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瞎說什麽。”趙哥兒都要笑了。
“我沒瞎說啊!”方子晨坐在一邊,哼哼唧唧道:“你就是個渣哥兒,專門騙我這種純情小男生。我知道,你只喜歡我美麗的肉/體和有趣的靈魂,現在一得到我,你就不知珍惜了。”
趙哥兒噗嗤笑起來。
方子晨戳了他一下,老大不高興:“你怎麽還有臉笑,我們現在正在探讨一個很深奧的話題,面對一個剛被騙了身心的小男生,你應該嚴肅!”
趙哥兒忍着笑,往他腰上捏了一下:“誰騙你了?”
方子晨看着他,以前也沒覺得趙哥兒怎麽樣,在現代看見的人多了,頂多就覺得他眉清目秀挺可愛,現在喜歡上了,真是哪哪都像長在自己心坎上,圓臉、大眼、小粉唇,真是可愛死了。
他故意氣人,說:“我也不知道是誰,只知道他叫趙哥兒,臉圓圓的像個盤。”
趙哥兒捶他:“……你臉才像個盤。”
“我說你了?”方子晨左突右閃,就是不讓他捶:“別自己對號入座啊!”
趙哥兒打不着人,就扔枕頭,鬧了一會,等方子晨躺下來,他趴在方子晨胸口上:“我腰好疼。”
他口氣一軟,方子晨就沒轍了,乖乖給他捏,力道不輕不重,他剛沖了涼水澡,手掌微涼,趙哥兒又想起在廚房他扣住自己的腰,自己渾身顫栗,血液翻湧的那種恐怖感覺又卷了上來,氣得捶了他一下。
“怎麽又打人了?”方子晨說。
趙哥兒擡起頭,沒什麽威懾力的瞪他:“剛都叫你不要了,你還弄。”
“這不怪我啊!”方子晨揉搓他耳垂,賤兮兮的道:“我第一次沒經驗嘛!再說了,你說不要,又咬得我很緊,我停下來你又好像不太樂意,一直用腿摩着我的腰。”
趙哥兒鴕鳥一樣埋到他胸口去,聲音悶悶的,羞道:“你,你閉嘴。”
怼完人,方子晨覺得身心俱爽,沒想到這事兒這麽舒服,前十八年真真是白活了,不過一想,十八年前自己未成年,未成年心理和身理未達到成熟的标線,還是不要做這種事的好,什麽年齡,就該做什麽事,就當養精蓄銳了。
他爽了,就睡不着,揉着趙哥兒軟乎乎的腰:“趙哥兒,我們來聊聊天啊!”
趙哥兒:“聊什麽?”
方子晨:“随便啊!”
“可是我不知道聊什麽,”趙哥兒都困了,眼尾沁着淚意:“沒話說。”
“沒話說??”方子晨驚道:“當初我倆剛在一起,你侬我侬,徹夜長談的時候,是你娘幫你聊的嗎?”
趙哥兒:“······”
他這個小相公怎麽那麽愛胡說八道啊!
什麽時候他們徹夜長談過了?
方子晨仿佛一下就上了年紀,愛唠叨了:“你叫趙旭,我叫方子晨,我感覺我們真的是有緣。”
知道趙哥兒的名字,還是上個月去衙門辦戶籍的時候,趙哥兒自己說的。
“旭是指太陽初升的樣子,晨,也有太陽初升之意,我感覺我們倆,真的是太有緣了。”
趙哥兒緘默不言。
方子晨又道:“怪不得你那麽喜歡我。”
趙哥兒就看不得他那沾沾自喜的樣,雖被說中,但剛被欺負過,偏要嘴硬一次,他道:“我哪裏喜歡你,別瞎說。”
“你又口是心非。”方子晨側過身子,一手撐着臉頰,趙哥兒睜着大眼睛,就見他衣領微敞,露出白皙的肌膚,脖頸修長,下颌線完美,他笑着看他,眉宇間俱是傲色。
方子晨篤定的說:“別狡辯了,我愛吃飯,你也愛吃飯,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你就是喜歡我。”
趙哥兒:“······”
趙哥兒服了。
……
鬧了一夜,隔天趙哥兒煮了早餐,有些擔心方子晨起不來,準備回房叫他,誰知方子晨已經醒了,酸豆角炒肉沫配着粥喝,他自個就幹了兩碗,包子看都不看一眼。
去上工的路上,神清氣爽,感覺整個人都有點飄,他心情好,看誰都眉清目秀,到了醉宵樓,楊掌櫃已經在了。
他今兒正巧穿了一身新衣裳,深棕色的,方子晨誇他:“楊叔穿這一身,好看,一下年輕了好幾歲。”
這話楊掌櫃愛聽,他笑了起來,眼尾幾道褶皺,正要謙虛兩句,方子晨又道:“看着像四十五六。”
楊掌櫃:“······”
楊掌櫃胸口燃起火,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我今年剛四十四。”
拍馬屁拍到馬腿上,換個人,也許就尴尬了。
但方子晨根本就不知道尴尬這兩字怎麽寫。
不要臉到了一定境界以後,就會被叫做心理素質過硬,他義正言辭,不慌不臊,說:“我知道啊!剛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乖仔今天穿了新鞋子,可高興了。
方子晨眼光好,給趙哥兒買了淺紫色的,給乖仔買的是黃色的,上頭繡了兩只正在啄米的小黃雞。
繡娘繡的好,栩栩如生,胖乎乎的憨态可掬。
方子晨想起乖仔蹲在雞圈邊學小雞唧唧叫,想着他應當喜歡,雖然貴,也買了。
就是有點大了。
乖仔穿上,走路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走兩步,就要低頭看一下鞋子髒到沒有,趙哥兒看得好笑,抱他到羊背上。
今兒正巧趕集日,周哥兒要去鎮上買點鹽和線,便等在村口,想同趙哥兒一起去。
村長趕着牛車,停在村口,陸陸續續有人來,牛車不一會就坐滿了,他見周哥兒不上車,問了一嘴。
周哥兒說等趙哥兒,等會走路去,不坐牛車了。
正說着,趙哥兒牽着羊走過來了。
牛車上的人都愣怔住。
只見乖仔坐在羊背上,握着個臉大的包子在啃。
那麽大個包子,得四文錢不止吧!
常做針線活去鎮上賣的,看到他腳上的鞋子,都羨慕了。
村裏人穿的鞋子,一般都是載了舊衣裳做的,像乖仔腳上那一雙,全新的布料,那料一看比她們身上穿的還要好,少說八九十文。
方子晨買羊的事兒,村裏人還不知道,周哥兒有點驚:“哪來的羊啊?”
趙哥兒回:“我夫君買的。”
羊這玩意兒,除了吃,駝東西駝不了,犁地也不行,農家人,只會賣羊,不會買羊。
買羊的,也大多都是鎮上的人。
周哥兒似乎有點懂,但還是不确定的問:“他是買回來給乖仔騎的嗎?”
“嗯!”趙哥兒點頭。
乖仔笑着,甜甜的喊:“周叔叔。”
周哥兒最喜歡摸他的腦瓜子:“騎羊好玩嗎?”
“好玩滴。”乖仔說:“回去我也給溜溜騎。”
周哥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覺得有點好笑。
哪有人騎羊的啊!
乖仔坐在羊背上,眨巴着大眼睛,怎麽看怎麽逗。
牛車上的人聽了一耳朵,啧啧贊嘆,覺得方子晨實在是寵這個繼子。
走點路而已,竟是都怕累着,村裏小孩,哪個不是在村裏、田裏見天的跑。
一只羊,得一兩多二兩銀子呢!
有錢人,就是會造。
村長同趙哥兒打了聲招呼,趕着老黃牛走了。
有人還在看趙哥兒:“趙哥兒最近好像天天往鎮上跑啊!是去幹嘛?”
“賣血腸。”有經常去鎮上賣菜的,知道,便道:“最近好像還賣什麽辣醬。”
村裏人除了地裏的活,沒什麽賺錢的手藝,想做生意特別不容易,就算有點手藝,做的好,賣得火,也會被人盯上。
像小榕村老蔣家,會做馄饨,小攤生意好,被同行的眼紅,剛開始是叫混混來收攤位費,後來又叫了人來砸,還好蔣家認識人,不然攤子被砸了都算輕的,打個半殘扔回村裏,那才叫倒黴。
沒背景,想在鎮上混,實在是難。
“那他生意怎麽樣?”
“挺好的,那辣醬,鎮上的人都是搶着買。一瓶這麽大,”那人比劃着,抛出驚天大雷:“一罐子,一百文。”
衆人倒抽口涼氣:“真的假的?”
那人道:“肯定真,我當時就在場。”
“啥子辣醬啊!賣的這般貴。”
衆人叽叽喳喳讨論着,想看看趙哥兒生意是不是真的那般好,賣東西的,就挑着趙哥兒附近的攤位,買東西的,也不去買了,先看先。
趙哥兒囑咐囑咐乖仔看好羊,這可是他們家最值錢的東西了,不能丢。
背簍剛一放下,木板橫在背簍上,辣醬罐子一瓶一瓶擺好,血腸擱一邊,就有人圍上來了。
辣醬吃多了,會有點上瘾的感覺。
一百文一罐,一罐也不算大,挖幾勺就去了大半,可是拌兩次面條,拿來做蘸料,吃幾次,再不吃,總感覺少了什麽,吃什麽嘴裏都沒味。
所以覺得貴,有的客人也還是咬咬牙來買了,大不了少吃幾斤肉。
村裏人就見趙哥兒被一群人圍着,那些鎮上人,掙着搶着,吵着罵着,就為了一罐辣醬。
乖仔抓了一根血腸,擠出人群,想送給街對面的老乞丐吃。
那老乞丐老可憐了,斷了腿,穿得破破爛爛的,每天推着個破碗,拖着兩只殘腿,滿大街的爬,蓬頭垢面,骨瘦如柴,乖仔偷偷給他送過幾次血腸。
他自以為做得隐蔽,可鎮上人魚混雜,趙哥兒再忙,也總是分兩分心神在他身上。
街對面不遠,就在眼皮子底下,趙哥兒才放心讓他去。
乖仔剛擠出人群,就見老乞丐正被兩個年輕漢子踢打,他蜷縮着身子,抱着頭,嘴裏哆哆嗦嗦喊着一句又一句‘求你饒命,求你饒命’,模樣十分可憐,路邊人來人往,竟無一人上前阻攔。
乖仔想起跟方子晨玩時,方子晨撸着袖子,對他說:“我們是男人,男人就要保護女生,保護小哥兒。”
“嗯!”他說:“要尊老愛幼,保護比我們弱小的人,還有小動物。”
“對,就是這樣,沒錯。”
然後方子晨親他了。
做好事就能親親,乖仔心裏頓時生出一股子正義感,他看不下去了,腳底抹油一樣,低着頭對着其中一個漢子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