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噠”一聲,首飾盒合了起來,傅靖琛将東西放在一邊,直起身走向了宋雲谏的對面。
他将衣服緩緩扣好,随意的動作有着別樣的魅力,是這張臉好,是這副身材勾人,在宋雲谏的視線裏,對面的男人可以說是人中龍鳳。
光是這副皮囊都能讓多少人丢了魂去。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宋雲谏的理智回來,他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相當的肯定,不可能這麽湊巧,且今天傅靖琛的行為,讓他知道這所謂的生日就是為他而準備的。
“還差些時候,”傅靖琛說:“準确地來說,只是還沒到,幾天而已,宋老師也這麽講究?”
生日這種東西,宋雲谏本身就沒什麽特別講究的,他自己也從不過什麽生日,甚至記不得自己的生日,時常想起自己的生日時,都發生早已經過去,成年人對自己的生日沒有特別大的感覺,對世事也逐漸冷漠,這是許多人成長起來後的通病。
“你今天費了這麽大的勁,就是為了我?”宋雲谏不敢置信地說:“為了我陪你過個生日?”
“不要說的那麽無所謂,這個生日在我的眼裏非常重要,宋老師的語氣我很不滿意,”傅靖琛說,“宋老師一個人,比得上一群人的虛情假意,知道嗎,我從不過生日,今天是第一次,但是每個人都記得我的生日,有時候,我連那些前來慶賀送禮的人的名字都記不住,他們看似很有誠意,但我一點也不感激,因為我知道,那都不是真心,也不是我想要的祝福。”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千年的老話了,在哪個時代都很流行。不管什麽時候,只要有社會,就有人情世故,普通人家出了一個大學生,在重要機構當個領導,踏破鐵門的親戚和鄰居就不計其數,更別說傅靖琛這種在蘭寧手握絕對權利的人,有時候宋雲谏很想去阿谀奉承一番,也許那樣自己也會混個不錯的職位,可他無論如何都張不開那個口,無論如何都不能像當世的某些人一樣,去講究那份人情世故。
別人說他是清高自傲,自己卻知道自己是沒那個能力,會來事也是一種能力,還是相當之重要的能力,可惜他宋雲谏這麽多年,就是學不會這個能力。
就像謝江這件事,也不是他張口求出來的,是他傅靖琛主動提出來的交易。
“你就覺得我是真心?”宋雲谏知道自己現下是走不了的,既來之則安之,他重新調整狀态,拿起桌邊的一杯酒,想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不迫一些,“我連禮物都沒帶。”
傅靖琛不見介意,笑道:“沒有嗎?宋老師不就是今天晚上我收到最好的禮物?要知道,我可以為你編出一個生日的由頭,而這場生日宴受邀的只有你,宋老師就該明白,自己于我而言的重要程度。”
直球永遠是最粗暴也最打動人心的,那沒有什麽華麗的修飾,我喜歡你我就這樣與你表達,我心裏有多想你,越嘴笨越動人。傅靖琛的直球打得更有意思,那不會顯得油嘴滑舌,也不是拙劣的讓人失去興致,他拿捏出一個恰好的氣氛,顯得既真摯,又動情。
對面的男人不簡單,傅靖琛如果從未有過情感經驗,這種分寸感是從何而來?何況面前這個相貌,始終無法讓宋雲谏相信,對方是一個沒有經驗的情場小白。
他的所作所為,那種不經意間的撩人,鼻息,靠近,接觸,每一點都像是設計好的,只是為了引人步步深陷,宋雲谏不敢說自己的定力多麽強大,他當然不會對傅靖琛毫無感覺,甚至幾次都想不管不顧再次淪陷,但最後的理智都能将他拉回正軌,換做其他人,可能早已經任他宰割,但是自己比其他人幸運的,也不堪的,就是有那麽一個前車之鑒。
“你喜歡我什麽?”他打直球,宋雲谏也打,都已經到了這個程度,還有什麽不能說?他今天被關在這裏的時間不定,也許是一整晚,這才只是個剛開始,他不可能永遠不提這件事。
傅靖琛反問:“宋老師不知道自己的優點在哪?”
人人都知道自己的優點是什麽,那可不一定,不過宋雲谏還真是知道自己有什麽是吸引那些纨绔子弟的,他內裏什麽模樣沒人想要了解,一個優秀的皮囊就能收到無數好感與喜歡,自己的所長所短,外界已經十分清晰地反應給了自己,宋雲谏接收的無比清晰。
“臉,還是身?”他試問。
“全部。”傅靖琛毫無遮掩。
這的确是多數人接近他的目的,宋雲谏一點也不感到驚喜。
對面的聲音從容,傅靖琛緩緩說道:“我從不是一個鼓吹自己的情感有多麽高尚的人,我是極為庸俗的凡人一個,我在首次見到宋老師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得為你花上一番的心思,你如果想聽我喜歡你的內心,喜歡你的善良,喜歡你的性格之類的這些,很不好意思,我說不出口,因為我不是個良善之人,就像謝江那件事,我的本人意願也并不想管,所以宋老師要是為此感到失望,我很抱歉。”
傅靖琛也有說不出口的話,那就是說自己喜歡對方的善良,好心,這些都是莫須有的,莫須有的東西他不善于說,也不願意說,這麽多年也沒違背良心講什麽恭維的話,他的高度到了,自然沒有人計較他的坦率給別人帶來的不悅,不說違背本心的話,也并不代表所言都是得罪人的,他會拿好這個分寸,是生意場上的老狐貍一個。
宋雲谏拜服給他的坦誠,要是傅靖琛說了那些恭維話,他反而覺得虛假,這就是他認識的傅靖琛,一點沒錯:“我是你喜歡的類型?”
“外貌上來看,是這樣的。”
“換個人我會信,可你是傅靖琛,我就會猶豫,”宋雲谏說:“你沒道理臣服給一個人的外貌,據我所知,能達到你這種高度的人,并不會缺少優秀之人的靠近,敢情這麽多年,傅總身邊不會出現很多相貌優秀的人嗎?我為什麽會成為你的首選?”
他對傅靖琛的感情有疑問,這來勢洶洶的感情,僅僅是見色起意?他沒見過好看的人?再者,要是說他的喜歡是因為其他的,那還不如喜歡他的臉真實。
無論傅靖琛給出怎樣的答案,都不足以說服宋雲谏,只是因為對方是傅靖琛,跟別人都不一樣,他有深度,有城府,有見識和閱歷,他就顯得更沒道理。
“那好,我倒想問問宋老師,為什麽覺得我就一定會見識和接觸過很多漂亮的人?”
“難道不是,沈訣還不夠漂亮嗎?”
傅靖琛訝異道:“連這個人你都知道?”
宋雲谏說:“我有個消息非常靈通的室友,他見過你,也見過跟着你的大明星。”
傅靖琛狀若思考,為難,他的手指敲打着眼前的酒杯,好像在斟酌如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麽跟宋老師說吧,沈訣是個漂亮的貨色,但我為什麽對他不感興趣,原因是他身上有我不喜歡的點,通俗的來說叫媚俗,我喜歡有思想的人,這一點他沒有,所以我跟他之間就不會有任何火花,宋老師不了解這位小明星,我就不跟宋老師分享太多他的事,這個解釋宋老師接受嗎?”
宋雲谏沒回答,只是盯着傅靖琛的眼睛,他的眼睛生的很犀利,全都是威壓下來的強大氣場,名利場裏出來的人,哪裏都透着一股狠勁。
“也就是說他不是你的菜?”宋雲谏學到的新詞,用在此刻最合适,說一個人是自己的菜,聽起來更像是玩弄情感,而自己和沈訣,于傅靖琛而言或許沒差,只是傅靖琛更想玩弄他的情感,他不認為傅靖琛這樣的人會交付真心,一種失敗經歷帶來的直覺。
“沒錯,我不喜歡一眼看得透的人,相貌并不是取決我選擇一個人的首要條件,那只是一個敲門磚,喜歡漂亮貌美的人并不讓我覺得可恥,願意花心思為他做什麽,則是因為我個人覺得他值得。”傅靖琛舉起酒杯,“身體好了嗎?”
宋雲谏看着那杯酒,他的身體早已經沒事,且傅靖琛的話讓他覺得喉嚨十分幹癢,他配合地與對方碰杯,傅靖琛的誠意在前,一飲而盡後将酒杯向他亮了個底,而後置于一邊。
“你說,你會為值得的人花心思,”宋雲谏的酒還沒下肚,心存疑慮,“在你不了解這個人之前,你怎麽知道這個人值不值得?”
他為自己花的這些心思,可都在二人剛開始時,傅靖琛并不激進,且充滿了耐心,像狩獵一樣,一步步地誘你深陷。
這種耐心是平常人都缺乏的,能控制得住本能的強大。
傅靖琛慢條斯理:“值不值得是一種主觀性的東西,我所做的一切在我看來是最基本的,目前為止我對宋老師做的所有只是舉手之勞,只是心思裏的千分之一,甚至不算什麽,或許在宋老師看起來我費了心神?但我不得不說句真心話,我并沒有投入進百分之百的精力,克制自己不經常出現在宋老師的面前是如你所願。”
“我?”
“在你不希望我窮追猛打的時候,跟你保持一定的距離,這可能就是我稍微費點心神的地方吧,我尊重你的意願,可我不會向你保證,我會永遠這麽溫水式地追求你,宋老師還得早做準備。”傅靖琛坦得明白,所有事都不懼攤開來說,他讓宋雲谏覺得相當棘手和難纏。
他的意思是讓自己做好随時會被別人知道的準備?追求一個人原本就不規定需要藏着掖着,傅靖琛已經很耐心克制,否則他進蘭財的第一天,所有人就會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
關乎情感上的問題,宋雲谏不知還要問些什麽,傅靖琛對他沒有隐瞞,但又總讓他惶惶不安,有一個最讓他信服的東西還沒有出現。
但他知道,是問不出了,因為那可能是自己的臆斷,或許根本就沒另一種更讓人信服的原因,傅靖琛就是為了他的身段來的,和大家一樣。
擡起手,宋雲谏将酒一飲而盡,不落傅靖琛誠意的下風,他不太能喝酒,但是男人很多都喜歡刺激的酒類,酒精濃度越高越好,宋雲谏也不是碰不得,他是個一杯倒的酒量,喝完這杯也就不打算再繼續了,他将酒杯放下,咽了咽嗓子。
“能把燈開亮一點嗎?”面前的光線昏暗,太有氛圍,總在勾着他情感上一抹呼之欲出的東西。
“燭光晚餐,燈光的氛圍很重要,”傅靖琛說完,還是站起身,将光線調亮了些,這下兩人的目光更是暴露無遺,連宋雲谏臉上的一抹暈色都看得清晰,“這麽不能喝?”
宋雲谏說:“我可不是個合格的酒友。”
傅靖琛輕笑道:“我身邊不缺喝酒的朋友。”
他沒有坐回位置,而是轉身走向外面,餐桌上的東西除了酒,兩人就沒動其他的,宋雲谏的目光放在那足鏈上,再聽得這麽一番赤誠的表白,忽感腳底一熱。
傅靖琛出去了很久,宋雲谏見他還沒有回來,起身向外走去,外面的風刮得正兇猛,他的頭發飛得沒個章法,宋雲谏沒有注意,只是看着後院的玻璃門外,傅靖琛站在那裏擺弄一個東西。
是風筝。
宋雲谏帶着好奇走了出去。
傅靖琛手上的風筝在上空飄揚,它似乎一直在這裏,今夜的天氣恰是得意,風筝不斷向上空飛去,左右搖擺,随風而動,宋雲谏仰頭追看,只覺得稀奇。
“你還喜歡放風筝?”
在大城市裏,只有到特定的一些地方才能看見風筝,一群小孩喜歡玩,大人們永遠站一邊陪同,宋雲谏也玩過風筝,在倫敦的一家廣場上,和另一個深知浪漫的人。
“何止是喜歡,”傅靖琛說:“老小的時候就愛玩,但很可惜沒有合适的夥伴。”
“什麽夥伴?”
“能做對手的夥伴。”傅靖琛大言不慚,他将手裏的控制線遞給宋雲谏,“試試?”
宋雲谏沒有扭捏,接了過來,仰頭看着上空,傅靖琛退到了他的身後。
“小心受傷,不要太用力地控線。”傅靖琛叮囑他。
宋雲谏擡着頭,很是自豪地說了句:“我會玩。”
他的發絲打在傅靖琛的臉上,帶着別樣的清香,傅靖琛盯着風筝的目光落在宋雲谏的後頸上,那頸段在夜裏也是異常皙白,惹眼,一心追随風筝的宋雲谏并未發現身後人熱烈的目光,直到一只手輕輕環住他的腰身。
宋雲谏低下頭,發尾傳來溫熱,他知道是什麽情況,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傅靖琛的一只手就繞過自己,握住了風筝線。
宋雲谏擡頭看着天空,悶雷滾滾,身後就熱情得越發嚣張,他試圖向前邁步,但又怕自己的多想被別人識了去,也許那只是正常的反應,宋雲谏只好保持原樣,一動不動,只是內心防備着。
“放這麽低做什麽?”傅靖琛又松了線,風筝飛得更高一些後,他仍覺得不滿,哄着宋雲谏将風筝再放高一點。
“快下雨了。”宋雲谏努力使呼吸保持平穩,手上的控制線不太舍得丢出去似的,一點點地順從着傅靖琛的牽引。
“那又怎樣?只要線在我手裏,管它風雨雷電,飛高是必須。”
“是嗎?可是現在是我在放,線在我手裏,我不同意。”
“那我們就試試,誰能把這根線控得更好。”
兩人手上有所較量,同樣會玩的人各有彼此之想法意願,宋雲谏不同意飛得更高,傅靖琛偏要松線,弄到最後十指交纏,風筝不上不下,在原地打轉。
傅靖琛盯着風筝說:“宋老師很怕飛得高啊?不是放過嗎,還怕什麽?”
宋雲谏纖長的睫毛顫動,他垂眸看着落在肩上的一張俊臉,“我以前放斷過風筝,所以我得謹慎。”
傅靖琛的視角裏,宋雲谏高高在上,他垂下的睫毛好似都帶着清高自傲,這張臉生得絕,看你一眼都像是施舍,都讓人貪戀,傅靖琛眉眼熱烈地回望過去,心不在焉:“怪只能怪那根風筝線不緊實,跟你有什麽關系?一個風筝,不能随心所欲地飛,瞻前顧後,怎麽能玩得開心?”
對視之中慘敗的總是他宋雲谏,先前無數次都是這樣,今夜也不知怎的,因為烈酒,因為氣氛,因為坦白後對方仍有的熱情,讓宋雲谏變得無比大膽。
他擡高頭,落進傅靖琛視線裏的是優秀的下颌線,宋雲谏的指尖泛白,沉默片刻後,輕聲說:“那也總比飛一半……斷了的好。”
他微微用力,恨不能控死這嚣張的風筝。
庭院裏兩道身影交纏,一根在地上映不出實線的影子從二人的身形裏脫出,燈光不夠強烈,否則傅靖琛眼裏的東西,一定會讓宋雲谏感到可怕。
“所以你也喜歡風筝,是嗎?”傅靖琛的目光落在宋雲谏耳後的一抹柔紅上,懷裏的人扭過頭,宋雲谏的眸子是迷茫,也是在沉淪邊緣徘徊的,這句話很明顯牽動了什麽東西,招惹得懷裏人的臉色為之一顫。
他的身上有着難以描述的芳香,每一次的靠近,都讓傅靖琛更加癫狂,今天晚上的香味更濃郁,混合着一點烈酒的輕狂,勾着人去探索,去侵犯。
傅靖琛擡起手,輕輕捏住宋雲谏的下巴,這張生得華美的臉蛋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舍得放開一點,他微微使力擡高,眼裏是欣賞也有掠奪的快意,語氣和眼神極不匹配地溫聲勸進:“害怕就慢慢來,一點一點地放,我沒要求你一下全交出來,你抵抗我做什麽?”
傅靖琛生得醉人。
傅靖琛的嗓音也蠱人。
這個男人有哪裏是不完美的嗎?在衆多的追求者裏,他脫穎而出,讓宋雲谏心動,心顫,也心悸,他貪戀他的柔情慢語,他享受被熱烈的注視,他愛慕他身上的果斷,他臣服給他的強權,宋雲谏也是凡人一個,慕強是一種骨子裏的東西,人人都難以剔去。
他不畏懼強權,但也難以抗拒強權只為他一個的特殊浪漫。
這一刻,宋雲谏亂了心神,失了定力,他被擡起的臉暴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那或許才是他的本意,是他的本心,他首次的暴露說不清是因為什麽,全都推給烈酒多沒說服力,他凝視傅靖琛的眼睛,凝視他的唇,睫毛越壓越低。
氣氛詭異,自控力也在此刻被雙方斬斷,傅靖琛如他所願,扣着那張臉越靠越近,直到溫熱的唇瓣被裹進另一片熱情裏。
風筝還在飛,宋雲谏手上的線沒了控制,不斷地脫落,風筝飛得越來越高,迎着冷風和雷雨,在雨滴的打擊下飛向潑墨的夜空高處。
傅靖琛含住他火熱的唇,揉撫着他的臉,剛剛碰上香甜的他像浸了瘾一樣控制不住瘋狂探索的本能,舌尖不受控地向深處探去,齒關被微微撬開一點,渴望與之津液交換,宋雲谏繳了械,他的長發在風中淩亂,他的思緒也在這瞬間都退至腳底板,燒灼的熱情從四肢百骸蔓延,他的手扶住傅靖琛的胸膛,那麽一個輕微的動作,如同刻意的邀請。
恰是這時,潑墨的夜下,一道悶雷在二人耳邊炸開,“轟隆”一聲,如同醞釀已久的炸彈突然爆破,悶雷裹挾着閃電,亮光打在煞白的面頰,熱情一瞬間被打散,六神歸位的宋雲谏突然睜開了眼睛,而後在慌亂中倉皇扭回頭。
細密的雨珠砸在宋雲谏的頭頂,濕了鬓角的發,他低下頭,抓緊手中的風筝線,腳底下輕飄飄的,随時能被風筝拽飛了似的。
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身後傳來男人的一聲低笑,這聲笑是如此的志得意滿,好像那得逞了的賊人,暗夜将人的情緒描得更加深刻,傅靖琛伸出手,抓住了風筝線,反複幾圈将線纏在手裏,狠狠抓緊,心情大好的他壓着宋雲谏的發頂,自上而下的語氣安撫受了驚的貓一般溫柔:“下雨了,我們回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