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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如果說那次出去并沒有給黑澤陣帶來任何影響,那也是不可能的。
盡管封鎖了所有消息,流言蜚語也依然存在。校園中畢竟人來人往,人多眼雜,很快,四散的飛語演化出一個煞有其事的版本:
不知所蹤的唐沢裕,其實是落到了那個地位上升很猛的新晉高層手裏。
因其挾天子以令諸侯,才讓其他人投鼠忌器。
先不論這個結論是如何得出來的,就其內容而言,居然也和真相猜的八九不離十。雖然流傳的只有謠言,不過,世界上畢竟不缺信奉謠言的蠢貨。
黑澤陣的手段因而更激進。
對他而言并沒有什麽負擔,只是把原定幾個月的進程縮到更短。綿延兩年的計劃,被壓縮到兩個月的時間裏,都是一定要完成的事,區別只在意推進的速度。
除了一時激增的工作量,他的生活并沒有別的影響。
真正的轉變是心态上的。
如果以各種,潛移默化的,柔和的,循序漸進的手法行不通……
——為什麽不采取更激烈一點的手段呢?
很難相信,幾個月前的他還完全并不是一個結果論者。可三番五次的受挫,幾乎已經給人一種習得性的無助感,什麽方式都不會成功,怎樣做都是錯誤的,那麽,他也只能夠要一個結果了。
至少唐沢裕一直在。
淺淡的晨光裏,他呼吸清淺,背對着他沉睡着,幾乎看不到胸膛起伏的弧度。從那場畢業典禮回來後,他的精神似乎在被急速消磨,睡眠的時間變長,即使醒來後會做的事也寥寥無幾。
似乎身體的自我防禦機制讓他需要更長的沉睡來修補某些岌岌可危的部分,體重不斷減輕,骨骼的轉折卻更加柔和。
棱角被薄薄的皮肉包裹,更細膩、更無害,淺而淡的光暈下,折射出更加柔軟、瑩潤的光澤。
黑澤陣注視着他的背影,每當這個時候,一種更為鮮明的饑餓感就會從腹部騰然而起。他當然清楚這并非一種食欲,而是更隐秘、不為人知且焦灼的渴求;他的身體裏似乎有一個大洞,缺失的部分深不見底,吹着永無止息的風聲。
此前他不知道空洞存在,一切尚且可以忍受,而當發現它的一剎那,未來的時間突然就變得難耐起來。他的心上是那樣空,以至于他會不由自主懷疑,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怎麽無知的、空茫的活下去,甚至還以為自己活得很好。
空洞沒辦法自我修填,只能向外去索取補足。
他的目光因而更長地在睡夢時聚焦于他的臉。夢中的唐沢裕并不安穩,微微地蹙着眉,似乎始終有無可卸下的煩心事。黑澤陣知道他的負面情緒多半是源于自己,可人的本質是得寸進尺,在漫長的、沒有盡頭的注視中,他還是會無可避免想到:
你會生氣嗎?
敵視、提防乃至于警惕我。……那麽自在的一個人,卻因我駐留于這一方天地,你會因此而郁憤嗎?
如果仍有倒轉的機會,你是否會後悔那次選擇?
時間似乎在那一刻無限延伸,耳畔陷入一種極致的安靜。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按在床沿,俯下身,只差幾厘米就能觸碰到他的側臉。
黑澤陣宛如被燙到一般地直起身。
——貪心是無止境的。
他于此刻感到鮮明的饑餓,可那饑餓卻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令它滋長的土壤遠不止此時此刻,還有過去乃至更漫長的八年。
他對他的态度永遠只能是貪婪,一味索取,不知滿足。當他陌生時他希望他能帶走他,當他在他身邊時他想能參與他的生活,當他陪伴在他的世界,他又想完完全全、事無巨細地掌控他的行蹤。
膨脹的欲念無盡無休。
現在他落到他的手裏,可他卻還要得寸進尺,他貪得無厭,他希望他是……自願的。
自願留在他身邊,不需要任何心機、手段。
你能主動說一句話嗎?
像曾經的無數個夜晚,高興地談起那些日常的瑣碎。對複雜的戰争大放厥詞,嘟嘟囔囔地抱怨貪心的政客與商人。哪家的小孩在搗亂。哪裏的魚食最豐美。從前黑澤陣以為自己不在意,于是便吝于回應;現在的他卻又開始懷念那些平淡而瑣碎的事。
人的記憶是具有覆蓋性的。
當他開始回想起那些火爐旁、餐桌邊、校園裏的日子,時間卻像是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30.
計劃的最後一個階段,黑澤陣開始接收組織內部的核心資料。
——它們儲存在地下三十米深處。
與其說最為隐蔽的機要室,倒不如說是一座擴張的墓碑,黑澤陣清楚它們的運作流程:
每五十年,會有專人下到這裏,将半個世紀內組織取得的進展備份在裏面。
包括情報、研究,政局,科技。
就像冬眠前的松鼠貯存堅果,區別在于,這些資料被存放進去後,就再也不會有重見天日的時刻。
包括負責存檔資料的人。他下去了就不會再上來,餘生的使命就是将內容分門別類地歸放好,儲存室再往下兩米有一個二十餘平方米的空間,随後他們就待在那裏。水和食物每天從上面傳下來,且分量逐日減少,他們就在裏面守到死。
只不過,現在的組織在內外交困中瀕臨解體,類比成一個綿延數百年的王朝,這就是禮崩樂壞的最後時刻。
所以黑澤陣才能踏入這裏,不顧忌下去的人沒有再上來的規矩。
載人平臺由鋼鐵澆築,平平的一塊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修飾。鋼鐵的支架與齒輪裸露在外,顯示出一種原始的、狂放的野性和美。機括絞合的吱呀聲停下時,入目是一條幽深的長廊,它就像一座古墓,長長的走廊是甬道,兩側分列的房間是墓室。
手電筒的光柱照亮門上的名字,它刻載了每扇門後貯存的物品。不計其數的歷史,堆金積玉的寶藏……這些都沒能讓他為之側目。黑澤陣目标明确地徑直往裏,直到停在最深處的一扇門前。
只有這個房間,上面的刻字是空白的。
門內的陳設并沒有所想的那般古老,這裏居然是一條畫廊。
1839年8月19日,法國政府公布了達蓋爾攝影法,最早的攝影術就此誕生。在此之前,想要記錄下什麽畫面,人類只能求助于最為古老的紙與筆。
黑澤陣面前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房間。
高高低低的畫作裝裱在牆壁上,紙張在光照下呈現出暗紅色。黑澤陣推門前關閉了手電筒,房間并不是一片漆黑,正中央的燈泡懸挂着紅色的光源。
靜止的人像無知無覺地微笑着,而那全都是唐沢裕。
最早的一張在意大利,上面的時間落款甚至能追溯到文藝複興時期。古典主義寫實畫派甚嚣塵上的時代,歐洲街頭,一位速寫的畫家靈感偶發,随筆記錄下他的面貌。
十四世紀、十五世紀,十六世紀……
每百年牆上都會新添上兩幅這樣的畫,背景時時變易,只有被記錄的主角容貌不改。他走過廣袤的荒原,冰川、雪峰,從攀着青苔的磚牆下路過,又回到繁華的街頭巷尾。時代在變,裝束在變,不變的只有那張臉,和臉上沉靜、淡漠的神情。
畫家的筆觸是有感情的。
直面這樣的傳世之作,沒有人不能感受到那種叩響靈魂的沖擊力。豐沛的情緒急不可耐地從畫面的每一個角落迸發出來,這是畫家對于筆下的人物,用最狂亂的筆法,生鑿出一具最遙遠冷淡的神像。平塗的背景是粗犷的,可對主角的刻畫卻不厭其細,仿佛每根毛刷都傾注着贊嘆,如同在背後緊追的眼,牢牢地、牢牢地凝固在他的背影上。
這樣的畫作不可多得,甚至一個時代都難以碰上一幅。更令人驚訝的是,牆上的數量居然有那麽多。
黑澤陣甚至懷疑,同樣的畫與這間房間裏相比只多不少,只不過每一個五十年,只有最好的一張會被挑下去。
——百年難遇的奇作,因其延續的時間足夠久,也能積攢如此之多的數量。張張獨一無二,反而将每個個體都襯托得平庸。
時間再往後,牆上的畫作出現變化。不再是種類單一的畫框,畫作按時間從前往後,黑澤陣往前走,就像重現了一遍歷史的年輪。十七世紀、十八世紀,攝影在這時出現了。
畫廊中布置了一處暗房,以外界的技術疊代,裏面的設備居然并不顯得古老。它按傳統的膠片處理布置,分為幹區和濕區;前者安置放印相箱、放大機等設施,後者則進行顯影、定影和水洗等項操作。*到了這裏,畫面已不再規規矩矩地列在牆上,它們跳到了半空中,被一根長線懸挂起來。
每一張相片被夾子夾着,整齊如家庭主婦在晴朗的午後挂起的晾曬繩。行走的步伐帶動氣流,于是排列整齊的相紙也一齊顫動起來。
它們不再像自己的前輩那樣數量稀少,甚至時間都不再遵循五十年一張的規矩,粗略的目測之下,每張間隔的時間大概在一年左右。
黑澤陣随手撥開一張,看到唐沢裕在和一個伯爵打扮的人笑着說話。
這是米蘭典型的城中集市,老牛悠閑地甩着尾巴,還有爬山虎、牆縫、污水和陽光。
背景髒而擁擠,因亂糟糟而極富生活氣息。一名小販支的攤子就戳在他大腿,身後是慢悠悠經過的馬車,他置身其中,并沒有任何不耐煩,反而顯得溫和而愉快。
另一張則是在十七年後的圖書館,明顯是一個抓拍視角。架上的書作為前景,拍攝者站在書頂和上一層架子的空隙間望過去,公共的長桌上,唐沢裕側着頭,正在和另一個人低聲讨論什麽。
模糊的顯像柔和成光影,似乎為畫面刷上了一層濾鏡。不知道在說什麽話題,而他輕輕地笑起來,伸手指在書頁的某一行,這一幕恰好被鏡頭記錄在內。
逝去的歲月賦予他一種古典主義的靜美。
不朽的時間印刻在他身上,顯出超乎世俗的神聖與宏偉。而那些虛假的遺跡,崩塌了,再也無處可循。
他是舊時代的豐碑。
這樣直觀的注視,幾乎能帶來一種直擊靈魂的震撼感,因歷史遙遠而古老,因古老而生發神聖。這裏搖晃的一列相片,拍攝者不在了,與他說話的人也不在了。只有相紙将這一幕永恒地定格下來,只有他本人還在這裏,時移世易,他像山川草木、日月星辰,是人世間永恒不變的一個錨點。
黑澤陣拿過相片,指腹在他的面目上摩挲過,似乎借此能觸碰到他的臉。
之前抽象的、飄飄然浮在虛空中的那些概念,此刻陡然間化為實體,沉甸甸墜重在地。黑澤陣的呼吸緊了緊,歷史的遺跡面前,他能清晰地體察到那種油然而生的惶惑:
他不是唐沢裕,他是照片裏的另一個人。
時間是最無可逾越的天塹。
無論過去的時光有多愉快、多溫馨,時間依然會沖淡一切。這是自然最原始的偉力,無可違逆,無可更改,他忽然意識到,在他無法觸及的遙遠歲月中,與唐沢裕距離相近的,他不是唯一的一個,甚至都顯得不特殊。
那麽多人見過他,那麽多人曾被他驚豔,可依然如同歷史的塵沙般,留不下半分痕跡。
那我呢?
如果時間過去的足夠久,當我自己也不存在了,是不是也會同過去的所有人一般,只是微不足道的細小插曲?
他會持續地恨着我,還是根本不記得有這號人?
黑澤陣幾乎無法設想後面的那個選項,光是意識到有這種可能性,就足以讓他感受到一種貫徹心扉的、莫大的痛楚。他抓着相片的手無意識用了力,力道之大甚至在表面留下了凹折的指痕;更漫長的時間裏,他只是站在一室黯淡的紅光中,感到時間的浪潮将自己一點點淹沒過去。
與唐沢裕相關的一切,曾經都是最晦澀、無解的那個謎。
現在他親手揭開謎底,可觸碰到真相的後果卻是他可能根本就無法忍受的。
黑澤陣一直以為,是組織傳承延續,并發現鎖定他作為目标。兩件事有着明确的時間先後順序,而事實卻極有可能與之恰恰相反。
因為将他作為目标,所以才出現組織;
這個綿延數百年的隐蔽集體,恰恰是攀附在他骨髓血肉之上的副産物。
寂靜永無止盡地延伸着。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四肢百骸幾乎在走進這裏後完全冷了,可緊接着,又一種嶄新的熱度勃發出來,他迷失在歷史裏,又成為站在當下的人,此時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黑澤陣聽到過一個故事,唐沢裕漫無邊際地念起來,漫不經心的口吻語調。
“……一頭從小被繩子拴着的象,始終都無法掙脫,即使它長大了,力量變強了百倍不止,可那根繩子在它心裏就是永遠不可戰勝的。”
黑澤陣問:“那後來它掙脫了嗎?”
“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唐沢裕懶懶地一挑眉,“你問我,不如你去問那頭象。”
他偶然談論起這個故事,例證的論點已經記不清了,而那時的黑澤陣只覺得愚蠢。
怎麽會有一種心理施加的影響,綿延一生而永恒不改?象長大了,那根繩子不也在變得弱小嗎?即使心理上難以抗争,可生活中總有不經意的時候,如果因為一個偶然的舉動,一個事故,那根繩子被扯斷了,實質不就血淋淋暴露在眼前了嗎?
而這還要建立在小象故步自封、默守陳規的前提上。
怎麽會有人沒有絲毫嘗試、僭越的沖動呢?
事實證明空想終究是空想,人在局外永遠會站着說話不腰疼。相似的情形降臨在自己身上,他才發現自己成了那個被馴化的人。
只不過他更幸運。
那根繩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扯斷了。
31.
組織的最高權力更疊的那一天,黑澤陣提前說,今晚我不會來。
聽這話的人并無反應。難得打起精神的日子,他在有一下沒一下翻着書,動作連往這邊轉頭的趨勢都沒有。黑澤陣隔着鐵牢之外的欄杆看着他,開口的語氣表面平靜,實際上只有自己知道,攥成拳頭的掌心已經出了血,才能壓下那種呼之欲出的、胸腔裏翻湧的情緒。
那種……如淤泥般粘稠,永夜般深邃的,惡意。
離開前他還如往常調整布防,區別在于,故意留下了一個缺口。
——地下室的入口之所以隐蔽,是因為地面上的原址是一處東正教教堂。漫長的內戰勝利後,這類宗教失去了賴以為生的廣泛土壤,不過,由于民生工業和糧食産能的不足,最底層的思想還無法全盤扭轉過來。
殘存的教堂因而也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默許,是一種歷史問題遺留的産物。
時至今日,教堂裏已經沒有了什麽人。唯一的一個老神父,已經在黑澤陣選中這裏時被清離了。
更早的歷史上,教會是這片土地上滋長的黑暗的最大蔭庇。地下因而也七彎八繞,有忏悔室、儲藏室,和一大堆不知用途,但牆上挂着器械的陰森森的房間。地上的聖潔與地下的腌臜形成最鮮明的對比,高聳的穹頂下是耶稣像,彩窗玻璃鑲在天頂,晴朗的天氣,有五彩斑斓的碎光灑下來。與視覺上的神聖感形成對比的是,雕像後就是地下室出口,出來的那一次,唐沢裕的臉上是遏制不住的錯愕。
黑澤陣只帶他走過一次,是為了那次畢業典禮,不過,這也足夠他推出全部的地圖了。
鑰匙丁零當啷地響在留駐的守衛腰間,一個堂而皇之的宣告。唐沢裕當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拿到,甚至于逃出生天,問題在于,他會這麽做嗎?
黑澤陣想:他一定會。
多少次的重複驗證了這個答案。他就像一個偏執的賭徒,明知前路是滿盤皆輸,卻仍然孤注一擲。
黑天。
月光被完全遮掩在雲層之後,建築的陰影中,濃重的黑暗不見五指。遠處堆疊的雲層傳來隐隐戳戳的雷聲,天幕因而被壓得很低,此情此景幾乎能讓人回想起很多年前的那條小巷,四面皆敵的巷壁間,那天的夜晚也是同樣的黑。
小巷外還有路過馬車的油燈,至于教堂也同樣有,那是守衛在例常夜巡。教堂早已廢棄,電路也沒有通到這裏,一切還采取最古老的照明方式,人手托舉着老式的煤油燈。
燭火的光亮顫顫巍巍。
将隐将息的風,一切隐沒在幾乎動人心魄的黑暗裏。燭火搖曳着照出一小片橙黃的區域,又在急襲而來的風裏迅速熄滅。背後猝不及防間探出一只手,一擊就令安保昏迷到底。
很遙遠的陰影中,黑澤陣聽見一串金屬落地的聲響。
而他的确是剛剛回來;
有老邁的頭領亟待收割,歸順的勢力留待接收,他馬不停蹄地從一個場子趕往另一個,直到這時才得以喘息。
窮途末路的敵人最容易爆發出同歸于盡的兇狠;他身上負了傷,一路車輛颠簸,腰間的繃帶開始滲血。
既然要将自己擺到棋盤上,他就不會做完全的準備。守衛的腰間有槍,但那是他留給唐沢裕的,黑澤陣自己的身上什麽也沒有帶,因為他只來看他。
唐沢裕站在地面的出口,與此同時,黑澤陣恰好抵達了教堂的那扇門。
曠野的微光漫上來,讓他的銀發在黑暗中微微地發着亮,唐沢裕卻完全浸沒在深黑中。教堂裏沒有一盞燈。高聳的頭頂是彩窗玻璃,可星空也不會眷顧這處角落;月亮早已在雲層後悄悄的熄滅了,一切呈現一種黎明到來前的死寂。死寂中響起呼吸聲,他胸膛沉重地起伏着,右手在陰影裏提着槍,瞳孔在暗處與他對視。
教堂中只有唯一的出口,黑澤陣站在正門處,手無寸鐵,面對着他手裏上膛的武器。
他問:“你想要殺我嗎?”
TBC.
*來自百度百科
估錯了,這個沖突還得再寫一章。之後……
小聲提醒一下,不要被主視角騙了。
這篇番外,從兩個人不同的角度看,其實完全是兩個故事。從琴的視角切入是有原因的,不僅是因為,敘述的手法會更溫和、更循序漸進。
可以代換糖糖的角度想一想,主視角藏住了很多細節,這種敘詭其實非常的有意思。
下一章在周六,也可能會提早在周五寫完,但可能性很小。又得去醫院複查,還生理期。工作日想要在兩天寫完一章的話,我就只能睡五個小時,寫傷了,歇一下,周六睡夠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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