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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等你
婚期定下後,賀郗禮比之前更忙了,準備兩人結婚時的必需品,請帖,喜糖,伴手禮等等,都是兩人仔細挑選的。
臨近一月,溫黎為了婚禮,注重皮膚保養,不敢再熬夜,每當賀郗禮投喂她,她都搖頭拒絕。
可惜總拗不過男人,溫黎只得多吃上幾口,平時靠運動多鍛煉來消耗能量。
賀郗禮瞅着她跟貓似的,睨她:“行了,該吃吃該喝喝,給你定制的婚紗你穿着完全沒問題。”
提起婚紗,溫黎莫名紅了臉。
那天,她試婚紗出來,懶散站在一旁的男人看着漫不經心,像是不甚在意的模樣,搞得她還有點不自信。
直至晚上賀郗禮拉着她弄了幾乎一整晚,她什麽好話,什麽饒都求過也無果,溫黎才知道這男人就是人面狗心,使勁兒的折騰她。
除了忙婚禮事宜,溫黎還在發愁一件事。
陪嫁品都是父母準備的,可她如今沒有親人,想到已經過世的秦秀英,溫黎心情難耐,眼眶泛酸。
秦秀英從小将她養到大,兩個人相依為命,然而她如今生活越來越好,她的奶奶卻無能享福。
溫黎不想将糟糕的情緒帶給賀郗禮,她消化好心情後,在陪嫁單上寫上:
南潭老房子一棟
現金5787600元
寫完,她長嘆一口氣。
五百七十多萬裏,其中五百二十萬是賀郗禮給她的。
而賀郗禮給她的,數不勝數。
根本沒辦法相比。
身後忽地勒過一道溫熱,她偏頭,賀郗禮俯身湊過來,溫黎連忙将陪嫁單翻到桌面。
男人低啞的輕笑聲落在她耳畔:“怎麽,還不讓看,這麽保密?”
溫黎是覺得尴尬,她扭捏半晌将陪嫁單翻過來:“也沒不讓看,只是沒什麽可看的。”
賀郗禮看着她,低眸看着那紅色卡片,他眉梢輕佻。
溫黎半晌沒聽到他的話,她往後靠,抵着男人的下巴:“你挑眉是什麽意思呀?”
賀郗禮大掌勒過她的腰,溫黎被男人抱在他腿上,他低頭散漫笑出聲:“誰要你的東西,你只需要提供一樣。”
溫黎對上男人漆黑玩味的眼眸,她睫毛微眨,下意識問:“什麽?”
賀郗禮本就生的高大,她坐在他腿上,仰着頭也只能到男人的鎖骨處。
男人摟着她,睨她:“筆給我。”
“喔。”
溫黎将黑筆遞給他。
賀郗禮從身後抱着她,側臉貼着她的面頰,修長骨節分明的指節握着筆,在她的陪嫁單上已經寫上去的那兩行劃去,而是在第一行寫上兩個字。
——阿黎
溫黎心尖漏跳一拍,她耳尖騰地發熱,身後男人挾着揶揄地笑着,唇在她耳尖點了下。
賀郗禮低沉的嗓音像是印記烙在她心底:“我只要阿黎一個,足矣。”
溫黎被他撩得臉紅心跳的,躲在男人胸膛裏不出來。
十二月,京北還未曾下雪。
溫黎每天醒來都會看天氣預報,今年是她和賀郗禮重新在一起的第一年,也不知道今年京北是否還會下雪。
想起那年賀郗禮為她慶生,裝作熊玩偶的模樣給她遞奶茶的雪天,溫黎覺得無比遺憾。
如果當時将他認出來,那該多好。
“今年好像是個暖冬,京北可能不下雪了。”中午吃飯時,覃琴吐槽,“這都十二月份了,也沒覺得很冷,哎,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看雪,還想在下雪天去故宮逛一圈呢。”
溫黎有些遺憾:“我也希望下雪。”
胳膊被覃琴撞了下,溫黎偏頭,撞上她揶揄的眼神:“是想跟賀總看雪吧?”
被戳中心事,溫黎也沒否認,她點頭:“以前在南潭,我們那兒從來不會下雪的,賀郗禮曾說過陪我看雪。”
然而在南潭的那年,他已經讓看她看過,那場不屬于南潭的雪。
“哎呀安啦,肯定會下的,放心。”
“嗯。”
一直到十二月下旬,京北還是沒有下雪,溫黎已經做好今年京北不再下雪的心裏準備了。
周六,溫黎被賀郗禮從被窩裏撈出來。
她迷蒙着雙眼:“怎麽了?”
賀郗禮瞅着她淩亂的頭發,大掌壓了壓,笑:“起來,帶你去拍結婚照。”
溫黎有一瞬呆滞:“什麽結婚照。”
男人睨她,從衣櫃裏翻出來她最厚的衣服,給她套上:“你說什麽結婚照?”
溫黎迷瞪過來,她“奧”了聲,起床洗漱,收拾好,兩人坐電梯到車庫,賀郗禮啓動引擎,車子在高架急速行駛。
溫黎問:“我們去哪兒拍?”
賀郗禮磨着方向盤,看她眼,嘴角勾起:“保密。”
車子在機場停下,溫黎才知道他們是要飛國外,具體哪裏,賀郗禮保持神秘,她也期待他們的目的地便特意沒有去關注。
十多個小時後,賀郗禮牽着溫黎的手下飛機。
下飛機的那一刻,溫黎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遠處伫立的連綿高峰鋪滿了雪,漫天的雪花粒簌簌地往下落,空氣裏都彌漫着雪意,冷冽的風夾着的霧氣,整座城市仿佛乘坐在水霧裏。
溫黎感受到雪粒融化在額頭上涼意,她興奮仰頭,正對上賀郗禮黝亮的眼神。
“好美啊這裏。”
“還有雪!”
賀郗禮挑眉,嘴角撩着,他笑:“就知道你會喜歡。”
溫黎被男人摟在懷裏,他低頭攥着她的手揣兜內:“冷不?”
她點了點頭:“比京北冷,畢竟下雪了嘛。”
賀郗禮單手拉開拉鏈,大掌一掀,将溫黎裹進懷內,男人低聲道:“走了,先去免稅店買身羽絨服和必需品。”
溫黎鼻尖萦繞着淡淡柑橘和清冽的氣息,她被他擁着,從場外走進機場內。
買好兩套衣服和必需品,賀郗禮和溫黎走出機場,兩人租了輛車開往火車站。
溫黎看了手機,也終于知道這裏是哪裏。
阿爾卑斯山。
這是溫黎第二次來國外,也是第一次真正與賀郗禮一同看雪。
她興奮地從地上抓了把雪捏成硬邦邦的雪團,趁着賀郗禮不注意,往他脖子上砸。
男人輪廓深刻硬朗,他臉上挂着漫不經心的笑:“敢砸我?”
溫黎被他養得膽子如今大得狠,她又從地上揉了一團:“敢啊,有本事你來砸我。”
賀郗禮輕挑了下眉,在他有動作之時,溫黎連忙往前跑。
哪兒知身後男人捉住她的月要,一個大力,溫黎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被他扛在肩膀上,一聲脆響在她。部拍了下,耳旁傳來賀郗禮低沉揶揄的嗓音:“還打不打了,嗯?”
溫黎紅着臉,她緊緊抓着男人的短削的頭發:“不打了,快放我下來。”
賀郗禮側臉線條鋒利又挾着野性的硬朗,他側眸,嘴角上揚,勒着她的月要,一個翻轉,溫黎尖叫出聲,人像是被攤煎餅似的來了個360度旋轉,被男人放在地上。
溫黎頭還是暈的。
賀郗禮懶洋洋地笑:“這就暈了?”
溫黎懵了會兒,突然又覺得剛才被他在空中翻了個身還挺有意思的。
“以後咱們要是有寶寶了,寶寶肯定喜歡這項游戲。”
賀郗禮掀起眼皮,嘴角提着,笑得有點壞:“想要崽了?”
溫黎耳尖發燙:“哪兒有,我意思是,剛才那游戲挺好玩的,以前在電視裏見過父母把寶寶也是在空中翻轉,就,感覺以後我們要有孩子,肯定也會喜歡。”
賀郗禮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溫黎想起上次被他帶到環山公路時,對要小孩兒的态度似乎并不熱衷,每回措.施也都很謹慎。
“你是不是其實不怎麽喜歡小孩兒啊。”她問。
賀郗禮低頭看她,一向痞氣的臉龐此時挾着認真與一本正經:“你還小着呢,先把身體養好,知道嗎?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娶你,并不是一定要生孩子,一切自然要以你為主。”
“何況,生孩子很疼,我并不想讓你受罪。”
溫黎怔在原地,她難以形容此時的情緒。
以前溫成和趙林晴只顧着工作,将她丢給秦秀英,也從來不回家看她,她總被同班同學在背後議論她是沒有父母的野孩子。
她也曾想過,想過他們為什麽不要她,卻偏偏非将她生出來。
也許受了南潭那裏的思想,溫黎也總覺得結婚後必須要有孩子。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除此之外的想法。
以她為主,以她的身體為主。
溫黎挽着男人的胳膊,心裏被甜蜜席卷。
其實更深層的原因,賀郗禮擔心溫黎出意外。
這段時間,他查了不少懷孕生孩子的事,孕期水腫,孕吐,反胃,煩躁,甚至還會抑郁,他們兩個人身高差過大,他擔心孩子長得大,她會出現難産,若在生産過程中若出現羊水栓塞,死亡幾率達到百分之百。
看完這些內容,賀郗禮怎會想讓她生崽。
兩個人踏上去往阿爾卑斯山的列車,一路上的風景很好,漫天的山景,樹木被覆蓋,像是身處于童話世界。
到了阿爾卑斯山腳,賀郗禮帶着溫黎住進度假酒店。
這家度假酒店有水療中心即天然溫泉,滑雪也可以直接坐上前往滑雪場區進行滑雪。
兩人在酒店裏點了餐,吃過飯,長途飛行十多個小時,溫黎困得不行。
“困了?”酒店暖和,賀郗禮只穿着身黑色衛衣,他敞腿坐在沙發上,看着溫黎困意泛濫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先泡個溫泉,睡一覺,明天預約的攝影師會提前過來。”
“拍完照,明天帶你去滑雪。”
溫黎聽到滑雪又覺得很精神:“好。”
“不過。”她為難地說,“我還不會滑雪,滑雪難嗎?”
賀郗禮眉梢輕佻,他睇她眼,嗤笑一聲:“你把你男人丢哪兒了,有我在,教練都不必請。”
溫黎知道賀郗禮在運動方面極擅長,有人教,她也就放心了,對之後的活動充滿期待。
酒店裏的水是天然溫泉水,游客可以在套房內泡溫泉,也可以在酒店裏專門的溫泉泡池裏泡溫泉。
溫黎懶得再出門,她拿着換洗衣服進了浴池,溫泉水早已經被賀郗禮提前放滿,她泡進去,滾燙的溫泉水浸泡在她身體,她舒服地躺在池邊。
正泡着,門被推開。
高大男人走進來,渾身帶着強烈的侵略感,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溫黎紅着臉,別過眼,将自己埋進浴池內,一邊懊惱忘記将浴室門鎖上。
浴池水聲四濺。
賀郗禮将人扯到他懷裏,嗓音壓着戲谑:“都結婚多久了,還不能一起泡個溫泉?”
溫黎感受到什麽,她指尖抓着浴池的邊緣,咬唇:“也能吧。”
身後男人眉梢挑着,嘴角撩着,看起來蔫壞蔫壞的,他湊過來:“什麽叫也能吧。”
溫黎渾身發燙。
最後溫泉泡了,她人也被他欺負了夠,好在賀郗禮考慮到第二天拍攝的情況,沒怎麽狠折騰她。
一覺睡到天亮,溫黎被男人吻醒,她迷迷糊糊地只覺得呼吸不暢,她伸手将賀郗禮推開,卻被一道溫熱輕啄在她額頭。
“外面下雪了。”男人剛睡醒時的嗓音低啞帶着點啞,就這麽蕩在她耳邊。
聽到下雪,溫黎一下子睜大了杏眸,她下意識坐起來,對上賀郗禮玩味的眼神後,她才發現身上的痕跡顯眼到心驚,她的臉暈着緋色:“不許看!”
賀郗禮從喉嚨裏溢出來一聲笑,低低啞啞地:“你人都是我的,還怕讓我看啊?”
溫黎連忙又鑽回被窩,下一秒,月要間一緊,男人将她裹進被子裏,将她抱起,走到落地窗将她放下。
窗簾“唰”地被拉開——
綿延的山峰,成片的森林裏白雪皚皚,不遠處的木屋屋頂的雪被壓得極厚。
比昨天的雪還要大。
男人摟着她,兩人坐在落地窗前靜靜地看着雪景。
仿佛多年前的遺憾,就此補償。
九點半,賀郗禮預約的攝影師,化妝師和發型師已經到來。
賀郗禮沒有化妝,只簡單打理下發型便好,溫黎化妝浪費的時間比較長,她擔心男人等得久,時不時看他幾眼,賀郗禮走過來,俯身湊在她身旁:“怎麽了?”
溫黎正在做發型,她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她問:“好像需要你再等挺久的。”
男人嘴角上提,輕笑出聲:“那就等呗,多大點事。”
賀郗禮說完,站在露天陽臺打了通電話,沒過一會兒,酒店工作人員送來幾盤甜品和熱飲。
攝影師,造型師,每個人都有份。
賀郗禮給溫黎點的熱牛奶,他将吸管放進牛奶杯裏遞給她。
溫黎看着造型師,攝影師手裏的熱奶茶,她眼巴巴地看了眼:“不太想喝牛奶。”
賀郗禮懶散地靠在一側看她:“先喝半杯牛奶,再給你點一杯奶茶。”
昨晚好不容易以為賀郗禮把牛奶這事給忘了,沒想到今天一大早給她補了回來。
自從住在一起,溫黎每天一杯牛奶不間斷。
見沒得商量,她只好應下:“好吧。”
等賀郗禮離開,攝影師和造型師忍不住道:“你老公長得又帥又帶勁兒。”
“身材也好,完爆男模,比男明星還要帥。”
“沒想到對人這麽體貼。”
溫黎看向遠處長腿懶洋洋窩在沙發的賀郗禮,似是察覺到她的眼神,男人漫不經心掀起眼皮,挑眉,四目相對。
她莫名熱了臉,扭了回去。
兩個小時後,溫黎做好造型也換好了婚紗。
這套婚紗是來自法國著名設計Bell設計的法式公主泡泡袖婚紗,溫黎長發也被編了發,綴着還藏着露珠的白山茶花,耳墜也是小小的山茶花。
化妝師和造型師看着溫黎,忍不住感嘆:“好漂亮。”
溫黎不好意思地道:“謝謝。”
“都是你們的功勞。”
“哎呀都不要互相謙虛了。”
過了會兒,攝像師說:“你老公對你真的很好啊,你知道山茶花是什麽花語嗎?”
溫黎搖了搖頭,她好奇地問:“是什麽啊?”
造型師道:“是真愛。”
溫黎怔了下,嘴角輕輕揚起。
“關鍵是阿爾卑斯山冷啊,不産白山茶的,你老公早早讓人從法國的莊園裏采摘的白山茶坐直升機來的,你看,你頭上戴的白山茶還有露珠呢。”
“我什麽時候也能找到這麽寵我的男人啊。”幾個人看她的眼神也帶着羨慕與憧憬。
溫黎也覺得自己很幸運,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光,也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她笑着說:“你們一定會遇到的。”
“借準新娘吉言啦。”
等溫黎走出來,額頭撞上男人的胸膛。
她擡眸,賀郗禮站在她面前,低頭看她,眼神深而黑,薄薄的眼皮下壓,唇角撩着,渾身透着強烈的野痞勁兒。
溫黎被他盯得臉頰泛熱:“幹嘛呀,人都走了。”
男人挑眉,模樣看起來極壞,他笑:“你說我想做什麽?”
賀郗禮往前一步,溫黎下意識往後退,後背抵在門框上,剛想說什麽,男人低頭,吻在她在唇上。
直至她快要呼吸不暢,他才放開,男人抵着她額頭,又在她唇角輕輕啄吻。
一場下來,溫黎軟得沒有力氣,人被賀郗禮撐着才沒有倒下來。
掙紮的過程中,婚紗後面的大蝴蝶結也被弄得淩亂,緞帶耷拉在半空。
賀郗禮懶洋洋地笑,嗓音帶着點啞:“你這身體還是得調養啊,這才多大會兒。”
溫黎嘴角都是麻的,她橫他一眼:“占我便宜,你看看,蝴蝶結都開了。”
賀郗禮散漫地斜靠在門框,漫不經心地扯嘴角:“你是我的新娘,這算占什麽便宜啊,以前在南潭親你的時候,也沒見你羞成這樣。”
溫黎上手掐他的胳膊,杏眸濕潤:“你好煩!”
“喲,還搞家.暴這一套呢。”男人渾身透着壞勁兒,笑着握着她手揉了下,“不就是蝴蝶結麽,我給你系。”
溫黎原想着自己系,現在既然賀郗禮開口,她将後背遞在他面前。
“那你系吧,你會不?”她有點懷疑。
賀郗禮挑眉:“不信你男人?”
“你男人什麽不會。”
溫黎偷笑:“生孩子你不會。”
賀郗禮卡着她脖頸往他懷裏壓:“瞧把你得意的。”
鬧了會兒,賀郗禮站在她身後給她系蝴蝶結,溫黎等了足足兩分鐘,她忍不住扭頭,看着男人眉心緊蹙,低頭,頓時笑出聲。
“你系的是領帶嗎?”
賀郗禮“啧”了聲:“給我十秒鐘,我去百度一下。”
溫黎沒給他時間,雙手背後,三兩下将蝴蝶結系好:“我系好了,我們走吧。”
賀郗禮又将系蝴蝶結的視頻看了遍,幫她拎着裙擺,走出酒店。
外面溫度零下,一行人坐直升飛機飛到阿爾卑斯山頂。
因為下雪,溫度低,賀郗禮擔心溫黎感冒,兩人擺好姿勢,打光組,拍攝組立刻跟上,一個小時拍完成品。
賀郗禮将羽絨服重新裹在溫黎身上,俯身将她拉鏈拉上,又将提前帶好的暖寶寶讓她抱着。
男人打着傘,舉在兩人頭頂,單手摟着她:“冷不?”
“一點也不冷。”溫黎搖搖頭,眼眸裏還藏着興奮,“阿車,雪景真的好美。”
賀郗禮順着她的目光回眸,兩人站在山頂,視線向外眺望,無邊無垠的雪景近在咫尺。
雪花啪嗒啪嗒地砸在傘面。
整個世界安靜得仿佛只有他們兩個人。
身後的攝影師将男女相擁的畫面拍下來,永遠定格。
回到酒店,賀郗禮提前放好溫泉水,推溫黎進去将身體泡暖。
泡完澡吹完頭發出來,賀郗禮已經煮好了紅棗姜茶。
等兩人收拾好後,坐纜車前往酒店推薦的半山腰的篝火小木屋。
小木屋裏應有盡有,溫度适宜,還可以自主燒烤,提供的有酒,有果飲,也有咖啡。
燒烤的材料與食材酒店已經提前送到了小木屋,賀郗禮端着食材來到小木屋的二樓,溫黎緊跟其後。
來到二樓,溫黎這才發現小木屋的二樓是有玻璃房的,多層玻璃與外界相隔,內裏有熱風,很暖和。
燒烤架在離玻璃門相近的地方架着,賀郗禮燒烤,他對酒精過敏,溫黎只拿了兩瓶果飲放在一樓傳送帶裏傳至二樓。
“別忙活了,坐這兒休息會兒。”賀郗禮看她端着果飲,下巴指着他旁邊的躺椅,“烤肉馬上好。”
溫黎喔了聲,她沒什麽事做,支着腮幫看賀郗禮,與南潭的少年相比,輪廓比那時成熟硬朗不少,低頭烤肉時,後脖頸的紋身痞氣肆起。
“看入迷了?”耳畔傳來男人低磁的嗓音。
溫黎回過神,撞進賀郗禮玩味的眼神,她緩緩點點頭:“我好有眼光。”
賀郗禮啧了聲,斜她眼,嘴角挑起,将烤好的五花肉串遞給她:“還挺會自誇。”
溫黎重重點頭:“那是自然。”
五花肉串發着滋滋的聲音,香氣四溢,含在嘴裏,外焦裏嫩。
“好吃不?”
“好吃。”
溫黎舉着一串五花肉遞在男人嘴邊:“我喂你。”
賀郗禮懶懶掀起眼皮,漆黑深邃眼眸落在她面頰,笑了下,咬下。
“行了,你吃你的,這兒的烤肉多着呢,待會兒涼了。”
溫黎一口肉一口果飲,簡直夢之天堂。
“少喝點啊。”
冷不丁聽到男人的聲音,溫黎眨了眨眼:“知道啦。”
她忍不住小聲嘟囔:“我奶奶都沒這麽管過我。”
賀郗禮嗤笑,捏着她下巴尖晃了晃:“不管你,你肚子疼了怎麽辦。”
溫黎連忙抱着男人的胳膊:“開玩笑的,我會少喝的。”
賀郗禮低頭睨她眼:“看火會不?別讓烤肉糊了,我下去拿點東西。”
溫黎:“保證完成任務。”
等男人走後,溫黎每隔十多秒鐘将烤串翻個身,沒過幾分鐘,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剛要扭頭,臉頰貼過來一道溫熱。
擡眸,賀郗禮将煮的水果茶遞給她:“嘗嘗,加了糖。”
水果茶裏有她喜歡的鳳梨,還有西瓜塊,芒果塊,和外面奶茶店賣的水果茶幾乎沒有區別。
唯一的,賀郗禮給她做的是熱的。
溫黎幸福地抱着水杯小口抿着:“好喝。”
賀郗禮偏頭看她,輕笑:“喜歡就好。”
察覺到男人視線一直落在她面頰,溫黎下意識朝他望去。
眼前忽地一黑。
賀郗禮修長的指尖落在她面前,粗粝的指腹擦過她唇角。
男人戲谑地道:“怎麽跟小花貓樣。”
溫黎連忙拿起紙巾擦拭,發現唇角沾染着燒烤的孜然和辣椒,她臉頰熱意徐徐上升。
嘴角仿佛還殘留着男人指節的炙熱與硬度。
賀郗禮低沉的聲音撂下:“阿黎,擡頭。”
溫黎往上看。
雪不知何時停下,阿爾卑斯山脈仿佛近在咫尺,漫天繁星綴着一條銀河,一閃一閃地,像是一道道光。
溫黎突然想到多年前,賀郗禮騎着機車帶着到山頂看星空,指着天空的星星,對她說,黎,代表一切的開始,是照亮黑暗的第一抹光。
從分手後,她再沒見過如那晚般耀眼的星空。
而今,她見到了。
第二天,兩人提前換好滑雪服和護目鏡,從小木屋直接出發。
賀郗禮拎着兩人的滑雪板,和溫黎上了纜車,從半山腰坐到山頂。
到了滑雪場地,賀郗禮帶着她來到新手區,溫黎剛站穩,旁邊兩個外國人在他們面前重重摔了一跤。
溫黎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
賀郗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輕笑出聲:“怕了?”
溫黎對上男人戲谑的眼神,她哼了聲:“我才不怕。”
畢竟有賀郗禮在,她是不會受傷的。
“成,那來,我教你。”
賀郗禮向她示範着腳踩在滑板內,溫黎照着學,只是雪太滑,滑雪鞋剛嵌進去,她整個人往前滑。
心猛地一跳,溫黎忍不住叫出聲:“賀郗禮賀郗禮。”
身後男人單掌抓着她的腰,像是拎只貓,将她抱了回來。
溫黎牢牢抱着賀郗禮的臂膀,心有餘悸:“吓死我了。”
男人低啞的笑聲斷斷續續地傳入耳:“膽子比那螞蟻還小。”
溫黎聽着他的嘲笑聲,癟嘴:“第一次滑,總得有個心理準備。”
賀郗禮攥着她的手使她保持平衡,笑道:“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你摔的。”
有他的話,溫黎的心安定不少。
“月退打開,放松,不用緊張,下坡往下滑的時候雙膝微屈。”賀郗禮給她做了示範,“如果想要剎車,兩腳控制着滑板呈八形。”
溫黎聽得一知半解:“我試試。”
賀郗禮踩上滑雪板,他看着溫黎一邊鼓腮一邊吸氣,哂笑:“我在旁邊看着你,放心滑。”
溫黎深吸氣,閉着眼,慣性使她沖了下去。
凜冽的冷風夾着雪意在臉上刮着,溫黎努力回想着賀郗禮的話,膝蓋保持微屈狀态,跌跌撞撞地往前滑,速度愈發快,她緩緩睜開眼,頭頂是滑行的纜車,遠處是遙不可及的山谷,美妙又令人興奮。
只是沒想到前方有一個滑雪的游客突然跌倒,溫黎瞬間亂了陣腳,賀郗禮教了她往前滑,教了她剎車,卻沒教她怎麽拐彎。
她控制滑雪板呈內八型,可由于慌亂,根本無法控制,她連忙喊賀郗禮的名字。
想扭頭找他,卻完全不敢,雙腿顫顫巍巍地繼續朝前沖。
沒等她反應過來,賀郗禮從身後急速滑來,将溫黎抱在懷裏,在即将撞上前面跌倒者時,快一秒左壓彎,抱着她沖向另外一個滑道。
男人的掌心穿過她膝窩,另一手抱着她,溫黎吓得連忙抱着賀郗禮的脖子,身後的景色如風掠過,她擡頭,只看到他線條流利硬朗的下颌線。
“想玩個刺激的麽?”頭頂落下男人磁沉的嗓音。
溫黎臉頰貼在賀郗禮的頸窩,漸漸地,害怕被興奮代替:“要!”
賀郗禮嘴角斜斜勾起,看起來輕狂恣意,他抱着她,朝着更深處滑去,所行之處,身後的雪花四濺,直至一道幾米的懸崖邊緣——
賀郗禮抱着溫黎,跳着滑了下去。
強烈的失重感使溫黎尖叫出聲,她環着男人的脖頸,緊緊閉上眼,任由冷風撲在面頰。
賀郗禮笑:“阿黎,睜眼。”
溫黎緩緩睜眼,被此刻的景象震撼,遠處是波光粼粼的湖泊,冰面被太陽反射,異常耀眼。
她擡眸,對上男人幽亮深邃的眼眸。
一如多年前的少年,桀骜張揚。
在阿爾卑斯山待了三天,兩人回京北。
十二月三十一日,賀郗禮包機将一行朋友送到海島。
明明在京北是嚴寒的冬日,在海島,卻是炙熱的夏天。
賀郗禮原本不想帶小白梨來的,有的貓咪空運坐飛機可能會有應激反應,許是他們去阿爾卑斯山将小白梨丢家三天,一回到家,它便纏着兩個人。
似是察覺他們要外出,小白梨黏在溫黎懷裏喵嗚喵嗚叫,兩人一商量,只能将小白梨也帶上。
賀郗禮提前準備好小白梨的免疫證明和裝貓箱,而後帶着它一同飛向海島。
好在小白梨身體狀況不錯,到了海島,貓臉塞在溫黎咯吱窩裏不出來,只一會兒,看到海岸的蝴蝶,喵嗚地從她懷裏跳出來撲蝴蝶去了。
賀郗禮在海島買了幢城堡,一行人晚上在這裏過夜。
他們請的人并不多,靳司嶼,绫蘇冉,時延,岑溪,李奕祠,呂思雨,覃琴,張毅榮,還有溫黎的其他同事。
伴娘,伴郎服都是高級定制的,婚禮現場請了專業的人員進行布置。
坐了一天的飛機,大家都累得不行,攤在城堡裏的沙發上一動不動。
小白梨也窩在溫黎腿上打瞌睡。
城堡的大門敞開,順着大門還能看到島外波光粼粼的大海。
時延忍不住感嘆:“知道我想到什麽了嗎?”
李奕祠問:“什麽?”
“我想起咱們在南潭青野山說過畢業要去海邊旅行的。”
只是那年的暑假發生太多太多的事情,原以為海邊旅行就此中斷,沒想到他們最終還是來到了海邊。
“是啊,海邊旅行變成了參加賀哥和溫妹妹的婚禮。”
聽着幾個人的揶揄,溫黎臉發燙。
賀郗禮踹時延一腳:“怎麽,不想參加啊?”
“這話說的。”時延說,“怎麽可能不想參加,要知道當初我們都認為你和溫妹妹先結婚的。”
溫黎愣了下,掌心被攥起,她看向賀郗禮,男人低笑一聲:“是。”
他只會和她結婚。
溫黎低頭看着他們十指相握的手,嘴角輕輕揚起。
“真服了,在哪兒都不忘秀恩愛。”
“來來來,來玩游戲啊,來祝賀賀哥溫妹妹最後一晚的單身夜。”
岑溪:“黎黎和賀郗禮都領證結婚多久了,還單身夜呢。”
時延:“......”
“玩什麽游戲?”
“除了真心話大冒險也沒別的玩了。”
“那就這個咯。”
一行人圍在一起,規則沒有變,依舊是酒瓶轉到哪個人,那個人便選擇真心話或大冒險,若不想回答或不參加大冒險,則選擇喝酒。
哪兒知第一輪的酒瓶正對上溫黎旁邊的男人。
賀郗禮敞腿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見狀,他挑眉,覆着玫瑰刺青的掌背還握着她的手攤在男人的膝蓋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賀哥,選什麽啊。”
知道這幾個人壞心眼,賀郗禮沒選大冒險:“真心話。”
時延使嘿嘿笑幾聲:“不好意思了賀哥,我賊想知道你第一次用了多久?”
這個問題一出,衆人起哄。
溫黎的臉皮薄,瞬間紅了個透。
賀郗禮低頭笑罵了句,直接上腳踹了他一腳:“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啊。”
“我喝酒。”他散漫地說着,一邊将酒端起。
說着,溫黎還沒阻擋,賀郗禮已經将面前的酒喝掉。
将和她有關的話題護得嚴嚴實實。
沒過多久,一行人玩瘋了,七零八散地醉躺在沙發上。
賀郗禮酒精過敏,看在他明天要結婚的份上,衆人也都饒了他。
這回的游戲绫蘇冉輸的多,喝得也多,此時醉醺醺地躺在沙發上,溫黎剛想扶着她回樓上,卻看到靳司嶼抿着唇,彎腰将她抱起。
“行了,別管他們了。”賀郗禮湊過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溫黎的手被男人攥着,被他從城堡裏帶着跑出去。
城堡外種植着各樣花草,夏風輕撫,鼻尖萦繞着馥郁的花香,他們往前跑着,溫黎看着賀郗禮的背影,仿佛回到南潭大禮堂,少年的賀郗禮牽着她的手帶她私奔的那一刻。
溫黎被他帶到了海島的邊緣。
無邊無際的大海,在月下顯得波光粼粼,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海鹽味挾着風的氣息拂來。
溫黎看向賀郗禮,杏眸彎彎:“背着他們,帶我偷偷看海呀。”
賀郗禮低頭睨她,嘴角揚起弧度:“是,來帶你看海。”
她被男人擁入懷,他下巴抵在她腦袋,說話時都在震動:“阿黎,現在倒數五個數。”
溫黎眨了眨眼,乖乖地數數:“5——”
“4——”
“3——”
“2——”
最後一秒的“1”,被環繞海島四面肆意的煙火聲所掩蓋。
“砰”“砰”“砰”,整面天都被五彩缤紛的煙火暈染,波光粼粼的海面像是打碎的萬花筒,耀眼又奪目。
這場煙火足足放了一個小時。
伴着煙火,男人低頭,他低聲道:“阿黎,雪我會帶你看,大海,我會帶你去看,煙火,每年都會有。”
“我,每年也都會陪伴在你身邊。”
溫黎眼睫微顫,眼眶濕潤。
賀郗禮唇角上挑,深邃的眼眸如無垠的星辰,他在她額頭一吻:“生日快樂,阿黎。”
“這次,賀郗禮永遠不會食言。”
來咯,小仙女們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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