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楊慕濤尋聲看去,就見乖仔額頭紅彤彤的,地上一薄磚頭裂成了兩半。
這是鋪在路上的,倒也不厚。
“怎麽回事啊?這是······撞到了?”
“不系不系。”乖仔摸着額頭,說:“乖仔剛剛再給楊豬表演鐵頭功。”
這孩子是活膩了吧!
楊慕濤都哽了,疾步過來,蹲下身将乖仔額前的小碎發扶開,發現沒有流血,只是有一點點凹陷下去:“沒事吧!疼不疼啊?要不要爺爺給你找大夫啊?”
“不用找,沒系滴,爺爺不用擔心。”乖仔說。
楊慕濤伸手捏他小屁股:“你怎麽表演鐵頭功了。”
乖仔眨巴着大眼睛,聽岔了,答非所問道:“啊噠一聲喊,撞下去,就系這麽表演滴!”
楊慕濤又哽了一下,還是勸他不要練了,等會練出個好歹撞傻了怎麽辦。
乖仔卻說這是他的獨門絕學,是象征他男子氣概的一面,都不需要練。
楊慕濤轉身找了方子晨,讓他好好管着點兒子,不然該出事了。
方子晨卻覺得沒什麽。
乖仔腦門子硬得很,這孩子身子特殊得跟他一樣。
前幾天開西瓜,這小子就是拿頭開的,他之前都不知道他家兒砸還有這一本事,當場就吓壞了,就怕他撞成個腦震蕩什麽的,但孩子囔着說沒事,以前他就經常用頭撞別的東西,方子晨見他走路也沒晃,還能啃好幾片西瓜,這才安心了。
這孩子生的地不對,這鐵打的大腦袋,若是生現代,他肯定要帶他去西班牙橫掃各大鬥牛場了。
乖仔吃得多,趙哥兒還會擔憂困擾,但方子晨是一點都不憂的。
他小時候自個就是這般。
兩歲多自己就捧着個大盤子吃飯,大哥二哥都曾對他甘拜下風,佩服得五體投地。
家裏的金牌育嬰保姆,帶過大哥二哥,知道孩子進食的極限在哪,哪裏肯給他這般吃,每次就小半碗,然後搭着各種葷素和牛奶。
素菜多過肉,有時胡蘿蔔西藍花,再配一些雞腿肉,和點魚子醬,一只紅膜蝦,幾顆小櫻桃,半塊甜玉米,雜七雜八的,品類雖是多,但量實在少,一周下來,方子晨瘦成了肉幹,看人都出現了重影,保姆沒辦法,給他吃了一碗。
方子晨吃完了還是喊餓。
大哥二哥覺得保姆變了,小弟被虐待了,到了學校偷偷給出差遠在大洋彼岸的爸媽打了電話。
大哥二哥上的是私立的國際小學,學校集國際教育的最先進理念與優秀的中國文化特色于一體,擁有優秀的師資隊伍和良好的教育資源,還有豐富的校外活動和藝術特長課程,學校嚴格,不允許帶手機,但二哥總有辦法把手機偷渡進去。
電話是二哥打的,他說小弟要餓死了,如今躺床上起不來了,就瘦得只剩了一層皮,保姆叛變了,她應該收了什麽惡勢力的錢,偷偷對小弟下毒手,爸媽快回來啊,你們再不回來,小弟墳頭的草都得三尺高了。
他躲在廁所裏,捂着電話絮絮叨叨,真情實感且聲淚俱下,他把保姆如何‘虐待’小弟的事,事無巨細的都講了一遍,再繪聲繪色的描述方子晨的慘狀,添油加醋,直把方子晨說成了一個後娘養的,被餓得進了ICU,如今茍延殘喘,奄奄一息,只剩最後一口氣的樣。
“前幾天半夜我偷偷溜進小弟的房間,他已經深度昏迷了,我怎麽叫都沒有醒。”
“昨兒早上好不容易早早醒過來,送我和大哥去上學,剛走兩步都沒到車邊又吐血了。姜阿姨騙我說是因為弟弟一大早就吃了冰箱裏的草莓,吃太多了腸胃不舒服,又聞到了勞斯萊斯幻影車裏的油味,可能不習慣才吐的,那不是血。她以為我小,就随意哄騙我,但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個殺人如麻,冷酷帥氣,神出鬼沒,莫得感情的小特工,對血腥味極及敏感,她騙不了我,而且弟弟才不是聞不慣,他經常跟梁叔來學校接我和大哥,都坐慣了。”
“她一頓就給弟弟吃兩塊肉,還給他下毒,大哥瞧過那盒子,上頭說是國外進口的AC鈣片,但直覺告訴我,真正的AC鈣片已經被掉包了,如今她給弟弟吃的,應該是她們組織新研制出的藥品,初食無礙,但吃夠九九八十一天,弟弟便會七竅流血而亡,弟弟現在已經瘦得不成人樣了,好可憐好可憐,我實力太過強悍,一出手必定見血,但組織讓我不能暴露特工的身份,所以不能對弟弟進行拯救,爸媽,你們快回來吧!我只有這麽一個弟弟啊!你們再不回來,只能給弟弟收屍了,嗚嗚嗚······”
方父方母聽他囔完,只平靜又很冷漠的道:“你少看點小電影,再這樣不正常不說人話,就送你去精神病院。”然後無情的挂了電話。
方二哥在方父方母眼裏,就是個熊的,說什麽保姆虐待他們小兒子,這不可能。
這姜阿姨在家裏幹了快十年了,若真是這麽個人,自家老二不可能長得白白胖胖,狗熊一樣壯。
二哥沒辦法,跑去找大哥,大哥親自給方父方母打過去,方父方母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馬上給保姆去電。
姜阿姨說,你們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想給你們打電話了。她說三少爺身子好像有些問題,話都沒說完,方父方母連工作都不顧了,直接連夜飛了回來。
當初剛領養方子晨的時候,他們就帶他去家裏的醫院全面檢查過,被遺棄的孩子,多是是養不起,或者不想要,更或者是因為孩子本身有問題,可那時醫生說孩子健健康康沒問題。
如今保姆說孩子不對勁,方父方母擔心得緊,回來馬不停蹄抱了孩子去醫院,醫生來回檢查,都說孩子沒啥事兒啊!
方母一頭齊肩的短發,一身幹練的,簡約但透着濃濃高級質感的西裝,優愁的說:“家裏的阿姨說孩子吃得多,他是不是胃破了?”說完也曉得自己擔心則亂了。
她看向正被方父用黑色風衣外套緊緊裹住抱在懷裏的正在專心致志啃着巧克力的方子晨——胃破了,這小兒子還有心情啃巧克力?怕是早掉金豆豆哄都哄不好了。
中年禿頂的權威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試圖安慰這擔憂不已在商場果斷,經常出現在財經類報道上的,如今慌得不得了,心髒提到了嗓子眼的財閥夫人:
“孩子吃的比較多,可能與遺傳因素、飲食習慣、食物因素、運動量大有關,孩子若是運動過多,消耗過大,吃多一點也屬正常。寶寶沒有身體其他不适,無須特殊擔心,一般是正常情況。”
姜阿姨聞言,見方母贊同的點點頭,出言道:“孩子吃多一點,也确實正常,可我家小少爺可不是吃多一點而已。”
醫生看向她:“那是?”
姜阿姨顯然是有備而來,手上提了兩大袋子,裏面全是她做的小便當。
她一邊把食盒一一拿出來擺在桌子上,一邊到:“小少爺餓得很快,我不敢一次性給他吃太多,便時常備着。”
她對方子晨實行的是少食多餐原則,可大哥二哥每天放學回來,一同上桌吃飯,見她只給方子晨打一丢丢飯,方子晨吃完他的兒童餐,就眼巴巴的看桌上的菜,大哥二哥可不得以為弟弟被虐待了。
方子晨跟保姆讨不到吃的,就去跟兩個哥哥讨,彼時大哥二哥年紀不大,哪曉得孩子該吃多少飯,見買回來偷渡進房的兩個快一斤多的大燒餅方子晨一下就幹完了,吃完了還拍着肚子說沒有吃飽,大哥二哥就曉得了,自己弟弟了不得,是個小飯桶。
姜阿姨給方子晨加餐時他們不在,只知道給飯桶吃兩口飯,這不是虐待是什麽?
苛待他們小弟弟,簡直太可惡了,弟弟那麽小,那麽懂事又那麽可愛,他們都恨不得帶去學校一起上課,阿姨簡直喪盡天良毫無人性。
擺完食盒,姜阿姨朝方子晨伸手,問:“小少爺,你想吃便當嗎?”
“想吃的。”方子晨說完,又捧着方父的臉,問:“爸爸,我可以吃嗎?”
他手軟乎乎,眼裏渴望明顯,方父哪裏舍得拒絕,吃就吃嘛!兩口便當而已算得了什麽,想吃原子彈,他都能找來。
然後方父方母和醫生就見他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晃着腳,抓着把叉子,把四盒子的便當都吃完了,連墊底的生菜葉都不放過。
方父都控制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
那四盒便當,他一個人吃完都夠嗆,他小兒子才兩歲啊!
方母慌慌忙忙的去摸他肚子,卻見他小肚子只鼓了一點點。
醫生吓壞了。
原時信誓旦旦說孩子沒病,如今瞧着,怕是有大病。
抽血化驗,各種拍片檢查都上了一遍又一遍,跑完內科跑外科,跑完內科又跑兒科,樓上樓下走,好在是自家醫院,不用排隊預約,總BOSS家的小少爺有毛病,各個科室的金牌醫生半夜趕到醫院,嚴懲以待,方父方母連耳鼻喉科都帶他去看了,可最後的檢查還是顯示這孩子啥子毛病都沒有,因着能吃能睡,身體簡直倍兒棒。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