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的每一桩每一件有嫌疑的记录都得到了州里和省里的证明与肯定,哪怕是京城中央的户部也是查不出任何的问题。
米振东无奈,只好走访民间,想着通过群体的力量找到县令掩藏罪行的破绽。
结果大大超乎米振东所料,米振东被限制与民众接触。
愤怒的米振东质问地方,哪知道县令呵呵一笑,掏出了来自州衙门和省布政使司的批示公文,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外来官吏不得与防疫区百姓接触,而这一指示,是在米振东出发经过省城之后从省里突然发出的。
“嘿嘿,上官,您可都看到了,这可不是下官危言耸听、信口胡说的呀,毕竟灾疫之事,干涉重大,若有个一二的闪失,你我两人不要说这两顶乌纱帽、就算是两个脑袋一起上了也担待不起!再说,这也是为了上官的安全考虑,性命之事,个人都需谨慎,免得引火烧身,自讨苦吃。”
县令的语气和表情米振东这辈子都忘不掉,那种玩味和轻视,米振东是第一次遇到。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只狮子在对兔崽子露出坏笑,玩味的坏笑。
迫于无奈,米振东只好与县里规定的防疫区外的百姓接触,结果让米振东大失所望。
百姓们太奇怪了,对于一个风评奇差以至于在京城都能打听有名的县令,米振东遇到的每一个百姓居然都对他没有半句坏话!甚至毫无怨言。
米振东感觉自己快泄了气,但还是锲而不舍地到处走访。
为了能听见百姓说真话,米振东特地换了便服,扮作一个简简单单的路人,上了街。
没想到,百姓们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不走心的亲善好说话、尴尬地回答县令的问题。
米振东这才发现,他身边早就到处都是县令派来的人,他们分散在四周,时刻监视着米振东和与米振东接触的百姓。
失落的米振东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了防疫区的封界。
这不是入口,而是一处墙,墙后边就是防疫区,里面的百姓都是有疫情嫌疑或者本身就染着瘟疫的。
墙外,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来回走动巡视的巡捕,跨刀蒙面。
米振东正望着墙的那一边出神,这是里边突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音听着很很乏力,很虚弱。
米振东赶紧对着边上巡捕喊道:“里边出事了,快去看看吧!”
巡捕对于他这个普普通通的路人当然没有任何礼貌的待见,没好气地斥责到:“你这人脑子有病啊?里边那帮贱骨头关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别来烦大爷!”
米振东气盛,当即上去反驳道:“你身为官府巡捕,怎可不顾百姓安危?里边有人惨叫,很可能出事了!快去上报处理!”
巡捕上了火气,一下子抽刀出来把米振东逼到了墙上。
“贱民!信不信大爷宰了你!玛德没事找事,今天拿不出五两银子你就把命撂在这吧!”
幸亏跟在米振东身边的县令手下赶紧上来拉下了巡捕,否则…反正米振东是没有带五两银子在身上的。
恢复了官身的米振东立刻要求县里管管里边的事情,县吏自然是满口答应,然后…米振东也不知道了。
当天晚上,米振东拖着疲惫的身子从自己的书房出来,忧郁的他从外面回来以后就闷进了书房里,拿出《圣人九九言》,想从圣人之言中吸取智慧、获得缓解。
回到屋里想睡,米振东发现在自己这里服侍的侍女已经候着了。
“大人,奴婢服侍您洗脚。”
侍女的声音很柔,米振东听了很感治愈,觉得心里的烦躁消去了不少。
这个侍女是在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晚,被县令派人送来实施“美人计”的众多美女当中的一个。
本来米振东的意思是一个都不留,但是来者对他说:“大人,我跟您说实在的,这些女子,本都是命苦的人,今日能来这里服侍大人,那都是她们的福气,要是能被大人带走,那也算是脱离了苦海了,而今要是被大人您送回去,也不会有更好的归宿。”
米振东很是无奈,对这些女子虽然同情,但是也实在不好都留下。
这时,他看见了众女子中有一个面容十分清丽、气质柔雅的,心下一时间怜爱泛起,甚至动了私心。
于是,米振东留下了这个人如其名、名叫轻柔的侍女。
来者看米振东挑了轻柔,笑得眼睛都弯成了缝:“大人真是好眼光,一下就挑中了这些女子中最佳上乘的,这姑娘气性好,极养人的,既然大人独有情钟,那便只留轻柔服侍大人了,其他的都跟我走吧。”
“也好,今日确实也累乏了。”
米振东应了声,坐到了位上,抬手想要脱靴,却又突然停下了。
轻柔上去跪下,上手要去帮。
“大人,让奴婢替您脱吧。”
“不,你还是出去吧,我自己洗就好了,我…不习惯让人伺候。”
轻柔咬了咬唇,黛眉微蹙,面上露出可怜动人的难色。
米振东一见,心里可就不安定了。
“大人…您…是不是嫌弃奴婢?”
米振东当然不嫌弃,正相反,轻柔替他洗脚,能让他兴奋地不行。
这时候的米振东,仅仅是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官员,此前除了读书就是工作,对于男女之事从来没有过考量。
米振东之所以不让轻柔给他洗脚,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出去走了一天,脚在鞋子里肯定闷得又臭又脏,实在不好意思给这么一个妙人看,更不说让她给自己洗了。
轻柔见米振东不说话,退了一小块,纳头就拜。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米振东连忙起身去扶,同时出声。
轻柔抬起头,美目闪闪泛着晶莹,明明一副可怜伤心之貌,米振东却为此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