇了相信自己,這份信任是難得的,而現在衆人對他的支持聲音并不會讓他備受感動,他的心在大家不明是非跟風抵制他的時候就冷了。

    沒那麽容易捂熱,也不再需要他們的捂熱。

    宋雲谏将花都堆在了地上,收拾出自己的桌子,連教材也沒有拿,他去了教室。

    當他跨進教室的門時,整間屋子裏爆發出驚雷般的掌聲,男女生一起起哄着,迎接着他的到來,如同第一次公開課時的激動,他久未感受到這樣的歡迎,心下有一點點的波瀾,而後很快歸于平靜,他走到講臺上擡起手,示意他們安靜,教室裏逐漸歸于平靜。

    “謝謝大家的熱情,我看到了,”宋雲谏筆直地立于講臺上,“包括我辦公室裏的那些東西,費心了。”

    底下響起激動的男聲:“宋老師我們支持你!”

    真誇張,他們明明也不是小孩子了,卻能做出這樣幼稚的事,沒錯,在宋雲谏的眼裏,他們的行為很幼稚,于是不得不有今天這一出,他笑了一聲,手上空空的,正為了這節課做準備。

    “今天我們不學新知識,我們來上一場關于是非,認知,乃至于人生的課。”宋雲谏說:“就從我身上這件事說起,此時大家看了澄清視頻,突然都開始喜歡我,我可以這麽說嗎?你們此刻對我的熱情,我算是被你們接受了吧?”

    同學們叫嚣着說是。

    宋雲谏道:“那好,先前學校裏絕大多數的人不明是非,每個人都在抵制我,我曾經也收到過讓我滾出蘭財,說我不配為師的小卡片,如今又收到大家的心意,除了部分人的真心,其他的,在你們看起來覺不覺得諷刺?”

    底下鴉雀無聲,同學們面面相觑,萬萬沒想到宋雲谏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宋雲谏将他們的情緒盡收眼底,慢條斯理地開始了他今日特殊的課程:“有句話說的好,‘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不随意誤解是聆聽者的本分’,可有很多人只知道前句,不知後句,那麽今天我想跟大家交流的是,我們如何讓自己的判斷處于絕對的理智中立,如何減少那些對表達者的誤解,如何做一個本分的聆聽者。”

    “我想從小到大,每個人都遇到過被誤解的時候,想嘶吼,想表達,想證明,想澄清,但後來會發現無能為力,因為你無法改變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形象,但其實你要知道,他們在定義你的那一刻,其實也在定義他們自己,而他們定義的不一定是真正的你,但一定是最真實的他們。”

    “人人都有可能誤會別人,也有可能被別人誤會,所以在聽到一件事情的時候,在你不了解一個人的時候,關于他的聲音你可以在心中傾斜公正的天秤,可你不該失去最基本的判斷,對不确定的事保持質疑的态度,這是明辨是非的基本準則。”

    “很多人并不認識我,當我傳出做小三,被包養,又濫交這些流言的時候,沒人想去确定這件事的真假,當然我不能責怪你們跟風抵制我,因為你們也是被蒙騙的一員,如果說有人想殺了我,那你們就是他手裏的劍,是他手裏的槍,這一年來我的生活大家有目共睹,你們曾把我捧在最高處,也把我踩進最低谷,學校為此将我的課程一再減少,包括中間那段停職,都是大家合力射出的子彈。”

    底下安靜得詭異,學生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認真,還有一抹愧疚。

    “我跟你們說這些,是我覺得你們年紀不小了,我不怕你們還怎麽想我,我畢竟在你們的心裏曾經爛成那樣,我自認為心理素質夠強,才能繼續站在這裏,如果換做其他人呢,一個站在天臺準備跳樓的絕望中的人,每一句言語都是逼死人的子彈,每一句不明是非真相的貶低都是殺人的利器,等人真被逼死了以後,而你們又知道了真相,屆時再給他寫卡片致歉,你們覺得這是一件美好的事?死去的人該不該為你們的致歉感到溫馨?或者說原諒?”

    沉重的課堂上,學生們沉默了,此時講臺上的宋雲谏是他們眼睛裏充滿了利刃的玫瑰,他不再是第一次到這個學校裏的溫柔,不再是同學們記憶裏鄰家哥哥的形象,他俨然成為了當之不愧的教師,成熟,麻木,冰冷,師與生的界限越來越明晰。

    “我盼望在座的各位以後都能成材,但在成材之前,我更希望你們先成人。”宋雲谏盯着底下的人,眸光鋒銳,言語犀利,“有我這個前車之鑒,将來你們入了社會,在一群烏合之衆中,請保持你們自己的判斷,不要麻木不仁,不要搖擺不定,不要做牽線木偶,不要成為別人的掌中劍,手中槍,因為在子彈射出的時候,不管是否打中了受害者,你們都是有罪的,若法律足夠完善的那一天,我想你們都會被判刑。”

    原本一個普通的課堂變得格外凝重,宋雲谏從未在課堂上教育他人除知識以外的東西,他從前覺得,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性格,有不同的認知,他不該去幹預別人的想法,但流言澄清的那一刻,思想被帶着走的同學們讓他很是擔心,他不是希望被誤解,但至少他們應該對澄清視頻保持懷疑态度,而不是一窩蜂地瞬間向他倒臺,就像當初倒向彥文修造就的立場一樣。

    他們太容易被牽着鼻子走,這怎麽讓人放心?将來人人都能掌控的一批人,怎麽做社會的棟梁之才?聽着簡直可笑。

    宋雲谏用了整整四十五分鐘的時間,跟學生們探讨了如何做一個明辨是非的人,凝重的課堂漸漸變得雀躍起來,許多人深感受益,發表了各種各樣的看法,也有人心存疑慮,但宋雲谏都一一給予解答,教師的職責遠不止授業解惑。

    大學生比初高中的學生好在哪裏?他們擁有自己的主見,有耐心聽進別人的建議,而他們不如初高中的地方,就是部分思想根深蒂固,無人能改變。

    宋雲谏已經盡力而為,後面他的學生再如何,出了社會,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了,他不會再參與,但至少此刻,他還是他們的老師,他還能以過來人的立場,給予幾句忠告。

    這堂課下課的時候,學生們交頭接耳,陸續出了門,一堂課上不同的觀點相互碰撞,不僅僅只有講臺上的老師在發表,大家一起探讨了起來,偶爾一些新鮮的角度宋雲谏也能明白。

    接下來的幾節課,宋雲谏都上的很順利,回頭王琳跟他說傅靖琛來過他的辦公室,宋雲谏才記得這個人似的,他沒有問王琳傅靖琛找他什麽事,他心裏再明白不過了。

    于是一下課,宋雲谏就開車跑了,明晃晃地躲着傅靖琛,他不打算今天見他,開了車就回家。

    結果沒想到,還沒到家,在半路就被截了胡。

    傅靖琛是在服裝店抓到宋雲谏的,半路時,宋雲谏路過一個男裝店,他想着天氣漸漸冷了,有些衣服還沒置辦上,結果還沒進門,剛下車就被傅靖琛抓個正着,他驚詫不已,怎麽也想不到對方在這個地方等他。

    這條路是宋雲谏的回家必經之路,傅靖琛沒在學校,也沒在他家的樓下,在這裏截胡宋雲谏是預料不到的,他看了傅靖琛一眼,然後繼續向前走。

    “你看不見我?”傅靖琛站在車身前,望着不遠處的宋雲谏往服裝店走去。

    宋雲谏邊走邊道:“看見了,不過我今天不想見你,失陪。”

    傅靖琛點點頭,而後他砰地推上車門,朝宋雲谏走過去,很快追上了人,他不管不顧,上去就将鬧性子的宋雲谏擁進懷裏,宋雲谏吓了一跳,想不到他會有這麽明晃晃的舉動,服裝店的門口還有別人,過路人把他們的動作收入眼裏,宋雲谏回頭警告:“你神經病。”

    他的頭發蹭在傅靖琛的臉上,被從後方襲來的擁抱弄的亂糟糟,宋雲谏側着臉,他聽到傅靖琛撩人的喘息聲,還夾帶一抹輕浮的笑意,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別動,宋老師,”傅靖琛貼着他的臉,兩個人像是難舍難分的戀人,必定會被過路的陌生人當做異類,大街上傅靖琛也不收斂,蹭着宋雲谏的耳朵說:“昨天晚上不見我,今天也要躲着我,怎麽,今後都不打算跟我見面了?”

    宋雲谏掙紮了一會,一點沒有推開傅靖琛,反被他越抱越緊,傅靖琛都不要臉了,他要什麽?宋雲谏平複心情,回頭說:“知道我不想見你還出現在我面前?上趕着被罵是嗎?”

    傅靖琛收緊雙臂,貼着宋雲谏的後頸道:“來啊,繼續罵,前天罵了一宿,今天還有什麽新鮮詞彙?”

    宋雲谏的臉上帶着一抹緋色,詞彙自然也不新鮮地罵了句:“老流氓。”

    傅靖琛順杆子爬:“知道了,跟老流氓走吧,有事。”

    宋雲谏威脅地瞪了傅靖琛一眼,他每次都覺得跟傅靖琛沒有進展的時候,又好像進展了一大步,現在這樣哪裏不跟人家情侶間的打情罵俏一樣?他也奇了怪了,他總覺得自己是沒那麽喜歡傅靖琛的,可對傅靖琛某些方面的強勢并不感到讨厭,例如現在。

    “知道了,放開。”宋雲谏叮囑他,傅靖琛松開了手,宋雲谏站直身體,面上一抹紅暈藏也藏不住,他問道:“那我的車怎麽辦?”

    傅靖琛說:“丢在這,待會我找人處理。”

    宋雲谏卻說:“不了,我自己開過去吧,是去你那兒嗎?”

    傅靖琛說:“宋老師那兒歡迎我的話,我很樂意。”

    當然不行。

    他還沒向譚明通知他跟傅靖琛的關系,肯定得把人吓一跳,索性還是去了傅靖琛那兒。

    半小時後,傅靖琛帶着他回到家。

    前天剛在這裏發生了極為暧昧的事件,導致宋雲谏看見那張沙發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澄清視頻是你讓學生拍的?”傅靖琛進門後的第一句話,他這兩天沒有跟宋雲谏談這方面的內容,要不是宋雲谏對他耍性子不見他,他今天也不會去學校的,他沒時間。

    “有什麽問題嗎?”宋雲谏是配合傅靖琛說的做的,生怕自己說錯了話,但他對于跟彥文修關系的澄清,是一句假話沒有的。

    “沒有,”傅靖琛說:“我只是要感慨一下,宋老師真是大膽,課堂上說這種話,那麽多人看着,能鎮住場面?”

    “有什麽不能的?”宋雲谏走到那張沙發後面,手指擡上去,撫摸着沙發靠背說:“澄清而已,在哪澄清沒什麽區別,結果都是要別人聽見事實真相不是嗎?這我也不敢的話,傅總就真的太小看我了。”

    傅靖琛聽他的話就知道他心裏還沒消氣,前天他把人弄得狠了,得人記恨,這怎麽着不能算了,彼時兩人心裏想談的話題根本不是這個,但怎麽着這麽大事都得稍微講講情況,傅靖琛耐心道:“那是我的錯了,宋老師,別跟我計較了。”

    言外之意在于其他,宋雲谏自然聽得明白,兩人非要打啞謎,相互折磨着。

    “你今天找我來就說這個?”

    “當然不,”傅靖琛道:“你妹妹的學校,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下午三點,我派人送她過去。”

    宋雲谏說:“不用,我請假,自己送她一趟,不勞您費心了。”

    “這有什麽費心的?你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傅靖琛靠在身後的櫃臺,明晃晃的目光注視着淩亂卻柔美的一張臉,“對她好就是對你好的話,我上趕着疼她。”

    宋雲谏擡起眼睛,撞上傅靖琛火熱的眸,前天晚上的熱情一瞬間就被點燃了,他的貪婪與嚣張,自己的淪陷與沉醉,二人竭力克制的東西,在白日下回想起來可以漲紅了臉。

    宋雲谏只覺那目光會吃人,他記得他的花樣,落下目光在茶幾的杯具上,終于問起:“你這兩天在忙什麽?”

    話題終于來到他們當下最想談的事,傅靖琛擡步走了過來,神色嚴肅了幾分,“很多,但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傅靖琛這張臉就是有蠱惑人心的本事,宋雲谏匆匆看了一眼又移開,不輕信道:“想我還能晾着我?你把我弄成那樣,就以為沒事了?”

    傅靖琛擡步上前,二人之間咫尺距離,呼吸交纏,他低頭說:“我可沒有不理宋老師,我跟宋老師說過,我最近會很忙,昨天夜裏我沒有給你打電話嗎?”

    他擡起宋雲谏的下巴,他喜歡看他的眼,喜歡看他的唇,宋雲谏的五官生得太過标志,一個眼神都是風情,讓人沉醉。

    “你明明可以更提前一點跟我打電話,為什麽要讓我苦想一天?”宋雲谏可記得醒來時枕邊無人的感覺,怨怼道:“你還說不是晾着我?”

    他也不知如何就說出這樣的話來了,他明明才是利用對方的那個人,怎麽現在的語氣和話語都是斤斤計較的?他跟傅靖琛之間存在的應該是赤/裸裸的交易,現在卻要求對方給自己一個合理的答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圖什麽,只知道為難傅靖琛,勾他說出更多表達在意的話,他心底就會得到充實與滿足。

    傅靖琛被他的目光吸附住,半點離不開這張臉,傅靖琛指尖輕柔地在宋雲谏的臉蛋上擦過,溫柔似水道:“好,我承認,我有刻意的成分,宋老師,你急我,誘我,挑釁我,你待我不誠,我不能有一點小怨恨嗎?”

    宋雲谏目光亮了一下,但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打斷了思緒。

    傅靖琛接着道:“但我可沒有要把你怎麽樣,我最多熬到晚上就給你打了電話,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在你公寓樓下,你不見我,無視我的電話,我本來想闖上去找你,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忍得住。”

    他忍得住想念,也忍得住洶湧的欲望,他就是這個意思,也已經表現,傅靖琛厲害得很呢,總在無意之間将人撩得意亂情迷。

    這三言兩語,就要把宋雲谏哄得開心,他倒也沒多記恨傅靖琛晾他一天的事情,但實在不願意就這樣被他三兩句哄好,宋雲谏斤斤計較了一回,嘴上不饒人道:“傅總說的真好聽,可成年人不信。”

    傅靖琛輕笑:“那宋老師想怎樣?”

    宋雲谏擡起手,按着傅靖琛的唇,将拇指輕輕伸了進去,探到一點濕潤,此時的壞心眼上來了,一點沒收着,他擡步上前,貼着傅靖琛說:“傅總生得欲極了,這麽好的一張嘴,不用可惜了。”

    傅靖琛正要抓住人,宋雲谏适時地離去,他沒有走開,只是落座在面前的沙發上,他小肚雞腸,現在只想要傅靖琛好看。

    于是,他在傅靖琛的眼皮底下坐上沙發,擡起雙腳踩着面前的茶幾,背靠沙發仰起頭,纖長的脖頸如玉般皙白明亮。

    他伸出一只手,輕輕拉住傅靖琛的衣角,那眼神裏藏着不加掩飾的記恨埋怨與惡意,宋雲谏輕輕吐息:“前天傅總怎麽收拾我的,今天就怎麽還回來好了。”

    宋雲谏分開雙膝,拿着抱枕墊在身後,此時格外像一只妖豔的野玫瑰,帶刺又迷人地說:“一點也不需要傅總多做,雲谏公平的很呢。”

    他越發大膽,本性也越發在暴露。

    沒錯,他宋雲谏,就是這麽個實打實記仇的壞胚。

    如被掠奪一千,他不需要對方全額奉還,八百起碼是要有的,用傅靖琛的話,他今晚也不打算放過他。

    傅靖琛盯着眼下人那危險的動作,眼裏沉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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