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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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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

    “小師兄,有仙門弟子來了。”

    顧如誨擡頭看向天空,那裏烏壓壓一片雲,看不透雲上有什麽人。

    此時忽然騰起一陣狂風,豆大的雨點紛飛斜落。

    薛錯的藍衫被風吹的鼓起,他探頭一望,臉上收了打趣嬉笑:“師弟,你認識這雲上的人嗎?”

    他是希望正廟神靈同邪靈打起來,但是如今的陣勢,實在是不同尋常。

    怎麽看,都像是一場超規模的大戰。

    殷飛雪見狀坐起身,三人對視一眼,都察覺出幾分異樣,還是殷飛雪首先說:“你們知道功德簿嗎?”

    顧如誨:“天一門弟子下山前,門派長老給每個核心弟子,都發了一本金箓,名曰《功德簿》,據說能溝通天地鬼神,能登仙望道,凡是救生靈水火之中,行仁義之舉,拯救蒼生者,便能得到功德點數,有望飛升天界,長生不老。”

    殷飛雪好奇:“難道你也有?”

    顧如誨搖頭,顯得有些不屑:“我只修劍。”

    再者,他總覺得功德簿和問道丹,雖然看起來不同,但卻像是同一種東西。

    他問過師父,君無畏卻沒有解釋給他聽,只是告誡顧如誨,不要遺忘本心,貪圖捷徑,乃至于舍本逐末,最終會一事無成。

    “這東西邪性,”殷飛雪見多識廣,他抱着胳膊說:“這些人群聚在此,恐怕就和功德有關系,薛飲冰,你覺得呢?”

    薛錯若有所思,片刻後他祭起符箓,手托蓮花道韻:“我潛進去看看。”

    殷飛雪拉住他,見他墨發亂飛,情不自禁捉住一縷,責問:“城中大亂,根本就是有進無出,你這時候去千雲城做什麽?”

    薛錯:“城裏還有人,我不能見死不救。”

    殷飛雪想也不想,一裹衣襟:“那我和你同去。”

    顧如誨比兩人都沉穩,他起身一手拉住一個,将二人護在身後:“且慢。”

    “我去雲上問一問,你們就在這裏,不要走動。”

    薛錯撸起袖子:“那怎麽能來得及,如今事急從權,我……”

    顧如誨铮然亮劍,劍鋒雪寒,亮得薛錯刷地閉上嘴巴,伸出兩根手指,左看右看,将那三尺劍鋒推遠了一點。

    顧如誨眸色認真,沉默片刻,說:“若是師兄再丢一次,我該去哪裏尋?”

    薛錯:“……”

    顧如誨轉向威風凜凜的大白虎:“殷城主,你看着我師兄,我去去就回來。”

    他禦劍而去,飛入雲端,思無邪則被主人留下來,守着薛錯。

    薛錯不想呆在原地,他摸摸下巴,試圖往前走一步,思無邪立刻跟上來,發出清脆的劍鳴,把他往後推,阻止他往前。

    殷飛雪覺得很有意思,還是第一次看薛錯滿臉難色的樣子:“哈哈哈。”

    薛錯:“你閉嘴吧。”

    殷飛雪彈了彈思無邪的劍鋒,卻差點被砍,他好笑道:“真是好劍法,薛飲冰,你怎麽沒和我說,你還有個首席師弟,這樣說來,你的身份豈不是很不簡單。”

    薛錯正煩惱被師弟管束,聞言沒好氣的笑了聲,忽然,他看到了跟在殷飛雪身後鬼鬼祟祟的玄肇,他咳嗽一聲,挑起眉毛,壓低了聲音:“豈止不簡單……東陸第一劍……那是我爹,板上釘釘要成仙的龍威劍主,便是我娘,如假包換,童叟無欺,怎麽樣,怕了嗎?”

    殷飛雪哈哈笑起來,甩甩毛發上的水珠,放出豪言:“你個小泥猴子,耍詐騙我?我有什麽好怕,我管你是第一第二,是誰的兒子女兒,只要你勝不過我,便乖乖認輸。”

    薛錯:“不錯,我正喜歡你這點。”

    他忽然一笑,仿佛春花燦爛:“城主,你先替我一兩個時辰,我去城裏探探便回來。”

    殷飛雪心裏一突,連忙後退,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大腿上多了一張符箓,上面寫着個紅筆朱砂的[定]字,他試着動腿,卻擡不起來。

    玄肇從老虎背後摸回來,跳到薛錯身上:“快快,帶上我,如今大雨來兮,正是我水族逞威風的時候!”

    殷飛雪心知被诓:“好你個薛飲冰!”

    薛錯飛出一張替身小紙人,沒入殷飛雪眉心,思無邪眼裏,白毛老虎就變成了薛錯,它傻傻分不清楚。

    殷飛雪崩開定身符,卻被思無邪攔住。

    薛錯躍上樹梢,回頭道:“千雲城太過危險,大王還是留在此處。”

    殷飛雪眼睜睜看着那抹藍色衣衫消失在群山翠影之間,氣的一拳打斷大樹,又被思無邪困住,更加憋屈。

    “薛飲冰,人族佬!”

    回答他的只有風聲,雨聲。

    “你可別死在城裏!”

    高天之上。

    聚集了許多仙門弟子,有些是名山大派出身,來自三山五澤,有些人間末流,或是中等門派。

    他們歸攏在各門派的仙雲上,嚴陣以待,最前頭的仙雲上,則是各門派喝茶下棋的長老。

    他們手持棋子,觀望雲下的城池,彼此之間相互客套寒暄,都沒有出手。

    這時,一抹銀光飛來,落地化作一個臉色冷歷的青年劍修,他踩着一朵小白雲,抱着一把竹劍。

    顧如誨飛到雲頭,目光掃過衆修士,有人認出他來,驚呼一聲:“是大師兄!”

    有人不認識他,對他上下打量,目光中頗有敵意,提防他是什麽邪魔鬼祟,竊竊私語。

    “都閉嘴,那是我門中大師兄,同輩裏的劍道武道第一人!”

    “劍道第一,快別吹了,天一門不過是劍道厲害罷了,但要說是同輩第一,呵呵。”

    “你,若是不服,先來戰我!”

    弟子之間本來就頗有龃龉,何況這些年天一門獨大,早就惹來許多不滿,大家仗着下了山,都在背後下黑手,偷偷打殺了也能賴給邪神,何樂而不為。

    弟子們吵吵嚷嚷,惹來長老注意。

    天一門的馬長老望見青年劍修,心中十分驚訝: 嘶,劍仙弟子,他怎麽會在這裏,難道劍仙也在此處?

    其他長老認識顧如誨的連忙環顧四周,不認識他的微有怒色,哪來的修士,竟然如此不知禮數!

    馬長老連忙向其他長老表明身份,主動和顧如誨打招呼:“賢師侄,這是哪裏去?”

    顧如誨先對各長老見禮,才問:“南海偏遠,馬師伯到這裏做什麽?”

    馬長老心裏奇怪顧如誨這個劍癡,怎麽會對這事有興趣,嘴上回答:“這裏妖邪作祟,傷我仙門弟子,我等過來降妖除魔,匡扶天道。”

    顧如誨看了眼雲下,面色冷肅,問道:“各位師伯同廟神喚來大水,水淹千雲,致使城中洪澇遍處,淹死生靈千數,如何算得上是降妖除魔,匡扶天道。”

    這……

    這如何回答?何況他們久居高位,弟子多乖順卑微,何曾被如此诘問?

    見馬師伯如同吃了茄子,顧如誨接着問:“師伯既然是降妖除魔,又為何只在觀望?”

    “呔!你是哪裏來的小子,敢對長老這麽說話,你學的哪裏的道學,師從何人,禮儀尊卑都被你吃了不成,小小年紀竟然如此不知禮數,你這輩子都難成仙!”

    這話是一直在背後拍馬屁的小門派長老說的,他從未去過修真界,更沒見過大宗門的首席,不知道顧如誨是誰,只一心讨好上面。

    誰知道這話一說出口,便換回來一巴掌,他被打得口吐鮮血,從雲頭跌落,跟随他的弟子也被一掌拍飛。

    馬長老收回手,冷哼一聲:“你是何人,也敢在我師侄面前狺狺狂吠。”

    其他小門派長老臉色發綠,看顧如誨的眼神都變了。

    馬長老慈愛道:“師侄,你這可就誤會師伯我了。”

    他拉着顧如誨,撥開雲彩,指着千雲城說:“你看那邪神氣焰嚣張,我等喚來大水,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是為了蒼生,舍小利逐大義。”

    “一城之危難,可以比肩一洲之危難否?”

    “一城之百姓,可以比肩天下之百姓否?”

    “千雲城雖然被水淹了,可是天下蒼生卻太平了,死了些許凡人,換來邪門歪道聞風喪膽,從而保全更多蒼生,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明白?”

    顧如誨眸光如劍,冷冷道:“空為蒼生,所為非人!”

    馬師伯臉色不變,搭着顧如誨的肩膀,一副笑臉迎人的模樣:“賢師侄,你實在是着相了。”

    “[劉郎奉丹]的故事,你可曾聽過?”

    “哦,不曾?看來你的道學還是該精進些才好。劉郎放下妻子被食的血仇,終于成仙,換來了萬載太平。這樣以小博大,格局寬闊,你為何要拘泥眼前,被一葉障目呢?”

    顧如誨皺眉:“被吃的是妻子,成仙的是劉郎,在我看來,不過是慷他人之慨……僞善至極。”

    馬師伯一噎,收回手,皮笑肉不笑道:“賢師侄自有道理,不過這千雲城的事,乃是天意所在,賢師侄如此年輕,經不得風吹,還是莫管這事的好。”

    在場的長老以馬長老馬首是瞻,連連稱是,顧如誨就算再天才,也不過是一個弟子,而他們久經風雨,乃是幾代長老,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一個年輕弟子而已,頂天了叫喚幾句,能翻起什麽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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