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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7章
    第307章

    戶籍文書都放在家裏,方子晨回來取,在屋裏找了半天,出到門口,竟是意外的見到了李志誠。

    方子晨挑起了眉。

    這狗東西怎麽來了?

    “聊聊?”李志誠說。

    方子晨淡淡道:“我不覺得我跟你有什麽好聊的。”

    李志誠頓了一下:“方公子似乎對李某很有敵意,不知是為何緣由?”

    方子晨糾正道:“不是有敵意,就是單純的看你不爽。”

    李志誠臉色扭曲了一下,但他垂着頭,方子晨立在臺階上,并未看到:“不知李某哪裏得罪過你。我在京滿城定了桌菜,方少賞個臉?”

    他來找自己有目的。

    方子晨下過李志誠幾次臉,兩人之間不說已經到了箭弩拔張,見面必是拔刀的地步,但絕對也算不上好,李志誠但凡沒有目的,怕是不會找來找他。

    除非犯賤。

    不去顯得自己慫。

    方子晨率先往外走。

    管他什麽目的,他一身正氣,牛鬼蛇神見了他都得繞道走,李志誠區區一小癟三,白斬雞的樣,他怕個毛線,若是情況不對勁,他一拳頭過去,李家就可以吃席了。

    方子晨沒在怕的,蹭人馬車到了京滿城,想着又能白吃一餐,心情還挺美。

    京滿城裏頭的吃食可不便宜呢!上次聽說這裏頭的蔥花雞好吃,他還扛着兒子走了半天路過來,結果一聽小二的說一盤雞要三十八兩,吓得他又立馬扛着兒砸走了。

    京滿城的雞怕是戰鬥雞,簡直貴得離譜。

    這會有冤大頭送上門來,不宰他一頓,他都不曉得爺的厲害。

    方子晨進了雅間,大刀闊斧的坐下。

    小二上了菜,方子晨一邊吃,一邊聽着李志誠逼逼叨叨。

    李志誠話頭一轉,突然道:“謝謝你這些年對小旭的照顧。”

    方子晨筷子停了下來,冷笑一聲:“謝我?你是以什麽身份說的這話?趙哥兒跟你什麽關系,輪得到你這麽說。”

    李志誠撥弄着手裏的茶杯:“你可能不知道,趙伯伯和我父親曾是舊時同窗,我們兩家感情很好,我和小旭······”他看向方子晨,突然笑了笑,神色自若,呷了口茶後靠在椅背上:“我們應該算是青梅竹馬吧!他若是沒出事兒,現在應是我的夫郎。”

    方子晨眼神陡然變得凜冽。

    李承志道:“小旭從小就聽話乖巧,小小一個黏人的緊,每次見了我都會笑,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說長大了要嫁給我呢!”

    方子晨定定看了他一會,接着緩慢地深喘一口氣,也笑了起來:

    “都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小時候說的話怎麽能當真呢!再且說了,小時候沒見過什麽世面,于是那些尖嘴猴腮,鼠目獐頭,歪瓜裂棗,道貌岸然的都覺得好,現在長大了,見過世面有了更好的了,誰還記得小時候說過些什麽呢!”

    李志誠:“······”

    “也是,”李承志緊捏着茶杯,道:“他現在跟小時候确實是不一樣,剛開始的時候我都沒認出來,不過他倒是第一眼就認出我來了。”

    方子晨拳頭有點癢了。

    這話幾個意思?

    意思就是趙哥兒這些年一直記着你,這才能第一時間認出你?

    李承志這人是不是有什麽毛病,是不是喜歡趙哥兒?還是有什麽目的?不然幹什麽總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一直在極力挑撥他跟趙哥兒的關系。

    方子晨真是厭惡死這人了,當下說話也不打算客氣。

    “趙哥兒記憶力确實是好,想當初我們還住在小河村的時候,村裏有一條狗特黏他,後來我們住鎮上去,隔了許久再回去,他都還認得出那狗呢!你不住村裏可能不知道,其實村裏的土狗長得都差不多一樣,我都不知道他怎麽認出來的,真是服了他了。”

    隔着幾年一條狗都能忍得出來,何況一個人呢!

    他要是認不出你來,你怕是連一條狗都不如了。

    李志誠心裏塞得緊。

    這餐飯吃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一餐飯只把他吃的肺都要炸了。

    方子晨從酒樓裏出來,晃悠悠的往趙府走。

    李志誠給他提鞋都不配,他自是不會覺得趙哥兒會做出扔了西瓜撿芝麻這種事兒,李志誠特意這節骨眼來找他,八成就是想破他道心。

    若是他不那麽自信,聽了這般話,定是要懷疑趙哥兒,然後上演家庭倫理劇,趙哥兒氣他的不信任,會收拾包袱帶着兒砸回娘家,然後又是一出你追我趕的戲,他幼小的心靈會受到傷害,全副身心都放在追夫郎的事兒上,哪裏還有心思去應付春闱。

    考不上狀元,他就當不了官,當不了官,他就沒有工資拿······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簡直太歹毒了。

    李志誠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盤啊!

    這筆賬記下了。

    方子晨問候了一下李志誠的生殖器,氣呼呼的回了趙府,進了青竹院剛坐下,趙嵩尋了過來,同他說了些話,大意便是讓他放寬心态,好好考,不要緊張。

    方子晨一點都不緊張,歇到床上了,還想同趙哥兒深入交流一番,不過被趙哥兒推開了。

    “別鬧,你明兒還要早起。”

    看趙哥兒很是堅決,似乎說什麽都不同意,方子晨有些郁悶:“那好吧。”

    春闱依舊是三場,一場三天,之後可以短暫的休息一天,時間安排上還算有人性,若是一連待號房裏九天,怕是要豎着進去橫着出來。

    早上早早的方子晨就被趙哥兒叫起來了,冬季夜長晝短,這會大概也就淩晨三點,外頭還黑黝黝的,方子晨魂魄離家出走了一樣,卷着棉被呆愣愣的坐在床上。

    趙哥兒去外頭吩咐丫鬟弄些熱水來,回頭一看,方子晨竟是又躺下去了。

    趙哥兒嘆了口氣,喊了他兩聲,方子晨嘟囔着:“我再睡會兒。”

    趙哥兒又喊了幾下,方子晨一動不動,趙哥兒定定看他一會,忽而貼着他耳朵,涼涼的說:“你是想讓我拿木棍來叫你嗎?”

    方子晨一個鯉魚打挺,立馬起了。

    趙哥兒捂着嘴笑了起來。

    丫鬟端來熱水,趙哥兒幫着方子晨把頭發束起來。

    方子晨好些年沒剪頭發了,他雖是覺得短發好打理,也比較習慣,但穿着古裝,搭着一頭短發,就像穿西裝配解放鞋,怎麽看怎麽怪,如今一紫色琉璃玉冠,一身長衫,同款紫色帶束着腰身,身姿挺拔,高大勻稱,配上一張人模狗樣的臉,當真是帥得流油,俊得冒煙。

    方子晨來到門外,意外的看見兩孩子蹲在外頭。

    “你們怎麽來了?起這麽快的。”真是讓他這老父親汗顏。

    “父親父親。”乖仔從衣兜裏掏出兩個包子給他:“父親,給你,西包包。”

    小風拿了兩紅雞蛋出來。

    方子晨一一手下,每人親了一下:“回房再睡兒吧!”

    “嗯!”乖仔噘着嘴也親了方子晨一下:“乖仔給父親能量,父親考試不要緊張,緊張多,會腦幾一片空白,然後就會大小便失禁,再然後,就丢人現眼咯~父親千萬不要緊張喲!”

    方子晨:“······”

    趙哥兒:“······”

    趙哥兒直接給了他屁股兩下。

    真是越大越不會說話。

    他回頭瞪了方子晨一下:“都怪你。”

    方子晨:“······”

    怎麽又怪他了,他是這麽說話的嗎?

    他若是這麽說話的話,早被人打死了。

    真是冤得緊。

    趙哥兒讓小風牽乖仔回去睡,自己送方子晨到大門,趙家幾兄弟都過來了,方子晨覺得有點感動,但也覺得不至于如此,他就是換個地方睡覺,這搞得像送他去屠宰場一樣,趙嵩又拍着他肩膀,叮囑他,讓他千萬不要緊張。

    方子晨只覺他這老丈人太小瞧他了。

    緊張?

    他大大小小的考試和競賽,加起來沒有一千也得有五百,考試于他而言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吃飯喝水會緊張嗎?他又沒有毛病。

    方子晨上了馬車走了。

    知道他暈這玩意兒,馬夫都不敢趕得太快,四點到禮部貢院外,方子晨扶着車下來了。

    這會已經排了隊,檢查依舊很嚴苛,鄉試時把守的官役就二十幾人,如今粗粗一瞧,好家夥,那數兒,快趕上香飄飄奶茶,要饒地球一圈了。

    真是一入貢院深似海。

    趙哥兒送走方子晨,又回房歇了會,天亮時才帶着兩孩子回了廣福街,他忙着鋪子的事兒,第二天趙雲越尋了過來,同他說李欣怡沒了。

    趙哥兒有一瞬間的怔愣,只覺突然:“怎麽沒了?”

    趙雲越聳聳肩,淡聲道:“淹死的,就前兒個,不是剛出年嗎,李志誠邀了些同僚做客,他們帶着家眷來,李欣怡帶人在後院玩捉迷藏······”

    李家乃京城世家大族,後院寬敞得緊,玩時她沒讓丫鬟跟着,後頭找人的孩子把其他幾小夥伴都尋出來了,就是沒找着李欣怡,那孩子怎麽找都找不見她,不耐再玩了,喊她出來,可接連喊了幾聲,也沒聽見李欣怡應答,丫鬟覺得不對勁,慌張的找了起來。

    尋着人時,李欣怡已經沉在小池子裏。

    這小水池裏頭養了好幾條下頭小官敬獻的錦鯉,李原喜歡得緊,時不時的就要來看一眼,下人精心護着,池面上并未怎麽結冰,往往只結了一薄層,便被下人鑿開了。

    李欣怡穿的厚,棉衣一沾了水,便就重了。

    趙雲越見趙哥兒神色有些不對,似乎很驚,解釋道:“這事兒常見,大家族的後院裏,龌龊事兒可不少,尋常九個孩子八個死,這八個裏頭大多都是不慎淹死的,李志誠那家夥後院不少人,能趕在鄭曉燕前頭生下庶子的,多不是善茬。”

    趙哥兒心裏說不清楚什麽滋味:“那她現在······怎麽樣了?”

    “聽人說哭暈了七八次。”趙雲越說。

    趙哥兒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趙哥兒中午就帶着兩孩子守在禮部的貢院外頭了。

    接了方子晨,回家給他做了幾個愛吃的菜,方子晨美滋滋的,吃完了,才指着外頭兩老婆子:“她們又是你爹送過來的?”

    趙哥兒點點頭:“嗯!”

    在號房裏整整三天沒得洗澡,方子晨吃了飯就就急吼吼的想泡個澡,他回找衣裳,趙哥兒随後跟了進來。

    剛吃飯,正屋裏關着門窗,飄的都是菜香,方子晨未察覺到不對,這會趙哥兒一靠近,方子晨就聞到了。

    他之前天天的和中藥,如今也還沒斷,對這股要人命的味兒實在是熟得不行。

    “你身子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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