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之前攔截,大當家沖上去,被個牙都沒有的小娃娃拿東西砸了幾下,瞧着應該是裝水的,但又不像,不過就一瓶小小的,裏頭裝的‘水’還有一些濃重的肉香味。
沒劫到貨,大當家回去的時候一路都在罵罵咧咧。
晚上又拖了個姑娘進到房裏,折騰到大半夜,早上正睡得香呢!外頭突然鬧起來。
餘大牛火了,又罵了一聲娘,穿了褲子要往外頭去,底下小弟先慌慌張張軟着腿跑了進來。
“大當家的,不好了,不好了。”
餘大牛給他一腳:“咋咋呼呼的沒點規矩,咋地了?”
“外頭,外頭······”小弟似乎很驚恐,哆嗦着指着外頭,說話都不順暢:“官兵殺,殺進來了。”
餘大牛怔了一下,不信,拔高了聲:“怎麽可能!!”
龍虎山大,山脈延綿近幾十裏,草樹皆是茂盛,他們窩點隐秘又座落在深處,沒人帶,外面人絕對是找不着的。
外頭哀叫不斷,聽着聲是熟悉的,是自己底下的兄弟在慘叫。
餘大牛心髒猛地顫抖了起來,趕忙的要往門口去,可下一秒,門哐的一聲被人從外頭踹開,力道極大,木質的房門都要倒了,餘大牛往後退了兩步,一俊俏的少年手持長槍悠悠的踩着橘黃的晨光從外頭走了進來。
他身後兒還跟着個大頭娃娃。
餘大牛瞧着這兩人是眼熟得緊。
可不得眼熟,中午剛打過照面。
好膽。
“你,你們是誰。”
方子晨視線掃過他,笑着:“喲,餘大牛,這些年你是吃得滿肚肥腸,連你老子都不認識了啊?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怎麽混的啊?”
餘大牛臉色鐵青。
“你不是揚言着要滅我全家?怎麽如今連我都不認識了?”
方子晨挑起眉來,緩緩朝餘大牛走過去:“當初你可真是狂妄啊!連我這知府大人你都敢不放在眼裏,如今本官忙完了,親自抽空過來會會你!怎麽樣,是不是感覺很榮幸?這會兒,本官要讓你看看,是你滅我全家,還是老子先滅你滿門。”
是知府大人!!
餘大牛都瞪大了眼,突然就慌了,詫異又震驚:“不可能,這不可能。”
方子晨長/槍直指餘大牛,上頭鋒利的槍尖正往下淌着血,一旁的小弟冷汗直冒,見方子晨沒注意到自己,悄默默的往門口移,然剛走了兩步,膝蓋一陣巨疼,然後一把噗通跪到了地上。
乖仔跳起來,又一棍子朝他背後打去。
“我父親讓你走鳥嗎?還想跑?乖仔打喜你喲!”
餘大牛想要反抗,一拳朝着方子晨揮去,但到底是沒有練過,剛聽着外頭铿铿锵锵的聲音,心頭已經懼了,打起來就失了幾分狠勁,方子晨只兩下就将他揍得起不來。
“媽的,就這點本事,還敢隔空朝老子放狠話。老子打死你。”方子晨話落,又一拳頭過去,餘大牛肚子巨痛,感覺肋骨仿佛都斷裂開來,都要吐了,蜷縮着身子不停幹嘔。
碰上硬茬子了。
外頭漸漸沒了聲,大概是全軍覆沒了,餘大牛是個漢子,知道再不做點什麽,他辛辛苦苦快二十年才建立的寨子、所有小弟就得全玩完,當下就服軟了,忍着巨疼說放過他行不行?
以後他會給‘孝敬’,見方子晨動作一頓,以為人心動了,當下心頭一喜,趕忙的又許了些許好處。
他們能盤踞蜀南一帶幾十年不被剿滅,除了人多,百姓不敢招惹之外,也有官府的不作為。
楊乘風蜀南縣令,知道這幫是個惡的,多次想去剿匪,但皆苦于無人,先頭上報給了知府,知府卻不知是出于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還是什麽原因,未曾派兵過來。
但是個人,哪個不愛財?
他餘大牛就愛得很,方子晨聽完了,連着給他兩巴掌。
想蠱惑他,門都沒有,真幹了這種勾當,以後死了,怕是都要下油鍋,他爺爺也肯定要抽死他。
他要遵紀守法。
餘大牛被抽懵了,見來軟的不行,當下就恐吓起來。
“你,你別嚣張,擒了我又咋樣,我兄弟不會放過你的。”
乖仔一聽這話,靜默着跟方子晨對視了兩眼,然後父子兩人突然仰着頭笑得花枝亂顫。
“還兄弟!”方子晨又一腳過去:“你以為你兄弟能跑得了?就算跑,那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鏟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本官不把你們全除了一鍋端,怎麽睡安穩覺?兒砸,學到了嗎?”
“學到鳥。”乖仔眼眸發光,激動的說:“父親,我們去找寶庫去。”
“對哦。”方子晨把張泉喊來,讓他把餘大牛捆起來,自己急吼吼的帶着乖仔找‘寶庫’去了。
張泉剛把人捆好,先頭派遣過來的幾官兵過來禀報:“張護衛,寨子裏所有人已皆被拿下了。”
張泉吩咐:“都綁起來,看守好,不要讓他們跑了。”
那幾個官兵應了一聲。
這寨子裏頭共有七十二人,是三個山頭裏人數最多的,先頭都是住的山洞,後頭膽子大了,有規模有銀子了,就建了個小寨子。
幾官兵一邊綁人,一邊嘀咕。
“還是知府大人厲害啊!一出馬就是,那啥,人家說那個叫什麽來着,什麽手來?”
旁邊夥伴道:“是手到擒來。”
“哦,對對對,就是這個,你們說,知府大人咋的知道這幫子人躲在這裏頭呢?”
這會兒正直早上,可從縣裏過來剿匪時,天卻是都未亮,來時像是胡亂的走,彎彎繞繞,走得他們都懵,前頭帶路的是條狗,聽說是乖仔小少爺養的。
那會兒還早,乖仔正被在方子晨橫抱在懷裏,睡得香呼呼,期間醒了一次,眯着眼奶奶的親了方子晨一下,交代他,找到了,要叫他起來喲,他要大殺四方,為民除害。
方子晨應了,然後一路跟着狗走,像是漫無目的,官兵們就都噎住了,在山上轉悠得大家幾乎都要累癱,山頭都翻了一座,也沒見着人。
大家先頭過來剿匪,也曾跑山上來找過,可惜這幫人藏得深,他們山頭翻了一座又一座,愣是沒找到人,山脈深處危險,大家不敢進,土匪也不會找死的把窩做到山脈深處去。
方子晨他們不敢問,便同身後的禁衛軍搭話。
“兄弟,你知道我們大人是在幹嘛嗎?”
“不知道。”禁衛軍老實說,看見官兵嘆了口氣搖着頭,似乎是不相信方子晨,覺得他亂來,很不贊同的樣,禁衛軍直接不高興了。
要說沒有炸山那件事兒,這會看着方子晨走走停停,全程跟在一條狗後頭,有些路兒還饒回來了好幾次,禁衛軍大概也是不相信方子晨能找到土匪窩的。
那狗又不認識那幫子土匪,怎麽會曉得人藏在哪裏?
而且也從沒見過狗給人帶路的。
可這會他相信方子晨,山都能給他頃刻夷為平地,區區一匪窩,那對大人來說,恐怕是一點難度都沒有的,而且先頭秦家兵被他派出去後一直沒回來,恐怕已經得手了,當下就道:“大家跟着大人走便是。”
“可這樣走也不是辦法啊!要是想搜山,還是分散的好。”有官兵說。
“不用,我們就跟着大人走。”禁衛軍篤定的說。
後頭的官兵雖還是滿腹狐疑,但也不敢再說話了,文官啊!又是這般的年輕,到底是只會那風花雪月,吟詩作對,文文鄒鄒。
過了好半響,來到一低凹的山澗處,黑旋風突然停了下來,蹭了方子晨兩下,方子晨立馬舉手示意大家放輕動作。
這會天邊已經泛紅,晨光已經照到了山頭上,大家清楚的瞧見,山澗裏頭,杵立着二十幾個木屋。
這肯定不是猴子建的,只一個可能——找到土匪窩了。
山澗兩旁樹枝繁茂,将整個山澗全部遮擋住了,要是沒仔細看,當真是發現不了,剛他們也都完全沒有注意到,而且——這一帶先頭他們搜索時,好像路過了兩次。
官兵們這會在看方子晨,那真是一個心悅誠服,佩服得五體投地。
大概是絕對的自信,十幾年都沒被人尋着,這會兒對方竟都無人放哨,方子晨叫醒乖仔,乖仔迷迷糊糊,一聽說壞蛋窩找到了,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人瞬間驚醒了,舉着木棍就一馬當先的朝土匪窩裏沖去。
他速度太快了,官兵跳下山澗跟過去的時候,就聽見一木屋裏頭傳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痛叫聲,一漢子光着膀子,捂着手臂嗷嗷叫着從屋裏沖出來,然剛跑了不過三米遠,官兵們就看見乖仔從屋裏追出來,然後一下蹦了起來,一棍子打到他身後。
“還想跑?吃俺老乖一棒。”
那漢子慘叫一聲,直接倒地不起了。
木棍也斷成了兩半。
這是衙門裏專門拿來打人的,木質堅硬如鐵,可這會兒竟然,竟然斷了······
這是何等的力氣?
而且什麽仇什麽怨啊?要下如此狠手?
官兵們看着這一幕,遲遲回不過神,先頭不曉得大人出來剿匪還帶個奶娃子幹什麽,這會懂了,這小娃子一人頂三了都。
方子晨把一根備用棍子遞給乖仔,擰着眉對身後幾個瞪着眼的官兵喊道:“都站着幹什麽?等人自己躺地上給你們綁嗎?要是跑掉一個,你們就給本官等着吧!”
官兵們急忙過去,覺淺的聽見了動靜,跑出屋來查看,就看見幾十官兵殺了過來,他們簡直毫無防備,又覺晃如做夢,乖仔沖在最前頭,尤如入無人之境,幾乎是一棍子一個,一棍子一個,屋裏有人躲裏頭沒出來,他進去了沒一會,抓着一漢子的腿将他拖了出來,那漢子掙紮得厲害,一個勁兒的要往屋裏爬,乖仔都要抓不住,當下就怒了,一棍子朝他打去。
那漢子嗷的叫了一聲,抱着腿滿地打滾,再掙紮不了了。
這會兒官兵們綁着人,幾土匪子在地上滾來滾去,連連哀求。
“官老爺,求求你們,先送我去醫館吧!我腿好像斷了,疼死人了,求求你們了,先送我去看大夫吧!我實在疼得受不住了了。”
官兵們看着他們鼻涕橫流,好像很慘痛的樣子,默默咽了下口水。
“這幾個都是乖仔小少爺打的吧?”
“是,剛就他和大人下手最狠。”
“大人也出手了?方才我都沒注意。”
有人一指:“那個屁股穿窿的,就是大人幹的。”
那土匪子應該是個愛不穿衣裳睡的,這會渾身光溜溜,屁股蛋上一個洞,血淋淋的,剛問的官兵掃了一眼,血液都往腳底跑,頭皮瞬間就緊了。
他同伴還在解說:“那漢子本來是想跑的,但大人那會跟在乖仔小少爺身後保護他,不敢去追,就長□□了過去。”
“······”
七十多人,還沒綁完,前頭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笑聲傳來,嘎嘎嘎的。
張泉尋聲來到門口,頓時覺得不忍直視,沒眼看。
這應該就是土匪子們的庫房了,裏頭堆滿了一箱箱的東西,有绫羅,有綢緞,有米糧,還有······
乖仔脖子上挂着一條大金鏈子,十根短呼呼的指頭上也全戴着金戒指,一副暴發戶的樣子,笑得眼都看不見了。
“父親,我們發大財咯。”
方子晨心噗通噗通跳,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他緊緊抱着那箱金寶:“這一趟來的不虧啊!是我們的了,都是我們的了。”
張泉急忙道:“大人,這些都是贓物啊!不能要。”
方子晨狠狠瞪他一眼:“為什麽不能要?”
“這是贓物,應該要交給衙門的。”張泉說。
“你做夢沒醒嗎?”方子晨問。
“大人,您不可忘了身份啊!”
方子晨:“······”
“媽的,就你啰嗦。”方子晨沉默了一下,最後不情不願的把兩個大金錠子塞衣服裏,乖仔也是有樣學樣,把金鏈子和金戒指都藏了起來。
張泉:“······”
“大人。”一官兵跑進來:“我們在後面的小木屋裏發現了十三位人質,情況,情況都不是很好,大人您要過去看看嗎?”
自是要看的。
這木屋坐落在山澗最後面,庫房一般不可能建在這種地方,是以先前方子晨并未來這邊尋。
這會到了木屋外,剛一瞧見裏頭的情況,他立馬捂住了乖仔的眼睛。
裏頭十三人,全是姑娘和哥兒,應是為了方便,穿得極少,身上痕跡明顯,方子晨到底是三個娃子的父親了,有過經驗,這會兒不難看出,這些姑娘哥兒之前都遭遇過些什麽。
方子晨瞧着他們的樣,嘆了口氣,讓人先安置她們,又在附近搜查了一遍,最後在一較遠的山坳裏發現了九具屍體,腐爛程度各不相同,這會兒天氣已經熱了,上頭滿是蒼蠅,嗡嗡亂叫。
讓一漢子來‘指認’,說是先頭虜上山裏來的,原是想讓他們家裏人來拿銀子來贖,後頭人逾期不來,他們就······
方子晨直接一腳朝他胸口踹去。
這幫畜生,簡直不是人了。
先頭那激動又高興的勁全散了,心口似乎堵着塊石頭,壓得人心頭沉重,方子晨是火氣飙升,連着踹了人好幾腳。
那漢子都要去了半條命。
這只是一處,後頭黑旋風又發現了一處,這兒已經被埋了起來,剛挖了一會,一股惡臭襲來,那味兒直沖天,幾負責開挖的官兵肚子一翻湧,捂着嘴沖到一旁直接吐了起來,方子晨也被熏得面色蒼白,都要厥過去,當年他在茅坑撈兒砸,那味兒都沒能這麽大,用衣袖捂着鼻子,依舊還是能聞得到,那味道無孔不入似的。
最後輪流換了三波人,挖了一米來深,裏頭橫亂的屍體漸漸裸露了出來。
衣着被埋多年,失了色彩又因沾上屍水髒污不堪,完全無法辨認。
之前收拾孫尚城的時候,也在他後院裏挖出過屍體,方子晨對這種已經腐爛發黑流水的屍體,已經熟悉得緊了,這會兒捂緊鼻子,上前查看。
官兵們就看見他一具具的‘摸’過去,靠得老近,當下就佩服了。
這些屍體,個頭都有些矮,他不是專業的驗屍員,但也能瞧得出。
原以為還會有些老者混在裏頭,可這會兒一看,個個牙齒完好并無缺漏,而且從一些腐爛比較厲害的,已經裸露出的白骨看,他們肱骨肘關節部位的骨骼已經發育完全,但肩膀部位的骨骼還沒有連接,從以前看過的書籍描述來看,這些人應該才十幾至二十歲左右。
這幫土匪占據龍虎山幾十年,先頭是迫不得已,為求一口吃的,後頭卻是全然沒有人性了。
怪不得在鎮上打聽時,老百姓一聽,便深惡痛絕,說這幫人無惡不作,是畜生。
這裏離寨子有些遠,方子晨沒帶着乖仔過來,這事兒也不好讓孩子看,他帶着張泉回了寨子,發現乖仔正偷偷摸摸的往‘寶庫’去。
方子晨腳步一頓,跟了上去。
乖仔把之前藏起來的金鏈子和金戒指都拿了出來,捧在手心不舍的看了兩下,而後扔回了箱子裏。
他不是什麽事都不懂。
剛方子晨捂他眼睛,可是他聽見了。
那些人在哭,很悲傷,一聲疊着一聲問他們‘你們怎麽這麽久才來?’
‘官老爺,求求你們,快救救我弟弟,他好像快要不行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乖仔大概也猜到了。
這些哥哥姐姐,被大壞蛋欺負了。
大壞蛋搶了他們的銀子,還要欺負他們。
先頭在水溝裏撈屍的人回來,跟着同伴說,乖仔也聽到了,他忽然就覺得,這大金鏈子他不能要,這是髒的。
這會兒一回頭,看見方子晨正站在他身後,乖仔哎呦了一聲:“父親,你吓喜仁喲,吓喜乖仔,以後就沒有仁給你摔盆咯。”
方子晨先給了他屁股一巴掌,而後才摸摸他的頭:“兒砸,你懂事了,不枉費你老父親天天的勒緊褲腰帶養你。這銀子父親也不要,不過你剿匪有功,回去父親獎勵你一百兩,公出的哦。”
乖仔眼睛發亮,啵啵親了方子晨兩下,黏糊的說:“父親,你真系個大好官呀,乖仔崇拜你喲!”
張泉:“······”
張泉翻了個白眼,有一股要吐血的沖動,方大人還真是會以權謀私,這銀子給了乖仔小少爺,跟進他口袋沒什麽兩樣。
方子晨一本正經又老氣橫秋:“誰說不是呢,做官就得像父親這樣,要兩袖清風,大公無私,賞罰分明,視錢財如糞土,知道嗎?”
乖仔滿臉慎重:“嗯!乖仔西道鳥!”
張泉:“······”
剛剛剛偷偷拿了贓物的人,雙眼幾乎都要粘到那箱子金銀上扣不下來,這會竟說自個視錢財如糞土,這世道怎麽了啊?說話都不用負責了嗎?
方子晨讓楊乘風過來做掃尾工作,那些姑娘和哥兒要進行安置,那些屍體,也要挖出來運回去讓人來認領,總不能的讓人埋骨與深山老林裏,他自己先帶着乖仔和禁衛軍們‘押送’這幫子土匪回衙門。
事已敗露,餘大牛大概也知道自己讨不了好,這會兒跟着小弟們被綁成一串綁在馬後面,一個勁兒的怒罵着方子晨。
你個王八犢子狗東西。
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混蛋。
王八犢子,老子咒你絕子絕孫。
乖仔扭頭看了一下,道:“父親,這仁罵你。”
方子晨:“我聽到了。”
“父親,這個仁一看就系很沒有文化滴樣幾,罵來罵去就這麽幾句,乖仔也要罵他,我熊你奶奶個腿。”
張泉:“······”
張泉就看着乖仔和餘大牛口吐芬芳,方子晨還在一旁‘火上澆油’。
“兒砸,你道行不太夠啊!正好,父親今天教你什麽叫國粹,來,跟着父親學,我草你大爺。”
張泉:“······”
連人大爺都不放過了?
這事兒回去得跟主君說一說才行。
餘大牛被方子晨父子倆罵得氣大,用官話他确實是不怎麽會罵人,當下就說起了土話。
方子晨是一句也沒聽懂,感覺這會到他和兒砸吃了沒文化的虧,乖仔卻是懂的,先頭在榮和村,那老漢鬧的時候,就是拿的土話罵人,乖仔後頭問石哥兒了,那些話可難聽死了,當下讓方子晨先停下來,然後蹦下馬,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氣勢洶洶的朝餘大牛去。
“你做壞事,欺負哥哥姐姐們,還罵仁,乖仔打喜你,打喜你。”
餘大牛是被他打個半死,滿頭大包,嘴巴更是腫得像兩根大香腸。
蜀南一帶的商戶,每次經過龍虎山等地,總是遭打劫,人土匪也不可能全天十二個時辰都候在路邊埋伏,人能一打一個準,在鎮上定是有眼線,商戶到了蜀南鎮上落腳,後頭一定是立馬有人給他們傳消息,方子晨來時就沒大張旗鼓,又故意露了財,人一定是盯上他們了,先頭想抄人窩的時候,方子晨就讓人去外頭買了兩只狗,拿着特意腌制的肉同着黑旋風一起喂,這肉方子晨弄得跟狗罐頭差不多,幾只狗可喜歡了。
俗話說,狼行千裏吃肉,狗行千裏吃屎。
這會三只狗迷上了這個味兒,到了蜀南方子晨沒再喂,它們是連肉包子都吃不下。
砸在那幫子土匪身上的‘水’,是方子晨特意調制的,滿滿的都是狗罐頭味,且持久留香,路上定是會滴落些,加上那麽多漢子,總有些是不愛幹淨的,回去衣裳定是不會馬上清洗,只要味兒在,狗一放出去······
他最先出擊的便是丘陵山。
因為這地方離龍虎山最遠,有什麽動靜也不可能及時傳過去。
晚上石林傑按照方子晨吩咐,帶兵到了地方,一放出狗,那只狗嗅了嗅,尋着了味後,立即就往林子裏蹿,這幫土匪子即使藏得再深在隐蔽,最後還是被尋着了。
丘陵山被一網打盡,石林傑捆了人,卻是沒立即回來。
一下山入城,動靜就大了,被那暗探發現,西山和龍虎山的那幫人怕是會逃竄。
方子晨是一個都不打算放過的。
丘陵山之後,便是西山。
秦家兵和十幾個禁衛軍都被派出去了,方子晨只得去衙門找楊乘風,把官兵要了回來。
他來蜀南是半點風聲也沒有透露,楊乘風看見他都還驚,張泉亮出腰牌,他慌忙的跪了下來。
“下官失職,不知大人光臨,下官······”
方子晨不和他廢話,只說要拿兵。
楊乘風小心翼翼,問他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自然是剿匪啊!
楊乘風都還要勸,說這幫子土匪狡猾奸詐得很,而且又神出鬼沒,好不容易逮着了,可人打不過就往山裏蹿,那就像石沉大海一樣,再找就難了,大人,這事兒急不得,我們應該徐徐圖之。
方子晨才不跟他徐,飯都是趁熱吃,說今晚他就要抄人老窩,楊乘風都做好了人無功而返,大發雷霆,他怎麽勸的準備了,結果早上都未上堂,一禁衛軍跑來,說龍虎山的土匪已全部拿下,但事兒有些繁雜,知府大人讓他過去處理一下。
楊乘風衣裳都來不及換,忙帶着師爺跟着禁衛軍上山,到了地,看着被捆成蠶繭一般動彈不得的土匪子們,那真是瞠目結舌。
他跟這幫子土匪,鬥了幾百回合了,一直對人無可奈何,可如今······
他高興啊!然不過半炷香,看着被官兵們挖出來的屍體,他卻沉默了。
這夥土匪子虜人撕票,楊乘風是知道的,來的時候也做了準備,可這會看着幾十具屍體排着長長一行,他心裏依舊不是滋味。
土匪們被五花大綁,系在馬後頭,長長一串,入城時,打眼得緊。
百姓圍着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是怎麽回事兒啊!
這些人是誰?
有些小商販曾被搶過,九死一生逃出來,這會見餘大牛身影有些熟悉,仔細看了半響,然後喊了起來。
“這是龍虎山那幫子土匪。”
“什麽?!”
這話瞬間将人群炸開了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耐們,端午節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