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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勝利
    勝利

    徐語話音剛落,周遭霎時間一片死寂。

    陳緣知盯緊了臺上的人。

    王芍青一瞬間臉色刷白,她雙瞳緊縮微微震顫,肢體動作僵硬,是标準的被戳穿後內心驚懼害怕的微表情。

    一向擅長詭辯的家夥僵立在臺上,梗着喉嚨看徐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緣知不由得挑了挑眉。

    微博?

    王芍青的微博嗎?她寫了什麽?

    她嘴唇艱難地張開:“你說什麽——”

    徐語看着她明顯心虛的表情,煩悶厭惡的心情似乎得到纾解,她輕聲冷嗤:“怎麽?要我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來嗎?”

    “你說了什麽,自己不知道?跟我在這裝呢?”

    王芍青的臉難看得要命。她徹底閉上了嘴,一言不發。

    陳緣知眯了眯眼睛。

    這時,班裏的紀律委員,一個陳緣知不太熟悉的男生走上了臺。

    他拍了拍徐語的肩膀,順勢将兩個人分開,聲音帶着安撫意味,“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有什麽事之後再單獨說吧。”

    黎羽憐小聲道:“紀委又開始當和事佬了。”

    陳緣知看向講臺,男生揚聲道:“大家趕緊抓緊時間搬好座位啊!都別愣着了!”

    班級裏停下來看熱鬧的衆人重新開始動作起來,很快,教室再次被嘈雜的桌椅拖挪聲充斥。

    陳緣知站在人群中,看着臺上。平日裏總是趾高氣昂,仿佛什麽事都無法打擊到她的王芍青,此刻低下了她高傲的脖頸,臉色稱得上是蒼白如紙。

    陳緣知眉心微蹙,有點想不通。

    王芍青到底在微博裏寫了多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才會在被人揭穿之後,害怕成這樣?

    很快,陳緣知的困惑就得到了解答。

    第一節晚自習剛下課,坐在座位上的陳緣知就被朱歡寅和黎羽憐二人拉了出去。

    朱歡寅向陳緣知展示她的手機,屏幕上的畫面赫然是微博界面,“偌,一手大瓜,我剛剛跑去隔壁班問到的王芍青的賬號。”

    “笑死,就她這點破事,居然那麽快就傳到其他班去了。”

    陳緣知接過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名叫“saraoooi”的賬號的微博主頁,頭像是一個陳緣知不認識的網紅女生,“這個就是王芍青的微博?”

    “對。她剛剛上晚自習的時候就已經偷偷把自己罵人的微博都删幹淨了。不過沒用,班裏早就有人截了圖發到班群裏了。”

    陳緣知打開班群,群裏不停地刷新着消息,都在嘲諷和謾罵王芍青的所作所為。陳緣知看了幾眼,忽然開口:“原來我們班這麽多人帶手機來學校。”

    黎羽憐伸長脖子在看:“是呀,我們班本來就好多外宿生。不過很多人都是只帶不玩的,這種有大瓜吃的時候才破例。”

    朱歡寅嘴角一抽,“不是,這是重點嗎?陳緣知你倒是看一下她微博的截圖啊!”

    陳緣知手指滑動,“在翻了,誰讓大家聊了這麽多。”

    好不容易找到一開始群裏發的截圖,陳緣知點開,第一條的內容就讓她眼皮一跳:“這條.....是在罵我吧?”

    黎羽憐:“對。不過你別擔心,她不只罵了你,還罵了班裏好多人。”

    陳緣知:“我是不是該覺得高興?”

    朱歡寅:“确實,她要是只罵了你一個,就不會被大家罵得這麽慘了,也不至于把自己搞到這種裏外不是人的尴尬境地。”

    陳緣知往下滑動,她驚訝地發現,王芍青說了班裏将近一半班委的壞話,其中就包括了體委章一銘和副班長徐語,還有身為生活委員的黎羽憐。

    陳緣知不解:“不是,羽憐哪裏惹到她了?你們倆都沒講過話吧?”

    黎羽憐迷茫:“誰知道,可能是她和你有矛盾,所以也連帶着不喜歡你的朋友?厭烏及烏?”

    朱歡寅指了指屏幕,“你還沒看到更離譜的。她還罵了你們宿舍的人,梁商英,趙曉金,柯玉杉,沒有一個放過的。”

    陳緣知一邊看,一邊漸漸開始覺得匪夷所思:“她平常對着趙曉金和梁商英可不是這副嘴臉,我還以為她們關系應該還不錯呢?”

    朱歡寅不以為然地冷笑: “你還記得她在講臺上說什麽嗎?她說她了解坐她旁邊的那些女生,說她們關系好,是絕對不會投訴她的,結果她在微博上吐槽人家成績差還老是找她搭話問這問那,讓她覺得很搞笑很無語。”

    “我看到的時候我都震驚了,什麽雙面人啊?”

    陳緣知:“她嘴裏就沒有一句實話吧。”

    “你別說,她是真的做到了表面一套,背地一套。”黎羽憐啧啧稱奇,“在表裏不一這方面,她在我長這麽大以來見過的人裏能排到第一。”

    “這也太能裝了吧!她罵的其中一個女生就是我朋友,我朋友說平時真的看不出來她是這種人。”

    陳緣知的手指停了下來。長長的截圖滑到了底,正是王芍青的最新一條微博,發出日期是在第二次月考成績公布的前一天:

    “快點到高二下學期吧!到時候我就能回到我以前的班級了,天知道我真是一秒鐘都不想在這個班裏多呆,感覺這個班令人作嘔。”

    朱歡寅揚了揚下巴:“就是這句話,導致我們班群群情激憤了。”

    陳緣知打開了群聊,消息刷得很快,她只看了幾眼:

    “究竟我們班有沒有人沒被她罵過的啊?”

    “我看是沒有。”

    “這麽看不上我們班可以滾回創新班啊!(龇牙)(龇牙)”

    “笑死,人可想回去了,哪怕是用滾的估計也賊樂意,就是成績太差了創新班不要。”

    “班排第一都拿不到,她哪裏來的自信說自己能回創新班啊?”

    “媽的今年就指望着看這家夥的笑話過了哈哈哈哈哈!”

    “她太過分了吧,琳琳平常對她那麽好,她背地裏這麽說人家!”

    “所以說她賤嘛。”

    黎羽憐也湊近了一些,和陳緣知一起看:“看這态勢,我們班以後估計是沒人再願意和她交朋友了吧?畢竟在她眼裏我們就是一群令人作嘔的‘普通生’。”

    “哎,緣知,你們宿舍的那幾個帶不帶手機啊?要是帶了的話,那可精彩了。”

    陳緣知:“梁商英是帶了的,另外兩個沒有。”

    “你們宿舍以後肯定會變得越來越烏煙瘴氣吧?真的是,什麽五毒俱全的都去你們A201了。”

    陳緣知:“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看着手機上顯示的王芍青賬號的微博主頁,突然開口:“我很好奇,王芍青的賬號是碰巧被我們班的人看到的嗎?”

    黎羽憐:“不是哦,是創新班的人來找我們班的人說的,就是我們班有人有朋友在創新班嘛,然後某天她朋友說了那麽一嘴,結果我們班的人回去一搜,就發現了。”

    朱歡寅:“王芍青設置了不可推送給通訊錄好友,也關閉了同城推薦,除了幾個好朋友,也沒人知道她的微博。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賬號會被人挖到。”

    “算她倒黴咯。”

    朱歡寅看着陳緣知:“緣知,你有沒有想過換宿舍?我們宿舍還有一張空床位,你要不去老師說,讓她把你換過來我們宿舍。”

    陳緣知關上手機遞給朱歡寅,聞言一愣:“這個.....”

    陳緣知恍然想起之前和許臨濯的對話。她其實早就想過換宿舍這個辦法,但那時她覺得時機未到,貿然提出的結果只能是被馬紅梅拒絕。

    但如今,王芍青已經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此時再提出換宿舍,她也算是有了充足的理由。

    黎羽憐也很高興:“對啊緣知,你一來,我們三個就都在同一個宿舍了!多好啊!”

    陳緣知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那好。我準備一下,明天去找老師說。”

    黎羽憐舉起手歡呼了一聲,朱歡寅雖沒像她一樣跳起來,但臉上也掩飾不住地露出笑容。

    “緣知,你打算怎麽去和老師說?”

    陳緣知沉吟:“馬紅梅這個人性子急,經常說幾句話就迫不及待地打斷你問問題,如果直接去找她口述這些事情,極有可能我還沒說完,就被她不停地發問打斷了節奏。”

    “最好的辦法是寫成一篇長信,然後直接當面交給她,站在旁邊等她看完。”

    “她是很典型的中國傳統婦女。從她平時批判的行為中可以窺見她的思想,古板,守舊,較為封閉,思想的深度和廣度有限。但相對應的,她也開朗善談,富有同情心和愛心,這種人吃軟不吃硬,而且習慣把自己擺在道德的高地上。”

    “所以,如果想要讓她同意我的要求,最好在寫的時候忽略掉一些沖突,模糊一些細節,把自己美化成一個完美的受害者,然後再用一種謙卑體貼的語氣行文。把自己擺在弱勢方,營造出一種‘我很可憐,一直被欺負’的感覺。”

    陳緣知思考完畢,看向黎羽憐和朱歡寅,卻見二人兩眼呆滞地看着她。

    “怎麽了嗎?”

    黎羽憐拼命搖頭:“沒!沒什麽!我覺得你分析得很對,這樣肯定行!”

    朱歡寅:“我也覺得,班主任就吃這套。”

    陳緣知點點頭:“嗯,那就試試吧。”

    雖然此舉難免有些落井下石之嫌,但,如果對象是王芍青,那麽陳緣知就全無心理負擔了。

    第二天晚自習剛上,趁着電教委員給大家看新聞周刊的時間,陳緣知安靜地從後門走出了教室,帶着寫好的一封書信敲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辦公室裏只有馬紅梅一個人。她聞聲擡頭,看到了陳緣知,揚起臉笑道:“緣知,怎麽啦?有事情找我嗎?”

    天時地利人和。陳緣知走上前去,鄭重其事地遞給了馬紅梅那封書信。

    窗外天色漸暗,零星幾個學生走在校道上,一抹殘紅餘留天際。陳緣知站在窗邊,時不時瞥一眼辦公桌旁的馬紅梅。随着視線地下移,馬紅梅的表情漸漸凝重了起來。

    直到将一封信看完,馬紅梅才放下信紙,喊了陳緣知過來。

    她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了,眉心微擰,像是一個操勞過度,心有煩憂的母親一般,“緣知啊,我都看完了,你們倆的事情還有大概的情況,我都了解了。”

    “你說你是想換宿舍是嗎?換到.....A202?”馬紅梅掀開信紙确認了一下,然後擡頭,“你現在是在哪個宿舍?”

    陳緣知答道:“A201。”

    馬紅梅點了點頭,語氣和緩:“A202的同學都同意的話,我這邊是沒問題的。”

    “就是你們兩個這個矛盾.....處理起來可能也是有些麻煩。”馬紅梅嘆息了一聲,“我都看了,你一直都很忍讓她,包容她,你做得很好。這些日子,也真是辛苦你了。”

    陳緣知眉心一動,心裏冒出一個念頭,她一邊思考一邊回答,語速難免緩慢了些許:“不,沒關系的老師。”

    馬紅梅:“你放心,我之後會找她來談談的。她這樣總是背地裏說同學不是,對她自己的未來也是沒有好處的,我必須要和她好好說說才行。”

    陳緣知一直在恭順地應答,微微傾身聽馬紅梅說話,直到這裏,才主動開口,語氣溫柔地說道:

    “老師,我希望您不要太責怪她。我其實可以理解她的感受,我知道她可能是因為剛從創新班下來,身邊突然換了環境,一時适應不了。”

    “她也經常在宿舍說自己以前的朋友多麽好,想來應該是在我們班沒有交到好朋友的原因,然後成績又退步了,心情不好才會這樣對我的。況且那些都是小事,我早就不怪她了。”

    馬紅梅看着陳緣知的眼神裏漸漸流露出贊許,她語氣鄭重其事地說道:

    “緣知,你真的是一個心地很善良的女孩!”

    ——陳緣知回到教室之後,和朱歡寅黎羽憐二人分享了她和馬紅梅的對話,最後結尾道:“她就是這麽對我說的。”

    二人再也忍不住,齊齊爆發出一串驚天動地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善良我靠!善良!”朱歡寅大笑道,“我第一次見到有人把這個詞彙和陳緣知聯系到一起!我靠哈哈哈哈哈哈!!”

    黎羽憐卑微地彎着腰,肩膀笑得直顫,“不行了不行了,我笑不動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陳緣知:“.....你們要不要這麽誇張。”

    等到兩人終于笑夠了,朱歡寅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故意打趣陳緣知:

    “好茶啊陳緣知,你居然也會這麽講話,我真是沒想到!”

    陳緣知若有所思:“你們還別說,讓自己僞裝得看上去善良溫柔,有時還挺好用的。”

    “本來就是。”朱歡寅嗤笑,“大家都喜歡善良溫柔無害的人。”

    黎羽憐感到奇怪:“是這樣嗎?我沒有特別注意哎。”

    朱歡寅:“因為這種性格是具有利他性的,相處時會讓人感覺舒服。與其相反的冷漠的人,實際上也多是利己主義者。人們會更喜歡能夠提供自己情緒價值和利益的事物。”

    黎羽憐卻不同意:“那麽說也不好吧?我覺得性格溫柔的人是寶藏啊,讓人感覺如沐春風。這樣性格好的人誰都喜歡吧?”

    朱歡寅:“所以說利他。你沒注意到嗎?你形容的都是你的感受。”

    黎羽憐:“話雖這樣說,但是你不覺得這種性格很可貴嗎.....”

    二人吵着嘴,陳緣知卻突然拿着老人機站了起來,“我去一下走廊。”

    “唉?緣知你去幹嘛?”

    陳緣知:“給一個朋友打電話。”

    她終于脫離苦海,這個好消息得趕緊去告訴許臨濯才行。

    陳緣知走出教室門,還沒走遠,便被一道女音喊住了,“陳緣知!”

    陳緣知腳步一停,她回過頭去看那人,有些驚訝:“副班長?是找我嗎?”

    徐語輕輕搖頭:“是班主任找你。你快去一下辦公室吧。”

    陳緣知眉心一跳,被她強行忍耐住。

    她朝着徐語,點點頭:“好的,我這就過去。”

    馬紅梅找她?

    是因為什麽事?難道是因為剛剛換宿舍的事情嗎?

    可是她們剛剛不是都已經聊好了嗎?難道說馬紅梅又反悔了,不願意讓她換宿舍了?

    陳緣知在門外時還蹙着眉,一推開門,眉心立刻展平。

    “老師,你找我嗎?”

    馬紅梅還是坐在她的辦公桌前,她招呼陳緣知過去,直到陳緣知站定在她桌前,她才清了清嗓子說道:“緣知啊,我剛剛已經在電話裏和你媽媽聊過了。”

    陳緣知背在身後的手一僵。

    她看着馬紅梅,笑意變淺,仿佛是确認般重複道:“我媽媽?”

    馬紅梅點點頭:“對,你媽媽。”

    “這種情況,我們班主任是一定要知會家長的。所以我就聯系了你的媽媽,她好像現在正在上班,很忙的樣子,但還是仔仔細細聽完了我說的話。”

    “我把你現在大致的情況都和她說了。然後她說,讓我不用給你換宿舍了,她給你辦理外宿。”

    陳緣知聽到這裏,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臉上難以掩飾地露出幾分驚愕來。

    馬紅梅笑容和藹:“你媽媽還是很關心你的,問了我很多問題呢。不過我跟她說,還是得先問過你的意見,所以我就讓副班長喊你過來了。我想問問你怎麽看?是堅持換宿舍,還是照你媽媽說的,給你轉外宿?”

    陳緣知現在意識有些恍惚。

    她捏緊了拳頭,指甲刺進肉裏的感覺清晰,告訴她一切并非幻想而是現實。

    即使是之前被王芍青針對天天陰陽怪氣不懷好意地嘲諷,即使是換宿舍還要面對新的除朱歡寅黎羽憐之外的三位舍友,陳緣知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轉外宿。她潛意識裏覺得這是不可能的。

    是她媽媽親手逼迫她回學校住宿,而且她根本不覺得母親會因為她的遭遇而理解她,陳緣知此前甚至想象過,如果她親口對黃烨傾訴這些,讓她允許她回家住,黃烨也只會拒絕,然後苛責她無法和同學好好相處,總是不能把所有精力放在學習上。

    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麽黃烨會主動提出讓她轉外宿。

    明明當初是她說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交通上,是她說天天來回走沒有意義,是她忽略了她的感受,堅持讓她回學校住宿,為此她們還吵過不止一次架。

    是什麽改變了黃烨,陳緣知不知道。即使是朦朦胧胧間冒出一點想法,也不敢深究。

    但是,心底某一處荒蕪幹涸的土地被破開,裂縫中,開始慢慢湧出清澈甘甜的泉水,原本幹裂開的土地棱角開始被軟化。

    ......

    晚自習的第二節課下課,許臨濯接到了陳緣知的電話。

    陳緣知對着手機裏的那人說了一句話,認認真真的口吻:“許臨濯,我把我和王芍青的事情跟老師說了,老師已經同意我換宿舍了。”

    電話那頭的許臨濯笑聲清潺:“恭喜你,終于可以把她清除出你的生活了。”

    晚風微涼,陳緣知拉了拉卷起的毛衣領子,讓它立起來,蓋住自己的鼻梁,傳到話筒裏的聲音也因此變得悶悶的,像某種軟糯的小動物,“我怎麽覺得你一點也不驚訝呢?”

    許臨濯:“我相信邪不勝正。”

    陳緣知被他逗笑:“噗哈哈哈哈哈!”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輕快動聽,順着風鑽進許臨濯的耳蝸裏,“什麽邪啊正啊的,許臨濯,你怎麽變中二了?”

    許臨濯也跟着笑起來,如果此刻有人站在他身邊,一定會感嘆那雙眼睛的溫柔:“如果真的是,那也是受你影響。”

    “少在那甩鍋了。”

    晚自習下課的走廊陽臺上人來人往,夜色朦胧,月華清豐。許臨濯靠在欄杆上一邊笑着,一邊和某人打電話的樣子落入不遠處的某二人眼中。

    鄭業辰拉了拉胡妤洙的外套,朝許臨濯的方向示意:“偌,臨濯他又在跟別人打電話了。”

    胡妤洙咬着棒棒糖,掀起眼皮望了那邊一眼,然後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鄭業辰:“不過就是最近經常打電話而已,怎麽了嗎?”

    鄭業辰笑道:“嘛,跟你說也無妨。他前些天忽然來找我,問我在創新班那邊有沒有認識的消息靈通的人,他想托我幫忙問點事。”

    胡妤洙來了興趣:“什麽事?”

    鄭業辰:“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推了微信給他,不知道他問了什麽。”

    胡妤洙:“你有用沒用?”

    鄭業辰擡起手指,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哎,雖然我不知道他問了什麽,但是我猜測,他多半是喜歡上了哪個創新班的女生了!他找人問消息,其實就是問那個女生的聯系方式!”

    胡妤洙忽然想起之前在馬路上偶然碰見許臨濯的那一幕。

    穿着白T恤的許臨濯和一個女孩站在一起,兩人手臂相抵,靠得很近。

    女孩背影纖細清窕,長發垂落肩膀,露在外面的皮膚白皙,宛若擁簇的雪堆。

    “哈。”

    胡妤洙彎起紅唇,她長着一張極其明麗姝妍的臉,笑起來的時候格外動人。

    胡妤洙語氣玩味:“他要真談了戀愛,我倒是很好奇。好奇他這樣的人,會看上一個什麽樣的女生。”

    6000字……榨幹我了……

    小許同學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許臨濯:換宿舍需要理由?那我幫你找一個(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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