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呢,奴家不知道不痛快,偏要先知道了才依。”
“哈哈哈,好好好,跟你说了便是,切不可出去乱说!便是如此这般….”
就这样,堂堂东海省布政使司右参政——李云留李大人就这么在饮了数杯迷情酒之后,在妓女哄骗之下招了出来。
参政大人捞钱有一套,和他同样有一套的是布政使司的左右两位参议大人。
大离王朝的布政使司之下设有一个“总汇承宣司”,统筹汇权进行公务的集中处理,并负责对布政使进行工作汇报和命令的执行下发,可以看做是地方的“省内阁”。
而这个“省内阁”的四位主官就是左右参政和左右参议四位大人。
四人各司一专务,既相互配合又相互牵制。
以东海省这位右参政李大人为例,他便负责督粮赋道,负责征收钱粮财赋之事,掌握税政。
刘旻天河县的这个疾疫捐,就是李云留一年中俸禄外收入的一部分;每年来自天河县的疾疫捐款的数量倒是不多,一千两,对这些贪官污吏来说还真是小贪了,尤其是李云留这种级别的省级高官,年流水怎么也是五位数起贪的。
至于为什么到李云留手里只有一千两,倒是也很分明的事,这钱自然是要层层拿取的。
首先天河县留下八百两,直接留下,不需要什么理由,因为这笔钱在明面上是没有征收的。
这八百两中,县令刘旻取走六百五十两,县尉取走八十两,五十两由各房典史瓜分,最后留下的二十两则是看
不过照规矩,自然是每个人多少都要给到,尽量让胥吏们都能满意。
让上面的几位老爷多让出一些呢?你是不想要钱了?还是不想要命了?抢老爷们的钱如杀了老爷们的老母亲、如果老爷们还有老母亲的话,你杀了老爷们的老母亲还想能好过?
有的拿就不错了,闹起来,老爷们不就那你当了政绩,作为勤政廉洁的“作品”了吗?
反正你少拿一点大家都乐意,巴不得你去犯傻呢。
税大家都经手了,老爷们想卖谁、就卖谁。
做了脏事就不要想着又当又立了,乖乖服从游戏规则吧。
去除天河县留下的八百两,剩余的二千二百两才是交到繇州、孝敬给知州范云华的。
刚开始范知州宅心仁厚,不忍心赃款玷污下属们纯洁美好的灵魂,除去往上孝敬的部分,就没有与他们分赃,而是选择独自承受这份痛苦与耻辱。
这里范云华就要取走一千两,直接与省会的李云留大人拿一样多的份。
当然了,钱从繇州转到宁江,名目早已经变了,李大人根本不会知道什么三千两的疾疫捐,最多知道这笔钱从天河县而来。
而三千两中剩下的二百两,则是范云华用来堵无法忍受他独吞赃款的官吏的嘴的。
有所得必有所失嘛,于是,一百两给了杨维县令钱和,一百两给了繇州通判林敬文。
这条利益链看起来并不复杂,很简短,但是其中没有那么简单。
范云华想要把钱送去省里但是又不留下痕迹,经手的人自然需要打点。
没有人会为赃款掩去痕迹而干白工,大人们捞了油水让我们帮着处理,你还不给点好处,生产队的驴也没那么任劳任怨啊。
而这笔钱刘旻有点眼力见,也会帮帮师兄,虽然他自己拿的不多,但是这是“人情世故”啊。
所以围绕这笔钱的流通,更多的灰色利益链由此延伸而出,而可怕的是,具体延伸到了怎样的广度,当局人中、哪怕是最核心关键的刘旻、范文华和李云留也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牵扯其中。
而为什么说刘旻这件事还能牵扯到中央,主要是因为这其中,大多是相国门人和党羽收到牵涉。
由此能够查到的人,他与京城中的周涟、胡同庵等辈必然有所联系。
当然了,两位朝中大员自然不会傻到和们接受,还会几经洗白之后才会给到两位大人。
而且还不是直接给到两位大人手中,是转到家眷或者家奴、亲信的手中,而实际有自己掌握。
话说回来,具体李云留李大人是怎样捞钱有方,那可是大有说头的。
首先,李大人与“省内阁”另外两位参议大人强强联手,孤立开左参政何惠英这个不愿意同流合污、独善其身的人,然后上下其手,东抓西取。
比如,李云留大人见城中娼妓繁盛,黄子江西岸更是出现了“风月一条街”,实在不利于“文治大离”的建设。
所以,李大人创造性地在宁江城开设了专门的“私娼税”,规定所有在宁江城中开设的青楼、妓院甚至是拥有歌姬的艺馆都要征税,美其名曰以重税压迫卖淫产业的收缩。
征税的标准就是妓女的人数,依照妓女人数进行税款的摊派。
妓女人数在二十人以下的,每人每季征收白银十两。
妓女人数在达到二十人、在八十人以下的,每人每季征收白银三十两。
妓女人数在八十人以上的,每人每季征收白银六十两。
然而实际上,官府没有其他任何打击、压抑卖淫业发展的举动,反而,李云留大人暗中支持帮会,组织各个青楼、妓院的发展。
帮会会帮青楼提供“劳动力”,提供治安维持和保护,而青楼则给帮会提供一部分分红。
所以卖淫场所背后的靠山就是省里的大人们,“私娼税”实际就成为了李云留等官僚支持、保护卖淫产业的收受的贿赂。
哪怕全宁江城只有一所妓女仅有二十人的青楼,那么李云留大人每年收上来的“私娼税”也能达到二千四百两。
而大离王朝的百姓们,普通人家几年的积蓄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