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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8章 人情世故
    不及傅家主回应,轩辕平却是出声,“此事无需劳烦傅世伯,”待我望向他,继而道,“待那典籍寻回,想来自是有相克之法的。便是少将军所中巫术平亦是可解。”

    “如此我便放心了,于此谢过平兄。”

    “什么?人不见了?侍卫呢?”蕊统领怎会不惊?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奸险小人,两个侍卫押着竟可凭空消失?

    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垂头不语。

    “统领问你话呢!”春桃从旁喝斥。

    “不,不见回转。属下已是遣人去寻,毫无踪迹。”

    “可会是被那假道士蒙骗了?”春桃再度出声。

    静默。

    蕊统领蹙眉,“莫不是尚有何钱帛重资相诱一并逃了?”

    地上的黑衣人仍旧不敢仰首,喃喃道,“寻着先前那假道士所言之处,属下已是亲自前去查访过,并不见何打斗痕迹,亦是不见新土翻掘之迹。故而……”

    自是的,莫达惊觉乃是楼兰军中之人后,便是临去前将一切打斗痕迹甚是细微之处具已复常,唯恐再度打草惊蛇令其等隐去踪迹不得寻。

    蕊统领拧眉不语,又是默了默,“知晓了,你下去传令,一盏茶后更换下处,此处必是不得留下任何痕迹。”

    “妹妹,”莫良沉着脸挑帘而入,“那两人确于楼兰军中任职,此番入汉京亦是相助其等统领不知为何公干。然其二人军阶尚低,故而不得近身,仅知统领乃是一名年轻女子,却从不曾见得真容,具是戴有面具的。除去一名唤作‘春桃’的侍女,便是一被谓做‘墨护卫’之人随着,想来便该是那已是身死的羽默了。”顿了顿,眉更是拧紧,“却是待驰校尉率人往了京外那处院落早已不见人影,恐是见得外遣之人久而不返便更换了下处。”唯恐我不明,忙相释道,“哦,此乃军中惯例,若是有何驱使,定时未归便会视其反叛逃离,其余人等必是要另换下处隐匿行踪的。”

    我颔首,“无妨,自是有法可令其无处隐遁。”

    随之一并而来的莫达与周驰则是接道,“因得妹妹所疑,故而此番乃是由得我与二弟亲审的,不曾有旁人知悉,而后便是我仅告知于驰校尉,他方领人前去的。”

    周驰一拱手,“末将获信并不曾宣扬,故而无人知晓有何公干,皆是至了方悉为得拿人,然又是不见其踪,便并不了悉内情。”

    “好。驰校尉,若是这两日有人与你相询乃是为拿何人,你便是将擒获那两名小卒之事尽告,且需是透露我誓要亲自将那蕊统领、便是他等少主斩杀、以慰季夫人亡灵之意。”虽是一计,却亦是我心内所想,季夫人乃是因我更是于我面前遭了荼毒离世的,我岂可坐视不理仅仅任凭季家主寻私怨?

    “喏!末将明了。国公爷亦是有所嘱,严令末将不得打草惊蛇。末将自会遣了心腹暗中监视,请姑娘放心。”

    我却微微摇头,“驰校尉,万勿如此,恐会使得众人离心。若是当真有人相询于你,便是转告于我便好,我自会安排,却不可令校尉遭了同袍相疑。”

    周驰微一诧然,转瞬便是颔首应下,却是莫达与莫良一愣,抬手拦下欲要转身离去的周驰,出声道,“妹妹,你如此更为不妥。”朝着周驰一笑,莫达继而道,“驰校尉万勿多心,妹妹乃是思量如此行事恐会使得众人之间互生猜忌,更是一旦确实难免其余人等与校尉心生芥蒂甚是提防,时日长了便是离了心,于日后疆场自是不利的。却,”转而向我亦是笑道,“妹妹如此思忖皆是未及于军中之故,因此并不可算得不妥。然军中皆为比肩而战、生死同赴的兄弟手足,并无这般多绕心机,更是于那叛离之人皆会怒恨其无骨的。驰校尉此举非是无失反是可令下属信服,于军中更可同仇敌忾、上下齐心之为。然若是妹妹这般行事,却是恐会令得驰校尉误以为妹妹乃是因得一二害群之马而皆信不过国公府之众,妹妹可懂了?”

    我乍然醒悟,起身便是一礼,“莫鸣莽撞了!还请驰兄谅我不知之过!”

    又是朝着莫达与莫良一笑,“谢过大哥、二哥指点,小妹受教了。”

    如此,周驰方了然,喟叹一声,“当不得姑娘如此!却是,末将亦是明了姑娘本意了,必是不会思虑差了。”又转向莫达与莫良,抬手拍上他二人肩头,“幸得两位有从军经历,亦是这般爽朗性子!走,随兄弟痛饮一番去。”

    见着他三人勾肩搭背相携而出,我摇头轻笑,庆幸如今与莫家几兄弟乃是全然无嫌之状,否则必是不得方才他二人那般言行,恐是与周驰甚是周老国公该是生了裂痕的。

    我正是欲要起身去寻轩辕平一览那巫术藏卷的,便是穆隐摇着折扇含笑进门。

    “如何?莫鸣,经了方才一事可有长进?”

    “呵呵,”我不禁笑出声,“隐兄这是尚要训教于我?那便洗耳恭听。”言罢便俯身端坐静待其后之语。

    穆隐也不客气,收了折扇于我对向而坐,虽是仍旧面色戏谑,然那言语却甚为中肯。

    “莫鸣啊,上次我与你闲话男女情爱之时便是有了些许启悟,你这独自过活数载实实缺失了寻常人家人情世故之能、之见。尤是又无长辈抚教,更是诸多之处皆缺损了。”

    “愿闻其详,还请隐兄不吝赐教。”我郑重其事,尤为认真。

    “哈哈哈,孺子可教!”穆隐满意颔首,转瞬便是端正肃整起来,“不过说来也是难怪,我等世家皆是你下属之列,即便觉出有些不妥亦是不便宣诸于口,若非如我这般,恐是你只得受挫几次方可自行顿悟的。罢了,幸得知晓你乃是何样性情,反之恐是我亦不会这般直言不讳了。”该是见我确乃真心受教之状,便是清了清喉咙继而道,“世间之事,万般种种,非是你自身所见、所知即为准的,尚有百样形状、千类变化……”

    他语重心长足足为我细细道了半个多时辰方止下,“故而,若是遇事,凡与你亲近亦或是牵绊之人,大可直言不讳,免去那因相互揣度而生出的歧义心思。若是浅交之人,那便闭口不语,须知交浅言深乃是大忌。可懂了?”

    我略微默了默方颔首以应,“确有裨益。然,若是皆而如此岂非缺了几份侠义肝胆?”

    “哎,你啊,终是这性子……罢了,孰念你乃是复世战神呢,恐是必不得常人一般的。”见他那无奈摇头之态,我似是觉着自身真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些。

    “鸣儿此言有理!”梁青含笑进门,即刻惹得穆隐蹙眉。

    “叔父与你之言皆是忘却了?怎仍是如此相谓于她?”

    梁青不以为意安然端坐,亦是径自为自己斟了盏热茶,呷了一口方不徐不急缓缓吐出几个字,“此乃真性情。”

    穆隐被他呛得一口憋闷住,顿时涨红了脸颊,抬手一指,“你!梁青,虽是我于莫鸣时常无礼,却知尊长有别。”

    “嗬,隐兄,你觉着鸣儿介意?若当真便不得如今这般了。”转眸瞥向我,“我言说的可对?”

    我忆起那日他悄然于我身侧坦言之事,确是并未曾入了心,更是似觉他所言非虚。然方才听了穆隐一番“训教”,便不知该如何以应了。

    梁青见我满眼皆是茫然,苦笑,“你瞧,经了你等一番训诫,鸣儿皆是不知本心为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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