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斯加德（4）
桑伊愣了愣，“我……不愛他。”
他并不知道自己對托爾什麽感情，如果要說結婚很排斥的話也沒有很排斥，很高興也沒有很高興，他就是有些莫名的焦慮，可是他也說不清這種焦慮來自哪裏，他統一歸結于婚前綜合症。
“你不愛托爾，你知道和一個不愛的人生活在一起有多麽恐怖嗎？你的一生都要和他綁定，就算遇到你愛的人你也不能跟他再在一起了。”洛基眼底帶着真心實意的擔憂，“你真的完全不在意嗎？”
“可是，是你告訴我，就算不愛他，我們一起長大，他愛我對我好就好了啊，反正我也沒有什麽喜歡的人。”
“那是我認為你可以接受托爾，但是現在看起來你無法接受他，甚至無法接受和他的親密接觸……”洛基嘆了口氣，“所以我希望你好好考慮。畢竟結婚之後，你不會也像現在這樣跑來問我應該怎麽辦對嗎？”
“畢竟那個時候，可沒有辦法後悔了。”
桑伊更愣了，他下意識地想了一下和托爾結婚之後。
其實托爾挺好的，就是……
“如果在床事這方面不和諧的話。”洛基的表情格外淡定，似乎說的是什麽很嚴肅的話一樣，“你仔細想想好了……你覺得，會發生什麽？”
桑伊：“……”
“距離婚期已經不遠了，你如果能接受的話那麽一切都是照舊進行的。”洛基說。
桑伊喃喃自語，“我之前，沒怎麽想過這些事情。”
就算和托爾沒有結婚的時候也時時在一起，結婚之後似乎也不會有什麽改變，但是最近總有些事總有人告訴他，結婚之後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而這些改變，桑伊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還要喝酒嗎？”洛基問。
“不了……”桑伊深深地嘆了口氣，“喝酒實在誤事。”
洛基眸色微微深了深，他剛才不應該送桑伊回去。
如果親吻桑伊的人不是托爾，而是他……
洛基看向桑伊，“那你現在準備去做什麽？還是要在我這裏待一會兒嗎？”
“不過托爾說了。”洛基像是不經意地說出來，“讓我離你遠一些，你應該也不想再和我多說什麽了吧？”
桑伊睜大眼，“什麽？托爾說讓你離我遠一些？什麽時候說的，他為什麽要這樣說？”
洛基平靜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他可能誤會了什麽，他去找你的時候，我也在那裏……産生了一些誤會吧，不過我本來也不讨人喜歡，也無所謂他怎麽看我。”
“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桑伊微微蹙着眉，“你可是最最可愛的洛基！阿斯加德再也沒有人比你更可愛了。”
洛基垂眸看着桑伊，“你真的這麽想嗎？”
“當然！”桑伊斬釘截鐵，“你就是最可愛的最厲害的，他們只是嫉妒你。”
洛基有時候覺得桑伊真是被保護得太過了，天真的厲害。
不過，如果是對他這樣天真，他當然……十分喜歡。
洛基笑了一下，他說，“只有你這樣覺得。”
桑伊輕輕地拽了拽洛基的衣服說，“你坐下，別在我旁邊站着。”
洛基坐下了。
“洛基，我們都是從外面來到阿斯加德的孩子。”桑伊靠洛基稍微近了些，“我一直覺得，我們兩個在這裏更像是同類。”
“我們不像。”洛基回答，“所有人都愛你，但是所有人都讨厭我。”
“胡說。”桑伊不太高興，“我就不讨厭你。”
“無論我做什麽你都不會讨厭我嗎？”洛基的聲音輕了些，“就算我不是你想象中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的洛基，你也不會讨厭我的，對嗎？”
桑伊不知道洛基為什麽這樣問，他回答，“當然，每個人都允許犯錯和不完美，只要你不做超出我底線的事，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讨厭你。”
“那麽，你的底線是什麽？”洛基問。
桑伊瞥了一眼洛基笑道，“你在試探我嗎？”
“只是想知道，我可不想你讨厭我。”洛基笑道，“畢竟如果什麽時候不小心觸碰到你的底線了怎麽辦？”
“我也不太清楚具體的底線在哪裏……”桑伊說，“就是我想，可能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吧。”
他說完又去看洛基，“你不用擔心啦，你做的事情肯定沒有超出我的底線，否則我現在也不會來找你了。”
獲得了桑伊信任的洛基微微地露出笑容來，“因為誰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當然我會努力，所以我也希望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給我機會。”
嗯？這句話有些奇怪。
桑伊沒有多想，他說，“放心吧，你和托爾都是我最最信任，最最喜歡的人。”
洛基心想，他可不希望桑伊喜歡托爾，他也不想桑伊對他和托爾的感情是一樣的。
他想要獲得桑伊獨一無二的愛。
希芙帶着桑伊去看了結婚要用的王冠。
那頂王冠非常的漂亮，洛基送給桑伊的那顆寶石就鑲嵌在正中央，格外美麗。
在光下更美裏面像是有彩色的水在流動，是流光溢彩的美。
“真好看！”桑伊說。
希芙笑道，“的确很好看，要試一下嗎？”
桑伊眨了眨眼，他摸着皇冠說，“試一下？”
希芙把王冠拿起來，“有點沉，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桑伊想一頂皇冠能用多沉？
然而希芙把皇冠戴在他頭上的那一刻，桑伊沒忍住問道，“這裏面是金子做的嗎？”
“沒錯。”希芙微笑，“這裏面就是金子。”
桑伊：“……”
他手動扶了扶王冠問，“可以嗎？”
容貌豔麗逼人的桑伊完全沒被華麗的王冠壓下美貌，反而相得益彰。
“可以。”希芙贊嘆道，“非常漂亮。”
桑伊趕緊去取王冠，“那行了，行了，快取下來吧，這玩意兒怎麽這麽沉？到時候我要戴着這個東西戴整整一天嗎？”
“是的。”希芙說，“要戴一整天，直到你的丈夫為你取下來。”
桑伊：“……”
直到你的丈夫為你取下來，這句話可真是奇怪。
桑伊揉了揉腦袋說，“所以我不知道為什麽有人會熱衷于結婚，這根本不是什麽開心的事情，反而格外累人。”
“因為能和喜歡的人共度一生。”希芙說，“當然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桑伊：“……喜歡的人。”
“難道你不喜歡托爾嗎？”希芙問，“他對你的愛意人人可見。”
桑伊愣愣地看着希芙。
“這麽看我做什麽，難道你喜歡我啊？雖然我也很喜歡你，寶貝，但是你可是注定要和未來的王結婚的。”希芙嘆氣，“好吧，你知道的，我已經失戀了。”
桑伊因為希芙的玩笑話笑了一下。
他好一會兒才說，“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歡托爾。”
希芙說，“你說出來我給你分析分析。”
桑伊：“……你又沒談過戀愛，你知道啊？”
“……說話就說話，怎麽還人身攻擊我呢？”希芙捏了捏桑伊的臉蛋，“說吧，為什麽這麽說。”
“我也不知道。”桑伊摸了摸耳朵，“但是，我不排斥他就是了。”
希芙笑道，“沒錯你和他關系好，他愛你，只要你不排斥他就好了，至于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實在培養不起來，你把他當親人，他把你當愛人也是一樣的。”
桑伊歪頭看着希芙，“可是洛基說的和你完全不一樣。”
“洛基？”希芙哼笑一聲，“你對他是不是太過信任了？”
桑伊說，“還好吧，我覺得洛基說得也很有道理，如果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的話，可能真的會過得很痛苦吧？”
“但是你喜歡托爾，只是你對托爾的喜歡可能不是愛情而已。”希芙說，“至于洛基說的話，他心懷鬼胎。”
桑伊皺了皺鼻子，“你不要這樣說洛基啦。”
“好吧寶貝。”希芙微微聳肩，“我知道你信任他，我不說他了。”
桑伊嘆了口氣，“算了，反正婚禮已經注定了，那就這樣好了，我也不去想什麽喜不喜歡的事情了。”
“想開一點兒，寶貝兒，托爾他那麽愛你，肯定不會讓你受欺負的。”希芙拍了拍桑伊的肩。
說到欺負……
桑伊耳朵微微紅了紅，他想，這樣看起來最會欺負他的人應該就是托爾。
和希芙分開之後，桑伊去洛基的宮裏沒有找到洛基。
他琢磨了一下轉過身去了角鬥場。
這下果然找到了托爾和洛基。
托爾在臺上和人決鬥，洛基在臺下站着，他看起來很認真，但是桑伊一眼就看出來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桑伊靠近洛基小聲問，“他們打多久了？”
“不久，上去的是新的挑戰者。”洛基說，“看起來還有一會兒，你來做什麽找托爾嗎？”
桑伊輕輕地眨巴着眼，“算是吧，也是找你。”
“怎麽了？”洛基轉過頭來看着桑伊，“是有什麽事？”
“剛才我去看了一下皇冠，就是結婚要戴的那個。”桑伊說，“我讓希芙把你送給我的那顆寶石也鑲嵌在了王冠上。”
洛基唇角的笑意露了出來，“怎麽樣？看你這個樣子你應該很喜歡。”
“寶石很漂亮，王冠也很漂亮，但是很重。”桑伊嘀咕了一聲，“特別的沉，到時候戴一整天的話，腦袋肯定會被壓扁的。”
“那也沒有辦法，這是必須經歷的事情。”洛基像是嘆了口氣。
桑伊也嘆氣。
他們兩個在這裏說話的時候，上面的托爾已經結束了。
托爾沒有再繼續，他從臺上跳下來徑直走向桑伊，臉上浮現出笑容來。
“桑桑，你是來找我的嗎？”托爾把洛基擠開，“我老遠就看到你了。”
桑伊看了一眼，被擠開的洛基神色平靜，在對上桑伊的目光後，他甚至還笑了一下。
“桑桑。”托爾拉着桑伊就走，“出了一身的汗臭死了，回去換衣服。”
桑伊：“……你還知道出了汗臭死了要換衣服，我跟你一起回去換衣服啊？”
“不是你嫌棄臭嗎？”托爾沖桑伊笑了一下，看起來有幾分傻。
桑伊：“……”
好吧，他想，有時候想想和托爾結婚其實也挺好的。
這個人真摯又坦率，雖然有時候确實有點傻又有點沖動……
托爾關門的聲音打斷了桑伊的思緒。
他擡頭看過去，托爾已經把衣服脫了。
桑伊：“……你好歹提醒我一聲？”
“都是男人，看一眼怎麽了？”托爾神色淡定自然，“我有的你也有，你可以大方地看。”
桑伊：“……”
他本來有些無語，但是聽到托爾這句話後，他竟然真的下意識地往下看了一眼。
沉睡的雄獅一動不動，像是在蟄伏着，桑伊慌亂地移開視線。
他咬了咬牙說，“守男德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知道嗎？”
“我守男德了。”托爾很無辜，“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看看怎麽了嘛？”
他說就說，還朝着桑伊走過來。
“你別動！”桑伊連忙伸出手後退，他不敢看托爾，“你別過來了，先把衣服穿上。”
脊背抵着冰涼的牆壁，桑伊退無可退，托爾一把握住了桑伊的手，低低地笑了一聲，“你在害怕什麽？”
桑伊忍不住去瞪托爾，“我沒有害怕——你趕緊給我把衣服穿上去。”
“等等。”
托爾半強迫般地握着桑伊的手去摸自己的身體，“你摸摸。”
“我摸你個鬼！”
但是桑伊還是摸到了，結實有力又滾燙的胸肌。
桑伊被這滾燙燙得手心和臉一起發熱，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又倏地收回視線來。
他感受到了托爾灼灼的目光。
桑伊喉嚨微微有些癢，他說，“你先……松開我。”
“不。”
托爾把桑伊的手按在牆上，然後低下頭來。
滾燙灼-熱的呼吸和桑伊的呼吸交織。
桑伊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快得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托爾吻住了桑伊的唇。
他像是最認真的探索者，不放過桑伊嘴唇間的每一寸。
親吻是舒服的，更何況……
要不要試試自己能不能接受托爾？
桑伊下意識閉緊眼，他的手勾上了托爾的脖子。
偌大的房間除了急促地呼吸聲就是唇齒間發出來的暧昧聲。
被托爾抱進懷裏的桑伊雙腿不自覺地纏上了托爾的腰，像是怕摔下去一樣，緊緊地繃着小腿。
托爾松開桑伊的唇，他的目光在那張嫣紅下一寸寸地掃過去，落在了桑伊被他吮得發紅的唇上。
“桑桑。”托爾的聲音格外沙啞，“桑桑。”
“叫什麽叫。”桑伊惡狠狠地問，“不準叫我。”
這聲音毫無殺傷力，托爾甚至笑了出來。
桑伊臉皮發燙，他一口咬在托爾的肩上，試圖把托爾咬疼一樣，但是漸漸地他松了口。
托爾一動不動，許久才叫，“桑桑。”
桑伊繃直了身體，他不敢再有絲毫動彈。
他感受到了，沉睡中的雄獅……已經在這個過程中完全蘇醒了。
即使看不見，桑伊也能感受到有些可怖。
他又害怕起來，不由慌亂掙紮着，“你，你放我下來。”
“別動。”托爾聲音喑啞，“再動我就忍不住了。”
桑伊不敢再動了。
他睫毛不安地顫抖着，許久才問，“可以了嗎？”
“……”托爾哭笑不得，“這怎麽就可以了？”
“那……那怎麽辦？”桑伊咬緊了唇。
“桑桑，幫我。”托爾的呼吸靠近桑伊的耳朵，“就這樣幫我。”
就這樣幫他？
怎麽幫？
很快桑伊就知道了。
他摟緊了托爾的脖子，明明沒有做，眼淚卻一串串地掉了下來。
直到托爾的腦袋抵在他頸窩處呼吸的時候，桑伊才松了口氣。
他想，可算完了。
“桑桑。”
托爾親着桑伊的頸側，嗅着桑伊後頸的香味。
他喃喃，“好想快一點結婚，再快一點。”
想和桑伊做更加親密的事情。
桑伊：“……”
神經病啊？
他開口，聲音有些啞，“放我下來，我要換、換衣服……”
他得把被汗水打濕的衣服換掉，還有……
怎麽想都覺得有些丢臉了。
桑伊想。
“哦。”托爾不情不願地把桑伊放下來。
他得換一套衣服。
桑伊理了理衣服說，“托爾，把你的衣服找一套給我。”
托爾一愣。
桑伊穿他的衣服……桑伊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他立馬興高采烈地去翻衣服。
桑伊沒忍住嘀咕了一聲，“傻狗。”
托爾聽見了也只是傻笑一聲。
桑伊只覺得沒眼看。
他從托爾手中接過衣服警告，“不許看我。”
托爾乖乖地轉過身，“我不看你。”
桑伊輕輕地松了口氣。
他飛快地把衣服換好。
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總比之前那個好多了。
托爾的衣服桑伊穿起來大了很多。
他拉了拉袖子說，“好了。”
托爾回過頭來看着桑伊問，“我讓人來把這些——”
“不不不。”桑伊把自己換的衣服緊緊抱在懷裏，“不行，這些……這些我不要了。”
托爾奇怪問，“為什麽不要了？”
“就是不想要了！”桑伊理直氣壯，“我樂意。”
托爾：“……哦。”
“我走了。”桑伊說，“我回去午睡，你不準跟過來。”
正準備跟着走的托爾：“……”
他遺憾地停下腳步看着桑伊離開他的宮殿。
不過真是奇怪，為什麽要丢衣服，為什麽要換衣服？
總覺得有哪裏很奇怪。
托爾輕輕地握了握拳頭。
他再一次數了數還有多久到加冕日。
等加冕後，他就能和桑伊結婚了，理所當然的做些夫夫間可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