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要比想象中顺利，陆家为寻找寿蛊，从多年前就一直在资助张姓的孩子，直到陆柚十七岁时他们成功找到了，给了那个张姓的孩子一笔钱，完成了交易。陆柚在上高中时，就不再需要担心自己会在心尖蛊“到期”后死去。
陆柚：“选科你们想选哪几个？”
嘴巴里说的是“你们”，视线却从始至终只在江鹤川一人身上。陶时君和程知意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一早就做好了打算，前者全文，后者全理。陶时君和物理有着就算努力也绝对打不破的陌生，只能用一生之敌来形容。
江鹤川不答反问：“你想选哪个？”
陆柚一听就知道江鹤川是想跟他选的意思了，但不行，他还是希望江鹤川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你就说你想学哪个就好了，不要问我。”
学哪一个对他们这几个人其实没什么影响，未来的路早就被定下，江鹤川全科六边形战士，平时也没表现出什么偏好。陆柚引导，“你想想平时自己更想上哪一门课，或者更轻松、开心一点。”
江鹤川沉默三秒，“没有，我不喜欢学习。”
陆柚：“……”服了，一个学霸不要说这种听起来好像学渣的话！当然，他也不喜欢。
江鹤川还是给了个答案：“生物、物理、化学。”
“那不是和程知意一样全理吗？”陆柚想知道为什么，“你喜欢这些？”
江鹤川摇头，给出另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做题写的字比较少。”
江鹤川不喜欢写字这毛病从小时候就开始了。当初陆柚身体好了之后，还没上幼稚园就被陆老爷子拉着练字，连带着江鹤川一起。这也就算了，偏偏老爷子认为写字最重要的是静心，还是豆丁的江鹤川注意力全在陆柚身上，这是老爷子决不允许的。于是，他们两个孩子每次练字，都在不同的房间。江鹤川一听到要练字，表情上就是少有的鲜活，就差把“我不想”写脸上了。
“你想选哪几门？”三个人被陆柚问了个遍，就轮到陆柚回答了。
陆柚：“物化生。”
陶时君作为在场唯一一个选了文且全文科的：“……”好惨，被排挤了。
“这和江鹤川的有什么区别，你的理由是什么？”要知道陆柚成绩也一直很好。
陆柚眉眼弯弯地回答：“我收到小道消息，说是理科相关的班级课程都安排在了B楼。B楼不管是离食堂还是超市都近，多方便啊。”
是陆柚能说出来的话，那陶时君还有个问题：“小道消息说文科安排在哪儿了吗？”
“A楼等下一届高一用，说是D楼文科相关的。”
这就让陶时君有点难过了，D楼离B楼挺远，旁边倒也有个食堂，就是没超市，他在意的是一下子和朋友们天各一方了，只能安慰自己，“D楼离操场挺近的。”
每回晚自习结束，陆柚都要和江鹤川在操场上溜一圈，简单散散步再骑单车回家。
上高中之后，他们就不在家住了，直接在学校附近买了公寓，偶尔陶时君和程知意也会去住一住。陶时君和程知意这俩人和家里关系都一般，凑一起最常见的场面就是在吐槽，陶时君和他奶奶亲，程知意有个专横的爸。
“你还是比我高。”
陆柚踩在操场上，最终认清了现实。之前还抱着到高中就能长过江鹤川的想法，结果江鹤川还是比他高，甚至他俩的差距还拉大了。这合理吗？他真怀疑江鹤川是不是有什么独家秘方，之前还问了，得到了没有的回答。
江鹤川脚步顿了顿，干巴巴地安慰：“还会长的。”
陆柚都要被逗乐了，江鹤川找原因的努力都快溢出来了！“我没那么在意身高。”只是他们两个上周回家时在宝恩的张罗下量了一次身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那之后江鹤川吃的东西就少了，“你是不是在故意不吃东西，然后不想长高？”
江鹤川不想对陆柚撒谎，所以他抿紧了嘴巴。
陆柚讲道理，“长高一点不是很好吗？你没看咱们班男生的鞋底都越来越厚吗？”他捏着手指比划了一下，“我只是有一点羡慕，你要因为这个就节食，那我也太罪孽深重了。”
江鹤川：“……知道了。”他只是想变得更符合陆柚的期待，哪怕陆柚并没有说过任何标准。
“我之前想长得比你高，是想着你是老婆，但其实我们两个都是男的，不用分这个吧？”陆柚拉着江鹤川坐在操场牆角，他现在只是单纯想长高一点而已，没有非要比过江鹤川的念头了，“应该是分0或者1。”
话是这样说，对于自己是哪一方，陆柚并没有明确的概念，他压低声音，“听说承受的那一方更舒服一点。”
“哦。”江鹤川看着凑过来的陆柚，喉咙莫名发干，但还是把话说了下去，“我会让你舒服的。”
陆柚脑袋停止运转一秒，消化完话中信息后一愣，脸上爆红，“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没在暗示江鹤川什么，只是单纯想探讨一下这个问题，一下子站起身，“走了，回家了。”
陆柚对上江鹤川茫然的视线，“到时候再说，现在想那么多没用。”
“到时候？”
“你成年。”
江鹤川成年都是大学时期的事了。说实话，衆人也没想到陆柚和江鹤川这一粘乎就是这么多年，俗话说月盈则亏，结果这两人亲近了那么多年，硬是没出现过任何问题——嗯，本来是没有的。
“柚子，你和江鹤川是怎么回事，闹得什么别扭？”
陶时君刚打完球，就在观衆席上看到了向他招手的发小，朝陆柚旁边看看，没看到那个总是跟在陆柚身边的江鹤川，这一问才知道，陆柚和江鹤川有了一点小矛盾，就是为了躲人才跑到他们大学来。
真是天要下红雨了，“我记得前天你不还兴高采烈地给江鹤川过生日？”
陆柚坐在那里，说是面如菜色也不过分，红润的嘴巴张了又合，纠结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也不是闹了矛盾，就是、感觉有点丢脸……”
后半句声如蚊蚋，但陶时君还是听清了，更觉得莫名，“你从小到大一直和他待在一起，你什么丢脸的场面他没见识过？”怎么还突然在江鹤川面前要起面子来了。
陆柚不知道怎么说，耳垂红的要滴出血来，直接急了，“我来看看你，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陶时君：“……”好的，是他话太多了。
唉，程知意说是受够了他爸，那小子高中一毕业就跑到国外去了。留他一个单身狗面对这一切。
陶时君和陆柚吃饭，吃到一半儿给陆柚看他收到的消息，是江鹤川发来的。
问陆柚有没有好好吃饭。
陆柚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江鹤川发消息：正在吃。
还拍了张照片。
对面的陶时君看在眼里，突然感觉自己刚才的担心多馀，这俩人就算真的闹了矛盾，比起常人来也亲近许多，又不是会把话憋心里的类型，“怎么，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陆柚答：“待会儿他来找我，我不回去。”
其实他们不算是吵架了，连争执都算不上，就是在某方面出了一点小问题，他因过分羞耻，不知道怎么面对，于是选择来发小这里逃避——做的时候晕过去了。
丢脸。
差点把江鹤川吓得叫120就更丢脸了。
还好他当时醒的够快，不然马上像程知意一样换一个国家生活。
同样都是第一次开荤，凭什么江鹤川就像狼吃了肉，而他却像被榨干的那个？当然舒服还是舒服的，不然他也不能晕过去，只是后续解释的过程太难熬了，而且他到现在都腰疼。
江鹤川肯定背着他偷偷学习了。
还有，江鹤川锻炼的时候他不该在旁边玩手机的。
江鹤川发消息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车站了，陆柚和陶时君吃完饭人刚好到。
“吃吧。”陆柚给江鹤川点的菜刚好上。
陶时君觉得自己在小情侣里实在多馀，主动起身表示告辞，“我下午还有课，你们慢慢吃吧。”订的包间，这两个人想聊什么赶紧趁机说。
陆柚摆摆手，又想起什么，把礼盒给出去，“给你篮球队得了比赛第二的礼物。”
陶时君接过，与发小无声对视：你自己觉得这个借口离谱不？
他合理怀疑这是个空盒子，所以默默打开打了一眼。抱歉，他小人之心了，是他喜欢的手表，“谢了，我走了，以后经常来找我玩。”但不是让陆柚和江鹤川总吵架的意思。
江鹤川没胃口，在陆柚的眼神催促下简单吃了两口，闷闷道：“以后不做了也可以。”
陆柚一时无言。
江鹤川又委委屈屈的补充一句：“但接吻还要。”这是底线。
陆柚是真吃这一套，要是江鹤川今天强硬地过来说些有的没的，他可能真的会说出“再也不做”这种话，关键就在于江鹤川太软了，小心看眼色的表情和那张漂亮的脸搭配，简直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也不用那么夸张，就是节制一点嘛。”陆柚揉揉恋人的头发，黑色的柔顺发丝穿插在指尖，还不忘记找补一句，“我也没生气，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恭喜陶时君的，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嗯，说了。”江鹤川给了这个台阶，“我只是不习惯和你分开。”
说实话，陆柚感觉自己被狠狠拿捏住了，偏偏还挺甘之如饴的，轻咳两声，双颊染绯道：“我也不习惯。”他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以后也一样。
江鹤川勾勾嘴角。
就算他在一开始拥有的东西很少，到现在，起码有一个人是抓得住的。他的陆柚，真的很好哄，又容易心软。
“我腰有点酸，你给我揉揉。”
“好。”
*陆柚给山里的江鹤川寄同款手机后，聊天记录*
10:14
柚子糖：[猫猫歪头.jpg]
柚子糖：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对吧？
柚子糖：我去找你。本来是想搞个惊喜的，但我估计自己一个人上不了山[阴暗且扭曲的爬行.jpg]
柚子糖：到时候你在镇子上接我好不？快到了的时候给你发消息。
11:01
江：好，我去接[太阳]
江：刚才在整理冬天外婆要用的柴火，没看手机。
江：qwq
柚子糖：那就说好啦~
柚子糖：你找个信号稍微好一点的地方，我们直接打视频吧，我想看看你[搓手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