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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成華番外二

    賀成華終究還是放不下。

    一夜未眠，十月一號天沒亮就開車去了那邊四合院的路口。

    國慶節的首都熱鬧非凡，處處張燈結彩，一大清早的就有人喜氣洋洋的在街道上來回奔走。

    有人去看閱兵，有人去看升旗，也有人一起相約去爬長城，逛博物館。

    每個人看上去似乎都很開心，畢竟這是一個非常喜慶的日子。

    可這樣的喜慶，賀成華卻永遠都感受不到。

    他坐在車裏，從兜裏摸出一支煙點上，他許久沒抽煙了，現在再一次抽的時候覺得竟然很痛快。

    一根接一根兒。

    賀成華看着秦湘的親朋好友陸陸續續來了院子，又看着米紅軍上蹿下跳的安排舞獅隊安排敲鑼打鼓的人，看着一串串鞭炮被懸挂在門口上。

    他還看到秦湘的父親喜氣洋洋的招待客人。

    賀成華多麽希望他就是那個被其他男人羨慕的男人。

    可惜他不是。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一輛輛小轎車跟在一輛自行車後面進了胡同。

    誰都沒想到，連直升機都有的孟懷卿，竟然騎了一輛永久牌自行車來迎親。

    車頭上綁了一個大紅花，大紅花上面還差着一朵玫瑰花。

    孟懷卿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精神奕奕滿臉是笑的踩着車子從他前面一閃而過，之後便是一溜的小轎車，足足有十多輛，這陣勢，在首都也是非常厲害了。

    之後賀成華看着孟懷卿塞紅包又唱歌，那張揚興奮的樣子，刺激的賀成華眼睛生疼。

    等了許久，終于，他看到孟懷卿牽着秦湘出來了，秦湘穿着一件夏季款的秀禾服，大紅色的嫁衣，配上她臉上的笑容，格外的漂亮。

    從自家門出，待會兒還會回來自家，很難不高興吧。

    當秦湘看到自行車時，也驚呼一聲，然後就開心的笑了。

    孟懷卿上車，秦湘坐在後面，手裏還拎着一束花，在鞭炮的噼裏啪啦聲中，在衆人的起哄聲中，秦湘抱緊了孟懷卿的腰。

    兩人都很開心，孟懷卿長腿蹬着車子往前頭去了，親戚朋友們也紛紛上車，追着自行車而去。

    很快，胡同裏變得空蕩蕩的，秦洋出來，清掃了一下門口散落的鞭炮碎屑，又将大門鎖上，這才往飯店去了。

    走了幾步，秦洋似乎看到賀成華，轉身朝他走來。

    賀成華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準備離開。

    就聽秦洋開口道，“你就是賀成華吧。”

    賀成華點頭，神色蕭瑟，“是我。”

    秦洋說，“不想去喝杯喜酒就回去吧。”

    賀成華聽說過秦湘的三哥，那是個脾氣不怎麽好的人，聽說後來做了室內裝修，也成了個小老板。本以為對方會揍他的，可沒想到說了這麽一句話就走了。

    他忍不住問，“我真的錯了嗎？”

    秦洋回頭看他，“愛一個人沒有錯，只是愛一個不合适的人會讓自己痛苦，會讓對方困擾，何必呢。”

    賀成華又在那兒站了很久，最終還是跟着去了首都飯店，看着裏頭熱鬧的場景，賀成華舒了口氣，他真的再也沒有可能了。

    裏頭似乎已經在拜天地了，接着似乎又是夫妻間講話。

    而後飯菜似乎上去了，新人似乎在那兒敬酒了。

    不知道是什麽心思作祟，賀成華終究沒能管住自己的腳走了進去。

    秦湘看到他了，微微蹙眉，孟懷卿握着秦湘的手走過來，秦洋拿了杯酒遞給賀成華。

    孟懷卿說，“賀先生，謝謝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過去坐吧？”

    賀成華目光掃了秦湘一眼，搖頭，“不了，我過來說句話就走。”

    賀成華看着秦湘又看了眼孟懷卿，“祝你們幸福。”

    說完，他将酒一飲而盡，而後轉身大步離開。

    秦湘松了口氣，希望賀成華真的想明白了，不然她真的怕這個瘋批在婚禮上鬧事。

    孟懷卿似乎并沒有擔心，笑着大聲道，“那我祝賀先生前途似錦。”

    賀成華揮揮手走了，到了外頭上車，一踩油門飛速逃離，自始至終沒敢回頭去看。

    眼底有微微的涼意，伸手一抹竟是兩滴淚水。

    小時候被他父親打的時候他沒哭過，沒想到這時候反而哭了。

    那他以後呢，該做什麽？

    賀成華有些茫然。

    就在這時，關玉屏找上了他，“賀成華，我以為你會大鬧秦湘的婚禮呢，沒想到，你變得成熟了。”

    說着關玉屏不知從哪掏出兩瓶酒，遞給了賀成華一瓶，“咱倆喝點兒？”

    賀成華看了關玉屏一眼，“你沒去參加她的婚禮？”

    關玉屏說，“去了，我還看見你了，最後挺像個爺們兒的。”

    賀成華沒言語，這是一段讓他刻骨銘心卻又不想記起來的記憶。

    關玉屏說，“要不我們倆湊合着在一起吧，你家裏也有了交代，我家裏也有了交代。”

    賀成華起身便走，“這話我就當你沒說過。”

    之後賀成華沒再見過關玉屏，聽說關玉屏去了一趟國外，回來後便開始接受父母的安排跟各路青年才俊相親了。

    賀成華的母親劉芳林便問他，“你年紀也不小了，秦湘也結婚了，你怎麽打算的？玉屏那孩子是個好孩子，媽覺得她很好了，要不你倆試試？”

    對于這個提議，賀成華很抗拒，以前是單純的不喜歡關家的孩子，現在就更不可能了，兩人都知道彼此心裏都有人，在一起幹什麽？豈不是自取其辱？

    賀成華拒絕了母親的提議。

    說的多了，賀成華也就煩了，幹脆跑到鵬城去繼續倒騰他的家電。

    是的，從秦湘結婚後他就将服裝店都給處理了，折騰出一筆資金南下折騰家電了。

    家電市場越來越廣闊，他看到了商機。

    只是沒想到，在鵬城他又碰上了關玉屏。

    這是兩人時隔兩年後再次見面。

    如今的關玉屏看上去似乎跟以前不一樣了。

    關玉屏笑道，“怎麽，不認識了？”

    賀成華點頭，“看着是不一樣了，有些不敢認。”

    關玉屏無語，從包裏拿出一張名片推過來，“那就重新認識一下，這是我的名片。”

    賀成華接過來掃了一眼，愣住，“你居然去了她的公司。”

    “是啊，兜兜轉轉的我還是去了她的公司。”關玉屏道，“但是也沒辦法，誰讓她的服裝品牌在服裝行業打的響亮呢？我選擇這裏也是最好的選擇。”

    賀成華突然莫名有些焦躁。這兩年不是沒聽到過秦湘他們的消息，甚至有時候私心裏會盼着秦湘跟孟懷卿過的不好的消息。

    兩年了。

    賀成華說，“她還好嗎？”

    關玉屏挑眉笑了笑，“當然好，夫妻恩愛，工作的時候忙工作，閑着就一起出去玩。我很羨慕。”

    賀成華沒言語。

    “我以為你已經放下了，沒想到還惦記。”

    賀成華一怔，真的還惦記嗎？

    關玉屏又道，“沒有女朋友？”

    賀成華，“那你呢？有男朋友嗎？”

    關玉屏坦然搖頭，“沒有。前年我去了一趟阿美莉卡，跟解縱說了個清楚，回來我就放棄了。我突然明白秦湘當初說的話是對的。”

    賀成華疑惑。

    關玉屏說，“秦湘跟我說沒想到我是個戀愛腦，戀愛腦，現在想想真可悲。我是，你也是。但是我比你強，我走出來了，放下了，也談了幾次戀愛又分手了，而你還活在原來的日子裏，拿着自己以前的深情折磨自己，可實際上再想想，有意思嗎？除了讓自己長時間的陷入痛苦，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說完，關玉屏起身，“走了。”

    關玉屏走後賀成華又呆坐了許久，想這段感情，想着想着突然覺得沒什麽意思。

    何必呢。

    之後賀成華又因為朋友介紹見了幾次關玉屏。

    漸漸的，兩人交談也多了起來。

    有一回他看見關玉屏跟一個二十上下的小夥子從酒吧出來，關玉屏喝的醉醺醺的，那小夥子扶着她動手動腳的。

    賀成華忍不住皺眉，上前跟那小夥子吵了起來，然後兩人不知怎麽就打了起來。

    關玉屏迷茫的看着他們打架，然後開始拍手加油。

    最後三人都被帶去了派出所。

    從派出所出來後，賀成華發了一次火，将關玉屏罵的狗血噴頭。

    關玉屏直接被罵懵了，勾着他的脖子說，“賀成華，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說着關玉屏将賀成華直接摁在巷子裏黑漆漆的牆上就親了起來。

    賀成華這輩子哪被人主動親過，一時間慌了神。然而等他反應過來，便惡狠狠的化被動為主動親了上去。

    最後兩人怎麽回的住處誰也記不清楚了，反正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張床上睡了一晚，也做了半宿。

    關玉屏笑的不行，“賀成華，你完了，你不幹淨了。”

    說着哈哈笑了起來。

    賀成華臉色比炭塊都黑，看着關玉屏嚣張的樣子，直接過去将人摁回了床上。

    兩人似乎打開了成年男女快樂的閘門，一次又一次的在休息日滾在一起，起來後再相互嫌棄，各自離開。

    直到有一天，關玉屏跟賀成華說，“賀成華，我懷孕了。”

    賀成華竟沒覺得奇怪，只神色平靜道，“哦，那結婚吧。”

    兩人結婚了，雙方的家長很滿意。

    賀成華以為兩人的婚姻也就這樣了。

    可是真的穿上西裝戴上紅花的那一刻，他內心裏竟然透射出了一絲絲的喜悅。

    他忍不住發愣，他是喜歡上關玉屏了嗎？

    婚禮上，秦湘和孟懷卿也來了，秦湘畢竟是關玉屏的老板，給送上一份厚禮，敬酒時，秦湘說，“賀成華，恭喜你。”

    賀成華嘴角輕輕上揚，心裏終于釋然。

    他笑着舉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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