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田恬心裏的弦繃得太緊,房間裏稍微有點動靜,她就醒了。
連忙坐起身來,迷迷糊糊的看向李湛:“公子,您醒了?”
“吵到你了?”李湛穿衣服的手微微一頓。
“妾身自己醒的。”說着,還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迷迷瞪瞪,仿佛下一秒又要睡去。
李湛哭笑不得,眸裏閃過一抹溫柔。
“妾身也起來。”田恬掀開薄被,下床穿鞋,拿了一套湘妃色的衣裙換上。
黃福全,墨揚,秋穗三人已在天字號房外候着,随時等着伺候,聽到裏面說話聲,立刻敲門。
李湛見小婦人衣裳整齊,才讓他們進來。
黃福全伺候李湛洗漱。
秋穗則是給田恬上妝梳頭。
一行人在客棧裏用完早膳,直接走去了江邊。
今日天氣晴朗,街道上人來人往,特別是往江邊那個方向,車水馬龍,摩肩擦踵。
一刻鐘後,他們到了江邊。
遠遠就看到江上有十幾條賽龍舟船只,鑼鼓喧天,熱鬧的不得了。
江邊還開了不少賭桌,看中哪一條船,就可以買該船贏,許多男子圍在賭桌前絞盡腦汁下注。
田恬饒有興趣,看的津津有味。
李湛道:“想過去下注?”
田恬笑:“只是好奇而已,那邊都是男人,不去。”
她倒是有心過去,但那邊三教九流的人太多了,她怎麽敢帶着身邊這位爺過去,到時出了事算誰的?
李湛原本願意陪她過去的,可聽她這麽一說,确實,那邊的男人太多了,小婦人顏色好,若是被人擠了碰了,那該如何是好?
黃福全特意在江上包了一條船,為的就是以最佳位置觀看龍舟比賽。
幾人上船,田恬終于敢放開李湛的手。
龍舟大賽開始,十幾條龍舟随着鼓聲靈活快速向前。
岸上助威聲響徹天際。
田恬和李湛站在甲板上欣賞,還有不少游船也如他們一般,能包起船的人,都是有些財力家世的。
賽龍舟結束,游船又沿着綠江北上,圍繞着塘縣轉一圈,領略塘縣自然風光。
還可以釣魚,游船上有漁具,李湛,墨揚兩人坐在甲板上有模有樣垂釣起來。
田恬坐在一旁欣賞山水。
江水清澈,日光照在上面波光粼粼,仔細看去,還有看到鯉魚在水中游晃。
河岸兩邊楊柳依依,倒映在水中,就如同少女倚在岸邊,清洗飄逸的青絲。
游了一個上午,李湛和墨揚釣了五條鯉魚,收獲不菲,船夫把他們送到一個專門做塘縣魚的臨江樓,只需要把魚貨給廚房,就能做出好幾種魚吃法。
田恬等人興致勃勃,交了魚貨後,直接要了一個最好的包間。
臨江樓是一棟四層小樓,田恬他們所在的包廂也在四樓,從窗往外看,可把賽龍舟的江面盡收眼底。
江邊依舊很熱鬧,人群熙熙攘攘,隐約還能聽到人們的說話聲。
不一會兒,魚宴上來了。
清蒸魚,紅燒魚,水煮魚,糖醋魚,剁椒魚頭,滑炒魚片,魚頭豆腐湯。
滿滿一大桌,看起來色香味俱全,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田恬肚子早就餓了,魚宴上來,她就開始大快朵頤。
李湛自己釣的魚,感覺和平時吃的魚有不同,他興致也很高,每道菜都嘗了一遍。
用過午膳,原本計劃繼續去逛風雨亭的,那亭子裏有一首關于風雨的名詩,是一百多年前有名大才子王石所提,是塘縣較為出名的古跡。
很多飽學之士路過塘縣,皆會去那風雨亭一觀。
其一是欣賞詩句,其二是去觀摩王石的字跡。
田恬只感覺自己腹中脹痛,是要來月事的表現。
她無語極了,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竟然碰上這事兒,真是晦氣。
李湛查出她臉色不對,問道:“可是身子不适?”
田恬點頭,小聲道:“應該是月事來了。”
李湛博覽群書,對女子月事也了解一二。
“如此,那就不去風雨亭了,現下就回客棧歇息。”
田恬微微福身:“多謝公子體諒。”
秋穗作勢要過去攙扶田恬:“小姐,奴婢扶着您。”
田恬看了李湛一眼,心裏有些擔憂他,若是真的放開了,到時候他出意外了怎麽辦?
這眼神落到李湛眼裏,只以為小婦人不想和他分開,他道:“我來攙扶即可。”
黃福全震驚,婦人來了月事晦氣不潔,主子竟然也不嫌棄。
墨揚嘆氣,主子情窦初開,當真什麽也不計較了。
秋穗也傻眼,堂堂太子爺竟被小姐迷的神魂颠倒,她也不知是不是該為小姐開心。
一行人直接回客棧,萬幸江邊離客棧不遠,一刻鐘的功夫便到了。
秋穗趁着大家不注意,溜到鋪子裏買了一些月事墊。
田恬送李湛回天字號房後,她臉色更蒼白了:“公子,今兒就由黃總管貼身伺候您了,妾身身子不适,就回地字號房了。”
她肚子難受的緊,渾身也沒勁,她自己都需要別人伺候,就別說她伺候別人了。
明日一早就回山上,今兒下午李湛應該不會再出去了,想來就算她不在身邊,他也無大礙。
黃福全是老人,還有墨揚從旁協作,出不了岔子。
李湛直接道:“你就在天字號房待着,不用回地字號房。”
小婦人已是他的女人,豈有住地字號房的道理,就算身子不适,他也可以照顧她。
田恬震驚:“妾身無法伺候公子,留在天字號房也是多餘,妾身還是給黃總管騰地,有他照顧公子,妾身放心。”
李湛道:“黃福全在門外候着就行,有需要吩咐一聲即可,不用進來。”随即把她直接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田恬惶恐,作勢要起來。
“公子,這是您睡的床,萬萬不可。”
李湛雙手壓下她的肩膀,讓她躺好:“今夜你睡床,我去睡小榻。”
田恬哪敢委屈尊貴的太子殿下:“公子,要不,再開一間天字號房?”
她現在身子不适,不想睡小榻,也不想委屈了李湛,只能再開一間。
李湛拒絕:“如今只有你的清心咒能讓我心平靜氣,若我換了房間,半夜病情發作,又該如何?我就睡小榻。”
田恬面容苦澀,李湛這是把她昨日的說辭,又原封不動的還給她。
“公子,讓您睡小榻太委屈了。”
李湛幫她蓋好薄被,神色認真:“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田恬蒼白的小臉微微泛紅,男人一本正經說情話的樣子,好迷人。
這時,房門口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李湛前去開門。
是秋穗小丫鬟。
“殺虎公子。”秋穗福身行禮,小心翼翼道:“奴婢是來找小姐的,給她送些東西。”
李湛見她手裏捧着幹淨的衣物:“進來吧。”
“是。”秋穗連忙進去,她膽子小,都不敢多看。
李湛率先走到床前:“我先去書房看書,有事可以喊我。”
田恬點頭:“好。”
他們住的天字號房是客棧裏最豪華的一間,裏面配有書房。
李湛一走,秋穗終于松了口氣,雙眸震驚:“小姐,您....睡在了殺虎公子床上?”
小姐昨日明明說的是貼身伺候殺虎公子,她睡小榻,怎麽會......
田恬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解釋:“公子今日見我身子不适,适才把床鋪讓我的。”
秋穗松了口氣,她都快被小姐吓死了。
“小姐,奴婢給您買了月事墊,還給您拿了一套幹淨的換洗衣裳,奴婢伺候您先換上。”
田恬點頭,立刻去屏風後面換月事墊。
她的猜測果然沒錯,月事确實來了,小褲上已有點點血跡。
秋穗又端來熱水,田恬清洗一番後,才換上幹淨的衣裳。
重新把小姐扶到床上,秋穗說出自己的想法:“小姐,如今您來了月事,要不您和奴婢一起回地字號房吧,或者重新再開一間天字號房?”小姐睡在床上,殺虎公子晚上睡哪裏?
田恬無奈:“公子不同意。”
秋穗眼睛瞪的溜圓:“可是這房裏沒有多餘的床鋪。”
“公子說他睡小榻上。”
秋穗小嘴張成了o字型,好似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似的。
“殺虎公子身份尊貴,會不會不好?”
田恬也沒辦法,她做不了李湛的主。
真是有些後悔這次帶他出來了。
牽了個小手,兩人關系變的暧昧,他現在都對她說起情話了!
“先這樣吧,我想睡一會兒。”田恬真的很累。
秋穗也不多話了:“奴婢這就去找店小二要一碗紅糖水,您喝了在歇息,很快的。”
田恬點頭。
秋穗連忙出去了。
一刻鐘後,秋穗端着熱乎乎的紅糖水回來,田恬喝了睡下。
這一覺,直接睡到天黑,李湛喊她用晚膳,她才醒來。
李湛坐在床邊,神色有些擔憂的看着她:“晚膳想吃些什麽?”
田恬迷迷糊糊坐起來,窗外天色漆黑,她已經睡了一大下午。
“随便吃一些就好,妾身不餓。”
小婦人臉蛋蒼白的厲害,李湛道:“我讓黃福全送幾個菜上來,你就在房間裏用?”
田恬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公子陪妾身嗎?”
她主要是不想讓李湛出去吃東西,外面魚龍混雜,她身子難受,實在不想走動。
小婦人巴巴的望着他,李湛如何能拒絕:“就在房裏陪你吃。”
田恬笑了。
黃福全一直在門外候着,李湛有任何吩咐,他立刻着手去辦。
田恬吃過晚飯,肚子疼的難受,又迷迷糊糊睡去了。
李湛什麽時候睡下的,她都不知道。
翌日一早,田恬醒了,起床去換個月事墊,等她從屏風後出來,李湛已坐起穿衣裳。
男人面冠如玉,尊貴渾然天成,一件件往身上穿衣裳,亦像是一副畫卷。
聽到腳步聲,擡眸看她:“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田恬點頭:“多謝公子關懷,好些了。”
李湛見她臉色還是不好,道:“若是難受,再休整一日也可,不必急着回山。”
田恬哪敢耽誤李湛,他是一國儲君,每日有無數政務要忙,出來三日已是極限,若再不及時回去,書房的折子恐怕都要堆成山了。
“還是回吧,妾身沒事的。”
李湛見她執意,也不多說什麽。
“用過早膳,咱們就回。”
田恬點頭,回到床邊開始穿衣服。
片刻,黃福全和秋穗魚貫而入,各自伺候自家主子梳洗。
早膳過後,一行人如來時分兩輛馬車回山。
田恬身子本就不适,一路颠簸,下車時臉色白的可怕。
秋穗忍不住擔憂:“小姐,您這樣還能上山嗎?”
李湛眉頭緊皺。
黃福全開口:“夫人,奴才背您上山吧。”
他是個太監,算不得男人,又有男子力氣,背小婦人上山應該沒問題,大不了中途歇息一會兒即可。
這也算是給她示好了。
走了塘縣一遭,他算是看明白了,小婦人就是個前途無量的,要是巴結好她了,以後少不了他的好。
田恬哪裏能讓黃福全背她,拒絕道:“多謝黃總管好意,妾身沒事,妾身可以自己走。”
李湛上前兩步,把手裏的佛珠挂在脖頸上:“我背你上山。”
田恬震驚。
黃福全驚呼。
墨揚如墜夢中。
秋穗雙手捂嘴,不敢置信。
“還愣着作甚,快上來。”李湛催促。
田恬哪裏敢讓他背:“公子,這萬萬使不得。”黃福全要背她,她都不敢,更別說是李湛。
“有何使不得,讓你上來就上來。”
李湛已經把小婦人當成自己女人,背她上山是情理之中。
黃福全也舍不得主子吃苦,一個時辰的山路,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獨自上山,都要氣喘籲籲,更別說背着一個人了。
“主子,還是奴才背夫人上山吧。”
“不用。”李湛想也沒想的拒絕,哪怕黃福全是個太監,他也不想小婦人和他有接觸。
黃福全看懂主子的心思,頓時不敢再提背小婦人的話。
田恬一臉為難。
李湛也不想多說什麽,直接把她背起,霸道無比。
田恬想要掙紮着下來,李湛喝道:“別動。”
“山路太高,公子等會若是累了,就放妾身下來自己走。”田恬心裏感動,堂堂太子爺做到這個地步,不容易。
李湛沒說話,快步上山。
他常年習武,背着個不足百斤的小婦人上山,沒有任何難度。
黃福全和墨揚對視一眼,兩人眼裏皆有震撼。
還沒有寵幸,主子已經寵成這樣,若是真的寵幸了,以後又該是何等模樣?
黃福全已經不敢想了!
這小婦人,以她的身份就算做不了皇後,封妃也指日可待。
若是肚子争氣,貴妃也是大有可為。
原本一個時辰的山路,李湛背着田恬生生走了一個半時辰才走完。
快到護國寺,李湛已經滿頭大汗。
田恬讓他放下,他只當沒聽到,依舊步伐穩健向上。
一鼓作氣把她送到了淩雲峰。
把她安頓在床榻上,李湛叮囑道:“這幾日你好生歇息,有什麽缺的,吩咐小丫鬟去別院找黃福全就是,他會安排。”
田恬乖巧點頭:“妾身多謝公子。”
李湛颔首:“我走了。”他還有不少政務要忙,沒空陪着她。
出去三日,折子肯定堆成山。
“恭送公子。”田恬作勢要起身送他。
“你好生躺着,別動。”
李湛離開了。
秋穗給田恬煮了紅糖水。
田恬半坐着喝。
秋穗坐在床邊看着,心緒複雜。
“小姐,您和太子爺好上了,可您的和離書還一直沒有回信,按理說您還不算下堂婦,這該如何是好?”
秋穗見太子爺這樣上心自家小姐,特別是親眼見他背小姐上山,心裏很感動,也盼望兩人能在一起,可小姐的和離書,始終讓人擔憂。
田恬也很郁悶,按理說和離書都捎回去兩三個月了,怎麽也該有回信了,但至今一點音信都沒有,實在讓人不解。
“或許陳世子外出公幹了,暫不在京都,那封信被壓下,所以一直沒有回應?”
田恬實在猜不出還有別的原因,若是陳世子看到,不管同意否,他都會給出一些回應。
秋穗嘆氣:“希望如此。”
田恬無所謂,她已經寫了和離書,她不管那陳世子是否同意,她都要和離。
田恬在淩雲峰休養三日,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便去別院繼續做飯。
她的月事還未幹淨,但只要肚子不疼就沒事。
這幾日李湛忙的腳不沾地,除了歇息外,幾乎沒出過書房大門,見到小婦人過來,眉宇間的憂愁總算散去一些。
田恬看在眼裏,趁他閑時幫他按一按,舒緩一下。
李湛也不拒絕,任由她施為。
田恬很懂分寸,按完之後,規規矩矩退了出去。
李湛因着忙公務,沒心思兒女情長,兩人好像又回到了之前。
田恬也不會主動去糾結什麽,只要做好份內的事情便好。
晚間,田恬回到淩雲峰,沐浴後正欲歇下,門外響起敲門聲。
秋穗去開門,門外站着墨揚。
田恬這時披了一件衣衫出來:“揚大哥怎麽這麽晚還過來?”
墨揚把手裏的盒子遞給田恬:“這是主子吩咐給夫人補身子的,今晚剛剛快馬加鞭送來。”
田恬接過,打開一看,是一盒血燕,看品相還是上品,價值千金。
“這太貴重了。”田恬驚呼。
“這是主子的心意。”墨揚道:“夫人收了,屬下這就回去複命了。”抱拳施禮,快步離開。
秋穗關好房門,視線落在那盒血燕上:“公子對您真好,剛快馬加鞭送到,就吩咐墨揚把東西拿過來了,他肯定是剛回山就吩咐下去了。”
血燕極為名貴,也就皇宮才有這麽好的上等貨,從京城到此地來回要五六日,就算快馬加鞭也要四日,可見太子爺對小姐有多上心。
田恬确實很感動,血燕這玩意兒,原主身為将軍府小姐,也沒吃過多少次,嫁入忠勤伯府,吃的次數也不多,李湛對她那麽大方,把她捧在心上,她如何能沒有一絲漣漪。
接下來幾日,李湛還是很忙碌,田恬除了幫他按摩之外,也不敢多加打擾。
這天,天氣陰有烏雲,山上很涼快,田恬正在廚房泡紅豆,李湛過來喊她一起去林間看陷阱。
田恬笑容甜甜的答應。
最近李湛沒空,她也沒去查看陷阱,都是墨揚吩咐下面的人去看的,收獲的獵物全部送到了廚房。
兩人剛進入林中一會兒,田恬看到一顆野生李子樹,樹上的李子已經熟透,紅通通的挂在樹上,別提多誘人。
“公子,咱們先摘些李子吧,這李子肯定很甜。”
李湛哪有拒絕小婦人的道理:“你且等着。”當即就去砍了一根野竹打李子。
黃福全和墨揚已不知躲哪兒去了,田恬知道他們倆是故意為之,她已經習慣了,現在連問都懶得問。
李子掉落一地,砰砰砰的響,田恬放下背簍,連忙撿。
天公不作美,不一會兒的功夫,山林中下起連綿大雨,兩人根本來不及回別院。
田恬還在撿李子,李湛連忙道:“咱們先去躲雨,等會再撿。”
“馬上就撿完了。”田恬冒雨撿。
李湛此時也顧不得許多,連忙蹲下幫她一起撿,三兩下完成,抄起背簍:“我知道附近有個避雨的山洞,我帶你過去。”
這座山頭離別院有段距離,若是直接回去,絕對淋濕透不可,且下雨路滑,山林間長滿青苔,一不小心就要摔一跤。
“好。”田恬連忙跟着他去了山洞。
片刻,兩人濕漉漉進入山洞。
洞內很寬敞,能容納七八人左右,還有不少幹柴。
田恬找了一塊幹淨大石坐下,驚訝道:“公子,您怎麽知道這附近有山洞的?”
李湛熟練架起木柴:“我在這邊待了十二載,這幾座山頭的一草一木我都清清楚楚。”
田恬了然點頭。
李湛已升起火堆。
“你的衣裳濕透了,脫下來烤一烤,小心着涼,我去外面守着。”
這是要避嫌。
田恬見他站在山洞口,背對着她,她也不扭捏,當即脫下衣裳,只穿着肚兜和小褲。
嫩生生的藕臂和細腿感受到火的熱度,暖洋洋的。
田恬烤了一會兒,實在不忍心李湛濕噠噠的站在門口,若是他着涼了如何是好?
她也不是迂腐的人,身上也穿着肚兜小褲。
最重要的是心裏有他,舍不得讓他那般委屈。
“公子,您也進來烤烤火吧,別着涼了,這大雨還不知道何時能停。”
李湛不願,還是如木頭杵在山洞口。
田恬嘆了口氣,直接朝他走過去,拽着他的手,把他往山洞裏拽。
“公子,走吧。”
李湛手被拽着,視線也不由看向她。
餘光不小心就撇到了小婦人只着肚兜和小褲。
一張俊臉漲的通紅,心跳如鼓,好似下一刻就要從胸腔裏跳出。
小婦人身段很好,大紅鴛鴦戲水肚兜,襯的她膚如白雪。
高高聳起,就像是兩朵欲開微開的繡球花。
李湛眼睛已經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只能任由着小婦人拉着他進去烤火。
僵硬坐下,他趕緊背對着她,半點不敢多看。
田恬坐在對面幹淨大石上:“公子,您把濕衣裳脫下來烤烤吧,一直穿着濕衣裳,身子受不住。”
哪怕現在是夏天,天氣炎熱,長時間穿濕衣裳也是大忌。
李湛怕小婦人又像剛才那樣過來,他連忙脫了外衫,把外衫晾在一旁烘烤,自己只着一身雪白亵衣亵褲坐在一側,他的眼神始終不敢多看小婦人一眼。
田恬瞧着他局促的很,連忙把脖頸上的佛珠取下,雙眸緊閉,拿在手裏使勁盤它。
他渾身濕透,雪白的亵衣亵褲緊貼着,還能看清他壯碩的身形。
清冷中透着一絲狂娟。
周身充滿禁欲氣息。
迷人又撩人。
田恬不由的想撕開他的面具,看看佛珠下到底是一副怎樣面孔。
她邁步朝他走了過去。
男人聽到腳步聲,盤佛珠的手微微一頓,随即盤的更快。
田恬在他身側坐下。
小婦人清雅體香若有若無萦繞。
男人呼吸都粗重一些。
田恬鬼使神差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
李湛雙眸瞬間睜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膽大包天的小婦人。
她,竟然親了他!
那溫軟濕熱的觸感,香香彈彈的,手裏的佛珠都忘記了盤。
田恬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剛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莫名的想親他。
可能是他身上的氣質太幹淨,太正人君子,明明想的要死,偏偏要強壓着沖動。
田恬正想解釋,下一刻,男人開口了。
“再親一下。”
輪到田恬傻眼,他....還上瘾了?
田恬不是個糾結的姑娘,她對眼前這位禁欲太子爺确實有好感。
田恬再次靠了過去。
李湛只感覺被一陣女人香包圍,下一瞬,嘴上多了一個向香香軟軟的唇,小婦人絕美的小臉無限在他眼前放大,她的皮膚極好,如此近的情況下,依舊沒有一點瑕疵,宛如極品美玉。
手裏的佛珠掉落在地。
李湛直接把溫香軟玉抱了滿懷。
本能自主的加深了這個吻。
田恬雙手若無骨的挂在他的脖頸上,宛如一灘水化在他懷裏。
李湛第一次親吻到女人,比他想象中的味道更好,更甜,一時間銷魂蝕骨,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他親了又親,就好像是碰到極為喜愛的寶貝,怎麽也不肯放手。
田恬氣喘籲籲,快呼吸不過來時,他才會稍微讓她喘口氣,然後繼續往複。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山林中傳來黃福全和墨揚緊張的喊聲,兩人才如夢初醒。
李湛還不想放開她,田恬使勁推他胸膛。
“公子,黃總管他們已經找來了,你快放開妾身。”
兩人現在這副模樣,衣衫不整的,若是被人撞見,她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李湛見她紅唇微腫,更加飽滿誘人,她半依偎在他胸膛,從他視線角度往下看,如繡球花欲開微開的白雪堆起,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李湛的眼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下來。
田恬察覺,連忙起身,慌亂走到旁邊查看衣衫是否晾幹。
夏天炎熱,衣衫薄,山洞內又烤了火,已經幹了。
田恬連忙穿戴整齊。
黃福全和墨揚的聲音越來越近,李湛也不敢有其他想法,連忙穿戴好:“你別着急,我這就去山洞門口守着,他們進不來。”
田恬點頭。
李湛趕緊出去,連丢在地上的佛珠都忘了撿,還是田恬看到,提醒他:“公子,地上的佛珠。”
李湛連忙撿起,快步走了出去。
雨已經停下,黃福全和墨揚尋了過來:“主子,您沒事吧?可讓奴才好找。”
李湛搖頭。
黃福全雙眼左顧右看:“主子,夫人呢?”
李湛道:“在山洞避雨烤火,剛才小憩了一會兒,馬上出來。”
黃福全點頭。
一行人都在等田恬。
片刻,小婦人走了出來,面含春情,雙唇腫脹,一看就是被狠狠疼愛的模樣。
黃福全眼眸大亮。
李湛吩咐墨揚:“洞內還有一背簍李子,帶回別院。”
“是。”墨揚抱拳,快步走進山洞內。
田恬此時不知道怎麽面對李湛,自顧自的往前走。
李湛跟在後面一直未說話。
田恬思緒飄飛,山洞裏發生的一幕幕不停出現在她腦海,下一刻,她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李湛眼疾手快,快速把她攙扶住。
“小心些。”李湛聲音溫柔。
田恬微微颔首,想要抽回手,男人的力道很大,根本放開她。
霸道。
李唇角微微上揚,心情不錯的攜着小婦人一同回到別院。
田恬對墨揚道:“揚大哥,麻煩你把李子拿到廚房去。”
李子的吃法很多,可以釀酒,做水果罐頭,生吃,甚至炖湯,涼拌都可以。
李湛回到書房,黃福全低聲道:“主子,可要賜給夫人湯藥?”
李湛皺眉,自然知道湯藥是何物!是避子湯。
“不用,我沒有寵幸她。”
黃福全震驚,小婦人從山洞出來,都一臉春情了,那水光潋滟的嬌媚樣,主子竟然沒對她下手!
那麽可口的一個小婦人,主子到底是怎樣想的。
田恬做好晚膳,送到飯廳門口,讓黃福全把膳食端進去。
黃福全不解:“夫人,您怎麽不親自端進去?”之前都是她自己端的。
田恬神色有些尴尬:“妾身身子有些不适,所以.....”
話說了一半,點到為止,黃福全秒懂,連忙接過:“夫人盡管去忙,奴才這就給主子送進去。”
如今小婦人在主子心中一等一,他也要好好巴結着,完全不敢像之前那般随意對待。
“多謝黃總管。”田恬笑顏如花。
李湛見黃福全端着膳食進來,皺眉問道:“那小婦人呢?”
“回主子,夫人有事纏身,今兒就讓奴才伺候您用膳。”黃福全如實道。
李湛心中雪亮,那小婦人肯定是慫了,沒法面對他。
這才不敢見他。
田恬确實是慫了,回到廚房收拾妥帖後,連忙回淩雲峰了。
秋穗見小姐今日神色不對,關懷道:“小姐,您怎麽了?”
田恬笑着搖頭:“沒事。”她今日就是被男色撩拔沖昏了頭罷了。
“奴婢瞧着您嘴腫了,怎麽回事?”
“在廚房裏貪吃辣菜,辣到了。”田恬心虛:“腫的很厲害嗎?”
秋穗點頭:“有點。”
田恬連忙進屋站在銅鏡前仔細端詳。
确實腫的很明顯。
兩人在山洞內厮混了大半個時辰,李湛對她半點沒客氣.....
想到那火辣辣的場景,皆是因她而起,小臉忍不住紅了個透。
主仆倆吃過晚飯,田恬就去沐浴了,等她穿着一條清涼粉色睡裙進房,這才發現房間裏多了個人。
李湛正端坐在床邊,脖頸上挂着的那串佛珠尤為顯眼。
“公子,您怎麽來了?還不聲不響進入女子閨房!”
田恬連忙打開衣櫃,從裏面拿了一件鵝黃色外衫披上。
李湛目光幽幽:“你在躲我?”
田恬慌亂:“沒有。公子還是趕緊回去吧,大晚上在這裏不合适,妾身要歇息了。”
李湛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今日我是來要說法的。”
田恬驚訝:“說法?什麽說法?”
明明是他占便宜了。
“你輕薄了我!難道你不該給我一個說法!”
田恬小臉緋紅:“是你叫妾身輕薄的。”怎麽能怪她!
“是你先招惹我的。”李湛把她直接拉入懷中。
田恬作勢掙紮,李湛不動如山,壓根不給她機會。
“你叫什麽?”李湛至今不知小婦人叫什麽名字。
田恬還在掙紮,不想說。
李湛直言道:“你若不說,我就不放。”
田恬無奈:“劉紫玉。”
李湛點頭:“好名字,以後我便喚你玉兒可好?”
田恬能說不行嗎?
李湛又道:“玉兒,做我的女人。”
黃福全和墨揚在淩雲峰一角站着,黃福全忍不住道:“墨揚,你說主子今晚會留宿嗎?”
用了晚膳之後,巴巴就往淩雲峰趕了,這都進去好一會兒了,還沒有出來的跡象。
墨揚充耳不聞,好似沒聽到似的。
他懶得回答黃福全的話。
黃福全自言自語:“主子被那小婦人迷的神魂颠倒,今夜多半是要留宿的。”
晚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