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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第50章

    宋随意這一覺睡到晚上才醒, 起來之後?就?感覺全身酸軟,跟被車碾過似的,難受得不行。

    他也不想再起來了, 幹脆就?那麽躺着, 手腳攤着, 像條風幹的鹹魚。

    關承酒回來看見他這樣, 有些無奈:“醒了怎麽不起來?”

    “難受。”宋随意皺着臉道,“全身都難受。”

    關承酒只好?坐過去,抓着他的胳膊腿四處捏捏,緩解酸軟,一邊捏一邊道:“見山來找你,要見見嗎?”

    宋随意不解:“他找我幹嘛?”

    “不清楚。”關承酒道, “支支吾吾的, 不知道想說?什麽,你要是不想見我就?讓人把他送回去。”

    宋随意想了?想昨天的事, 估摸着是為了?沈雲霆跟王慈的事, 但他不好?問當事人, 而關承酒立場尴尬還不會說?話,所以只能來問他這個熱心?路人。

    “行吧。”宋随意嘆了?口氣,“看在他剛失戀的份上,見一見,不過我要先吃飯。”

    “想吃什麽?”

    “呃, 吃點肉。”宋随意想了?想,“還想吃點油炸食品, 唔……就?炸得脆脆一口下去會響的炸雞!”

    “馮桂安, 吩咐廚房,野竹, 去王妃的衣服拿來。”關承酒說?着把人撈起來,“換衣服。”

    宋随意就?順勢往他身上一歪,沒骨頭似的軟倒在他懷裏,哼哼唧唧道:“王爺伺候我。”

    “嗯。”關承酒應了?一聲,示意野竹把宋随意的衣服拿來,然後?上手給他穿好?。

    宋随意還是不肯動,攤在他懷裏繼續哼哼唧唧:“抱我去。”

    關承酒微微蹙眉:“不好?看。”

    “自己?人,不好?看就?不看。”宋随意道,“抱。”

    關承酒:“……”

    他伸手把人抱起來,帶着去了?前頭。

    孟見山聽見腳步聲還有些奇怪,正想問問關承酒怎麽不把人帶來,扭頭就?看見他手上抱着個軟趴趴的王妃走了?過來,頓時哽住了?。

    “孟大?人。”宋随意先出?聲打了?招呼,但頭也沒擡,依舊靠在關承酒肩上。

    孟見山着實愣了?好?一會才拱手行禮:“王妃。”

    宋随意應了?一聲,笑道:“你來早了?,我還沒吃晚飯呢,孟大?人要一起嗎?”

    孟見山立刻點頭:“吃啥?”

    “雞。”宋随意道,“炸雞。”

    他話剛說?完,廚房就?把他的晚飯端了?上來,除了?炸得金黃酥脆的雞肉之外?,旁邊還有兩碟解膩的小菜跟一大?壺果汁。

    宋随意有點驚訝:“廚房什麽時候這麽貼心?了??”

    “應該是馮桂安讓準備的。”關承酒道。

    宋随意立刻看向野竹:“你應該跟馮總管多學學。”

    野竹滿臉無辜。

    不過宋随意也沒太說?這件事,衣擺一撩就?在桌旁坐下,伸手拿了?個雞翅就?開始啃。

    孟見山見狀也跟着坐下來拿了?一塊,只有關承酒還矜持地用筷子挾着,看上去優雅是優雅,就?是速度有一丢丢慢。

    宋随意看了?他幾眼,見他用了?一會筷子,最後?還是跟着他們原始地用起手,這才滿意,轉而看向孟見山:“孟大?人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麽事?”

    說?起這個,孟見山表情頓時泛起苦,問道:“雲霆跟王大?人的事,是真?的嗎?”

    宋随意笑道:“你終于發現了??”

    孟見山苦着臉點點頭:“我……看見了?……”

    宋随意:?

    “你看見什麽了??”他好?奇問道。

    孟見山依舊一臉苦逼:“就?昨天,你們走了?之後?我看雲霆拉着王大?人去了?個沒人的地,以為他們吵架呢,就?去看了?一眼……”

    宋随意支着耳朵:“然後?呢?”

    “然後?我看見王大?人把沈大?人推到?牆邊,抓着他的領子很生氣的樣子。”孟見山說?到?這,神色有些恍惚,眼神中還帶着點不可?置信,“然後?雲霆就?還手了?,反把王大?人推到?牆上,我怕他受傷,就?出?去了?。”

    宋随意:“……然後?呢?”

    孟見山低着頭,沮喪道:“然後?我就?看見雲霆在親王大?人。”

    宋随意:“……”

    他沒想到?竟有人如此之二貨。

    “要不我贊助點,你去買輛豪華大?馬車吧。”随意道,“趁着天黑你連夜出?京。”

    孟見山:“……”

    雖然不是很懂王妃為什麽要他出?京但他感覺心?好?痛。

    “我也沒想到?啊。”孟見山委屈道,“他們瞞着我們這麽久,太過分?了?。”

    宋随意委婉提醒:“是瞞着你。”

    孟見山:?

    宋随意憐愛地看了?他一眼,說?:“他們倆的事我跟王爺都知道。”

    孟見山呆滞了?:“啊?什、什麽時候?”

    “挺久之前了?,王爺跟我說?的。”宋随意笑道,“至于王爺麽……你猜?”

    孟見山看了?關承酒一眼,見他淡定不說?話,就?知道這人肯定很早就?知道,頓時心?态都崩了?:“你為什麽不跟我說?!”

    “還用說??”關承酒看他,“他們在你面前除了?親嘴什麽都幹了?,你不是一直以為他們哥倆好??”

    孟見山都懵了?:“哪有?”

    關承酒無語:“王慈會給你挾菜?會吃你挾到?嘴邊的東西?會跟你說?悄悄話?會跟你牽手?”

    孟見山皺眉:“我跟雲霆也能那麽幹啊!”

    “你覺得他願意?”關承酒乜了?他一眼,“王慈願意?”

    孟見山默了?。

    此時關承酒這麽一說?,他才意識到?沈雲霆跟王慈的關系好?像是很特別,至少王慈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态度很好?,但從來不跟他說?悄悄話,也不讓他拉手。

    他想了?想,忽然道:“可?是王大?人出?來不跟我生氣!他還是更?喜歡我的!”

    宋随意差點被果汁嗆了?。

    雖然這話沒毛病但聽着好?傻。

    宋随意也無語了?:“按你這麽說?,我不也喜歡你?”

    孟見山臉色驟變:“啊?這不好?吧?”

    宋随意:?

    他在桌子底下踹了?關承酒一腳,瞪他:“解釋!”

    關承酒頭疼道:“他跟你不熟,耍什麽脾氣?”

    孟見山剛剛還沒懂,但宋随意剛剛那一腳他是徹底過來了?,垂頭喪氣道:“所以我一開始就?沒機會。”

    “王大?人已經很努力在拒絕你了?。”宋随意道,“你跟沈大?人關系那麽好?,他也是怕你們因為他鬧不和。”

    “怎麽可?能!我們可?好?了?!”孟見山激動地應了?一句,随即又蔫了?,“可?能我跟王大?人真?的沒緣分?吧。”

    宋随意欣慰地看了?他一眼:“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

    孟見山悶悶不樂地啃了?個雞腿,過了?一會才道:“今天來,是有另一件事想問王妃的。”

    宋随意點頭:“你說?。”

    孟見山道:“就?是昨天那個跳舞的,聽說?是王妃安排的?”

    “跳舞?”宋随意想了?想,恍然,“你是是說?若柳姑娘?”

    “她叫若柳啊!”孟見山眼神亮亮的,“王妃能把她介紹給我嗎?”

    宋随意還沒反應過來,呆愣愣問道:“你家裏想請人表演?我還認識個很好?的戲班子,要嗎?”

    孟見山搖頭:“不是,我是想認識她。”

    宋随意後?知後?覺,警惕道:“你想幹嘛?”

    孟見山頓時傷到?了?:“王妃你這是什麽表情?我還能對她做什麽不成?”

    宋随意:“……你前科累累。”

    孟見山神色一僵。

    宋随意繼續道:“若柳姑娘的追求者可?比王大?人多多了?,你可?能打不過。”

    孟見山聞言嘿嘿笑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道:“說?不定她就?喜歡我這樣的呢。”

    宋随意本?來想說?不可?能,但轉念一想,若柳那麽聰明的人,看過那麽多心?機鬼之後?,說?不定真?就?看上孟見山這款的了?。

    再說?若柳在京中的名氣大?,孟見山只是對煙花地不熟悉,要是真?想知道,都不用特地查,找人打聽一下就?行了?。

    宋随意想了?想,說?:“要我帶你去也行,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孟見山點頭。

    宋随意道:“如果若柳姑娘不喜歡你,拒絕你了?,你不準再跟纏住王大?人那樣纏着她。”

    孟見山立刻點頭:“我保證!”

    “那一會我帶你過去。”宋随意說?完又繼續吃東西。

    廚房那邊只是先炸了?點上來,後?續還在不斷地補,他跟孟見山就?是一頓狂炫,兩個飯桶放在一起,看得關承酒直皺眉。

    宋随意看他那樣,笑道:“放心?,城裏的雞很多,我們吃不完的!”

    關承酒:“……”

    他無奈地看了?宋随意一眼:“別吃撐了?。”

    “反正要出?門,沒事。”宋随意說?着打了?個嗝,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手上啃一半的腿。

    關承酒便明白過來,遲疑了?一下,說?:“給我吧。”

    “你為什麽還要猶豫,你是不是嫌棄我?”宋随意皺起眉,把腿自己?吃了?,“不給你!”

    關承酒哭笑不得,吩咐人備車,等宋随意吃完便帶着他跟孟見山去了?滿春閣。

    按說?滿春閣這會該是熱鬧的時候,但張燈結彩的樓此時卻安靜得有些奇怪。

    宋随意下車的時候看了?關承酒一眼,用眼神詢問他情況。

    關承酒低聲道:“估計出?事了?。”

    宋随意神色一肅,連忙拉着關承酒進去了?。

    果不然,屋內的人已經跪成一片,一個兩個臉色都有點不好?。

    老鸨見宋随意來,連忙挪着膝蓋過來,聲淚俱下喊了?一聲“王妃”。

    宋随意點頭:“怎麽回事?”

    老鸨大?致說?了?一下事,原來若柳昨天去宮裏表演,除了?孟見山,還吸引了?不少人,大?部分?人也就?是來這邊看看,但有一個人卻是一來就?說?要幫若柳贖身,被若柳拒絕後?便發了?火,剛剛把若柳帶進房裏也不知要做什麽。

    宋随意一聽臉色就?有點不好?,連忙跑上樓去,沖進了?若柳的房間。

    那姑娘手裏正拿着個花瓶跟對面的人對峙,看額上那模樣估計是剛被砸過,這會也不敢貿然靠近了?。

    “怎麽回事?”宋随意出?聲問道。

    那人宋随意不認識,但他是認識宋随意的,立刻拱手行了?個禮:“見過攝政王妃。”

    宋随意擰着眉沒搭理他,而是看向若柳,問道:“沒事吧?”

    “沒事。 ”看見宋随意來,整個人驚成一張弓的若柳也松了?下來,将花瓶放回原地,朝他無奈地笑了?笑,“常有的事。”

    宋随意問道:“那怎麽還處理成這樣?”

    按說?老鸨能在京城開起這家店,肯定是有什麽倚仗才對,怎麽還能讓人砸了?場子。

    若柳小聲給宋随意解釋了?一下對面的身份,才知道這人竟也是位王爺,不過不是親王,而是郡王。

    當今太皇太後?有三個孩子,老大?是已逝的先帝,最小的是關承酒,而中間那個是位公主,宋随意見到?的這個就?是她兒子了?。

    宋随意挑挑眉:“你膽子倒是大?,嚣張到?我的人身上了?。”

    那人輕蔑地笑了?一聲,說?:“王妃說?這話,也不怕皇叔生氣。”

    “他不會生氣的,不信你自己?問他。”宋随意朝門口努努嘴。

    那人面色一僵:“皇叔也來了??”

    “那不然呢?”宋随意好?笑地看着他嚣張地氣焰一點點變矮,最後?跟只見了?貓的老鼠似的眼神開始飄忽。

    于是宋随意立刻把關承酒請了?進來。

    關承酒一見人,眼神就?冷了?下去,叫了?一聲那人的名字:“關勝羽,上次的教訓還沒吃夠?”

    關勝羽縮了?縮脖子,朝關承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皇、皇叔,這都是誤會,誤會……”

    關承酒冷眼看他:“是不是誤會,你自己?跟皇姐說?。”

    他這麽一說?,關勝羽臉色都變了?,連連搖頭:“我不去。”

    宋随意看他這樣,頓時對關承酒那位皇姐有些好?奇了?:“什麽情況,那不是他親媽嗎?犯得着這麽害怕?”

    “皇姐性子比較潑辣。”關承酒低聲道,“她先前說?過,如果關勝羽再幹出?什麽混賬事,就?會請旨褫奪他的郡王之位,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哇,這麽狠。”宋随意有點驚訝,“她舍得呀?”

    “爛泥扶不上牆。”關承酒冷冷看了?關勝羽一眼,“不用皇姐親自來,等回去,我會拟诏褫奪你的郡王之位。”

    關勝羽還想說?什麽,宋随意已經懶得理他,看向若柳:“要不你先跟我回去吧?”

    若柳本?想拒絕,但看關勝羽那害怕的模樣,還是點頭應下,跟着宋随意回去了?。

    孟見山一看宋随意把人帶出?來了?,連忙扔下馬跟着擠上車。

    宋随意:“……”

    等到?了?車上,宋随意才詳細問起情況:“京城裏這麽多嚣張的傻逼,就?全當王爺不存在的?”

    若柳搖了?搖頭:“大?多就?是脾氣壞點,鬧不出?事,這位……”她皺起眉,“一來他跟王爺親,二來京中似乎有許多人挺怕的。”

    “怕?”宋随意不解,“那人看上去跟個草包差不多,有什麽好?怕的?”

    若柳壓低了?聲音:“他最近買了?不少人回去,但那些人,沒人再見過。”

    宋随意一愣,這不就?是經典的恐怖片套路,他問道:“總不能是把那些人吃了?吧。’

    若柳搖頭:“聽說?有人去他府上帶走了?,但具體帶去哪也不知道。”

    宋随意有些疑惑地看向關承酒。

    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

    關承酒有記憶了?,倒是能扒拉出?來一些印象,只說?了?兩個字:“杜熙。”

    宋随意立刻明白了?。

    杜熙做藥是需要人試藥的,那些信徒不能随便下手,太容易被人懷疑,就?只能去抓城裏的乞丐,但乞丐一下消失太多又惹人生疑,所以他把注意打到?了?同?樣不受注意的青樓女子身上。

    而在京中做這些事,想要掩人耳目,最好?的辦法就?是從關承酒會松懈的地方下手,比如他姐那。

    但長公主也不是個好?惹的主,于是她的草包兒子就?成了?最好?的目标。

    好?像全天下的金玉草包都是這樣。

    “你知道他帶去哪了?嗎?”宋随意問他。

    關承酒搖頭:“那個教主,我沒查出?來過。”

    “這麽神秘啊。”宋随意皺眉,“早知道不約初五了?,早點見面還能早點解決。”

    “別想太多,既然知道情況,我會派人去查的。”關承酒捏捏他的手以示安撫。

    宋随意便也不再管這事,而是開口把孟見山介紹給了?若柳。

    若柳多精一個人,很快便明白了?孟見山的來意,只是笑了?笑,直接拒絕了?。

    孟見山聞言頓時蔫了?,坐在旁邊好?半晌沒說?話。

    若柳見他這樣有些猶豫:“孟公子他……”

    “放心?,他心?大?着呢。”宋随意無語道。

    這人前腳剛失戀後?腳就?移情別戀了?,龍卷風卷過都沒這麽快。

    孟見山還不可?能放棄,又試圖搭了?幾句,若柳都是笑着回答了?,語氣不親不疏,客氣得很。

    孟見山立刻挪到?宋随意身邊,小聲道:“她好?像對我印象很好?,一直在笑诶。”

    宋随意:“……”

    救命,他真?的要窒息了?!!

    宋随意無情地把人趕下車,帶着若柳回了?王府,一進東苑,關承酒就?招人過來,讓他們去查若柳說?的事。

    宋随意見狀嘆了?口氣:“大?過年?的也不消停。”

    “等收拾完他們就?好?了?。”關承酒安撫道,“現在四處都安定,沒了?這幾個毒瘤,以後?會太平許多。”

    宋随意想了?想,的确沒想起還有什麽難搞的人,于是點點頭:“到?時候我去看看。”

    關承酒有些不爽,但還是應下了?。

    初五那天,宋随意照舊帶着野竹去了?那個荒宅,這回守門的人沒再攔着野竹,倒是宅子裏多了?幾個人。

    除了?杜熙之外?在,還有容王跟他的小厮,以及一個模樣很清秀的男孩子跟兩個侍女。

    宋随意差不多看明白了?這陣仗,暗暗好?笑,但也沒說?什麽,而是邁着悠悠的步子到?原先的位子坐下,笑道:“看來你們是商量完了??”

    “是。”開口的是容王,他看着宋随意,眼神裏是壓制不住的貪婪,“你想做鳳凰?”

    宋随意笑了?笑,沒答他,而是看向那個男孩子。

    這人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看容王的眼神也是貪婪的,但更?多的卻是愛慕。

    容王的确長得不錯,身份尊貴脾氣又還還行,跟他家裏那個比起來,的确很吸引人,尤其是這種年?紀不大?的孩子。

    “你呢?”宋随意笑着看他,“你不想做鳳凰?”

    男孩頓時拉下臉,恨恨地看着他。

    宋随意無視了?他的眼神,又看向杜熙:“這些天,不好?過吧?”

    杜熙臉色微變。

    關承酒前些天順着若柳提供的線索往下查,短短幾天就?查出?了?不少的東西,差點直接查到?杜熙頭上,他這幾天根本?不敢有什麽動作,要不是宋随意說?不定能解決這事,他絕不會來。

    杜熙皮笑肉不笑道:“王妃足不出?戶,知道得倒是多。”

    “沒什麽,王爺都會跟我說?。”宋随意實話實說?,“畢竟他什麽都聽我的。”

    杜熙眼神一亮。

    “不過我也不喜歡插手太多,畢竟王爺還是很厲害的。”宋随意笑道,“我這個人,喜歡安穩,風險太大?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杜熙眼神又暗了?下去,看向容王。

    容王只回了?他一個冰冷的眼神:“我早就?說?過,這裏不比西南,你不把關承酒放在眼裏,這個結果是自找的。”

    “你以為我這些是為了?什麽?”杜熙冷笑道,“如果你們用不着,我可?以不做。”

    容王頓時沉默了?。

    而宋随意只是閑閑地在旁邊看戲,直到?那個男孩不滿地開口:“你們吵什麽,不都是他害的。”

    宋随意笑了?笑:“你以為他們不知道?”

    男孩:“……”

    “有求于我,不好?說?罷了?。”宋随意道,“你不如想想自己?,被我取代了?,以後?要怎麽做。”

    杜熙眸中閃過驚訝。

    宋随意笑道:“那些信徒被我吸引走了?,很苦惱?”

    男孩頓時不說?話了?,只是死死地盯着宋随意那張臉。

    他自認已經是極好?看,但又不得不承認宋随意的确張着一張可?以迷惑人的臉,別說?是他,就?是上一任的神子在宋随意面前,也會黯然失色。

    但他還是不服:“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神子的!”

    宋随意笑了?笑,沒說?話。

    杜熙也在旁邊幫腔:“王妃不如讓他見識見識?”

    宋随意有些沒意思:“想我做什麽就?說?,磨磨唧唧。”

    “隔壁有幾個人,王妃不妨試試。”杜熙道,“看能不能讓他們承認王妃。”

    宋随意翻了?個白眼,站起身,說?:“下不為例,再有這種事,我可?是收錢的。”

    他說?完便去了?杜熙說?的房間,裏頭果然坐着三個人,看見他來都是一愣。

    宋随意眯着眼打量了?他們幾息,走過去垂眼看着他們。

    三人面面相觑,暗暗交換了?幾個眼神,最終把目光落在了?宋随意身上。

    宋随意伸手捋了?捋袖子,借着這個動作往三人身上撒了?點藥粉。

    那個是杜熙後?來研究出?來的加強版,能讓中藥的人感到?安樂,下重點還會出?現幻覺、幻聽。

    本?來他是放在香爐裏點着的,但考慮到?今天的情況,他特地讓王慈給做成這種能吸入的粉末,有這個輔助,要動搖這三人就?容易多了?。

    他在屋裏待了?一會,再出?來時三人看他的眼神已經變了?。

    杜熙太熟悉這種眼神了?,癡迷又狂熱,只要宋随意願意,那三人怕是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他看宋随意的眼神頓時變了?:“王妃好?手段。”

    宋随意笑了?笑:“都是跟你學的。”

    杜熙臉色頓時黑了?。

    宋随意又看向那個男孩,笑道:“不好?意思,你特地挑選的人,我幾下就?擺平了?。”

    男孩臉色也黑了?。

    宋随意又看向容王,依舊是笑的:“王爺上回在王府聽見的東西,還喜歡嗎?”

    容王:“……”

    “看來我是過關了?。”宋随意斂了?笑意,淡淡看了?他們一眼,“要是真?的想跟我合作,就?拿出?點誠意,每回都在這地方,真?當我是傻子?”

    三人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杜熙才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王妃請。”

    宋随意起身跟了?上去。

    杜熙這回帶他去的是他們在京中的一個據點,是城裏一戶商人的宅子。

    宋随意自然知道這地方不是他們的大?本?營,也沒說?什麽,看了?幾眼便回去了?。

    關承酒也沒對那處據點動手,只是交代宋随意要小心?點。

    宋随意自然知道,之後?又去了?幾次,每次杜熙都會讓他去見見那些信徒,見了?幾次見他是真?的做得好?,也逐漸放下戒心?。

    “明天你也到?這邊來。”對着新的神子,杜熙語氣不自覺帶了?點命令的味道。

    “沒空。”宋随意白了?他一眼,“明天元宵節,我要跟王爺進宮。”

    杜熙面色一沉。

    宋随意也不管他怎麽想,直接站起身,說?:“你們自己?解決,我走了?,每次都這樣,煩死了?。”

    說?完便帶着野竹走了?。

    他走後?,一旁的書架緩緩打開,一個男人從暗室裏走了?出?來,神色微冷:“他太不受控了?。”

    “但是好?用。”杜熙道,“你也看到?了?,那些信徒看見他是什麽樣的,他比第一個,還好?用。”

    “你把握不住,好?用有什麽樣。”男人聲音依舊很冷。

    “但他是攝政王妃。”杜熙道。

    男人嗤笑道:“你真?以為關承酒那個人會被他迷住?”

    “但他能進宮。”杜熙道,“只要他在皇帝身上下了?蠱……”

    男人一聽這話,怒道:“你還在惦記他的蠱。”

    杜熙冷眼看他:“你別告訴我你不感興趣。”

    兩人吵架的內容一字不差地落到?了?埋伏着的暗衛耳中,等宋随意回去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不由得好?笑:“狗咬狗,那個教主知道自己?掌握不住杜熙,但以前起碼還能掌握住那個神子,現在連神子都抓不住,有點慌了?吧。”

    關承酒皺着眉,沒說?話

    “想太多老得快。”宋随意躺在床上,伸手戳了?戳坐在旁邊的關承酒,“你在想什麽?”

    “那兩人的關系。”關承酒道。

    宋随意立刻咕湧過去,問道:“你已經查到?人了??”

    關承酒點頭:“以前本?來就?查了?很多,捋明白再查,就?容易了?。”

    宋随意眼神一亮:“那我不用演了??”

    關承酒搖頭:“他們的老窩還沒發現呢,還有容王……”

    宋随意頓時蔫了?,問道:“那他們是什麽關系?”

    “可?能是朋友。”關承酒道,“那個教主叫洪覽,是西南一帶的匪賊,手上有不少人命,後?來寨子被圍剿,洪覽也銷聲匿跡了?,我們以為他已經死了?。”

    “杜熙也是西南那邊來的,他的确有可?能認識洪覽。”宋随意跟着在旁邊分?析,“也可?能是洪覽消失後?才認識杜熙,反正不管怎麽樣,他們兩個一拍即合,創立了?福壽教,杜熙為了?繼續發瘋,洪覽應該是想斂財,兩個人渣又碰上容王,三人又是一拍即合,攪和在一起。”

    關承酒點頭:“我會讓人再查查。”

    “那些被我下藥的人怎麽樣了??”關承酒問道,“派人去接觸過了?嗎?”

    說?起這個,關承酒就?想嘆氣:“有兩個比較好?解決,其餘的……”

    不用說?完,宋随意也知道情況了?。

    福壽教的信徒成分?很複雜,那些家裏困苦的人所求的都比較好?解決,想勸回他們倒容易些,但有一些類似于失去親人希望神仙能把人還回來,這種就?很難勸,就?別說?那些求長生的、或者所求見不得人的,甚至是一些……閑得蛋疼的腦殘。

    “能拉回多少算多少吧,盡力了?。”宋随意往關承酒的方向挪了?挪,勾過他頭發在指尖把玩,“你快點把他們抓起來,我不想演了?。”

    “難受就?算了?。”關承酒道,“總有辦法。”

    宋随意卻沒說?話。

    那些人信他,起碼以後?還能再想想辦法,但要是被洪覽抓住,會發現什麽都說?不好?了?。

    “那就?先不想這些,母後?說?今晚都是你愛吃的東西。”關承酒捏捏他的臉。

    “我什麽都愛吃。”宋随意撇撇嘴,“也不知道母後?是在糊弄你,還是在糊弄我。”

    關承酒很輕地笑了?一聲:“那她也沒說?錯。”

    宋随意點點頭,又道:“我還想去逛燈會。”

    “好?。”關承酒答應道,“吃完飯就?帶你去看燈會。”

    宋随意滿意了?,立刻爬起來調下床去翻衣櫃,說?:“我上次在繡绮齋定的衣服正好?可?以穿,我們一起穿。”

    關承酒安靜地等着,就?看宋随意拿了?兩身紫色的衣服出?來,一深一淺。

    宋随意都放到?關承酒面前,說?:“換衣服。”

    關承酒有些無奈:“懶豬。”

    宋随意笑嘻嘻地應下了?這個頭銜:“我就?喜歡當小豬,你快點。”

    關承酒只好?先幫他把衣服換了?。

    宋随意是個衣架子,不管什麽衣服讓他穿着都好?看,就?別說?是這種專門做的。

    淺紫色的紗衣穿在他身上襯得他本?就?溫柔地臉越發仙氣,只是站在那,就?算他什麽都不說?,什麽也不做,旁人也會不自覺被吸引,不自覺地想。

    這是哪來的小神仙。

    關承酒給他換好?衣服,忍不住又跟他交換了?個吻,說?:“換完衣服再榜幫你梳頭。”

    宋随意點點頭,又回床上躺着了?。

    關承酒懶得說?他了?,拿過衣服開始換。

    宋随意撐着腦袋在旁邊看着,笑道:“王爺不害羞了?呀?”

    關承酒動作一頓,道:“我們是夫妻。”

    “上回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宋随意笑了?笑,伸手揪住關承酒還沒穿上的衣服。

    關承酒剛把衣服脫掉,這回正光着膀子,頸窩的位置能清晰地看見三道血痕,跟貓抓的似的,是兩人昨晚做的時候宋随意沒忍住抓的。

    類似的傷痕還有很多,胸口,手臂上,背上,都是,宋随意每次受不住就?抓他,每次都得留下幾道或深或淺的血痕。

    關承酒想過把他指甲剪了?,但宋随意不肯,就?愛撓他,關承酒便也随他了?。

    “我看看。”宋随意探頭過去看了?看那傷口,以及結痂了?。

    關承酒這人恢複速度快得像開挂,每次被撓都是第二天就?好?了?。

    他滿意地點點頭:“不錯。”

    關承酒有些哭笑不得:“不心?疼我?”

    “到?底誰不知道心?疼。”宋随意皺起臉,“老是弄那麽深。”

    “你沒讓我停。”關承酒道。

    “因為挺爽的。”宋随意道,“我有點想停,又想繼續,但是我開口你肯定會停。”

    在這方面,關承酒是有點變态在身上的。

    有一回做得狠了?,宋随意被弄得不行,說?了?不要,關承酒竟然真?能生生停下來,結果搞得兩人都不上不下的。

    那次之後?他就?不敢随便開口了?。

    但有時候的确是很難忍住,就?幹脆抓關承酒了?。

    “你不想我停了??”關承酒問他。

    宋随意點點頭:“你要知道,有時候我說?不要,也不一定是真?的不要,你得會分?辨。”

    關承酒:“……那要是分?辨錯了?呢?”

    “那我就?不理你了?。”宋随意撇撇嘴。

    關承酒:“……”

    他湊過去跟宋随意交換了?個吻,說?:“你還是抓我吧,起來了??”

    宋随意伸手:“抱我出?去。”

    關承酒便伸手把人抱了?起來。

    宋随意笑道:“有了?王爺之後?,我的床都用不上啦!”

    “以後?都不用了?。”關承酒道,“跟輪椅一樣,拿去種花。”

    “不,找人送給王大?人,他說?不定用得上。”宋随意在關承酒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好?,“走了?。”

    關承酒抱着他出?了?門。

    今天就?是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頓團圓飯,比較随意,據說?太皇太後?本?來還叫了?容王,但容王尋了?個借口拒絕了?,所以最後?還是他們幾個吃。

    關玉白一坐下,還沒動筷子,就?被宋随意問了?一句:“功課做完了??”

    關玉白動作一頓,哀怨地看着宋随意:“皇叔說?今天過節,不用做功課。”

    宋随意挑眉,他記得以前關玉白就?是病了?,關承酒也會把他的作業攢着的。

    “你說?的,別給他太大?壓力。”關承酒垂眼,輕聲道,“少做兩天功課,也不會變成笨蛋。”

    “但是學太多會。”宋随意笑道,“也別總是紮在書裏,有機會就?帶陛下出?去走走,有些東西親眼看永遠別聽別人說?的感受更?加切實。”

    關玉白聽見這話,立刻道:“那我能去看花燈嗎?”

    “不行!”宋随意立刻拒絕了?。

    關玉白臉一垮:“為什麽!”

    “因為今天我要跟你皇叔去約會。”宋随意道,“他肯定不放心?你一個人帶人出?去,那我們就?得帶着你,我才不想讓你破壞我們二人世界呢。”

    關玉白:“……”

    “明年?吧。”關承酒笑了?笑,“或者等你長大?些……”

    “就?明年?!”關玉白立刻接話,然後?轉過頭假裝聽不見他們說?話了?。

    宋随意也笑了?笑,不再提這事。

    一頓飯吃完,太皇太後?說?想去走走,太後?跟關玉白便陪着過去了?,關承酒則帶着宋随意去了?市集。

    這會街上很是熱鬧,漂亮的花燈點滿長街,各種各樣的攤子支在路邊,百姓說?說?笑笑的,開心?又有煙火氣。

    宋随意很喜歡這樣的地方,牽着關承酒從車上下來,就?奔着最近的小吃攤去了?。

    他這段時間京城出?門,京中百姓都眼熟他了?,看見他來都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我是來玩的,不想管事。”宋随意被一些人煩得不行,皺着眉把人趕走,“你們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其實他語氣不差,但許是他那個小神仙的傳言,又許是他身邊的關承酒臉色也不大?好?,總之說?完原本?圍着的人就?都散了?。

    宋随意這才滿意,把剛剛買的糕點塞進關承酒手裏,又去看了?旁邊攤子上的花燈。

    “我要這個小豬的。”宋随意指着其中一盞。

    關承酒好?笑道:“真?把自己?當小豬了??”

    “當小豬有什麽不好?的,吃了?就?睡,睡醒就?吃,反正王爺又不會宰了?我吃肉。”宋随意接過老板遞來的花燈,付了?錢繼續往前走,過橋時正好?看見有人在放河燈,于是湊過去看了?一下。

    關承酒便明白了?:“想放?”

    宋随意點頭,就?近找了?個攤子,老板那提供筆墨,可?以在河燈裏頭寫字。

    宋随意拿着筆想了?想,然後?一筆一劃在上頭寫下了?自己?一行字,寫完便湊過去看關承酒寫的。

    但關承酒速度快,早就?寫完了?,他只好?直接問他:“你寫了?什麽?”

    “不跟你說?。”關承酒道。

    宋随意撇撇嘴,有些不開心?。

    關承酒輕聲道::“說?了?就?不靈了?。”

    宋随意一愣。

    “你說?過的。”關承酒道,“說?了?就?不靈了?。”

    宋随意便知道他是在說?前世的事了?,他以前也跟關承酒來逛過,于是他湊過去,問道:“那你當時寫了?什麽?願望實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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