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春游結束後，又迎來了周一上學，當天難得的是江席月送杳杳去上的幼兒園。
杳杳坐在兒童座椅上，趴在窗戶上看着外面，他爸爸的車很長，黑乎乎的，一點都不好看。
她喜歡彩虹色的小車車，提出要做彩虹小車車上幼兒園，他爸爸裝沒聽見。
她轉過頭，又提醒了爸爸一句：“爸爸，你要早點來接我哦！”
江席月答應了，但是有個條件，今天下午放學會先帶杳杳去醫院裏檢查身體，如果乖乖的沒有哭鬧，就會獎勵她好吃的。
杳杳頓時兩眼放光：“真的嗎？”
“嗯。”江席月又想到了什麽，微微皺眉：“但是不能吃油炸食品。”
“為什麽？”
“因為你是小孩子。”
杳杳反駁：“我不小了！我一年級了！”
江席月沒有反應，只淡淡地哦了一聲。
杳杳氣得發抖。
江席月見狀有些無奈，摸了摸他的頭，好笑道：“好了，可以給你買，但是你不可以告訴媽媽。”
杳杳立刻像是被順了毛的小貓，使勁朝他懷裏鑽。
“爸爸愛老虎油！”
江席月拍了拍她的背：“不錯，都會說英語了，看來得考慮給你英語家教漲點工資。”
杳杳鬧騰了一會也覺得累了，索性趴在車窗那朝外面看，街道上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人。
街景不停倒退，杳杳的餘光突然瞥到了什麽，連忙大叫：“阿洵哥哥！”
自從上次春游回來後，兩個孩子的關系突飛猛進，江席月循聲望去，看見幼兒園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商家的那個孩子。
下車後，杳杳背着書包頓時奔向阿洵，一把撲進他的懷裏，阿洵猝不及防被撞了個滿懷，連忙伸手扶住她穩住身子。
“杳杳？”
杳杳穿着鵝黃色衛衣，衛衣上還有只卡通熊貓，頭頂歪歪斜斜戴着藍色小圓帽，黑色卷發略微有些淩亂，溜圓的大眼睛忽閃忽閃，随着纖細卷翹的睫毛翕動，看上去十分可愛。
看阿洵盯着自己瞧，杳杳要還以為他也喜歡自己的新衣服，于是大大方方地給他看。
“怎麽樣？好看吧。”她有些得意，這衣服上可是她最喜歡的小熊貓。
阿洵別過臉去，緊抿着唇，好半天才吐出兩個字：“好看。”
于是杳杳眉開眼笑，又樂開了花。
自從上了小學後，杳杳和阿洵的關系比幼兒園時要好的多，以前在幼兒園的時候，杳杳和阿洵之間經常鬧不愉快。
記得在幼兒園的時候有一次農場種植課，班上的孩子都穿着小雨靴一起種菜，有個年齡比較小的同學問她。
“杳杳，這是什麽菜呀？”
她看了一眼，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她從沒有種過菜，也沒見過真正的農田，但是看着別人期待的目光，她也只能胡亂說一個：“青菜。”
“那這個呢？”
“也是青菜。”
又問了幾遍，同學發現了不對勁，狐疑道：“不對，怎麽都是青菜呀。”
杳杳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它們都是青色的菜啊！”
沒想到那個孩子竟然也沒覺得哪裏不對，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知道啦！”
說完之後，小孩又忍不住開始舉一反三：“那這個是不是青瓜呀？”
杳杳看了一眼，肯定地點點頭，“嗯，是青瓜。”
小孩雙眼放光，“杳杳好厲害呀。”
杳杳揚起小臉，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下，就聽到後面傳來了嗤笑聲，扭頭看去，便看見阿洵和幾個比自己大的小孩都在離自己不遠處，想必剛才的對話他們都聽的一清二楚。
杳杳撇了撇嘴，就要拉着小夥伴們離開。
“那是菠菜。”
還沒反應過來，阿洵已經走到了菜圃跟前，停在了他的身邊。
他語氣頓了頓，像是随手指了個方向，“那是卷心菜。”
“那是香菜。”
“還有，那是黃瓜，不是青瓜。”
杳杳的臉蛋越來越紅，心裏默默念叨，自己再也不要喜歡阿洵哥哥了！
那時杳杳的年齡小，自我意識強，根本沒有意識到是自己胡說在先，只是因為被反駁，就開始惱羞成怒。
好在現在随着年齡的增長，她也沒有之前那麽任性。
周末的時候，林應缇和江席月帶着杳杳去超市裏買東西，杳杳坐在兒童手推車裏，帶着粉色的毛絨帽，卷發被紮成了兩個小啾啾。
經過零食區，杳杳頓時兩眼放光，琳琅滿目的零食讓她看花了眼，于是她向林應缇撒嬌，“媽媽，我想吃薯片。”
林應缇面不改色地把皮球踢給了江席月，“你問問爸爸。”
于是杳杳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江席月。
“想吃什麽味道？”出乎預料的事，江席月竟然同意了，要知道他以前很少同意杳杳吃這種東西。
杳杳立刻開心道：“雞翅味。”
林應缇不理解為什麽要吃雞翅味的薯片，如果想吃的話，為什麽不直接吃雞翅。
不過看到杳杳這麽開心的樣子，她也不好多說什麽，不知道她小的時候如果能夠在家裏長大，會不會也像杳杳這樣愛和大人撒嬌。
看到貨櫃上的薯片被取下，杳杳耶了一聲，“謝謝爸爸。”
江席月問她：“還想要什麽？”
“還可以要嗎？”杳杳雙眼亮晶晶的。
江席月笑了笑，溫柔地嗯了一聲，“杳杳想要什麽都可以。”
杳杳頓時歡呼雀躍，“耶”了一聲，然後往零食區繼續出發。
見狀，林應缇對江席月無奈道：“你不要太寵她了。”
“放心。”江席月溫聲說：“只是偶爾這樣。”
掃蕩完超市，購物車裏已經被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零食，杳杳已經快被零食的海洋淹沒了，艱難地冒出小腦袋。
林應缇見狀，忍着笑将她抱了出來。
一家三口正準備排隊結賬，突然被人叫住了，林應缇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轉回頭一看，等看清了來人的面貌後，不由一愣。
“趙老師……？”
即使是許多年沒見，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趙琴。
“應缇，還真是你！”趙琴一臉驚喜，這麽多年過去，即使她的臉上能夠看出歲月的痕跡，但是精神氣還是十足，“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說完她又看向旁邊的江席月，剛才遠遠地瞧見，她沒有看清這位的模樣，現在走進了仔細一看，臉上不由浮現出驚訝之情。
嗬！這不是她當年的得意門生嘛！
“江席月？”時隔多年，她還是把這個名字記得牢牢的。
“趙老師。”江席月微微一笑，比起平日裏，臉上的笑意真切了幾分，“好久不見。”
“你們……”趙琴的眼神在兩個人身上打轉，最後落在江席月懷裏抱着的小女孩身上，“……這是你們的女兒？”
江席月淡淡地應了一聲：“叫杳杳。”
趙琴看着我眼前的小女孩，長得粉雕玉琢，十分可愛，從臉蛋上能夠看出林應缇和江席月的影子，此時她正歪着頭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爸爸，這是誰呀？”她以為沒有人注意到，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江席月的衣領，小聲說着悄悄話。
“這是爸爸媽媽以前的老師。”
一聽到“老師”這兩個字，杳杳頓時肅然起敬，連忙彎着腰有模有樣地鞠了個躬。
“老師好。”
趙琴反應了過來，誇獎道：“好好，真乖。”
她現在還有些不真實感，沒想到自己當年班裏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最後會走到一起，回想高中，這兩個人的交集好像很少，平時也不像是很熟的樣子，不對，當初自己當年似乎讓江席月輔導過林應缇的英語。
想到這，她心裏忍不住一緊：“……你們高中的時候沒有早戀吧？”
林應缇和江席月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裏看出了笑意。
最後還是江席月開了口：“沒有。”
趙琴這才放下心來，不過高中的時候就算兩個人早戀，她也不意外，在她看來，這兩個人确實很般配，成績都很好，模樣也好，互相喜歡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是出于老師的職責，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自己還是會棒打鴛鴦。
林應缇也沒有想過會在這裏遇到兩人高中時的班主任，交談後才知道趙琴已經退休了，現在跟着兒女在首都生活。
“這孩子學習成績很好吧？”
林應缇一怔，最後還是江席月回答說：“一般。”
他們兩個人都不會對杳杳的學習成績太過苛刻，但是她和江席月比較起來的話，還是自己要多杳杳嚴厲一些，她的觀點是不要求杳杳做到最拔尖，但是學習态度一定要認真，好在杳杳還算聽話，在學習方面非常努力。
而她曾經也問過江席月，希望以後杳杳成為什麽樣的人。
他靜了片刻：“杳杳只要成為杳杳。”
趙琴有些不相信，兩個這麽優秀的孩子的基因在那，怎麽可能生出平庸的孩子。
江席月語氣淡淡：“她在音樂上很有天賦。”
趙琴終于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那你可要好好培養，說不定以後是大音樂家。”
從超市回到家後，一家三口吃了晚飯，便都待在書房裏，林應缇開始查論文資料，江席月正在進行視頻會議，杳杳則在地上的毛毯上玩着洋娃娃。
江席月和林應缇穿的是休閑的情侶睡衣，只是一個是米色，另一個是灰色，睡衣是林應缇無意間在網上逛時看見的，本來她是不喜歡特意去買情侶配套的東西，但是那天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給買了下來。
買回來後她又覺得難為情，于是只簡單地給江席月提了一句，結果沒想到他真的會穿。
這之後就像是開了個口，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家裏多了許多情侶配套的東西，情侶水杯、情侶牙刷、還有情侶拖鞋等等。
直到某天江席月帶回來一只手表，手表是很漂亮的純白色，看上去有些眼熟。
“這是什麽？”
江席月像是漫不經心地開口：“路過看見了，覺得适合你，就買下來了。”
不知為何，林應缇覺得這塊表有些眼熟。
“我幫你戴上。”
江席月示意她伸出手，林應缇的骨骼本就纖細，膚色細白如瓷，手腕細白，如同上好的瓷器。
他動作輕柔地将手表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好了。”
林應缇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這才想起了這個表為什麽眼熟。
“這個表和你的表是一樣的？”
她視線落在江席月的手腕上，記憶裏這只表非常貴，當初網上的那段視頻裏他就是因為戴的這只表，評論區才有那麽大的反應，由此可見有多昂貴。
“嗯。”江席月淡淡說：“我覺得你會喜歡。”
這确實是林應缇會喜歡的顏色，她抿了抿唇，“謝謝，我很喜歡。”
書房裏，林應缇手腕上的表還沒有取下，向茉予給她打視頻來，眼尖地瞅見了那塊表。
“應缇，你手腕上的那塊表是在哪買的？國內的專櫃都斷貨了，我問了櫃姐都沒買到。”
林應缇：“不知道，席月買的，他說在回家的路上順手買的。”
“不可能。”向茉予堅決否認：“國內現在肯定買不到這個。”
聽她這麽說，林應缇心中一動，如果真的按照茉予說的喜那樣，那麽她大概猜得出這塊表恐怕是江席月特意從國外買回來的。
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她也不會去戳破。
向茉予那邊似乎比較忙，匆匆說了幾句又挂了電話。
可沒過一會，她又給林應缇發來了消息，說她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從剛才起林應缇确實是有些頭暈，她還以為是書房裏的空調吹的，現在看來确實有些不舒服。
她猜測可能是昨天穿的比較少，着涼感冒了，本來還想着再堅持一會，把最後一點資料弄完，結果還是被江席月發現了。
他摸了摸林應缇的額頭，臉色沉了下來，“多久開始不舒服的。”
林應缇有些心虛：“也沒有多久。”
“頭痛不痛？“
“有一點點。”
“爸爸。”杳杳察覺到氣氛的變化，從地毯上爬了起來，扯着江席月的褲擺，“媽媽怎麽了呀？”
“媽媽生病了。”江席月原本溫和的聲線有些緊繃，“不要鬧媽媽。”
杳杳一聽立刻面露擔憂，媽媽生病了一定很難受。
在江席月的要求下，林應缇最後躺在了床上，開始量着體溫，而他則在一旁打電話，似乎是在叫醫生過來瞧。
幾分鐘後，江席月看了眼時間，然後示意林應缇将溫度計取出，看了一眼，果然發燒了。
暫時喂過退燒藥後，江席月又摸了摸她的額間，發現還是滾燙，于是便去拿了冷的濕毛巾敷在她的額頭上，
“現在好些了嗎？”江席月幫她将額前的碎發捋了捋，柔聲問：“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林應缇的嗓子還有些啞，應該也是感冒引起的，“現在好些了，你離我遠一些，萬一是流感的話，會傳染給你。”
她還記得高中時，自己就把流感傳染給了江席月。
但是他卻不為所動，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沒事。”頓了頓後，又淡淡接了一句：“就算是又怎樣。”
好在等醫生來後，檢查出來不是流感，只是普通感冒，林應缇的心裏也松了口氣，畢竟家裏還有一個小孩子。
等送醫生出門的時候，江席月注意到蹲在門口的杳杳，微微一怔，然後将她抱了起來。
“怎麽了？杳杳。”
杳杳捂着眼睛，不肯擡頭，語氣有些哽咽：“……我想媽媽了。”
“媽媽沒事的。”
杳杳終于把手拿開了些，只見她的眼眶紅紅的，裏面盛滿了淚珠。
“爸爸，媽媽的病會不會好呀？”
小孩子沒有生什麽病的概念，只知道生病了是件很糟糕的事，尤其是大人生病，就像電視上說的那樣可怕。
“當然會了。”
杳杳還是抽抽噎噎：“爸……爸爸，媽媽需不需要我身上的血啊。”
江席月：“……什麽？”
杳杳臉上還挂着豆大的淚珠，“西…..西米說生病了就需要抽血，我可以把血全部給媽媽的。”
江席月一聽，心裏頓時柔軟起來，“媽媽沒有什麽事。只是感冒而已。”
杳杳的抽噎聲小了些，“……真的嗎？”
“那我能現在進去看媽媽嗎？”
“現在還不行。”江席月溫聲道：“媽媽現在睡了，需要休息。”
“那好吧。”杳杳有些失望，但還是打起了精神，“我好了再去看媽媽，可以嗎？”
“嗯。”
好在林應缇的病并不怎麽嚴重，除了最開始發了會燒，在床上躺了幾天，精神就好了不少。
這幾天杳杳一直都守着她，經常給林應缇送水喝，還主動給她講故事，可是她連字都不認識幾個，磕磕絆絆講了幾排，就羞紅了臉講不下去了。
“媽媽，你快點好起來。”杳杳擔心地望着她，“我這幾天都乖乖的哦。”
林應缇摸了摸她的臉蛋，輕聲誇道：“嗯，媽媽知道杳杳很乖。”
“媽媽，悄悄告訴你。”杳杳突然湊近了她耳朵，可以壓低了聲音，看上去要分享什麽了不得的秘密：“你生病了，爸爸很擔心你。”
“嗯？杳杳怎麽知道的？”
“你生病了，爸爸的表情都是這樣。”杳杳努力擺出了個生氣的表情，“他開會也是這樣的。”
其實她說的沒錯，這幾天江席月的心情确實不怎麽好，不過他不會讓林應缇察覺。
好在幾天後林應缇的感冒便徹底痊愈，不過在那之後，江席月便不讓她穿得很薄，即使她在電腦前工作，也會給她披上一層毛毯，像是生怕她又生病。
林應缇雖然覺得沒那麽誇張，但是也知道一旦江席月決定的事就很難去說服，于是便也由着她去了。
周四，江席月受邀代表江家參加圈內的某個慈善晚宴，這還是林應缇和江席月第一次帶着杳杳出席這種正式的社交場合。
林應缇穿着雪白的綢緞修身長裙，微卷的黑發也用珍珠作為點綴，懶洋洋地绾在腦後。
而杳杳也穿着綢緞的白色收腰公主裙，頭上戴着大號的紅色蝴蝶結，就像是童話裏的白雪公主一樣。
很多人都前來和他們一家打招呼，嘴裏說些客套奉承話。
“這是你們的女兒嗎？長得可真漂亮。”
林應缇也跟着說了幾句客氣話，杳杳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乖乖叫了叔叔阿姨後，眼神便到處亂晃，像是在尋找有沒有自己的小夥伴。
突然，她眼前一亮：“媽媽，我看見阿洵哥哥了，可不可以去找他玩呀？”
林應缇也知道她肯定在這裏待着無聊，叮囑了幾句，便讓她去了，杳杳歡呼一聲，随即興高采烈地朝那個方向跑去。
可是下一秒她卻看見一個穿着西服的男人動作粗暴地将阿洵攥了出去。
杳杳見狀一急，連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只見大廳外面的花園裏，夜色籠罩下，依稀能夠看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男人似乎十分憤怒，“別以為我沒看見！你是故意把酒灑到別人身上的。”
阿洵沒說話，只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眼神陰郁，薄唇緊抿。
“說！為什麽那樣幹！”見他一直不回答，男人有些煩躁，“再不說，我就把你帶回家關幾天！”
說話的正是阿洵的爸爸，他簡直要恨死商老爺子了，當初不給他打一聲招呼就把這個孩子帶了過來，取名霍洵，不就是覺得自己不中用嗎？想要以後跳過自己扶持這個小屁孩。
而且這個孩子就像是生來就是和他作對一樣，性子冷冰冰的，最重要的是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孩子有時候給他的感覺有些可怕，每次看着他，就給人一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阿洵還是一聲不吭，男人見狀頓時火大起來，一巴掌就要扇過去，
“不準打人！”
杳杳看得心驚膽顫，連忙跳出來出身制止，她只是看見阿洵要被打了，情急之下才會脫口而出，見那個很兇的人根本不怕自己，杳杳最後只能拿出自己的電話手表，結結巴巴地吓唬他：“……你打人的話我就告訴警察叔叔了！”
“……你誰啊？”
杳杳閉緊嘴巴，不打算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我打我兒子，關你什麽事？”
“有關系。”杳杳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丢下一句：“反正不準欺負阿洵哥哥。”
男人突然沒出聲了，當然不是因為被她說服，而是因為想起了自己為什麽覺得她面熟，這不是江家的那個孩子嗎？
他雖然是個纨绔二世祖，但是也知道什麽人不能惹，于是只得恨恨丢下一句。
“下次再收拾你！”
等他走後，林應缇這才上去關切道：“阿洵哥哥，你沒事吧。”
阿洵搖搖頭，站起身來，示意自己沒事，語氣略微有些僵硬。
“……你怎麽來了？”
“我出來找你玩呀！”
杳杳剛才聽到了那個男人說的話，知道阿洵是因為灑了酒在別人身上，但是她相信阿洵哥哥不是故意的。
于是她寬慰道：“阿洵哥哥，我相信你不是故意……”
可話還沒說完，阿洵就打斷了她的話：“我是故意的。”
杳杳愣住了：“啊？”
阿洵冷聲道：“因為那個人罵我媽媽。”
就這一句話，立馬就讓杳杳和他語氣同仇敵忾，“阿洵哥哥幹得好！”
她還注意到阿洵的左邊臉頰微微發紅，于是踮起腳尖想要看有沒有大礙，剛才那個人打的時候完全沒有卸力，已經紅了一大片。
杳杳有些擔心地替他吹了吹，“阿洵哥哥，還疼嗎？”
阿洵抿了抿唇，搖了搖頭。
大廳的落地窗是透明的，廳內燈火通明，陽臺上林應缇和江席月正在喝着香槟，兩個人吹着風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着。
突然江席月的視線不知落在了某處，不由微微眯了眯眼。
“怎麽了？”林應缇察覺到了異樣。
“應缇。”江席月突然開口叫了她一聲。
“嗯？”
江席月不動聲色地微微蹙眉：“咱們女兒最近有點問題。”
“什麽問題？”
“早戀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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