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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18
    番外18

    陳緣知今天一早出門去上課了,剛下課就接到了林助理的電話。

    “陳總,您現在方便聽電話嗎?”

    陳緣知一邊收拾書包準備去自習室,一邊拿着電話回應:“方便的,怎麽了?”

    “是這樣的,公司今天早上有會議,但是許總沒有出席,我打了許總的電話,也沒有人接,”林助理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憂心,“許總昨天來公司的時候看起來還一切正常,應該不是身體的原因,我怕許總是出了什麽事,所以才打電話給您問問。”

    陳緣知背書包的動作忽然頓住了。

    ......許臨濯今天沒去公司?

    她定了定神,回複電話對面的林助理:“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工作吧,我來聯系他。”

    陳緣知挂了電話,原本準備邁向自習室方向的腳步一轉,往學校大門口走去。

    她一邊快步走着,一邊給許臨濯打電話,電話鈴聲悠揚響起足足一分鐘的時間,然後便是無人接聽的忙音。

    陳緣知上車後又打了一次電話,還是沒有接通。

    她看着手機屏幕,微微皺起眉。

    許臨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約定好的會議缺席,找不到人,電話也打不通。

    陳緣知回想起昨晚的情形,許臨濯和她在房間裏各自工作和學習,陳緣知當時還看到他在看明天會議要用到的資料。

    陳緣知因為前一天太累所以提早上床休息了,他走過來給她掖好被子,抱着她親吻了她的額頭。直到她臨睡前,許臨濯都還在忙。

    早上她起來的時候,許臨濯還在休息,陳緣知急着出門,就給他叫了早餐的外賣,在微信和他說記得吃早餐再去公司。

    不管怎麽想,都是一切正常。

    陳緣知心神不寧,她第五次撥打許臨濯的電話,但還是無人接聽。

    陳緣知隐隐有些焦躁了,難道是去公司的路上發生了什麽事?

    腦子越想越亂,陳緣知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到了目的地,陳緣知飛快地打開車門,一路小跑着回到公寓門口。

    來到門口,陳緣知一眼看到了公寓門前放着的早餐袋子——嚴絲合縫,還沒有拆開過。

    早餐還沒有碰過。

    ......看來許臨濯還在家裏?

    陳緣知原本提着的一顆心慢慢放了回去。

    她打開房門,剛走進去,就被門口客廳一團狼藉的景象鎮住了。

    只見原本幹淨的地面上此刻遍布着被抽出來的紙巾和幹果碎,上面全是濕漉漉髒兮兮的不知名爪印;

    桌面上的杯子,花瓶和果盤東倒西歪,瓶子裏的清水順着桌沿角滴落下來,在地面上積成一灘水漬;

    原本完好嶄新的沙發墊被劃拉出一道道抓痕,米杏色的表面裂開,露出裏面淡黃色的海綿;

    架子上整齊列好的書籍和小擺件也不翼而飛,往下一看,全在地上躺着。

    陳緣知目瞪口呆,心裏的警報器咚咚作響:家裏莫不是遭賊了?!

    陳緣知趕緊從玄關的筐裏抽出棒球棍,一只手握好,另一只手掏出手機再一次撥通許臨濯的電話。

    熟悉的樂曲旋律在不遠處的卧室內響起,陳緣知心下忐忑不安,電話自動挂斷後,她拿着棒球棍,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客廳。

    剛進入客廳,陳緣知就愣住了,手裏緊握的棒球棍也松了下來。

    客廳的電視機前有兩只貓,一只正是她養的白粥,另一只則是不認識的陌生貓咪。兩只貓半弓着身體,姿态警惕地盯着對方,氛圍看上去很是劍拔弩張。

    陳緣知意識到了什麽,她連忙放下棒球棍,蹲下來對着白粥大喊了一聲;“粥粥!”

    原本站在原地的白貓驀然轉過頭,半豎的飛機耳忽地坍塌下來,白粥三步并作兩步跳過了地上的紙巾和垃圾,一下子躍進陳緣知的懷裏。

    陳緣知将白粥穩穩接住,白粥在她懷裏乖得要命,完全看不出剛剛一副要和別的貓打架的樣子,還不停地低聲喵喵叫,惹得陳緣知頓時心軟下來,原本想要責備幾句的心思也消弭殆盡了。

    陳緣知摸了摸白粥,給它順毛,剛一擡頭便看到那只陌生的貓咪也向這邊跑來。

    只是它跑過來的動作實在不太好看,陳緣知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剛剛學會走路的幾個月大的小奶貓在跑步。跑過來的途中它不小心踩到了紙巾,還差點滑倒了。

    陳緣知:“......”為什麽會有點想笑?

    但那只小貓咪顯然沒有氣餒,它第n次站了起來,終于跑到陳緣知的腳邊。

    小貓咪用身體蹭着陳緣知的腳踝,陳緣知騰出手想要摸它的腦袋,它主動湊過來在她掌心裏來回輕蹭。

    陳緣知有些意外,認真地打量起這只陌生的小貓咪——深灰和淺米灰交疊的皮毛,不長不短的絨毛被主人打理得幹淨且油光水滑,琥珀色的豎眼,看品相似乎是緬因貓,大大的三角形耳朵,貓臉卻很小,鼻尖圓潤濡濕,微微下撇的嘴角顯出幾分清冷高貴。

    小灰貓仰起頭看着她,不停地發出“喵喵”的叫聲,水汪汪的眼睛波光粼粼,癟着嘴巴的樣子莫名顯得有些....委屈?

    陳緣知以為自己擔心許臨濯擔心到精神錯亂了,不然怎麽會連看到一只貓都覺得像許臨濯?

    陳緣知想起自己回家的正事,于是顧不上客廳的狼藉和處理兩只罪魁禍首,她放下白粥,直奔卧室。

    “許臨濯!”

    陳緣知推開房間門,卧室裏卻沒有她預想中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

    卧室的床鋪上被褥掀開,衣帽架立在窗邊,許臨濯的西裝外套和領帶還挂在上面,床頭櫃上放着許臨濯的手機,甚至還連着充電線沒有拔開。

    一處處細節都告訴陳緣知,許臨濯應該還在這間屋子裏才對——他甚至連手機都沒拿走,他還能去哪呢?

    但事實卻是,許臨濯确實不見了。陳緣知找遍了屋子裏的每一個房間,甚至還打開了衣櫃,看了床底——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舉動很荒謬——但她依舊沒有找到許臨濯。

    許臨濯不在家裏。

    陳緣知按了按額角,她想不通有什麽事能讓許臨濯連手機都不帶就急急忙忙地出門,甚至為此丢下了工作。

    她想不通。

    陳緣知又一次來到卧室門口,在她到處找許臨濯的過程中,小灰貓一直緊緊地跟在她腳邊,不停地喵喵叫着,聽上去很是焦灼。

    陳緣知心情複雜,小灰貓一直擡起爪子扒拉她的褲腳,她看了眼腳邊的貓貓,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蹲下身,看小灰貓的眼神也帶着幾分柔和,她打量了一番小灰貓:“小貓咪,你怎麽沒有貓牌呢?”

    沒有貓牌可難辦了,她可能得拍照放到業主群裏,等貓主人自己來聯系她。

    陳緣知給小灰貓拍了張照片,編輯消息發到了群裏,做完這些工作之後,不遠處的白粥也施施然走了過來。

    陳緣知抱着膝蓋蹲在地上,看着小灰貓的眼睛問道:“你是哪家的貓貓,怎麽會出現在我家裏?”

    陳緣知是真的覺得奇怪。家裏的大門是關着的,窗外是十幾樓的高空,白粥還不會開門,這只小灰貓怎麽會跑進家裏來?難道這只貓貓是許臨濯帶回家的嗎?

    她看了眼站在小灰貓旁邊的白粥,又把目光挪回小灰貓身上,語氣帶着點興師問罪的味道:“還有,客廳是不是你們兩個家夥打架弄亂的?”

    小灰貓一直眼巴巴地看着陳緣知,剛剛還一直喵叫,現在也沒叫了,一副聽候發落的乖巧模樣。反倒是一向作威作福的白粥突然發難,伸出貓爪肉墊打了一下小灰貓的貓頭。

    陳緣知連忙喝止了白粥的暴行:“白粥不準動手!”

    白粥被震懾,乖乖縮好爪子不動了,陳緣知看向旁邊莫名其妙被打了的小灰貓,琥珀眼變得霧蒙蒙的,一對三角形的粉耳朵耷拉下來,像是被欺負得狠了,委屈得不行。

    陳緣知頓時心軟得一塌糊塗,她伸手抱小灰貓,小灰貓乖乖伸出爪子搭在她的手臂上,蜷縮進她懷裏,一雙貓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旁邊的白粥看着可憐巴巴的小灰貓,露出一種類似于震驚中混雜着鄙夷的表情,陳緣知哭笑不得,伸手點了點白粥的腦袋:“你是越來越橫了,不教育教育你,你是不是就要變成小霸王了?”

    白粥不滿地喵叫,陳緣知卻不為所動:“今天沒有零食,也沒有罐頭吃,讓你長長記性。”

    白粥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頓時失去了光彩,滿臉生無可戀。

    它盯着小灰貓,小灰貓卻沒有看它,而是對着陳緣知喵喵叫着,不停地用爪子扒拉她的衣袖,似乎是在催促着她往客廳走。

    陳緣知以為它餓了,順勢下樓到客廳裏找貓糧,把小灰貓放到了客廳的玻璃桌上,順手清理了一下被貓貓們弄得一團糟的桌面,然後給兩只貓找來了兩個食盆,把平時給白粥吃的貓糧也倒了一份給小灰貓。

    白粥歡快地湊到食盆前開始幹飯,但另一邊的小灰貓看着面前的食盆,卻巍然不動。

    小灰貓仿佛定海神針般筆直地坐在玻璃桌上,一副凜然不肯就範的神情,把陳緣知逗笑了:“怎麽了?這貓糧可好吃了,白粥那麽挑嘴的小貓都很喜歡,結果卻入不了你的眼嗎?”

    小灰貓不理她,反倒開始在桌面上打轉,似乎在尋找什麽,陳緣知好整以暇地看着它,忽然,小灰貓眼睛一亮,喵地一聲跳向沙發的另一端,目标直指陳緣知放在沙發上的托特包。

    陳緣知走過去,看着小灰貓使出了吃奶的勁翻出包裏的一只筆和一卷草稿紙,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它:“你這是想幹什麽呢?”

    陳緣知看它一直吃力地扒拉着書包裏那卷幾乎和它一樣大的草稿紙,因為實在好奇它想做什麽,便伸手幫它把草稿紙從包裏拿了出來。小灰貓看着她喵喵叫,爪子扒拉她的手,似乎是想要她把草稿紙放下來。

    陳緣知看它另一只爪子還按着筆,不由猜測道:“難道你想畫畫?”

    這小灰貓看起來還挺聰明的。

    陳緣知把紙攤在了沙發上,小灰貓眼睛一亮,連忙低下頭咬住筆杆,小爪子踏在紙張上,貓臉摩擦着紙面,努力地用筆在紙上塗塗畫畫着什麽。

    陳緣知見它這副架勢,看上去還挺有模有樣的,便也好奇地湊了過來看它寫的內容。

    只可惜小灰貓似乎掌控不了筆尖,即使勉強在紙面上寫了幾個筆畫,也看不出來它寫了什麽,陳緣知只看到了幾個鬼畫符,還有一些意義不明的塗鴉。

    小灰貓寫累了,它松嘴放下筆坐在紙張上,一臉默然,竟被陳緣知看出了幾分低落。

    陳緣知:“......”錯覺吧。

    陳緣知看着小灰貓,又想起了還沒有音訊的許臨濯,慢慢地嘆了口氣。

    她自言自語道:“小貓,你說許臨濯去哪裏了呢。”

    “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無論是去做什麽,他至少會提前告訴我一聲。”陳緣知的睫羽垂落,“我有些擔心他,擔心他是不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出了什麽事.......”

    小灰貓擡頭看着陳緣知,琥珀眼光澤朦胧地看着她,忽然沖她“喵喵”叫了幾聲,很急切的樣子。

    陳緣知沉浸在情緒裏,有些呆呆地看着它,小灰貓有些着急,跳到了她的身上,用舌頭舔她的手背和手腕,時不時擡頭看她的表情,似乎是十分擔心她的狀态。

    陳緣知慢慢從擔憂的心情裏掙紮出來,她低眉看了眼手邊的小灰貓,摸了摸它的腦袋,“謝謝你安慰我。”

    “但我想,他應該至少是安全的。”陳緣知看着小灰貓的瞳孔,輕聲道,“他可能只是有急事要去做,忘記和我說了吧。”

    “小貓,我是真的很擔心他。”

    小灰貓定定地看着陳緣知,猛然轉身朝卧室的方向跑去。

    陳緣知有些意外地看着小灰貓跑遠,忽地她眼睛睜大:“小心!”

    小灰貓跑動間不小心撞到了陳緣知放在桌上的一罐果汁——那是她剛剛一路從學校拿回來的,已經打開了,但還沒有喝完。

    果汁頃刻間歪倒下來,瓶口正正好砸在小灰貓的貓身上,滾滾而出的橙汁頓時浸濕了它的皮毛。

    小灰貓忽然被砸了一下,背上還被橙汁泡濕了,它懵懵地呆立在玻璃桌上,貓臉一派平靜,卻偏偏讓陳緣知看出了一點快要崩潰的痕跡。

    陳緣知哭笑不得地看着它,抽出紙來擦一片狼藉的玻璃桌,好不容易幫它把爛攤子收拾幹淨,陳緣知伸手抱起小灰貓走向浴室。

    “你乖乖的不許動啊,姐姐現在帶你去洗個澡。”

    小灰貓聽得一愣一愣的,還真沒有掙紮,很順利地被陳緣知放到了裝滿水的浴盆裏。

    陳緣知找來給白粥用的沐浴乳和小刷子,再回到浴盆邊時,發現小灰貓還維持着剛剛被她放入浴盆的姿勢,一副僵住了的樣子。

    陳緣知莫名從那張貓臉上看出一絲無措來。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笑完一擡頭發現小灰貓正盯着她看,琥珀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陳緣知坐在浴盆邊,搓起泡沫抹到小灰貓的身上,小灰貓被糊了半邊臉的泡沫,陳緣知本以為它會像第一次洗澡的白粥一樣尖叫着試圖逃走,但小灰貓出奇的安靜,依舊很乖巧地坐着,一動不動。

    陳緣知放下心來,小聲自言自語:“你比白粥那家夥聽話多了,它第一次洗澡的時候可是差點把浴盆都打翻了呢。”

    小灰貓勉強睜開眼,淡黃色的眼睛看着她,朝她喵了一聲。

    陳緣知本來想用刷子刷毛,但她想了想,還是放下了刷子,改用手搓貓背上沾了橙汁的毛。

    女孩青蔥根般的手指滑過貓身,就在陳緣知搓到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時,她感覺到小灰貓整個貓貓軀一震。

    貓身變得跟石化了一樣僵硬,陳緣知的手指捏了捏貓毛,有些不明所以,于是稍稍用力揉了一下小灰貓的尾巴,放低聲音哄道:“乖寶寶,不要緊張,放松一點噢——”

    陳緣知說這話時,小灰貓忽然開始掙紮,似乎是想要逃離她的魔爪。這是小灰貓出現在她面前至今,第一次反抗陳緣知的觸碰。

    感覺到小灰貓的抗拒,陳緣知心底生出一點失落,還有一點莫名的委屈和不高興。

    她伸手按住了小灰貓的背脊,指尖稍稍用力地揉搓它的尾巴和下肢的毛,她聲音很溫柔,但動作卻是強硬的:“不要亂動,馬上就好了。”

    小灰貓并沒有用很大的力氣掙紮,陳緣知輕而易舉地制住了它,把它從頭到尾搓了個幹淨。

    在陳緣知第n次揉搓小灰貓的貓尾巴時,小灰貓整個貓身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然後在陳緣知驚訝的眼神中,小灰貓委頓下來,在她的手掌心裏軟成了一灘水,身體還微微抖着。

    陳緣知:“?”

    這是怎麽了,她也沒有很用力地搓吧,平時她搓白粥的力度可比這大多了。

    陳緣知摸了摸貓毛,有點擔心小灰貓,看着它身上的橙汁也差不多洗幹淨了,她思考了一下:“也差不多了,來,可以出水了。”

    陳緣知拿來一塊幹淨的毛巾,包住小灰貓,再一次将它全身揉搓了一遍,小灰貓的身體又漸漸僵硬起來,但陳緣知渾然未覺,繼續擦着貓毛。

    “來,吹幹就好啦。”

    陳緣知抱着小灰貓來到卧室,試圖尋找她的吹風筒。

    找到吹風筒的陳緣知一轉身,發現原本還包在浴巾裏的小灰貓不知所蹤。

    陳緣知看着空無一物的浴巾愣住了,然後她轉眼便看到了某個毛還濕漉漉的家夥敏捷地跳上了書桌,對着許臨濯的電腦鍵盤一通亂踩。

    陳緣知連忙走了過去:“你在幹什麽呢,那個不能随便碰!”

    許臨濯的電腦裏有很多重要文件,要是被弄壞了可就麻煩了。陳緣知疾走到電腦桌前,剛想把小灰貓抱走,便看到電腦屏幕“唰”地一下亮了起來。

    陳緣知愣住了,電腦怎麽突然自動開機了?

    緊接着,陳緣知便看到了令她下巴落地的一幕——

    只見小灰貓眼神堅定地看着電腦屏幕,貓爪子精準地落下,把開機密碼敲了出來。

    陳緣知呆愣愣地看着正顯示“歡迎”的電腦屏幕,整個人都被這超出她認知範疇的事情震住了。

    陳緣知看着小灰貓:“你.......”

    小灰貓卻熟練地打開了記事本,然後它敲擊鍵盤,打出了幾個字,徹底印證了陳緣知心底緩慢冒頭的猜想:

    “清之,是我。”

    陳緣知和轉過頭的小灰貓對視,她下意識地開口:“你是許臨濯?”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許臨濯變成了貓?????

    陳緣知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眼中的世界變得萬分荒謬起來。

    小灰貓的貓臉上露出了一絲類似于無奈的表情,它再次敲擊鍵盤:“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醒過來就變成這樣了,我還以為我是變小了,結果一照鏡子發現是變成了一只貓......”

    陳緣知看着小灰貓——不,應該說是許臨濯,整個人有些混亂:“所以,你現在....現在要怎麽辦?”

    許臨濯看上去比她鎮定多了,“我變成貓之後,能聽懂白粥說話了。”

    “我從卧室裏跑出去的時候就遇到了白粥,白粥和我說是它把我變成這樣的,我說能不能把我變回去,它說不能,我就和它打了起來......”

    陳緣知:“.......”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陳緣知冷靜下來之後,直接去客廳把白粥抱了過來,試圖解決問題。

    白粥和許臨濯一起坐在床上,面面相觑,陳緣知一臉嚴肅地看着白粥:“白粥,你是不是把許臨濯變成了貓貓?”

    “如果是你幹的,趕緊把他變回去!”陳緣知有些無奈又有些生氣地說道,“他還有工作呢!”

    白粥對着許臨濯時還能硬氣,對着陳緣知時卻聽話極了。它睜着一雙藍寶石的眼睛看着陳緣知,忽然開口說話了:

    “對不起,知知,我只是覺得這樣也許很好玩。”

    陳緣知和許臨濯都驚訝地看着白粥,白粥的聲音乖乖的:“但是法術有時間限制,現在還不到一天,我也沒辦法把他變回原樣。”

    陳緣知有些頭疼,她嘆了口氣:“那就只能等過了今天,他自動變回去嗎......”

    白粥忽然開口:“還有一個辦法。”

    陳緣知看它:“什麽辦法?”

    白粥:“我可以試試把他變回人的形态,但是可能他身上還是會有貓的特征,要過了今天才能完全變回原來的樣子。”

    變成人的形态,至少溝通起來方便很多。陳緣知點了點頭:“那你試試。”

    白粥的眼睛睜大,眼珠和瞳孔慢慢地亮了起來,碧藍色的光芒在一雙貓眼裏流淌翻湧,漸漸盛極。

    陳緣知感覺眼前一片忽然天光大亮,白光浸透了一方小小空間。等她再一次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象已經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床上的小灰貓也變成了一個人類青年。

    只是許臨濯雖然是變回了人類的形态,但又不完全是人——他的頭上還保留着一對灰色的貓耳朵,大大的三角形,耳尖柔軟;身後探出一根長長的尾巴,深灰和淺灰的絨毛交錯重疊,在他身側微微擺動着。

    陳緣知看着許臨濯的模樣,陷入沉默:“.......”這樣還是沒辦法出門。

    白粥做完了份內事,像是怕再次挨罵,一施完法術就跳下床跑了。

    許臨濯本人倒是挺鎮定的:“沒關系,這樣已經很好了。”

    陳緣知走到床邊坐下,看着許臨濯:“那你今天的工作怎麽辦?”

    許臨濯:“我待會兒在線上發起一個語音會議,先把早上耽誤的會議開完,公司的事情我讓林助理把文件拿來公寓給我,我在家裏處理吧。”

    陳緣知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許臨濯先是給公司那邊需要聯系的職員打了幾個電話。

    卧室裏的窗簾被拉開一道縫隙,白光蔓延到床腳的被褥上,許臨濯坐在床尾從容冷靜地一一交代下屬工作,陳緣知則是有些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看手機。

    本來陳緣知今天打算去自習室學習,但意外地碰上這件事,她學習的心已經完全淡下去了,更何況許臨濯今天的情況特殊,她得呆在他身邊照看他。

    陳緣知刷着手機,朋友們都聽說了許臨濯聯系不上人的事,紛紛發來關心的簡訊,而她剛剛忙着收拾家裏,還沒有回複。

    回完朋友們的微信,陳緣知躺在床上,看着許臨濯的背影,原本有些渙散發呆的眼神漸漸聚焦。

    許臨濯的聲音低沉悅耳,甚至因為說着工作的事情,聽上去比平時還要嚴穆幾分。

    但他的背後,那根長長的貓尾巴卻在緩慢地搖動着,頻率不高,但确實是在搖擺。

    這根毛茸茸的貓尾巴輕而易舉地奪去了陳緣知的注意力。

    陳緣知盯着它,看着它在自己眼前一左一右地晃動,很是惬意懶散的模樣。

    陳緣知忍了忍,但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抓住了從她眼前滑過的尾巴尖。

    在手指圈住貓尾巴的一瞬,陳緣知感覺到被她握住的尾巴突然僵住了,與此同時,許臨濯說話的聲音也猛地一頓。

    貓尾巴上的皮毛柔軟水滑,陳緣知本來只是好奇它的觸感,但一摸上就不想松手了,她揉捏着手掌心裏的一截尾巴尖,原本僵硬的尾巴忽然開始掙動起來,似乎是要從她手心裏抽出去。

    陳緣知直接收緊手心,牢牢抓住了欲要逃跑的尾巴尖。

    電話被匆忙挂斷的忙音在耳邊響起。

    陳緣知目光移開,看向不知何時轉過身,一動不動地看着她的許臨濯,而對方此刻脖頸一片胭脂暈色,開口的聲音也變得沙啞:“清之,松手。”

    陳緣知看着他的表情,她定住了。

    短暫的靜寂過去,陳緣知不僅沒有松手,反倒緩慢地揉捏起掌心的尾巴。

    不出所料,許臨濯的耳根慢慢染上嫣紅,似乎是忍不住了,唇邊溢出一聲細碎的低吟。

    他喘息着:“清之!”

    陳緣知躺不住了,她撐身坐起來,眼睛不願意放過出現在許臨濯身上的任何一個反應,她湊近看他,聲音含笑:“很舒服嗎?”

    回應她的是許臨濯慢慢垂下的貓耳和濕潤的眼睛。

    陳緣知松開手,手臂攬上許臨濯的肩膀,俯身親吻他。

    唇畔牽引,肌膚相貼,呼吸漸漸迷亂。

    床邊白晝暄明,床上春色繁盛。

    ........

    陳緣知悠悠轉醒,眼前是卧室的天花板,一牆之隔的浴室內水聲淅瀝,剛好在她睜眼的時候停下。

    陳緣知呆呆地看着頭頂上的熄滅的燈,內心竟滑過一絲遺憾。

    居然是夢啊。

    陳緣知摸了摸自己的臉,嗯,很不錯的夢,就是有些.....咳咳,少兒不宜。

    果然,她某些變态的本性會在夢境裏暴露無遺嗎?

    陳緣知感嘆回味之際,浴室門被打開,冰白色的燈光順着門扉灑落一地。

    陳緣知擡起眼順着光源看去,許臨濯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浴袍走出,腰間系帶松散,發尾濕潤,被水汽熏染的眉眼柔和,帶着一絲輕懶,目光正好朝她這邊看過來。

    看見她醒着,許臨濯放下毛巾走了過來,陳緣知也撐着手臂坐起身,腰間的酸軟讓她不禁微微皺眉。

    許臨濯坐在床邊,伸手到被褥裏握住她的腿,聲音帶着些慵沉的啞:“還疼嗎?”

    陳緣知橫他一眼,覺得他問了個很愚蠢的問題:“你說呢?”

    疲憊代替美夢的回甘襲來,陳緣知只覺得渾身都快散架了,對着始作俑者也沒好氣:“讓你停你反倒更用力,我現在這樣慘是誰害的?”

    許臨濯低聲笑了,手下力度加重,幫她緩解酸疼感的同時輕慢開口:“那種時候停不下來。”

    陳緣知氣到了:“那你別做了!”

    許臨濯笑着抱住她:“對不起。”

    陳緣知瞪他:“每次都道歉,然後死不悔改,我已經看清了你的本性,你說什麽我也不會相信你了,許臨濯你這個騙子!”

    許臨濯不接話,抿着唇笑,“怎麽醒了?我還以為你那麽累,會直接睡到天亮。”

    陳緣知想起自己剛剛做的夢,臉上譴責的神情微微變化,她目光游移:“剛剛.....剛剛做了個夢,夢結束了,然後我就醒了。”

    許臨濯觀察到她的表情變化,眉梢微挑:“噢?是什麽夢?”

    陳緣知看着他,忽然勾起唇角:“你真的想知道?”

    許臨濯:“當然,你的夢裏有我嗎?”

    陳緣知:“有。”

    陳緣知雙眼明亮,一談起這個夢,她便心情很好的樣子:“我夢到你變成了一只貓。”

    許臨濯有些意外:“貓?”

    陳緣知:“對,然後你還和白粥打架了,你特別會裝可憐,白粥一打你你就委屈地看着我,讓我給你主持公道。”

    許臨濯悶聲笑了起來:“确實很像我會做的事。”

    許臨濯平日裏在家的地位極低,有時還需要和白粥争寵。這方面他手段層出,屢戰屢勝,畢竟做人還是比做貓要沒那麽被動一些。

    許臨濯:“我一直是貓嗎?”

    陳緣知:“那倒沒有,後來你變成了一只貓妖,就是人的樣子,但是有貓耳朵和貓尾巴。”

    陳緣知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別說,你戴着貓耳朵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許臨濯揉捏她腿的動作慢了下來,他笑了笑:“那下次可以試試。”

    陳緣知:“不過我更喜歡你的尾巴,你的尾巴超級敏感。”

    陳緣知臉上挂着笑容,手卻不安分地動了起來。她伸手探進許臨濯的浴袍裏,一路順着勁瘦的腰腹肌肉,摸到尾椎骨的位置,按了按:“就是在這裏長出來的。”

    床頭櫃邊,臺燈光暖,黃昏般籠罩着安靜的房間。

    許臨濯坐在床邊,半垂着眼看她,忽地笑了笑:“不要撩撥我,清之。”

    陳緣知裝傻:“什麽?”

    許臨濯無視,微笑看她:“你今晚還想不想睡覺?”

    這句話在他倆之間相當于是最後通牒,陳緣知已經是強弩之末,不敢再招惹他,連忙把手抽了回來,掀起被子躺進被窩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想,特別想。”

    許臨濯也把手從被褥下收回,俯下身親了親她的臉,聲音低沉:“那就快點睡吧。”

    陳緣知嗅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似乎是新換的,她還沒有聞到過:“你換沐浴乳了?”

    許臨濯:“嗯,好聞嗎?”

    陳緣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剛剛沒聞清楚,你湊近一點,我再聞聞?”

    許臨濯再一次俯下身,陳緣知抓住機會,伸手攬上他的脖頸,在鎖骨上咬了一口。

    許臨濯悶哼一聲,陳緣知收起牙,看了眼她留下的痕跡,眼底流露出一絲滿意:“好啦。”

    許臨濯捏住了陳緣知的下巴,領口的浴袍被剛剛的一番動作弄得松散開來:“我看你才是貓變的,這麽喜歡咬人。”

    陳緣知敏銳地察覺到一絲風雨欲來的氣息,熟練地認慫:“我想睡覺了,許臨濯。”

    許臨濯看着她,眼底的暗色慢慢褪去,俯下身再次親吻她。

    陳緣知被親得滿臉通紅,她喘着氣,聽見許臨濯在輕聲笑:“這次聞清楚了嗎?”

    陳緣知咬牙:“清楚!特別清楚!”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許臨濯鬥,她身心俱疲:)

    這個階段的公司還是起步狀态哈。

    我真的很擅長……但是你們懂的,晉江不可以。(嗷地一聲哭了出來)(哭着跑走)(淚灑黃河)

    希望不要被鎖(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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