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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大伯母家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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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母家的兒子

    宴緋雪仗着“無能為力”瞎撩,最後被白微瀾壓在床上狠狠親了一通。

    兩人順利起晚了,不過谷雨有了經驗,孩子們也都見慣不慣了。

    早上吃完飯,下午要去大伯母家裏吃晚飯。

    昨夜雪沒墊起來,遠山濛濛冒着白尖,一座座房頂屋瓦都透着青冷色,村子裏枯樹的老葉子一夜刮的到處都是。

    放鶴和谷雨在掃屋前屋後,不然下一場雪掩蓋後,顯得濕噠噠的腐爛後更加難處理。小栗兒則是重新搭着狗窩,為溫暖的狗窩盡自己三歲神力。

    宴緋雪兩人過完早後,宴緋雪才想起還有一件事沒做。

    昨天谷雨提到一位少年救了小栗兒,當時話頭被岔開了,現在他又想起來了。

    會武功的又是陌生面孔,還不愛說話。宴緋雪想起了年前蘇大夫說他家拜師學藝的兒子要回來過年了。

    說不定就是他。

    等宴緋雪兩人帶着孩子提着點心上門的時候,還真發現院子裏有個少年。

    那少年正在院子裏練劍,年紀不大但是劍招老道利爽。昨晚吹落滿院子的枯枝落葉,此時被劍刃挑、刺,甩出了落英缤紛洋洋灑灑的少年意氣。

    “就是這位哥哥!”小栗兒看的眼睛都亮了,連忙舉起宴緋雪的手腕朝對方打招呼。

    屋裏的蘇大夫聽見動靜,放下手裏的藥杵,出門就見宴緋雪一家人提着點心來了。

    “昨天不渝說救了一個小財迷,看來是小栗兒啊。”蘇大夫道。

    他也聽見村裏人誇孩子了,此時笑道,“你們家孩子真是膽子大,能出世面,這麽小就賣東西賺錢。”

    宴緋雪見蘇大夫揶揄捧場,但孩子确實很喜歡聽,也就随他去了。

    要說孩子,蘇大夫的兒子蘇不渝,年紀輕輕十三歲就走南闖北,這個年紀,村裏娃娃還在騎牛背上打牛草呢。

    不過這和蘇大夫一家習慣有關,兩口子喜歡四處游歷走走停停。聽說就連兒子都是在海邊漁村生的,到七八歲的時候才回到青石城老家。

    三年前還把孩子送去隐世高人拜師學藝,研習兵法。

    孩子習得父親一身武藝,加之靠父親蒙蔭得了一個六品将軍虛銜,年過十五歲就可以蒙蔭入仕。

    但是少年不願意躲在父親庇佑下,打算研究兵法從基層參軍做起。

    少年看到宴緋雪的瞬間,眼裏有驚訝之色,像是見到美好事物的驚嘆,但很快就歸于平靜。

    一種不以物及不以己悲的性子,竟然在一個孩子身上看到了。

    這個年紀的少年多半情窦初開,見到宴緋雪這樣的容貌多是臉紅羞澀眼神閃躲。

    但是這個孩子倒是定如磐石,和他父親如出一轍。

    小小年紀就心性堅韌見多識廣,宴緋雪由衷的誇了一句少年英才。

    蘇大夫笑的開懷,帶人進屋裏,添茶坐下。

    “不渝,這是宴叔叔。”然後依次介紹了白微瀾和小栗兒。

    大人都是淡淡颔首,唯獨小栗兒咧嘴露出粉嫩的牙根兒,朝人招手。

    蘇不渝對宴緋雪夫夫壓着嗓子喊了人,不冷不淡的,唯獨看小栗兒的時候眼裏帶着點波動。

    宴緋雪笑道,“這孩子和他爹一個性格,你以前還說他多開朗話多。”

    小栗兒道,“昨天和哥哥說話他都不回答,我還以為他不能說話呢。”

    童言無忌,大人打笑不在意,但是當事人很在意。

    “不。”

    冷橫着眉眼,酷酷吐着一個單音。

    蘇大夫看着不自在抿嘴的兒子,平時就處成了平輩兄弟關系,此時更是毫不留情拆穿道,“他不是啞巴,只是最近變聲嫌公鴨嗓難聽,基本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不過性子越長大越像刈哥是真的。”

    一桌子大人,話頭落在少年身上,他端着渾身不自在。好在一旁小栗兒從白微瀾身上爬下來,拉着人要去院子玩。

    小財迷像個糯米團子,亮晶晶的眼睛看到他家門口的獒犬小黑也不哭不鬧,還饒有興趣的問這大狗狗能不能摸。

    倒也不是個麻煩的小崽子。

    屋裏頭的大人聊了會兒,宴緋雪他們沒坐多久就要回去了。

    蘇大夫也知道宴緋雪每年初三要在大伯母家吃飯,也沒留人。

    走的時候,小栗兒腰兜鼓鼓的,宴緋雪打開一看,裏面裝滿了貝殼還有好幾粒珍珠。

    珍珠光澤水潤沒有瑕疵成色極好,一顆少不了一兩往上走。

    “不語哥哥給的。”

    一旁蘇不渝第十次壓着公鴨嗓嚴肅糾正,“蘇不渝。”

    說完還執拗盯着小栗兒,那神情在說,你怎麽還記不住,真是笨腦子。

    小栗兒眨眨眼,點頭表示知道了。

    兩個孩子才玩不到一會兒,就送這麽貴重的東西,宴緋雪有些猶豫,但是一旁蘇大夫開口了。

    “這都是不渝他小時候在漁村撿的貝殼,珍珠也是他從小到大收集的,他可寶貝的很。

    既然願意送給小栗兒,那也是他自己事情,咱們大人就不要幹涉了。”

    回去後,小栗兒把得到的貝殼珍珠都分給了放鶴和谷雨。

    他們三個孩子一向都是有吃的一起吃,有用的也一起用,不分彼此。

    放鶴和谷雨從來沒見過海邊的東西,此時見到貝殼珍珠都十分高興。

    谷雨挺稀罕這新鮮小玩意兒,沒想到那個少年看着冷酷難以接近,人還挺好的。

    放鶴是有什麽都要顯擺下的,立馬随身帶在身上,還時不時拿來摸摸。

    下午要去大伯母家吃飯,雖然平時隔三差五都有往來,沒那麽多規矩和客氣。

    但是正月走親戚,出門前必定要梳洗打扮一番,穿着新衣服喜氣洋洋進主人家,也給主人家帶去新氣象。

    兩個大人容貌不用多說,本就不俗。

    小栗兒也一向可愛逗的大人歡笑,放鶴和谷雨這兩小哥兒拾掇一下,還真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經過旁人家院門口的時候,都紛紛誇原來放鶴和谷雨也生的這般好。

    放鶴穿了一件淺黃綢緞的襖子,骨峰眉眼細長,兩個葡萄似的眼珠子看着就機靈。逢年過節精氣神好,英氣中多了點讨喜的乖順。

    谷雨身上是水月色,性子本就靜,眼睛很大很圓,稚氣未脫帶着呆愣。

    但是經過昨天數不完的誇贊,此時整個人肩背挺直,見人腼腆一笑像春風裏的小白楊。

    “這都是同一個祖宗,也不知道這燕老二這支,怎麽就這麽成氣候。”

    八成是人死的早,早早在天上保佑呢。

    “就是領養的兩個小哥兒,都比人家兩個兒子看着能幹聰明。”

    宴緋雪他們走後,三五人對着他們背影指指點點低聲嘀咕,感嘆人家先人多兩位就是不同,上頭的祖宗都偏心了。

    路上的非議聲傳不到大伯母家的院子裏,此時燕家兩兄弟都在洗菜洗米,忙着做菜。

    見宴緋雪一家人來了,都咧嘴笑着打招呼。

    幾個孩子和大伯母打招呼後就跑出去玩了,大人交代了玩一會兒就回來吃飯。

    宴緋雪兩人就坐在火坑旁邊聽着大伯父念叨。

    “你瞅瞅你大伯母,一年到頭就是閑不下來。

    兩個兒子回家有他們做菜,她偏要自己圍着竈臺打轉,真是天生的勞碌命。”

    “真是能吃苦的人吃一輩子苦。”

    大伯父是一個淳樸老實顧家的男人,絮絮叨叨的還有點嘴硬心軟,想喊自己婆娘休息,但又拉不下臉面。

    宴緋雪識趣,便叫大伯母過來聊聊天,順便叫她把屋檐下挂的苞谷取下來,沒事剛好可以扒拉下。

    大伯母連聲拒絕,苞谷挂了半年幹的透透的,很好扒拉,但是灰屑也多。光線裏到處飄着,把兩人這身行頭弄髒了可不好。

    最終,大伯母還是坐下來陪着後生唠嗑了。

    家長裏短無外乎就是那些,大伯母不說人長短,聊的就只有開春種什麽了。

    一說這事兒,大伯父就來氣。

    要開春了,家家戶戶地裏種苗都要施肥,竟然有人連夜來他家糞坑偷糞。

    村裏家家戶戶都是旱廁,一間屋子後面是豬欄,前面隔開鋪兩塊木板就是人蹲的坑了。

    旱廁延伸在後屋檐處,留了個口子用來取糞水,平時都用木板擋着,防止家禽或者孩子掉下去。

    初一晚上,大伯父酒喝多了起夜,模模糊糊發現一個人影竟然挑着糞桶在自家糞坑偷糞。

    大伯父厲聲吆喝,那人手腳麻利挑着糞桶就跑了。

    大伯父酒意微醺還只當自己眼花了。

    第二天起來才發現糞坑旁邊有一串足跡,這才意識到真的有人新年第一天就偷糞。

    他當時就忍不住罵人,可是嘴巴哆嗦兩下也罵不出個所以然。

    換成村裏其他人家,指定在曬谷場上吼上半天,說年飯沒喂飽還是怎的,新年第一天就偷糞吃。

    不過大伯父只是心底琢磨着,偷的八成是個熟人,他家院子的狗都沒叫喚。

    想來想去還是郁悶,大伯父把這事兒給一起在采石場做工的村民說了。

    可有好幾人說你家養三頭豬糞水多,別人也舀不完,那麽計較幹什麽。

    再說你家兩個兒子開年又走了,根本不在家裏種田,一個婦道人家種地,哪用的了這麽多糞水。

    說着還有人開始問大伯父兩個兒子什麽時候成家,出去快十年賺了多少錢,一個月寄多少銀子回來。

    得知壓根就沒怎麽給家裏寄錢後,紛紛說這麽養兒子不頂用啊,留在家裏還能幹活伺候着。

    還有的暗暗說兩個兒子眼高手低,怕現在都是少爺做派不辨五谷了。

    大伯父當即就甩臉色,那些人才沒說出更難聽的。

    還笑笑說大過年的開個玩笑,就說你們一家子人都太正經無趣了,玩笑都開不得。

    他們一句玩笑話輕飄飄揭過了。

    大伯父原本找幾人解悶發牢騷的,這下心裏更堵了,在心裏郁悶好幾天。他也不給大伯母說,就自個兒在心裏琢磨。

    二十五六歲了,媳婦兒還沒有,他兩個兒子還是個光棍,老二家的燕哥兒的兒子都能賺錢了。

    大伯父心裏有氣,但是大過年的,孩子又只回來幾天,便也沒開口說這事兒。

    清醒時候的大伯父是能控制的。但是白微瀾敬了一杯酒後,他頗有借酒緩解苦悶的勢頭,拉着白微瀾喝了一杯又一杯。

    “你這孩子還是有出息,全村人現在都念叨着你的好,還羨慕老二有個好女婿。”

    大伯父說話嗓子哆嗦,明顯是有點酒意了,一旁兩個兒子都勸他別喝了。

    這一勸,倒是惹的大伯父心裏積壓的不快,猛地心間怒起。

    “我看你們兩個今年就不要出門了,就在家裏幹,農忙的時候種種莊稼,農閑的時候還可以去采石場做工。”

    性子沉穩的大哥燕鎮沒說話,老二燕椿立刻開口不同意,“這怎麽行,我們好不容易在酒樓裏熬過三年,今年主事說會給我們漲俸祿還給我安排夥計領班。”

    “這時候要我們回來,這三年不是白幹了嗎?”

    兩兄弟十年前跟着燕回父母出去闖蕩一番,生意不順,後來回家種了好幾年田。後來還是不甘心,又出去了一趟。

    大伯父道,“出門三年都沒掙到錢,第四年就能了?看看小白,人家不出門,照樣賺大錢,村子裏誰家不記着他的好?”

    被迫卷入紛争的白微瀾面色鎮定,“每個人都有自己財運,發財是早晚的事情。”

    他說的坦然,卻在桌底下把宴緋雪的手心抓,宴緋雪點點手心,示意他們裝死不用接話。

    這明顯是積怨已久,只是在今天爆發的問題。

    這時候白微瀾說什麽,大伯父都能順着話頭,繞到他想說的話上去。

    果然,就見他臉頰坨紅,呵斥道,“我看他們別做夢想發財的事情了,還是想想怎麽能娶媳婦兒生兒子。

    都成了附近滂臭的老光棍,我和你大伯母的臉還能往哪兒擱?”

    農村頭等大事就是開枝散葉傳宗接代,壯大家族報團取暖,人氣少的人家難免被當做軟柿子捏。

    但是兩個兒子不這麽想,年年書信都是被催婚,絲毫不體諒他們在外面一路摸爬滾打的心酸苦楚。

    “我看今年,你們兩個就把親事結了,成家立業,成家還排在前頭的。”

    燕椿本就性子火氣大,頓時就暴怒了。

    “成親成親!年年念叨天天念叨,要是有錢我們兄弟倆至于背井離鄉去外地謀生存嗎?

    要是你能像裘桂香家裏準備十九兩銀子,我還能娶不到媳婦兒?”

    “你以為我不着急嗎,出去幾年沒賺到錢家都不敢回,一回來就是被催婚。”

    “家裏沒錢幫不到我,就別天天催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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