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趙哥兒聽到消息,還有些怔。
如今整條河道已經差不多要挖通相連了,原先是河道分了九段,然後分配到底下各個村子。
現在已快相通,但後頭的收尾工作,按照進度,怎麽的都得要個七/八天左右。
四天之內完成,實在有些趕了。
晚上趙哥兒帶着乖仔回了府,看見方子晨正在院子裏逗兩個小家夥,一左一右抱着,這個親一下,那個親一下,兩個小家夥臉嫩得跟果凍一樣,親起來好不快活。
滾滾蛋蛋長得圓滾滾的,很是喜慶,這會踢蹬着腿,臉都被親得通紅了,還一直呵呵笑,顯得很亢奮。
趙哥兒洗了手,也跟着逗了一下,小風去廚房拿了點吃的來,乖仔是狼吞虎咽,小風摸他的頭:“你慢點吃啊。”
乖仔撩起衣服,露着個小肚子:“小風哥哥,乖仔肚幾扁扁滴咯,慢不下來喲。”
小風一摸,确實有點扁,可他不上當,這小子身上一股子的雞肉味,衣袖上還油得反光呢!
趙哥兒捏着蛋蛋的肉乎乎的手背,問:“夫君,可是出了事兒嗎?”
方子晨三言兩語說了。
趙哥兒眉頭緊蹙。
乖仔點心都顧不上吃了,捏着拳頭。
“一大群壞蛋,父親,幹掉他們,幹掉他們,壞蛋要挨打。”
“嗯!”方子晨也是火的,拳頭也攥緊着,額頭青筋暴起,跟着揮拳頭:“等這邊忙完了,父親就過去幹掉他們,媽的,讓他們知道知道老子的厲害。”
乖仔上竄下跳的:“對頭,盤掉他們,抄他們老窩,還世界一片清明。”
“好,父親到時候就殺得他們個片甲不留。”
“盤他們,盤他們。”
趙哥兒:“······”
趙哥兒看着這一大一小,差了十幾歲,卻意外的很有共同語言,這會神情激動,好像喝了好幾斤酒,人土匪這會兒在他們眼裏似乎已經是土雞瓦狗一般,不足為懼了,過去剿匪是手到擒來一樣。
“夫君,”趙哥兒有些不放心,在他意識裏,土匪是很不好惹的,到底是不放心:“到時我跟你一起去。”
方子晨懂他:“我帶着兒子去就行了。”
趙哥兒擰着眉:“可是······”
“放心,你知道我這人的。”要是到了地兒,發現真幹不過來,他肯定是要撤的,他還年輕,還沒活膩呢,可不能挂了。方子晨道:“到時候我有別的事讓你幫忙呢!”
趙哥兒也知道方子晨要臉得緊,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問:“什麽事?”
方子晨把孩子給小風和乖仔照顧,帶趙哥兒進了書房。
方子晨近段被唐阿叔寸步不離跟着,那是勤奮‘好學’得很,如今整個涸洲,哪裏産什麽,種什麽,何種地質面貌,他是全都摸清了。
趙哥兒接過他遞過來的本子,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驚道:“夫君想在安平縣建廠?廠是什麽呀?”
方子晨哽了一下,解釋起來。
趙哥兒聽得認真,而後眼睛發亮:“夫君放心,這事我一定給你辦好。”
要換以前,趙哥兒口氣是不會這麽大的,可這一個月,安和縣整條河道的事兒都是他負責和跟進,沒出過什麽差錯,方子晨是見縫插針就誇他,趙哥兒已經飄了,覺得大夏都快裝不下他了,一個廠而已嘛,小意思的。
方子晨一把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脖頸間,深深呼了兩口氣,才抵着趙哥兒的額頭:“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趙哥兒抱住他的腰:“我喜歡,能幫上夫君,我高興,可是,需要這麽急嗎?”
“不急不行啊!”方子晨愁苦的道。
知道前頭知府解散了護城的兵們後,方子晨立即派了幾個秦家兵去吉洲打探了一下。
吉洲便是大夏最邊上的洲縣,西北軍便是駐紮在這裏,吉洲宛平縣,南河縣,吉林城同大原、北契、北邙、等小國相接,沖突不斷,秦家兵去的快,傳回來的消息讓方子晨有些坐立不安。
大原近段時間,同北契來往甚密。
這是要幹什麽啊?
大原憑自己的本事攻不下大夏,會不會想着同北契等小國聯合?
換位思考一下,要是自己,對方點子硬打不過,方子晨覺得他一定是要尋求外援的,這會幾個國家沒聯手,要麽是條件沒談好,要麽就是正籌備着,要麽就是這些小國對大夏有所顧忌,一時舉棋不定。
這些小國,煩人得緊,近百年來,一直‘騷擾’着大夏,之前周家軍在,他們被打怕了,呈了降書,乖了好些年,如今卻是蹦跶着,小軍隊一直在邊境上活躍。
這會沒打,方子晨可不認為他們已經放下屠刀了,大原前年剛被西北軍打,怕是有些損失,如今沒準着正養精蓄銳,等傷好了再打過來呢!
不得不妨啊!
至于西北軍······方子晨總感覺有點靠不住,若是能的,也不會讓那幫小國挑釁那般久,去年還讓大原兵殺到家裏來,貯備軍必須得盡快招起來,不然到時候真出了什麽事兒,他怕是難逃其咎,他要在這地方窩五年呢!可不能讓人跑他地頭上來撒野了。
……
上頭說要趕工,底下人都沒有意見。
別的村不知道方子晨炸了山的事,但一天九文工錢,每天午間一個時辰的歇息縮短了,下工時辰也延長了,平均每天要多幹一個多時辰,大家也沒有任何的怨言,畢竟去鎮上找活兒,一天工錢也就七/八文,人還不包吃。
榮和村和下平村那就更不用說了,個個都恨不得加班加點夜以繼日的把河道挖出來,把山石都搬掉,讓知府大人快快的過來炸山。
以前村裏那些老輩,年年的秋收時,總站在大石山腳下,望着大石山唉聲嘆氣——大石山把他們困在這裏了,要是能挖掉鏟平了,把水引過來就好了。
把水引過來,十幾代人的念想啊!
要實現了,終于要實現了。
趕急趕慢,過了兩天,炸/藥重新做出來後,方子晨又帶着禁衛軍上山了。
十二號,整條河道終于全面完工。
各個村的村民們老老少少都站在河道邊——通知下來了,說今兒正式開峽。
先頭明明是覺得這事兒不可能,可如今,卻又是控制不住的渴望······也許真的能成呢?
可剛這般想,又覺得好笑。
他們一邊盼望着,一邊理智又在提醒着,咋地可能啊!知府大人年紀輕,不曉得大石山有多硬有多高,他們還能不曉得嗎,咋地大白天也做起了夢來。
可雖然是這麽想,大家卻是沒挪步子,一衆的朝着榮和村的方向看,目不轉睛,眼眸深處不自覺帶着幾分期盼。
興平村和榮和村相鄰,榮和村地勢高一些,在上游。
個個雕塑一樣,這會天也沒怎麽熱,但大家手心卻都是汗。
直到下午,兩禁衛軍一左一右打馬從上游兩側河道跑來。
厲聲呵着:
“上游即将引流,一百息之後,河道兩米範圍內不許靠近。上游即将引流,一百息之後,河道兩米範圍內不許靠近。”
禁衛軍朝他們喊了一通,然後又一路往下通知。
興平村的百姓目送人離開後,心是噗通噗通的跳。
短短幾句話,卻讓他們聽不懂了。
有人喉嚨像吞了沙粒,喃喃出聲。
“引流?真的假的?是我老頭子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不曉得啊!”
“都到這節骨眼兒了,人官老爺總不能騙我們啊!”
“二娃子,別靠河道太近了,你咋地還跳下去,快上來快上來。”
“三叔公,您糊塗了,怎麽還信了啊!我估摸着等會就又有官老爺下來,說引流失敗,讓咱們打哪來回哪去。”
話剛落,馬蹄聲又再次傳來。
老百姓:“······”
還真他娘的讓二娃子說中了。
這知府大人搞得太真了,整得他們都差點信了。
大家正失望沮喪時。
禁衛軍開口了。
上游即将引流,最後警告,閑雜人等一律不準靠近河道,不準靠近河道。
不是引流失敗······
所有人猛然擡頭往榮和村的方向看去,伴随着劇烈的心跳聲,心頭默算着時間。
一息。
兩息。
三息。
剛數到五十下,前頭傳來劇烈的響聲。
百姓們尋聲望去,而後瞳孔急劇收縮。
前頭河道拐角處,一紅褐色巨流裹挾着黃土突然出現湧進他們視野,巨流瀑布一樣,從上游直瀉下來,落下的水花激起三米多高的水浪,而後似千軍萬馬朝他們奔騰而來,水流破濤洶湧,鋪天蓋地又勢不可擋,好像是要吞噬一切似的。
那轟轟隆隆的聲音在拍打着岸邊的同時,也在震撼着觀望百姓的心,大家喉嚨都如同被人用力扼住了一般,整個人都震驚到僵硬,一點細微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一幕,不少村裏人直到死時都沒能忘記。
他們興平村,旱了幾代人,快三百來年,終于······通水了。
通水了!!!
通水了。
他們興平村通水了,老天有眼啊!
百姓們老淚縱橫。
……
趙哥兒帶着乖仔、小風和唐阿叔也來了,黎藝盛很黎師傅都在。
這會他們正同着榮和村和下平村的村民們站在山腳下,看着河水不息的從山上奔下來,周遭村民跪在地上喜極而泣,那哭聲讓他們聽着鼻子都是一酸。
方子晨還沒從山上下來,有人眼眶通紅,踉跄着來到趙哥兒跟前,噗通跪了下去。
“方夫郎,老頭子我嘴笨,不曉得該怎麽說,謝謝您和大人,謝謝你們啊!”
趙哥兒趕忙扶他:“老人家您快起來。”
周遭好些人也要下跪,有人突然喊:“方大人下山了。”
村民們圍了上去,可熱情了,方子晨都遭不住,要是換個對象,他都要來一句‘光口頭說有什麽用,來點實際的啊!’這會硬是忍了。
方子晨背着手,義正言辭:“不用這麽客氣,這都是本官該做的。”他突然一頓,目光冷了,看向鐵大:“老大叔,您家的豬叫啥子名啊?”
鐵大激動到無法自控的表情一斂,讪讪的回:“它,它······它叫鐵大。”
方子晨哼了一聲沒再說話,要不是戴過兩年紅領巾,他早在下平村那口井裏投放瀉藥了,不給他們拉得腸子都出來,他都不姓方。
老百姓匆忙跑回家,再出來又提着東西,河道引流成功,知府大人怕是不會再來了,涸洲又離村裏遠,下次怕是難見了。
大家都想着回報一二,家裏窮的拿一籃子的紅薯,好一點的,再搭幾個雞蛋。
連黎師傅幾人都有,看着老百姓感恩戴德,趙哥兒心裏頭突然就有了成就感。
小風來時坐了馬車,這回裝了紅薯,方子晨倒也不想要,但人熱情啊!實在推托不過,一個勁兒的往他身上塞。
馬車走遠了,一些先前回去拿紅薯來的慢了,還沒來得及送出去,這會還追在後頭,一個勁的猛喊:“方大人,方大人。”
這聲兒尖銳哀絕,不像是要送禮的,倒像是要送他出殡的。
唐阿叔看了會兒才放下車簾子。
今兒來了村裏,大家知道他是方子晨府裏頭的,對着他是和和氣氣又恭恭敬敬。
這種恭敬跟以前他在京城和橫陽外出時,大家對他的那種恭敬不一樣,以前那種恭敬,是懼着他,現在這種恭敬,卻是打心眼裏的。
安和縣最旱的南部地帶通水了,這事兒風一樣傳了出去。
鎮上人還都不信,這怎麽可能啊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傳得厲害啊!講的跟真的一樣。
不行,老子親眼去看一下,去了離縣城最近的方牛村,一河道蜿蜒着從村裏流過,先頭渾濁的河水如今已經變得清澈,河道旁邊還有好些村民正挖着小水溝往地裏引水,幾個婦人在一旁洗衣裳,個個臉上揚着笑,再不見以前的愁苦和麻木了。
鎮上人不信邪,硬是要眼見為實,這會親眼瞧着了,只覺得神了,拉了一老鄉,問這河水怎麽引來的。
那老鄉笑呵呵:“當然是知府大人引來的了。”
“知府大人怎麽引的啊!”
“這個你得去問知府大人了,我哪裏會曉得啊!我要是曉得啊!早八百年前就引了。”
有人實在好奇啊!跑下平村去,從村民口中問不出什麽來,便三三兩兩的結伴往山上去,看見大石山下頭被炸出了一個大洞,像是被捅了個對穿似的。
旁兒還有幾下平村的人在轉悠,他們是閑得發慌,隔三差五就要來這裏看一遭,生怕得那大洞堵了。
這會就和幾個鎮上人聊上了。
“我們現在站的這個地兒啊!先頭是座山。”
那人左右張望:“那山呢?過哪裏去了?走親戚去了嗎?”
“小公子你真會說笑,被知府大人炸了,夷平了,只用了一個下午呢,那洞啊,也是知府大人炸出來的。”他學乖仔那天說的話:“怎麽樣,知府大人是不是牛逼壞了。”
“怎麽炸的啊?拿什麽炸的啊?”那人就好奇這個。
“不知道啊!那天我們就在山腳下,就聽見山上打雷一樣,砰砰砰的響,我的娘的咧,那聲音大得,我們村幾個膽小的漢子當場就尿了。”
鎮上人越聽是越覺得神。
他娘的。
沒來之前好奇。
來了更是好奇。
這事兒在安和縣可謂是轟動一時,大家是議論紛紛。
但這一事兒,也讓大家曉得了,新來的知府大人,是個有本事的,也是個好的,肯為他們老百姓做事。
家裏的麻袋和鐮刀,該收的收了,好官他們不打。
安和縣周遭幾個縣令和幾鄉紳大戶想過來拜訪,卻被告知,知府大人已經不在安和縣了。
趙哥兒帶着唐阿叔、小風和滾滾蛋蛋去了安平縣,安和縣是他們初來乍到打響的第一炮,先頭就有無數人觀望着,這會兒再走出去,沒那麽多人再想着要打他們了。
但想要扭轉所有人的觀念,只這一戰還不夠,有些人思想根深蒂固,趙哥兒這次還是帶了十個禁衛軍。
他們皆是老弱婦孺,不得不妨。
……
蜀安離安和縣有三天的路程,方子晨帶着剩下的二十個禁衛軍和三十個秦家軍往蜀南打馬而去。
乖仔坐在他懷裏,抓着個臉大大包子,吃得香。
“父親,你真滴不來一個嗎?”
方子晨:“······我剛吃了三個了。”
“父親,你這胃口不得喲!”乖仔有些擔憂的說。
旁邊的石林傑都看不下去了,他是秦家兵,先頭一直呆着涸洲城裏,來了安和縣後,又下到了別的村去管理,跟乖仔并不是很熟。
“小少爺,你不是說你今天胃口不好?”
“系滴呀,乖仔要去做大事,好幾天不得見爹爹和弟弟,乖仔不開心。”乖仔嗷嗚又吃了一口包子:“乖仔不開心,就沒有什麽胃口鳥。”
石林傑臉色難言:“可是,可是······你剛才已經吃了三個包子了。”
“乖仔以前西三個包幾,還要再西兩碗飯。”乖仔說。
石林傑:“······”
真是太可怕了。
他幾乎有些憐憫的看了方子晨一眼。
臨近蜀南,方子晨讓秦家兵分批将帶來的九輛馬車趕入城。
蜀南在涸洲來說算得上富饒,起碼這邊鎮上瞧着是比安和、安平兩縣略微好一些,而且每年餓死的人最少。
涸洲南邊商人多是走蜀南官道前往溱洲等地做買賣,因此整個蜀南鎮就‘繁華’些。
涸洲商人不算怎麽富,做的基本都是小打小鬧的生意,一年賺個兩三百兩,往常押貨進城,多是八/九個小厮護衛,一車貨,一車人,能用得上十幾個護衛,兩三輛馬車的,這是大商人,不常見的。
可這幾天卻是不太一樣兒。
蜀南縣城裏,前前後後,一共來了三位大商人,隊隊好幾輛馬車,前頭先來的兩隊,一瞧就是闊綽,護衛都騎着馬,那商人老爺,有一位還鑲着兩顆大金牙,最後來的那隊,瞧着應該是一對父子,瞧其穿着像是不怎麽有錢,但是看其樣貌體型,沒吃過上百斤豬肉是長不成這個樣子的,那個頭,光吃菜可長不得那般高,再說那臉,冷白皮,俊模樣,哪裏像普通人家裏頭養出來的。
龍虎山那一帶匪患猖獗,許多商人都是扮窮,因為人土匪如今闊綽了,有格調了,尋常小魚小蝦的他們已經看不上眼,搶就搶大的。
這對父子怕是也想‘裝模作樣’,不過人長得俊,走哪都有人巴巴的望兩眼。
這會就見着這父子倆去了路邊的小商販那個點了兩碗湯粉,那小娃子呼啦啦吃了幾口,後頭想舉着碗喝湯,一不小心卻灑到了衣裳。
“啊!父親,好燙喲好燙喲!”那小娃子跳起來。
他父親趕忙給他脫了外頭那件衣裳,後頭聽到旁邊人的抽氣聲,又趕忙的給那小娃子穿回來。
先頭大家就覺得那矮矮的小娃子長得是可可愛愛的,但有點不對勁,走路脖子一直往前伸,駝背一樣,又似乎上頭挂了什麽東西,沉得他小脖子直不起來,這會算是懂了。
能不沉嗎?
那脖子又細又小,可上頭卻是挂了三個長命鎖,個個黃燦燦,一看就是純金打造的,怕是不輕啊!
父子倆漏了財,湯粉都顧不得吃,慌慌張張回了客棧裏頭。
龍虎山。
大廳裏,大當家的這會兒正喝着小酒,下頭空地上,幾姑娘只穿着紅肚兜正跳大神一樣在那兒跳舞,旁兒小弟目光下流直直盯着人裸露在外的那節細軟腰肢。
幾姑娘跳着跳着,那小腰兒左扭又扭,扭得人心頭火熱,大當家的朝一姑娘招手,那姑娘頓了一下,全身顫栗着走過去,等人靠近了,大當家一把将人扯過去抱懷裏,狗一樣不停在人脖頸邊嗅。
“啊!好香啊!小美人,剛扭得真是不錯!爺瞧着心頭都癢了,讓爺好好來疼愛疼愛你啊!哈哈哈······”
那姑娘被按到桌上,臉如紙白,忽而覺得腰間的糙手正順着她的腰線往上摸,她腦子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懼如蜘網般籠罩在她頭頂,她劇烈反抗起來。
“不要······不要······”
大當家被她不小心刮到了側脖上,火辣辣的,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那姑娘跌到地上,耳廓嗡鳴作響,她都還沒能爬起來,肚子上又挨了一腳。
“他娘的臭婊子,真是給臉不要臉,都被老子玩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還他娘的擱這裏給老子裝貞潔烈婦。”
正要再踹一腳,外頭跑進個小子。
“大當家的。”
“啥子了?慌慌張張的。”大當家的站起來:“是那什麽知府又派人來了?上次那些話他是沒聽進去啊!來了正好,老子大刀好些日子沒見血了。”
“不是這個,是大魚來了。”
“哦?”大當家的喜了,又重新坐了回去:“仔細說說。”
“蜀南鎮上來了三個大老爺,應該是外地來的,瞧着是相當的有錢,整整三大車的貨,其中兩個老爺那護衛全是坐着馬的,後頭那個,想着裝窮呢!不過沒逃得過屬下的火眼金睛,那人兒子,脖子上挂着三個大金鎖子,其中兩個屬下瞧着,怎麽的都得上百兩。”這小子也是個土匪兒,但他平日裏多是在鎮上‘找客’,眼光毒辣,十找十準,說是大魚,就絕對是大魚。
大當家的激動了,可他也不是傻的,又仔細問過一遍,拿着布擦着大刀,遲疑道:“這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一下子出現三個大戶,怎麽想,都有點貓膩。
大家都知道蜀南這邊攔路虎多,一些小商小販沒得辦法,不得不跑這邊,那些大商戶,押的貨兒多了,寧可多去些銀子,也要繞路,這會咋地突然來了三?
“應該是沒問題,他們不是同一時間進城的。”小漢子禀報道:“而且我聽他們口音,皆是不一樣。”
大當家的還是有些遲疑。
那小子心中有些不屑,大當家的如今年歲上來了,是全然沒了往年的風采,如今是顧頭顧尾。
“大當”小夥子開始勸:“您就是多慮了,先不說會不會有詐,即使是,又如何,如今整個涸洲,也就涸洲城裏有些兵,可前兒您看,那知府大人派了人過來,後頭還不是耐不住咱們,被咱們打得落花流水,屬下瞧着,涸洲的兵也就那樣,這會兒那兩大老爺帶了好些護衛,沒準人以為咱們吃幹飯的,帶了護衛就不怕咱們了,因此才走了這邊。”
大當家的一想,好像也對,剛他怎麽就慫了?
真是個陷阱也無甚大礙,他連知府都不怕,還怕個啥子,在蜀南,就是他餘大牛說了算。
底下兄弟也紛紛附和,說要幹。
要從蜀南出去,只三條道。
要麽從龍虎山走,要麽往西山,不然就是丘陵山。
不過官道是從龍虎山走,其他兩山是小道,而且走那邊得饒些路。
大當家的馬上給下面兩個山頭的二弟三弟傳消息,這是大魚,寧可錯殺,也不可錯過。
兩天後,蜀南鎮上暗線傳回消息,說一大老爺出城了。
餘大牛趕忙的帶着兄弟下山去埋伏,結果等了老半天,連根毛都沒見着,下午丘陵山那邊來了人,說那大老爺從他們那兒過了。
“那車馬都搶到手了沒有?車上押的什麽貨?”
傳話的小弟說沒搶着。
他們攔的時候,對方那老爺還有兩個家丁似乎吓壞了,一個勁兒的往他們身上砸東西,還是那些護衛反應快,同他們打了起來,纏住他們,讓着馬車走了。
“大當家,那些護衛瞧着應該是練過,打起人來狠着呢!還好三當家見情況不對,讓小弟們撤了,不然這會兒怕是要殘好些人。”
大當家聽了這話,先頭心裏那股莫名的不安全瞬間消了。
怪不得的敢往他們地盤走,想來是在外頭雇了镖局的人,因此不怕他們了。
不過對方再厲害,打不過他們還不能跑啊?一進山,那對方可就找不着他們了。
“攔不下來也罷,不是還剩下兩商隊呢嗎?”
三條大魚,漏了一條,剩下兩條留下來就好了。
大當家想的好,也不心疼,反正這些年搶了好些了,加上底下一些商戶孝敬,那些銀兩也夠他們揮霍大半輩子了。
可結果,最後兩條大魚,愣是一條都沒留下來。
人護衛拖着他們,先護着馬車走,然後自己騎着馬也跑了,他們兩條腿哪裏跑得過四條腿的,只能眼睜睜看着到嘴的肥肉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