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爸爸回來了
白黎喻帶着兒子在山上亂竄,期間遠遠地又看到那群人,那群人好像放棄了一樣,居然下車休息了。
而那夥人看到這輛車後,也就意思意思過來追一下,遠遠地放兩槍就沒了下文。
白黎喻想了想,大概懂了,他跑了,這夥人也拿不到後邊的好處了。
尤其是幕後之人還要求不能傷害他和小孩,在這種情況下,那夥人開車追不上他,開槍也不敢對準他,他倒是肆無忌憚了,那群人就束手無策了。
“啧,到底不是專業的。”眉目張揚的青年調轉車頭,朝另一邊的山路開去。
他沒記錯的話那邊可以去到國際公路。
他都失蹤這麽久了,就是傻子都知道出事了,只要節目組的人打電話給大使館,老哥知道他出事後,肯定有辦法找到他。
想到這裏,他突然慶幸自己在賭場廁所的時候,把那枚監控器扣到衣服上了。
之前陸維風不知道怎麽扣,才會讓監控器這麽容易被帶下來,實際上這種監控器要打開後蓋,要用力按在衣服上,而不是紐扣處。
等感應到力道之後,這枚指甲蓋大的監控器會彈出一枚針,穿過衣服,被後蓋的卡扣鎖死。
除非自己輸入安全指令,否則卡扣不會松開,那根針也不會縮回去。
眠眠已經在副駕駛上不停打盹,白黎喻順着山路下去,最後找到了來時的路。
前面就是關卡,但是他回不去了。
他沒有錢,也不會說這邊的話,更不是當地人,那些邊防不會随便讓他過去的。
就連那些人綁着他跨國,也是賄賂越方邊防放行的,他可不覺得自己有本事能混過去。
夜色深沉,郊外傳來汽車的轟鳴聲,在附近都是山脈的地方,分外清晰。
坐在駕駛位上的青年不敢閉眼,車鑰匙一直插着,車窗開着一條縫隙,安安靜靜地透過擋風玻璃看着昏暗的四周。
只要有一點不對,他肯定要立刻開車逃走的。
反正現在是在柬埔寨境內,他想往哪兒開就往哪兒開,這邊的勢力也不是一團和氣的,只要那群人不怕惹怒當地的人,盡管開槍。
說到底還是他大意了,以往也不是沒有出國玩過,每次都是正規出國,那些國家的人還得小心着,不讓他在那邊出事。
畢竟黎父說過,作為公司掌權人,黎大哥出國可能會被對方用一些借口扣下來。
但是白黎喻完全沒有這個風險,他一不是公司掌權人,二只是一個游客,只要他在國外地盤出事,國家有的是機會施壓。
誰知道越方這麽不講究,在自己地盤就敢動手?
原本他想着自己都已經這麽低調了,不應該還有人針對自己,結果莫名其妙來了一夥不知道哪方勢力的人點名要他。
目前為止,唯一算得上和他有仇的,就是宋承和林清這對爛人,但是他知道這兩個人沒有這麽大的能力。
畢竟宋承沒有拿到黎家的股份,沒有能壓制住宋家,林清自然也不可能跟着雞犬升天。
之前以為的夢,也不過是他凄慘死去的上一世罷了。
自從在那個清晨,在時烽的話語中破開了迷障之後,他當機立斷換了手機卡,沒了所謂“主角”的短信,那股奇怪的力量再也控制不了他。
也就是說,這輩子宋承別想踩着他,吸着黎家的血上位。
一切都不一樣了,從他在婚宴上遇到那個男人之後。
白黎喻側頭看着安睡的小孩,唇角微彎,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樣了。
“叩叩——”
車窗被人叩響,白黎喻下意識去擰動鑰匙,卻在餘光中看到了車窗外的男人。
“時烽……”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車窗縫隙傳來:“嗯,我來了。”
車門打開,毛絨絨的睡衣帶着夜風的涼意,撞到了男人懷裏。
懷中青年興奮道:“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和兒子都要餓死了。”
時烽:“……”他還以為青年會驚慌失措。
看看大舅哥說得對,是他太過緊張了。
男人輕輕拍了拍青年的後背,溫聲道:“嗯,走吧,我帶你們回去。”
“好,你帶我們回去。”悶悶的聲音從懷中響起,帶着一絲不可察覺的哽咽。
“我還是第一次帶着小孩逃亡,可吓死我了。”
跟着來的助理已經打開另一邊車門,抱着眠眠上了他們自己的車。
時烽抱住青年,像是做過無數遍一般,低頭吻了吻他的發梢,“以前你一個人的時候不怕?”
“那不怕。”懷裏的青年仰頭,夜色星光盡在他的眼眸,“那些人輕易打不過我。”
時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震耳欲聾。
他牽着青年往車裏走去,淡聲笑道:“原來我娶了個這麽厲害的先生嗎?”
夜色中,青年的耳廓有些發熱,辯駁道:“什麽娶不娶的,咱倆正經結婚的!”
“對,是我說錯了。”
“這次原諒你,不過回頭還得讓這邊的警方上山看看,我剛剛擰了兩個人的喉骨,肯定是說不出話了,就是不确定有沒有造成窒息。”
喉骨受損嚴重的話,是會造成窒息的。
時烽停下腳步,低頭看着青年:“怕他們死?”
青年直白道:“他們是受雇于人,不算主謀,所以相較于殺了他們,我更希望他們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低聲嘀咕:“而且我還沒有殺過人,我不想殺人。”
他要是想殺人,剛才擰的就不是喉骨,而是頸椎骨了。
時烽笑了笑,擡手碰了碰青年微涼的臉:“放心,我來的時候已經安排好了,他們都逃不掉。”
至于可能沒有死的那兩個人,就看看這邊警方的處理結果是否能讓他滿意了。
這邊的國家領土不大,事還挺多,他想在這裏扶持一股勢力,那還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時烽帶着青年回到車上後,助理開着車向邊境關卡駛去。
兩方的士兵好像看不到這幾輛車一樣,就這麽任由他們穿過邊境線,回到了越南的地盤。
等再次回到酒店的時候,白黎喻已經睡着了,一路上他都沒敢睡,此時的精神已經撐不住。
時烽抱着他下車,緩步走到了酒店裏,這已經不是一開始他們住的酒店。
等候在大廳的導演和黎大哥等人看到他們回來,父子倆一個在助理懷裏,一個在時烽懷裏,紛紛松了一口氣。
黎白旭雖然說得輕松,但是這邊的勢力不一定明白白黎喻三個字可能會引出什麽麻煩,現在能讓弟弟安全回來,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時家的保镖圍成一個防護圈,遠遠隔開了其他人,時烽側頭朝黎白旭示意道:“我先帶他回去休息,有事明天說。”
黎白旭點頭,拉着程冬也往另一邊電梯走:“去吧去吧,可算是回來了,困死我了。”
程冬笑了笑,跟着愛人回了房間。
陸維風也不敢多說什麽,細算起來,白黎喻會出事還跟他有關,所以他也不敢來礙眼。
要知道這兩個男人,一個能讓上面的人下令大使館全力尋找,找不到就要外交部發聲。
一個能直接雇傭一群亡命分子去掀了主使者的老巢,他可不敢擺什麽架子。
想到這裏,陸維風擡頭看了一眼,正看到男人抱着青年進電梯的背影。
也不知道剛才他在房門外無意中聽到的事,會不會有什麽影響,希望明天白黎喻睡醒,能給他喂一顆定心丸吧。
要是知道白黎喻就是黎家那位少爺,他就是再托大,也不會選擇越南這個國家搞什麽扶持宣傳!
回到房間後,助理抱着已經換了一身睡衣的眠眠過來,時烽微微颔首,助理把睡得正香的小家夥放到床上。
時烽把懷裏的青年放到床上,轉身去青年的行李箱拿了一套睡衣回來。
他的手指剛剛碰到頸間的那顆扣子,手腕就被用力握住,再擡頭。剛才明明睡着的青年眼神淩厲地看着他。
看到眼前這張一見傾心的臉,白黎喻松了口氣,嘟囔道:“是你啊,我還以為誰這麽不長眼居然敢解我的衣扣。”
時烽靜靜看着他,輕聲笑道:“那我解,可以嗎?”
青年擡眸看了他一眼,擡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往下拉,仰頭親了一下微涼的嘴角,“下次吧,我要換衣服睡覺,困死我了。”
時烽愣了一下,鋒利的眉眼柔和了下來,“好。”
青年掙紮着爬起來,拿着睡衣進浴室洗漱,時烽叉着腰站在卧室裏,聽着浴室傳出來的水聲,無奈地笑了笑。
等白黎喻洗漱好後,他才拿着睡衣也去洗漱。
溫度未散的浴室仿佛還留着青年身上的氣息,時烽打開淋浴頭,回想着青年疲憊的眉眼,最終抑制了某些沖動。
總有一天……
第二天早上九點,白黎喻低頭蹭了蹭懷裏的抱枕,額頭卻蹭上一片光滑結實的皮膚。
還沒睡醒的青年迷蒙地睜開雙眼,對上了男人含笑的眼。
“起來?”
“讓我再睡會。”
青年蹭了蹭,又道:“你睡覺怎麽不穿衣服啊?”
男人的聲音裏帶着些笑意,“你的睡衣觸感很好,所以我就不想穿了。”
“好吧,那我回頭也給你訂,我們一家三口穿親子裝。”
嘟嘟囔囔的聲音消失在胸口,時烽嘴角上揚,擡手摟住了他的小先生。
就好像一貫如此,又或許是過于契合,他和白黎喻的第一次同床共枕,彼此都睡得無比深沉。
可惜的是兩位父親想繼續淺眠溫存,睡在旁邊的小家夥卻蹬了蹬腿,醒了。
“爸爸啊?”眠眠看着天花板,有些摸不着頭腦。
昨天他睡覺前明明還在車車裏的,爸爸還說今天帶他浪跡天涯呢,怎麽一睜開眼睛,他就在房間了啊?
過了十幾秒,沒有聽到熟悉的回應,小家夥憋着氣,用力大喊:“爸爸!”
趴在男人懷裏青年瞬間睜眼,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怎麽了?是不是想上廁所?”
看到爸爸就在旁邊,小家夥笑嘻嘻地趴在被子上蛄蛹過去,結果一錯身,就看到在爸爸身後躺着的男人。
小家夥眼睛一亮,脆生生道:“大爸爸!你回來了!”
他就說大爸爸一定會去救他和爸爸的!
兒子醒了,作為父親肯定不好接着睡了,時烽微微點頭:“嗯。”
白黎喻打了個哈欠,把小家夥摟到懷裏吧唧一口:“看到大爸爸回來,開不開心?”
“開心!”小家夥高聲說完,又低聲确認,“爸爸,我還是和你睡吧?你說讓大爸爸睡書房的。”
時烽:“……?”
幾個意思?他大費周章回來就是為了睡書房?
白黎喻連忙捂住兒子的嘴,小心翼翼回頭,對上了男人好整以暇的目光,讪笑道:“一起睡,一起睡。”
兒子昨天肯定受了點驚吓,雖然目前看不出來,但是這段時間還是由大人陪着比較好。
時烽無奈搖頭,掀開被子下床,他只穿了一條睡褲,上半身大喇喇地光着。
淺蜜色的身體肌肉紋理流暢,精壯的手臂舒展間,肩背的肌肉微微隆起。
坐在床上的父子二人齊齊呆滞。
眠眠喃喃道:“大爸爸好厲害啊。”
一看就是能打十個小朋友的那種。
白黎喻愣愣點頭,“沒錯,确實賞心悅目,要是他再轉個身,讓我看看腹肌就好了。”
正背對着床穿衣服的男人頓住,慢悠悠轉身,白黎喻立刻擡手捂住了兒子的眼睛。
“爸爸?”
青年吸了吸鼻子,“別好奇,這是大人才能看的。”
時烽似笑非笑地當着他的面,一顆顆把扣子扣上,扣到最上面之後,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時烽:“……就這麽想看?”
白黎喻低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忸怩道:“要是方便的話,我還想摸一摸。”
他的肌肉不用點力都看不出來,哪裏像時烽一樣,只是站着,就能看到淺而流暢的紋理?
時烽傾身揉了揉他的頭發:“別鬧,等回家了随便你看。”
白黎喻咽了咽喉嚨,“你說的昂!”
時烽點頭:“嗯,我說的。”
被兩位父親忽略的眠眠抓住捂着眼睛的手,催促道:“爸爸,你看完了嗎?我肚子餓了。”
白黎喻立刻松開手,率先下床:“走走走,跟爸爸去洗漱。”
不說沒感覺,一說他就前胸貼後背了。
眠眠晃了晃腦袋,下意識朝站着的男人伸手:“爸爸抱!”
剛說完就察覺不對,結果自己依舊被身材高大的男人抱了起來。
時烽掂了掂兒子,逗弄道:“小撒嬌精。”
眠眠不像以往一般立刻乖乖地下來,反而親昵地摟住他的脖子,響亮地親了一口。
小家夥自豪道:“爸爸說小孩子撒嬌才是正常的!”
時烽抱着兒子走進浴室,聞言肯定道,“這倒沒說錯。”
白黎喻已經給小家夥擠好了牙膏,看到父子兩進來,就把兒童牙刷遞給了小孩:“自己刷。”
眠眠接過來,自己怼到嘴裏刷了起來,時烽看到青年自顧自擠了牙膏,挑眉道:“我的呢?”
青年轉頭翻了個白眼:“你沒有手……哦哦,我給你擠,”
對方抱着兒子,确實沒有手。
看到爸爸吃癟,眠眠噗呲噗呲笑着,嘴裏含的泡沫噴到了時烽側臉。
男人無奈抹了一把臉,接過白黎喻遞來的牙刷,兀自刷了起來。
鏡子裏,英俊的男人抱着孩子,身邊還站着俊秀的青年,一家三口同步鼓嘴巴。
眠眠無意中看了眼鏡子,咧嘴又笑了起來。
這是他的爸爸,兩個都是!
大爸爸能保護他,爸爸也可以!
白黎喻側目看了一眼,“時烽,兒子流哈喇子了。”
男人含糊道:“那沒辦法,我沒有手了。”
等一家三口洗漱好後,白黎喻去浴室換衣服,時烽看了眼坐在床上不停喊餓的兒子,從行李箱随便找出一套衣服扔床上。
“自己換。”
眠眠撅起嘴巴,“平時都是爸爸幫我換的。”
時烽抱臂看着兒子,提醒道:“時冕,你在家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小家夥理直氣壯道:“大爸爸都不跟我睡,怎麽知道我不是這樣?”
時烽沉着氣看了兒子一眼,認命地拿起衣服:“自己脫睡衣。”
小家夥眼睛一亮,立刻開始把拉鏈拉下來。
時烽看了眼衣服正反,就給他套了上去,接着是褲子,穿完之後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帶着卡通圖案的白色T恤,配着一條灰色的松緊收腳褲,說不上哪裏不對,但是看着又有點不太對。
眠眠提醒道:“大爸爸,為什麽T恤要配秋褲啊?”
時烽:“……秋天不穿秋褲穿什麽?”
眠眠想了好一會,覺得爸爸說的對。
不過到底是自己兒子,時烽還是給他換了一條兒童牛仔褲。
等白黎喻換好衣服出來,他才拿着衣服進浴室裏面換。
等男人換好衣服,白黎喻帶着兒子下床穿鞋,“走走走,咱們去吃早餐!”
時烽拿起床頭的手表戴上,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半了。
“走吧,估計他們已經等挺久了。”
牽着兒子出門的青年沒聽清他說的這句話,不然一定不會選擇自己開門!
我希望大家看文是快樂的,不合适只是一個口味問題,所以不喜歡十分正常,我是能接受合理質疑的啦(畢竟能幫我找bug,有時候寫長了難免記混QAQ)
中午十二點還有一章(存稿都定時了,所以懶得改時間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