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太平盛世,太平是第一位,而“刁民”们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内部的安定,要甚于外部的安定。
圣人所谓“教化万民,训明万民,而不使为主万民。”想必就是这个意思了。
现在全城暴乱已起,刘金也到了闪人的时候。
他是金山县县尉,现在这种情况他该做的就是带人制止暴乱。
当然,按照此次的计划,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在城中扩散瘟疫。
这次金山县爆发的瘟疫其实不是一种瘟疫,而是米振东等人下的一种毒,中了这种毒的人会从生理和精神上急剧衰弱,外表呈现肤色淡化,以至于失去血色,转而为白。
这种毒在人的体内是不具有传播性的,但是当身体被破坏,如焚烧或者动物撕咬等,这些毒素会随之外泄,组织和颗粒物上面就会携带毒素。
较劲距离吸入一定量的颗粒就会产生中毒现象,而患者组织如果与人的毛孔过长时间产生接触也会产生中毒现象。
而那些潜伏在百姓人群之中的人,还有黄子澄、刘金这些人,他们都已经服用了解药,所以根本就不担心会中毒。
而瘟疫的常识就是焚烧尸体,在焚烧尸体时,大量的有毒颗粒就漂浮而出,随机被吸入,吸入者视情况不同都有可能中毒。
这也就是为什么米振东等人能够操纵各个村庄、市镇在几乎同一个时间爆发“瘟疫”,甚至制造出一夜死两村的骇人惨案。
精确投毒,让“瘟疫”按照他们所需要的情况出现,根据上报上来的人潮动态情况,再通过二段投毒来促使民众向城市方向聚集,给官府形成压力。
现在金山城“破了”,“瘟疫”也应该蔓延进来了。
下毒的方式很简单,就在此次的暴动致因上——粮食。
全城人加上城外百姓都已经陷入了粮食危机,无论他们多么暴动,粮食还是第一需要,在粮食和水源里下毒,就可以让“可怕的瘟疫”在一瞬间蔓延全城。
黄子澄回望金山城,看着城墙上面斑驳的痕迹,已经显出旧迹的名牌,微微叹息一声。
“大人,差不多了,府营和江南军那里都已经反应过来了。”县丞在旁边提醒道。
“我看,似乎也不着急,我们都低估百姓了,他们哪里是野草,分明是洪流,能冲垮一切的洪流,难怪圣人教导我们要驯化百姓,民不训之,天下不安,颠覆只在顷刻之间。”
原本还在为自己牺牲百姓心存不忍和内疚的黄子澄此刻心中畅快的不行,他一点包袱都没有了,这些百姓现在看来简直个个该死,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活在他和同仁未来缔造的理想盛世中。
他现在反而为决定牺牲他们而感到欣喜,因为这样不仅达到了计划的目的,还能够为缔造盛世清除垃圾和障碍。
眼中带着蔑视,却又外观温和,黄子澄撇了一眼形形色色的那些百姓。
他们目光迟暮、没有生气,他们形态佝偻、举止粗鄙,他们头脑愚钝、听风是雨,他们表里不一、两面极端,可恨可悲!
他们不是民,他们是天下间的垃圾,是通往盛世、大行王化必须搬掉的绊脚石。
“大人您说的是,现在两部人马确实没有什么有效的举动。”
“呵呵,近十万人的骚乱,他们身边的那两万人他们都看不过来,又怎么会有精力管城内呢?”黄子澄冷笑道。
出奇意外的成功,让黄子澄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虽然他不知道,皇帝在中央对于此次事件对于相国已经再次表达出了完全的信任和支持,这次的闹剧可能达不到想象中的作用。
在清流们的想象中,动乱将彻底撕开云党们尸位素餐、以权谋私的真面目,让皇帝看到,看到这些人的内里的丑恶嘴脸,让皇帝醒悟过来——身边的不是国之柱石,而是国之蛀虫!
在可怕的“瘟疫”之下,加上请流派幕后刻意的引导,贪官污吏们会自然而然地显露原型,被逮个正着,当愤怒的民众把他们打死、洗劫之后,他是不是也得是了!
因为这是民愤,激起民愤,你或许可以压制,但是对于民愤已经明确消灭掉了的“敌人”,他确实也不干净,除非你皇帝和朝廷一点名声都不要,一点表面功夫都不留了,否则你又能怎么样呢?
你说他这次真的没有贪,我只要证明他之前贪了那他不就是贪了吗?
至于说要怎么把脏事拉到云党党羽的身上,这件事根本不需要担心,因为相国大人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是一句实话。
因为相国大人门下、再到门下的门下,都是相国大人一派,就算相国大人自己没说,他们自己出去也是这么自诩的,而且官场也是承认的。
随便找出几个,就一定能够牵扯起一大票,甚至直达京城中央,就像刘旻案一样。
米振东以巡查之便前往江南部署碰上刘旻之案对清流党人来说是一场意外之喜,因为他成功的找到了一个牵扯起从天河县各级小吏到天下百官之首的利益网络,只要将他和这次的计划结合在一起,就可以起到绝佳的效果。
身负巨大贪腐嫌疑的云党成员,和在瘟疫中无能、怠政懈政、囤积居奇的是同一批人,你还说他们不是坏人?不是国家、天下的蛀虫吗?
李广的“天雷诛杀”之法也给清流党人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想法,这个想法来自米振东。
那就是当证据不足或者形势不利之时,借由刘旻案中已经“闪亮登场”“自证真实”的天雷来进行对目标任务的制裁和审判。
只要证据拿不下,就用天雷法去证明他有罪,顺带还能无所顾忌地物理消除敌人。
反正人是天雷劈死的,难道我有办法驾驭天雷吗?
不过目前形势看起来非常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