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周二嫂雙手撐着地面,似乎想要站起來,可起到一半,好像屁股千金重,起不來一樣,哎呀一聲,又坐回去。
周老二餘光瞥見,要不是隔着遠,腿不夠長,不然非得一腳踹過去不可。
這死婆娘,從方子晨來,她便一直坐地上,剛自己被對方怼得啞口無言時候,這婆娘也不出來幫個嘴,這會竟然還要賴地上。
周二嫂按着腰,臉皺了起來,似乎很疼的樣子。
“哎呀,我的腰。”
周大嫂過去扶她,問:“咋的了?”
“別,別動,我站不起來了。”周二嫂極快的掃了方子晨一眼,說:“估計是剛被趙哥兒推那一下,推出毛病了。”
周大嫂也是精明,兩人當了快十年妯娌,心有靈犀一點通,彼此再是熟悉不過。
周二嫂這話一出口,周大嫂就懂了。
“你也真是的,之前摔過一跤,尾椎骨都傷着了,大夫不是交代了,讓你以後小心點小心點,再整那麽一次,可要出大問題了,這會可如何是好?”
趙哥兒微微蹙眉。
他也沒料到會這麽嚴重。
剛周二嫂想過來扯周哥兒,他一急,就推了一把,是用了點力不假,可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周二嫂看着都站不起來了,她該不會······
“夫君~”趙哥兒自覺闖了禍,有點心虛:“怎麽辦?”
方子晨這會還有心思逗弄人,他攤着手,道:“我怎麽知道啊!人又不是我推的。”
他一副無賴又絕情的樣,趙哥兒後槽牙一咬,直接在他腰間捏了一把。
“······”方子晨想逃到一邊去,腰間那皮肉卻被趙哥兒緊緊捏在兩指間。
方子晨一動,他就擰着旋一圈。
要不是在場的觀衆實在太多,方子晨都要嗷嗚叫起來了。
實在是疼。
這趙嬷嬷,下手還是這麽狠。
容嬷嬷的大殺招都被他學到了。
他就說句玩笑話,趙哥兒就能下這麽狠的手,下次嘴巴再不把門,他估計就要用上二十厘米長的繡花針來紮他了。
他溫柔體貼的趙哥兒怎麽這樣了?
這第一個月,羞答答的喊他夫君。
第二個月,對他是無微不至,一天不見都不行。
第三個月就開始會耍點小脾氣了。
這第四個月,一言不合,就開始對他動手動腳。
這才幾個月啊!
就四個月而已啊!人家是七年之癢,他這四個月,就開始癢了?
他這夫君,是趙哥兒從茅坑撿來的嗎?
保質期只有三個月。
前三個月是你侬我侬,恩恩愛愛。
過了三個月,就郎有情妾無意了,翻臉比翻書還要快,這日子,嗚嗚嗚~沒法過了。
要不是為了給乖仔一個完整的家,要不是喜歡趙哥兒,擱兩人剛在一起那會兒,他早收拾包袱,做第二個陳世美了。
他低低的喊:“趙哥兒快住手,快住手,要疼死人了。”
周二嫂被他推了一把,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賴也賴不掉,而且以他對周二嫂的了解,她怕是也不肯輕易掀過此事。
怕是要賠大銀子了。
可趙哥兒不願。
賺銀子不容易,他的銀子,他只給夫君和兒子用,別人都不許,除非他自願給。
“你幫我。”趙哥兒說。
他覺得只要方子晨出馬,一定一個銅板都不用賠。
方子晨急急應聲:“幫幫幫,我肯定幫。”
兩人之間的小插曲沒人發現,周大嫂那般話出來,就沒敢看方子晨,不過兩只耳朵卻了豎起來。
她想聽聽方子晨怎麽說。
這事兒賴不掉。
今兒這一趟,雖沒能把周哥兒搶回去,發財的夢也被攪個粉碎,但夫妻一體,要是能從方子晨身上訛個十幾二十兩,那也不枉他們豁出老臉鬧這麽一趟。
可等着等着,卻不見方子晨出聲。
滿院子的人都反應過來了,也都懂了周二嫂是個什麽意思。
周哥兒沒說話。
但已經想好了,這次趙哥兒若是挨賠了銀子,賠多少,他都替趙哥兒出。
趙哥兒是為了幫自己,才推了二嫂。
周大嫂同周二嫂對視一眼,擡眸朝方子晨看去,卻見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們。
周二嫂咽了口口水,心一橫,問:“方小子,我這情況,你看怎麽辦吧!”
方子晨微微歪着頭,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你什麽情況?”
“我之前在家摔過一跤,老大夫說我脊骨脆,不輕摔,我剛被你夫郎推了一把,這會兒都起不來了。”周二嫂回。
方子晨似是不懂:“起不來了那是你的事兒,關我們什麽事啊?”
周二嫂:“······”
周二嫂囔囔:“怎麽不關你們的事,要不是趙哥兒推了我,我能摔嗎?”
“他為什麽推你?”方子晨問。
“還不是為了幫周哥兒。”周二嫂說。
方子晨又問:“他為什麽要幫周哥兒?”
“因為我們······”周二嫂說着說着,看見方子晨嘴角微翹,立即住了嘴。
方子晨笑笑,道“你看,你都說了,是因為你們,你們不上門來鬧,趙哥兒就不會推你,不推你,你也就不會這樣,說來說去,總結起來,你現在這個樣,都是你自找的,怪得了誰。”
“哎,你······”周二嫂差點被他繞進去:“你們不能這樣。”
“我們不能這樣,那我們應該怎麽樣啊?”方子晨問。
“賠銀子。”周二嫂說。
方子晨:“多少?”
周二嫂舉起兩個手指,方子晨以為她想說個二兩銀子,誰知這婆娘母老虎大開口:“二十兩。”
二十兩!!
方子晨都還沒說話,滿院子響起了倒吸聲。
這周家二媳婦,可真是敢喊。
村長呵斥道:“周二家的,你怕是掉錢眼裏了,什麽話都敢說。”
二十兩?
她兩條命都不值這個價。
“村長,我沒亂喊。”周二嫂說:“我這會兒可痛着呢!上次我都沒感覺多嚴重,老大夫就說要我躺床上休息兩個月,還要吃藥敷藥,那些藥不便宜,幾包就花了我九兩銀子。”
“嚯!真的假的啊!什麽藥這麽貴?”外頭有人問。
“她說的你也信,就她那樣,要真去九兩,她還舍得治?”
九兩銀子,那可不少了。
一般人家一年都賺不來這個數。
就周家二媳婦那摳門樣,買點布,去幾十個銅板,回來就滿村囔,要真花了九兩,只要不死,她寧可躺半年都不願舍得花那筆錢。
再說了,還躺兩個月?
她們怎麽不知道?
曬谷場,小河邊,婦女哥兒八卦的集聚地,就沒哪天不見她,還兩月??
笑死個人。
趙哥兒拳頭都硬了,方子晨突然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擡手一指周二嫂。
“趙哥兒,上。”
“啊?”趙哥兒愣怔住。
“打死她。”方子晨斬釘截鐵的說。
周二嫂眼睛都瞪大了。
方子晨說:“我上頭有人,你不用怕,二十兩,打死算了,死了我們也就賠這麽多。”
村長:“······”
村長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這什麽言論啊!這比一上來就打架還要嚴重得多啊!
趙哥兒戳了方子晨一下:“夫君,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眼裏有蠢蠢欲動的光,似乎很激動,很興奮。
方子晨:“······”
這趙哥兒,之前自覺小看他了啊!
周家一夥人,都沒想到方子晨已經能嚣張到這個地步。
醉宵樓進出都是有錢有權的貴人,沒人質疑他的話。
周二嫂底氣不足的說:“方小子,你可不能這樣啊!”
“為什麽不能啊!”方子晨挑着眉。
周二嫂:“你,你夫郎推了我······”
“推你怎麽了?”
她話都沒說完,方子晨打斷她,率先道:“別說推,就是打,你又能怎麽樣呢?”
“你,你們······”
周家人不要臉,方子晨能比他們更不要臉。
想賴,他就比他們更賴。
比賴,至今他就沒怕過誰。對付不要臉的,講理就跟對牛彈琴一樣,對方聽不懂,還浪費自己的時間,一點用都沒有,
周二嫂先前喊丫丫的,還想方子晨若不答應賠銀子,她就坐地上撒潑打滾。
這種潑婦,技能全點亮在她的一副大嗓門上,不要臉似的,大喊大叫,臉皮薄點的,遇上這樣的人,只能自認倒黴,可碰上方子晨,方子晨能讓她臊得屁股紅。
“我家趙哥兒打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別不知好歹。”方子晨說。
“方小子~”周二嫂哽着脖子:“你能不能講點理?”
這話好像很好笑。
方子晨嗤了聲: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話問的突兀,周二嫂不懂他為什麽突然這般問,但還是‘實誠’道:“你是方小子啊!”
方子晨一指趙哥兒:“那他是誰。”
周二嫂:“趙哥兒啊!”
“他跟我什麽關系?”方子晨問。
“他是你夫郎。”
“那你跟我什麽關系。”
周二嫂默了。
她目光落在方子晨五官張揚,氣質跋扈的的臉上又極快的移開。
如果可以,她也不介意他們之間有點關系。
可事實是,他們之間半個銅板的關系都沒有。
“我站在這裏,你就該懂了,一個是我夫郎,一個是想訛我銀子的,我傻了才跟你這樣的潑婦講理!”
方子晨笑着,可目光卻不帶半點溫度:“我是來給我夫郎撐腰的,什麽叫撐腰你懂嗎?誰欺負他,那跟打我臉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