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振东面对这个阵势,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按照轻柔刚刚的话,应该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可是如果不是,那么米大人将很难看。
米振东没有发觉,他已经因为这个女子的温柔乡,忘记了自己作为检察官员的禁忌。
“大人,夜深了,休息吧。”
轻柔的声音,是这个夜里米振东耳边最振聋发聩的魔音。
年轻的米振东失陷了。
事后,米振东搂着轻柔,让疲惫的她能比较舒适地休息。
这时候,轻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大人,奴婢有一事,要告诉大人。”
米振东感觉轻柔的声音很奇怪,有不安,有慌乱,有一种决心。
他下意识想问什么事,但是因此不敢问,害怕真正发生不好的事情。
“大人,这里的事情,请大人一定要管。”
米振东没有想到,开口居然是说的这个。
“你放心,我到此处,职责所在,自然要管。”
“大人,防疫区里的事情,您不知道吧?”
米振东听了这话,心里有些紧张,感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得了。
“不太清楚,我进不去,县里也没和我说清楚过,我到这里查的又是贪污。”米振东有些无奈地说到。
“大人,防疫区里的事情,是因贪污而起,如果您要查清贪污案,能问的人,都已经在防治区里了。”
米振东听了,心中大为惊骇。
他明白过来,县里为什么会突然设置防疫区,州里和省里的批示公文为什么回来的这么突然,这一切都是因为米振东的到来,为的是应对米振东对贪污案的调查。
在经过省城的时候,地方的几位大员和要员,都来给米振东接过阵,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话都意味深长。
在京城出发之前,也有人明里暗里劝米振东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太过较真,皇上不太管事,相国大人便是主政,可是这件事情就是相国大人门下,那你管这件事,不相当于家仆管少爷吗?
米振东年轻气盛,自然不服,还坚称如果相国大人有牵连,相国大人更要以身践法;相国大人若是无关,难道还要对其蒙蔽吗?
结果到了现在,米振东确实吃到了苦头。
在这里,米振东几乎什么都干不了,找不到半点证据,没有一个证人。
“你是说,县里把那些原本闹事反对县令的人全都赶进了防疫区里了?”
米振东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禁大了起来,被轻柔连忙拦住,示意噤声。
“大人,不可大声,这外面有县令安排的人。”
米振东闻言有些恼,县令竟然敢把监视的人都安排到自己的卧榻之侧了。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轻柔要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说这件事,就是因为能够避开监视者,借由男女之事麻痹他们。
想到这,米振东既失落又心疼怀中的女子。
轻柔接着前面话说道:“正如大人所说,现在防疫区里除了那些感染者和可能感染的人,都是不愿被欺压、不跟县令屈服的,他们邻着瘟疫,和里面那些人不合,屡屡会有冲突。”
米振东想起自己在墙外听到的惨叫,心中难受,气不过。
“岂有此理,可是,外面那些百姓怎么就愿意帮县令呢?难道,他们就没被县令欺压过吗?我看着他们也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啊。”米振东疑惑道。
轻柔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大人,您不是查了县令衙门还有住所的角角落落都没有查到任何赃款和农种吗?那些钱和农种都被分给了外面那些没进防疫区的百姓,只要他们能支持县令,县令不仅会给他们他们本来会得到的,还会将那些反对的百姓的那一份给他们,所以,他们才会说违心话,昧着良心替县令掩盖罪行。”
米振东听了,脑袋感觉懵的不行,他也办了好几年的案子了,但是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做法。
他也不能理解,那些同样作为受害者的百姓,居然就为了赚取那些沾着同样遭遇的百姓的血汗的利益,向压榨自己的贪官靠拢,与县令合作,出卖了良心。
而且这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大片大片数以万计的百姓。
米振东第一次感到自己的信仰要崩塌了,百姓们向来都是受害者,可是这些受害者如今竟然和自己的敌人勾结,成了施害者!
“他们…怎么会?他们怎么会呢?”米振东迷惘地呢喃道。
感受到米振东的情绪变化,轻柔握住了他的手安抚道:“大人,大人,大人。”
轻柔的呼唤声让米振东回过了神,他坐起身来,想着要如何是好。
“如今这里,我孤家寡人,孤掌难鸣,上级各处的命令也不让我进入防疫区,这可如何是好?”
见米振东为难,轻柔有些黯然,但是却也理解。
“大人,您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如果实在很困难,大人也不必勉强。”
轻柔的话让米振东更加不痛快,自己志向高远,气盛一时,却不曾想在这小小的一个县里栽了跟头,寸步难行。
云相国的庞大实力第一次让他感受到难受,甚至是窒息。
仅仅在自己从京城来到这里的短短时间之内,从京城到沿途各地方,都是劝阻自己、威胁自己的人,所有人都在告诉米振东不要多管闲事、不要较真,否则会自讨苦吃。
米振东不信邪,来了,管了,很努力的去管了,然后发现,确实很苦。
米振东最后决定尝试一下,他向上级、向省里写了报告和信,揭露了县令的卑劣行径和那些出卖他人、损人利己的百姓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行为。
这些信最后都石沉大海了,米振东没有收到来自京城和省里的任何回复,只有他们催促案情调查进度的公文指示。
而更加始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