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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章
    第46章

    趙哥兒見他臉色不太好,只以為自己擅自主張來看他,給他丢人惹了他不快,低着頭好一片刻才說:“修房的時候劉叔不小心從房頂上摔下來了,頭和腿都出了血,去村長家借了牛車,我跟劉嬸和周哥兒便帶他來鎮上看大夫,大夫說沒什麽大事,我······我就想順道來看看你。”

    劉叔估計是踩到長了青苔的梁子,不小心摔下來的。

    “哦!”方子晨松了口氣:“沒什麽大事就好,吓死我了,見你突然來,還以為家裏出了事。”

    趙哥兒抓着衣角,吶吶的問:“你不惱我?”

    他說的小聲,又低着頭,外頭人來人往,有些吵鬧,方子晨也沒聽見,農家人忙起來,午飯不一定會吃,加上劉叔出了事,他們趕來鎮上估計還沒吃過飯,于是方子晨拉過趙哥兒的手說:“你應該還沒吃飯吧!走,給你買大肉包子去。”

    一個肉包兩文錢呢!

    趙哥兒哪裏同意:“不用買,等劉大伯上好藥我們就回去了,到家了再吃。”

    “你早起就幹活了,等回到家不得餓死,我現在又不缺這點錢。”

    方子晨硬拉着趙哥兒去買包子。

    包子鋪的老板說饅頭一個一文錢,肉包兩文,他讓老板給他包八個肉包,接過老板遞過來的包子時,想了想又道再來四個吧。

    趙哥兒扯他袖子:“你買那麽多幹嘛啊?我們每人吃一個就夠了。”

    方子晨不聽勸:“你們每人兩個,剩下的四個帶回去給乖仔和溜溜吃。”

    買都買了,趙哥兒不再說話。

    在去醫館的路上,方子晨給他遞過兩個包子:“吃吧,別餓着了。”

    趙哥兒接過包子,心裏酸酸脹脹的:“你吃過了嗎?”

    “早吃了。”

    對于常年吃糠咽菜的人來說,肉包子無疑是美味的。

    吃着包子不出聲,趙哥兒眼眶酸澀得厲害,自從被拐賣後,他就再也沒有吃過肉包子了,馬家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也沒人疼他,沒人舍得給他花兩文錢買肉包子。

    他就像馬家養的一條狗,馬家人吃剩了,就給他吃兩口,要是沒的吃了,便随便他。

    本來餓着肚子回家再吃也可以,可方子晨卻硬是給他買了包子,不舍得他餓着。

    醫館外,劉叔正躺在牛車上,劉嬸和劉哥兒已經在等着了。

    方子晨拉着趙哥兒小跑過去。

    “劉叔,”他問:“沒事兒吧!”

    “沒什麽大事,”劉叔說:“就是摔傷了骨頭,大夫給敷了藥,說回去養養就好了,你怎麽過來了,不上工了?”

    “我陪趙哥兒過來看看,順道給你們買兩個包子墊墊肚子。”

    劉嬸子在一邊忙推拒:“哪裏使得,我們回去再吃,浪費那個錢幹什麽,你拿回去。”

    “我都吃過了,這麽多我拿回去也沒人吃,買都買了,趙哥兒也吃過了,你們就吃吧,又不值多少錢。”方子晨說。

    劉嬸想醉宵樓是他們鎮上最大的酒樓,裏面跑堂的夥計聽說一個月都能有五六百文,方子晨在裏面做收賬先生,月例比跑堂的還要高,一個月三兩銀子,十幾文對他來說也确實不夠看。

    不過這憑白占人便宜,總歸是不好。

    她嘆了口氣,接過包子:“那謝謝你了晨小子。”

    “沒事兒,那你們回去路上小心些,”方子晨低着頭對着身旁的趙哥兒說:“那我先回去了。”

    “嗯!”

    回到酒樓,大廳裏還有三桌客人。楊叔正閑着,見他回來便問:“剛剛那哥兒就是你夫郎啊?”

    “嗯!”

    楊叔想了想剛才趙哥兒那模樣,說:“你夫郎看着挺乖的。”

    确實。

    趙哥兒一張小圓臉和一雙大眼睛,一看就是那種模樣好,性格又乖巧又活潑的孩子。

    但現實是乖是乖,但不怎麽開朗,賢惠體貼得不像個十九歲的人。

    見方子晨點頭附和,楊叔又說:“那孩子一看就是個單純的,你心眼多,又倔強要強,配那孩子正正好,性格互補的夫妻生活才能過得下去。”

    “我心眼多?”方子晨放下手裏的書,認真的問:“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我活了幾十年,在這樓裏當掌櫃又當了十年,什麽人我沒見過,看人一看一個準,你也別不信我的話,就我住那條巷,我家隔壁那家,兩夫妻都是脾氣沖的,天天都在吵架,那嗓門大的跟狗叫一樣,弄得我們周遭這些人家整天不得安寧。”

    “天天吵?”方子晨覺得他說的誇張了,問:“有那麽多事兒讓他們吵?”

    他就沒跟趙哥兒吵過。

    想吵都找不到事兒吵。

    “怎麽沒有,”楊叔說:“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們都能吵上老半天,聲音又大,跟站在自己家裏吼一般。”

    “······額,他們吵的時候,你們都不去勸勸的嗎?這影響多不好啊。”方子晨說。

    楊叔被折磨已久,如今談起那對夫妻已經沒了脾氣,他邊對賬邊一心二用:

    “誰敢去勸啊!有次早上他們吵架,我弟實在頂不住,在院子說了一句‘隔壁的,你們能別吵了嗎,天天吵,天天吵,還讓不讓人活’就這麽一句話,也沒啥意思,那家婆娘就往我家院子裏扔了個臭雞蛋,之後對着我家罵罵咧咧半個多月,周遭幾家住戶受不了,如今都搬走了。”

    方子晨拍了拍楊叔的肩膀:“叔,我同情你三秒。”

    “······哎,”楊叔嘆了口氣,繼續說:“有天夜裏我都睡着了,又聽隔壁的吵。”

    這就厲害了。

    大半夜的還吵,睡覺它不香嗎?

    方子晨見他吐苦水吐的起勁,便順着他的話問:“他們為什麽吵?”

    楊叔臉色有些一言難盡:“估計那會他們正在辦事吧!反正我就聽見那家婆娘吼了一聲‘你捅那麽用力幹什麽?要捅死老娘嗎’我就捂着棉被睡了,這種事不好聽牆角。”

    “那女的這麽彪悍的嗎?”方子晨這會好奇了。

    這年頭封建,就拿他親身經歷來說,親個嘴兒人工呼吸都是毀人清白,房裏的事在外人面前那更是忌諱異常。

    楊叔道:“是挺彪悍的,她是北街豬肉攤李大的女兒,沒出嫁前跟她爹殺過幾年豬。”

    方子晨:“······”

    “那她丈夫還敢跟她吵,也是勇氣可嘉啊!”

    “有什麽不敢,”楊叔說:“前幾年鎮上傳的沸沸揚揚的打虎英雄就是他。”

    方子晨:“·····”

    這打虎英雄的事跡他是聽過的。

    傳言那位英雄身高兩米,體型強悍無比,兩拳就打爆了那大老虎的腦袋。

    傳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跟打虎英雄天天幹架,那婆娘也不怕人家兩拳給她,把她揍涼咯。

    這婆娘的勇氣更加值得表揚。

    旁晚下工回家,還沒到村口,遠遠的他就看到乖仔蹲在路邊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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